在一座高高的山岗之上,封常青站在了悬崖上。
远山的残阳如血,照耀的千山万壑一片鲜红,空气静谧得没有一丝声音,唯有微风吹动树叶的声音和山崖下传来了波涛拍案。
封常青衣衫褴褛,和夏天万物葱茏的景色形成了十分严格的反比,特别是他的脸上,满是忧戚和愁怨的表情,唯有那一道醒目的刀疤的偶然抽动,让人觉得他的灵魂还没有丢掉。
封常青闭上了眼睛,用力向空中弹起,犹如一只鸟儿扑向了昏红的天空。
封常青在天空自由的翱翔,压抑许久的心情在那一刻变得异常的放松,然而,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随即,他觉得自己沉重的撞击了地面。这一次撞击如此强烈,他的思想永远的沉寂了。
似乎过了一千年那么久,封常青再一次睁开了眼睛。阳光猛烈的从一个破洞中透进来,让他觉得昏眩。
封常青努力的辨认着身边的景物,发现他已经躺在一个昏暗的土屋内,屋里有很多粗笨的农具,墙上还有一些动物的毛皮。
封常青不知道自己到了什么地方,只是觉得身体很沉重,他想挪动一下,却觉得身不由己,身体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
茅屋的门悄悄的打开了,一个窈窕的身影走近了黑暗,让黑暗的茅屋变得有了些光彩。
封常青轻易地认出了这个穿白衣的女孩,就是自己曾经见过的。不过,他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能在这里见到他。
封常青想,自己明明死了,怎么又见到了以前见过的人,难道这个女孩是狐仙?
看到了封常青转动的眼珠,这个女孩笑着说道:“你醒了,要吃一点东西吗?”
封常青转动着眼珠,看着这个无比生疏的地方,问道:“我在哪里?我记得我在山上。”
女孩吃吃笑着说道:“嗯,你在山上,一不留神掉到了悬崖下面,元庆哥哥那么喊你,都没有留住你,幸亏下面不是石头,而是一条河。元庆哥哥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你捞上来。”
封常青的脸红了,女孩说自己是一不留神,这是给自己面子,当时自己就是要死。不过,没有死成,现在对救了自己的那个元庆哥哥产生了兴趣。于是问道:“元庆哥哥,他是谁?”
封常青话音未落,茅屋的破门再一次打开了,一个壮硕的汉子推门而入,后面跟着一只很瘦的狗。
“我是席元庆,在山里打猎,看到先生跳下了悬崖,顺手就把你捞上来了。”这个汉子一指那一条沟,豪爽的说道:“当然,虎子出了很大力气,没有它帮忙,我要把你弄上岸还真不容易。”
救命之恩很大的,尽管封常青不希望获救。但不因此表示谢意就不对了,他努力坐起来,双手抱拳,感谢地说:“感谢壮士援手,封某没齿难忘。”
席元庆将手中的钢叉挂到了墙上,将肩上的三只兔子递给了女孩,说道:“艳娘,将兔子整治好了,给封先生补一补身子。”
艳娘答应了一声,拎着野兔出去了。
席元庆走到封常青面前,盯着他的脸问道:“不知道封先生有什么难处,竟然出此下策?”
席元庆虽然打扮粗野,然而谈吐文质彬彬,让封常青顿生好感,叹息道:“大好人生,如何能轻易舍得,这都是被逼无奈的。”
封常青真是一言难尽,回忆起了自己的故事,在他离开香积寺以后,告别了艳娘,拖着一条腿来到长安。
封常青回到了祖宅,看到了原本破败的家已经被烧得只剩下了残垣断壁。
闻讯赶来的里长告诉封常青,自从那天他走后,牛二带着几个人赶来,没有抓到他,就放了一把火。
里长叹息道:“作孽呀,好好的宅子,一把火就没了,乡亲们救火都来不及。封公子,你要到县衙告状,牛家欺人太甚,乡亲们会具结为你作证。”
封常青无言的叹息,牛家早已经买通了衙门,自己去告状就是找死,拐卖良家妇女的罪名早在那里等着自己呢。
宅子没了,封常青已经彻底的成了无产者,但他的心里还有割舍不下的牛大小姐。然而,里长的一盆冷水再一次兜头泼下。
“两个月前,牛家的大小姐被牛二那厮带了回来。牛大掌柜的马上托媒人四处说媒,打算把大小姐送到礼部的李侍郎家里做小老婆。没想到,牛大小姐刚烈,一根绳子就寻了短见。”
封常青听到这个噩耗,当即昏死过去。
里长一看情况不好呢,马上安排儿子将封常青送到自己的老家,终南山的一个村子里静养。
封常青醒了以后,不辞而别,一个人来到了一座不知名的大山之中,找了一个悬崖,就跳了下去。
或许是苦难还没有受尽,封常青再一次死里逃生,被席元庆给救了。
这一段故事一言难尽,封常青甚至连诉苦的心情都没有了,因此只是苦笑。
席元庆虽然在山中打猎,但因为经常到集镇出售毛皮,对社会的人情冷暖颇有心得,见封常青不愿意多说,也就知道这人有难言之隐,因此不再追问,叮嘱他好好休息,然后就出去了。手机用户看刀尖上的大唐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209.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