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这么么多天了,还没找到那位勇士?你们平时厉害的本事呢?都去哪儿了?别说是人,哪怕是个屁,也都能找出来!”探子营营主李东健大马金刀的端坐营案之后,挥舞着手臂,大声吼着。
营帐内,还有五名队主站着,都低着头,谁都不吭声。
自杨延平发布找寻勇士以来,探子营至少有一多半的人力,都是在寻找那位单枪匹马狙杀整个赵军先锋营第二队的神秘家伙。
尤其是平原城,乃至整个平原州,甚至连帝都京城内,都已经有“景国第一勇士”的传闻开始在人们茶余饭后的八卦中流传了。
长达几个月的战斗失利,覆盖一半的国土丢失,无数战死、失踪、被俘的景国战士,成千上万的家庭失去儿子、丈夫、亲戚、朋友。成群结队的逃难百姓,流离失所,对帝都皇室的哀怨,对帝都皇帝的愤怒,不可抑止的暗流涌动。
景国需要一场胜利来平复失衡的心态,军机处主战派更需要一场获得胜利,借机压倒不抵抗派系的流言蛮语。哪怕只是一场小胜利,收复一个村,一个庄,都能起到稳定民心的作用,并能获得皇帝的支持。
如今的皇帝正在主战与主和之间来回的摇摆,景国江山倾覆与兴起只是一念之间。军机处的强势独揽军事大权,却受主和派的内阁议事的制约,无法顺利实施反击计划。皇帝的一手平衡术恰到好处,手心手背都是肉。却苦了深处战场核心的百姓们的疾苦。
得不到帝都的旨意,各地沦陷州府失去策应和联络,也都只能自发的组织民勇抗击赵军大军,但只是杯水车薪,只能起到小股骚扰的作用,无利余格局的进一步发展。
京城的事儿,离李东健很遥远,他眼下烦心的是怎样才能找到这个神秘的“第一勇士”,这个被主公冠以第一勇士称号的神秘士兵,帝都百姓关不关心他不管。但和平原州的军心,还有平原州的民心所聚有着密切的关系。
在平原府大力的宣传下,在四处散布的消息之下,在说书先生的添油加醋之下。第一勇士的出现,让眼下的平原州军心、民心很快稳固了下来,更多的踊跃参军的新兵被训练出来送上了前线驻防。
不管真假,一个强大勇士的出现,至少鼓动了士兵,让士兵们感受到自己一方的强大,产生绝对必胜的信念。特别是神秘的第一勇士至今没有现身,让很多民众特别期待,一个个很想看到第一勇士的相貌,体格,抑或有没有婚嫁之类的。
“你们两个,是最先看到勇士的身影,此人相貌,衣着,到底如何?”李东健高声询问躲在五名队主身后的两名什主。受州府嘉奖,两人已从探子职位提拔加衔什主之职,不过探子营没有实缺,所以不是实职,只是是一种职务待遇的赏赐。
“回禀李营主,当初我和沐什主只看到他的背影。相貌并没有看见,应该年纪不大,只记得此人浑身黝黑,好像没穿什么衣服。哦,走路有些歪斜,似乎双腿抖得厉害。”加衔什主职的厉什主一边回忆,一边描述所见。
“不对,不对,厉什主你说的不对。这位勇士并没有双脚发抖,他的身子发黑,只是被那火术弹的烈焰炙烤所致,所以衣服也烧没了。而且,勇士离开的时候,我好像听到说了一句:儿子,我来接你了!你可千万别死啊!”另一人穆什主详细补充。
“他还有个儿子?”李东健眉头一皱。连他勇士本人都找不到,儿子更加不可能找到。
“我不管你们两位用什么办法,总之必须要尽快找到这位勇士!并把他带到我这里来!整个平原州都在议论这位勇士,他是我们军队士兵的最高榜样,是主公号召士兵抵抗赵军保卫我们平原州,保护我们家眷的民心、军心的大依仗!你们俩可明白?还不抓紧去找哇!”
李东健把话说到这份上,分量已经很重。
穆什主和厉什主两人忙跪下领命。这等厉害关系,以及州府主公的军令,他们也是知道事情缓急和轻重的!
老龙山渭河南岸,景国平原军第三军团大营内,偏后一隅。
第一勇士的名号,充斥在每个人的眼里,心里,嘴里。
以至于每一个军营议论的都是勇士冲击赵军的神奇故事,说他力大无穷,人高三丈,一指头可以戳爆一头象兽,勇士在千军万马中犹如踏浪而行,千里外能取敌军将领颅首,勇士所到之处,赵军慌不择路,互相践踏至死都能有万人.。。
“身高三丈?那是妖怪!一指头就摁爆一头象兽!你以为那是重机枪扫射?RPG攻击啊!”王云嗤之以鼻。杀死隆格尔,可是整整跑了十天,最后还是靠着一把烈火跟他一起烧,才算把隆格尔给弄死的。杀个敌军队主都这么艰难,还千里外取敌首级。你以为自己是巡航导弹呢吧?
想起前些日子,看到自己竟然被宣传的这么推崇,王云真是激动的不行。不就是搞垮一支侦查队么,不就是扔了个雷暴弹么。
王云得意的说自己就是杀隆格尔的第一勇士,奖赏快来吧,银子大大的,妹子们尖叫,男的要签名,多好!
可是等他说完,然后,没有然后了。他被火营集体鄙视,人贱不爱。
“王老弟,你这是什么话,什么种鸡抢、阿皮鸡的!你这是藐视第一勇士!”新添的砍柴兵不甘心的对王云磨叽。
刘桂,总是自称刘老板,其实也就比十八岁的王云大了两岁,二十当头。新征召的补充蛮力兵士,原是城内西坊刘记酱油铺的老刘头家的长子。
“我跟你说,王老弟,不要用白痴这样的眼神看我!我们平原州“第一勇士”的名号,需要用怀着一颗敬仰的心,崇拜的心,激情的心,要用最温和的嗓音把称号缓缓的念出声来..”
“你看你,这又是什么眼神,居然还干呕的翻白眼?你到底有没有把第一勇士放在眼里?你到底对第一勇士有什么意见?”
“哎哟喂,你还敢撇嘴?虽说你是我兄弟,但在第一勇士的事情上,哥绝对不会放弃对你的教育。你看你,这是态度问题,你的心态绝对有大问题,问题很严重!”
“王老弟,看在我痴长你几岁的份上,也经历过比你多的多的风风雨雨,我也就不和你一般见识了。你可不要整天胡咧自己是什么第一勇士,这跟你的智商不匹配,你知道不?你看看我,咋俩走出门,你看看这俊俏的模样,你看看我的体格,再看看我的雄伟的肌肉,只要是个人,铁定说我更像第一勇士的气概,是也不是?哟,哟,你这是什么表情,要屙屎?”
“我考,你哪年的兵?”王云憋不住了。
“十天前。”
“边军第九军团听说过?”
“听过,全都战死了。”
“全军团两万五千多人,就我一个,是唯一一个站在你小子面前的!老子从尸体里爬出来的时候,你小子还在打酱油呢!我考!”王云劈头盖脸,唾沫横飞,喷了刘桂一脸。
“是是是,王哥教训的是,王哥你再讲讲边军第九军团的血泪史,我特爱听。”长得五大三粗,浓眉大眼的的刘桂一脸的享受,唾沫星子都舍不得擦。
“唉.”王云叹口气,也就刘桂这种新兵以一种向往希冀的眼神,喜欢聆听军团的血战史。特别是在宣传了第一勇士之后,几乎没有那个新兵会害怕即将到来的残酷战斗。军心士气是提振了上来,可那一路三个多月的逃亡兵败,绝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当初,边军第九团许多人撤退至在平原州境内不知名的大庄外被包围,剩下的老弱病残全都选择战死,也不提突围,实在是他们已经受不了无穷无尽的一次又一次的失败。想想一场场的战斗,撤退,战斗,再撤退。他们宁可死战,也不想再苟延残喘的活着。这种心情,刘桂们怎么会懂?
那些义无反顾,喊杀着被赵军乱刀砍死,万箭射死,法术爆体而亡的将士们,他们终于清静了,不用再在尸山血海中挣扎。
“王哥,你怎么了?是不是今儿个砍柴太累了?”刘桂恢复到新兵蛋子的状态,看到王云久久不说话,脸上泛红,一股憋气的模样。
“我去屙屎!”
傍晚时分,王云惬意的啃着大肉包子,就着酱菜,心满意足的斜靠着帐外的一张木头椅子。这可是他砍柴时抽空自己动手设计用木头制造的,外形是前世的折叠式摇摆躺椅。
王云,咽下一口包子,捏起一条酱菜,吃的跟猪一样的砸吧砸吧响。现在,一日三餐,再也不用愁了,前线无战事,这是一段最安详和平的日子。不用饿肚子,有了油水,人也有点胖了。黝黑的肌肤,一天比一天白嫩了起来。
唉,来到这里,要是没有战争该有多好!自个回是回不去了,那么就在这里娶妻生子?或者造就一段神奇人生?又或者跟猪一样的活着,什么都不想?
他就这样躺着,摇摆着,望着血红色的夕阳,望着那一片片晚霞的金色。光线透过金云,如神仙下凡,记忆中的一幕幕,前一世的,这一世的,美好的,不美好的,都如过眼云烟,飞快的在他的脑海不断的闪现。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王云摇摆着,念出唐李商隐的名句,快乐地享受这段宝贵的平和时光。
“好诗!还有好椅子!”突然一声,王云微微侧转头,他早就听见来人的脚步声,来者元武高手,步履几乎无声。
来人身材魁梧,虎背熊腰,面貌刚严,却是华发而冠。一身紫色将衣裹身,灰白色披肩随风飘摆,厚背军刀重垂腰际。在他身后,还有七人,个个都是身形矫健的好手,虽然散开着,但王云眼角一瞥,就知道他们全都谨慎护卫着中间华发老者,且对自己也都是处于防备状态,随时可以爆发一击之术。
王云不认识他,但看着衣着身份是个将军,便只能内心悻悻然,行动上却是果断的从摇摆躺椅中迅猛的爬起身来。然后一个标准军士站姿,向老者横手贴胸行军礼。
老者刚严的脸面上露出一丝和蔼之色,“唔,不要拘束,你这椅子很精巧,是你做的?”
“禀告将军,是我做的!雕虫小技,不足挂齿!”王云占得更加笔直了。我考,你说不要拘束,我就能满地打滚了呀?
“哦,那刚才那句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想来也是你作的啰?”
“禀告将军,是我作的诗!”王云在心里对李商隐不断的磕头认错。
“呵呵,还真是有才气,手也巧啊!”老者面色更加和睦,“椅子我能坐坐么?”
“禀告将军,可以!”
七人中的一人,却是一步走到老者身边,附耳低语。
“没事的,你们呐,什么事都这么小心!你们以为我是老骨头了?”老者一边摇着手,一边走到王云身后的椅子前。王云立即帮扶着老者,坐躺而下。
王云可不认为这个老者是老骨头,这等威势和毫无半点波动的元气气息泄漏,绝对是大能者,战力恐怖。再说了,没点实力,怎能担当军团之主?
王云自己猜测,这位上位者,必定是平原军第三军团军主。只是不知道他姓啥名谁,这方面王云从不关注。他就熟悉烧火营营主牛皋,牛老大。
说曹操,曹操就到。王云心里嘀咕呢,远处牛老大大步流星的飞跃而来。
“禀报军主!第三军团第一幢烧火营营主牛皋未知军主亲自来访,请军主恕罪!”牛皋干巴巴的脸面绷得紧紧地,平日总是易露怒色的眼里,难得的露出几许严肃与稳重的神色,且还握拳贴胸行礼。
“呵呵,我们的牛大厨子来了!没想到哇,你这烧火营人才辈出,你且看看我这躺的椅子,多舒服!”老者笑容满面,显然完全熟悉烧火营脾气暴躁的牛师傅。
牛皋眼神一瞥王云,瞪了一眼。这个逃兵,又给我出什么幺蛾子了!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牛大厨你说,这句诗应和当前景色,意味如何?”老者笑问。
“军主作的诗,自然是韵味十足,很迎合当前夕阳之景。”牛老头连忙点头称是,“末将自当记录下来,不知军主可否赐墨宝,末将要把这两句诗糊裱后高挂在家中厅堂,让末将的草宅也能蓬荜生辉。”
尼玛,原来你个牛老头也特么会拍马屁呀!还真是令人大掉眼球啊!王云站在一边不吭声,我就看看不说话。哼哼,可惜,这不是军主作的诗,牛老头你的马屁拍在了我腿上!
“呵呵,让你牛大厨见笑了,这两句诗可是你的属下所作,人才!”老者哈哈大笑。
牛皋一愣,忙转首看了一眼王云。
王云微微点点头,小样!
牛皋脸红了,没找准马。
“牛大厨,明晚本军要好好的大吃一顿!”老者从椅子上站起来。目光恢复到了郑重之态。
牛皋忙站正身子,“是,军主!明晚本军好好的吃一顿。”
老者重重的点点头,上位者的气势,带着杀伐之息。走到王云身边,拍拍王云的肩膀,再次露出和悦之色,“椅子真不错,又作的好诗,好好干!”说罢也不等王云回话,这就转身大步离去,七名护卫立即跟上。
“好你个逃兵崽子!”牛皋红红的酒糟鼻下,绷紧的脸颊松垮下来,干瘪的脸皮耷拉,目光变冷。“又作诗,又造椅的,日子过得挺快活哈!”
“啊,没,绝对没有的事!老大,我干活最认真了,特别能吃苦!不信你问火头,我是烧火营最卖力的!”王云大喊冤枉,一边注视着牛师傅的脸部神态。
“行了,行了,给我连夜去做两张你这样的椅子来。”
“咦,要两张?”王云心道果然如此,不过,一下要两张,你躺的了吗?
“没听军主都说好,你不送一张?你不给是吧?”牛老头冷眼一瞪,电芒扫出。
“做!做!”王云连忙点头,“老大,那我明天再做行不?”
“不行,明晚大吃一顿,那就是军团下半夜就要开拔!”牛皋哼了一声,“明天烧火营有你忙的!”一边掏出烟袋锅子点上火,一阵烟雾缭绕。
“啊!开拔?去哪儿?又要开战了?”王云面色一红,腿脚控住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哎哟,看看你那副瑟瑟发抖的德性,还真是逃兵崽子!”牛老大极端的鄙视王云,恨不得上前一脚踹死他,旋即看了一眼王云那张新奇的摇摆椅子,这才抬起脚底,狠狠的敲了敲烟锅子,头也不回的走了。手机用户看玄武特种兵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285.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