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天色再次发亮之后,无论是城外城内的战斗,也都已经随之进入尾声了。
在临时驻留下来的隶属原安东行营总管,兼作北朝末代摄政张恩贤的别苑兼行宫——白瞿园里,我见到了前来拜见曾经约为内应的带路党兼降将王渊,
虽然他在内城的劝降和内应工作上,可以说是一筹莫展或者是还没能取得什么进展,就已经被我的军队给攻破进来了。但是另一方面作为带路党的工作却是做得相当不错;
在淮军炸开河渠上的额城墙而发起攻势的第一时间,他就第一时间带人查封和看守住了,比较要紧的武库、架阁库、图舆厅、物料库,文昌阁,国子学诸馆、以及正仓、转运仓、太仓、军仓、常平仓和义仓等位于内城里的大小仓房;
并且在相应官人和吏员的帮助和配合下,当场干掉牙城方面派来放火和破坏的人手,就地封存和整理好了相应的文书账簿图籍,就等淮军前来接受和移交了。
作为如此一个知时务和识趣的榜样,于公于私而言也多少要给予明面上的鼓励和嘉勉。比如抽空接见和关注一下对方的态度想法,并且给予当面的酬赏和许诺。
最终在一处开得极为茂盛的海棠花树下,被引进来的王渊,是一名消瘦阴鹫而干练老成,举手投足充满军伍气息的壮年将领,只是与孔武有力之外形严重不符的,是他小心翼翼而如履薄冰的表情。
“你想要什么。。”
我手里摩挲着一丛红透泛白的花枝,开门见山的对他到。
“或者说希望得到什么样的条件。。”
“能够在大军兵锋之下苟存之人,”
他显然一开始就卑言谦词的姿态放得极低。
“又怎敢奢望什么条件呢。。”
“那你就没有在意的人和事物么,”
我继续询声道。
“或者说希望我额外开恩的对象么。。”
“大都督既愿意保全小人举族的身家性命,又给了新的前程和机遇,”
他继续低眉顺眼的道。
“实在不敢在强求更多的东西了。。”
“更何况大军入城之后,令行禁止而秋毫无犯。。”
“士民百姓多得以成全一时,又何须小人画蛇添足多此一举呢。。”
我微微一笑,这厮倒是和过往那些将门世家切割得干净啊。
“只是。。”
然后他犹豫了下有继续道
“环城卫的都都指挥使周玉功和都虞侯李珂信,托小人给大都督传个话。。”
“这个你就不用多说了。。”
我略作不满挑挑眉梢的打断他道。
“打破内城之后,之前所有的条件和承诺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既然有人一心要做那陪葬的冢中枯骨,就该有相应冢中枯骨的觉悟和结果才是。。”
当然了,既然这次大军北征乃是有意一劳永逸的解决平卢道的问题,并且将统治长治久安的维系下去;我也不会轻易留下一群与地方关系密切而影响力深厚,还受过熟练军事训练的余孽继续逍遥下去。
就算他们愿意阵前投降,打散之后发配到各个环境艰苦的编管地去,接受期限不等的劳动改造,就是他们所可以接受的最好结局了。
“大都督所言甚是。。是小人僭越了”
他十分知趣的转而言他道
“不知还有什么示下。。可以让小人继续棉尽薄力一二”
“倒也不是没有。。”
我略加思索即道。
“你大可让人传个话,只要有人愿意执韩忠彦为首的罪魁祸首来投。。”
“一切条件和要求,自然都可以商量,而且是死活勿论。”
“小人这就去筹办。。”
他急忙表态到。
“然后,你就可以到。。编管地和俘获营里帮忙一二吧”
说道这里,我继续稍加安抚对方到。
“你姑且放心。。”
“以我治下的广大,保你全家一世富贵安乐也是毫无问题的。。”
“你和你的子孙三代之内,无论想要从军还是入仕,都可以相应的品阶起步而优先叙任。。”
“日后善后处置大使的衙门里,也必然有你这一脉的长久位置。。”
“多谢大都督恩典。。”
他连忙表现出十分自然而发自有心的感恩戴德到。
“实在是隆重而无以回报了。。”
“但是这样仅仅还不够。。”
我继续对他道
“我需要一个招牌,一个有足够名气和分量,又少有后患和牵扯的本地人士。。”
“来进行和维持相应的善后事宜,你有什么可以推荐的么。。”
“小人还真的知道几个适宜的人选。。”
他想了想才正色道。
“就不知道,还曾合大都督的心意否。。”
这时候,虞侯长薛徽言走了过来缓声禀告道
“主上,您吩咐的东西已经运抵城中了。。”
我对着刻意避嫌而退出远处的王渊道
“正好请你观看和见证一场大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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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最后坚守当中的牙城当中。
看起来有些陷入穷途末路的韩忠彦,也在瞪着满眼的血丝,站在堆成小山一般的犒赏财帛边上,大声的鼓舞着士气。
“自淮贼入寇以来,屡屡戮我父老,毁我乡祉。。”
“而我辈身后已经在也无路可退了。。”
。。。。。。。
“如今城外各路援军已经抵达了。。”
“淮贼亦是强弩之末了。。”
“只消再坚持若干时间,淮贼内忧外患治下就要不战自乱了。。”
“儿郎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多多杀贼。。”
“待到打退了淮贼之后,大伙儿便人人都是大田主,富家翁了。。”
“无论是河北还是平卢之地的广大,都督府绝对不吝功赏的。。”
只是一旦离开了城墙上的守军之后,韩忠彦方才满脸悲愤与壮烈的表情,变成了某种面无表情的城府与森严,
正所谓是“一着错就步步错”,显然他再次严重低估了淮军的战力和攻势,也过于轻视了火器在巷战当中的效用;
结果就是猝不及防之下内城被攻破后,他再次计划内的诸多反击布置和对敌安排,因为准备不足或是来不及发动,就已经无果而终,或被破坏殆尽,或是沦于敌手了。
而他也只能见招拆招的,将各处仓促调集起来的军力,就近散步在牙城作为节节抵抗和争取时间的缓冲。事实证明这又是一个错着和臭手。
最终后果就是这些还算训练有素的宝贵战力,在自己熟悉的地利人和当中,被大小磨盘一样缓缓推进的淮军战阵,用铳炮掷弹搭配而成的火器阵列,给逐段逐片的消磨和吞噬掉,最终能够成功退进他所在牙城的,已经不足万余人了。
再加上城中本来就已经廆集的数倍于此的军属和家眷,在重新合围起来的敌人重兵集群面前,委实让人有些绝望和沮丧,而有些人心浮动起来。
而夹杂在其中一些人的眼神和表情,也让自诩是男儿志至死心如铁的韩忠彦,也不由有些芒刺在背的感觉。显然,虽然已经坚持到了外部援军的抵达,但是除了一些空头的象征意义之外,对他们如今的境况却是没有丝毫的改善和变化。
而唯有亲兵头领跟在他身边的急促话语,才能让他严峻的表情稍稍有些松弛。
“两条密道已经准备停当了。。”
“自愿留下的替身和死士也已经准备妥当了。。”
“我辈自当拼死护得督率周全。。安然脱出城去与那些援军汇合,”
“只要能全身退往山后,一切皆还大有可为和转机的。。”
韩忠彦也是如此鼓舞着自己和身边的亲信人等。
然后,他听见了巨大的轰鸣和震击声,紧接着是充斥了整个天空,铺天盖地放射而至的流星火雨。手机用户看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487.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