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正在下坡,明晃晃的大灯看的清楚,前面有个人影。
穿的黑色的大衣,就在路中间,背对着我们。
那司机一遍按喇叭一边骂,找死啊这是,日你娘路这么宽你往中间走。
这司机刚骂完,我头皮就开始发麻了,扭头把脸贴在车门上,拉开车门,然后斜着一个眼往后瞅。
我就感觉那风一个劲的往我眼里灌,沙的我都流泪了,但还是瞪着眼往后看。
那司机不知道咋了,大声骂起来,我明显感觉到车就跟失控了一样往下冲下去。
我当时心里很明白,前面还有个人,这要是冲下去,肯定就完了。
因为坡很陡,这车冲下去速度很快,司机在前面喊着完了完了,压过了一个石头,车一颠,车门就往外开,我的身子就往外栽。
我想回来可是惯性让我往下栽过去,差点就脸着地了,可是后面有人抓住我的胳膊。
给我拉回来的时候,我刚才看见好像是有人在后面追我们。
我在往后看的时候,确啥都没有了。
回头过来发现是副驾驶上的那个女的拉住了我,她带着口罩,看不清模样,问我是不是有病。
声音倒是很好听,能感觉出来她确实是个美女,但说话咋这么难听。
车不知道啥时候停住了,司机生气的下跟前面那人骂架,我跟那女的说了声谢谢,伸头出去喊司机,我总感觉有事,这地方这么紧,我怕遇见啥脏东西。
不过显然我想多了,刚前面那人是个老头,尖嘴猴腮的,正跟司机骂架,一嘴的恁爹我咋咋的,看来不是啥脏东西。
我喊了司机几声,司机没回来,我下去把他拉了上来,那老头挺不知好歹的,抓着我的胳膊就说,小伙砸,恁爹我让你拉架了么,你老鼠舔猫逼,没事找刺激啊。
这狗日的老头,嘴巴真贱,我不想跟他一般见识,可是他蹬鼻子上脸,过来抓我的胳膊,跟鸡爪子一样的手,像是钳子一样夹住我的手腕。
老头拉着我说,恁爹我都六七十了,什么事没见过,你穿个逼痒的这衣服你就牛逼了,恁爹让你管了吗?
我脾气本来就不好,手一抖,差点把老头给推搡歪,那老头更不干了,伸着俩手就要过来掐我的脖子。
这时候我感觉有人拉我一把,那老头没扑中我,我看了眼是那带着口罩的妹子拉的我,这女的估计一米七多,大长腿,长发飘飘的,看不见脸,但感觉很漂亮,可是脾气不好,直接把我连拖带拽的拖到了车里。
我俩刚上车,她骂了一声傻逼,然后让那司机赶紧开车。
那司机不知道是感觉到啥还是咋的,脸上都没血色了,打着车绕过老头就跑。
老头真贱,在外面冲我喊,小伙砸,恁爹我在救你,逼养的玩意。
要不是是开车快,我真的想下去揍这贱老头。
那带口罩的女的看我这样,又说了一句傻逼。
我没忍住的冲她说了一句,你丫有病是不是,就他妈你不是傻逼,毛病。
我气呼呼冲她骂了一句,那娘们又是不疼不痒的说了一句傻逼。
前面司机这时候哆嗦的说,小伙,你别说了,刚才多亏这美女救你啊,你知道刚才那老头是什么东西吗?你胆大,你回头看看。
我当时没忍住,回头一看。
还是那老头,还是穿着那个黑色的大衣,依旧背对着我们,他肩膀不知道啥时候塌了,两条长袖子空荡荡的,像是没有胳膊一样,像是喝醉酒的公鸡一样,袖子大幅度夸张的左右甩着,步子一跨一跨的往前挪。
那司机接着说,刚才我下去就感觉奇怪,这老头大衣是双排对襟,样式挺老,我想着那时候见过,后来一想,我爷死的时候,穿的就是这衣服,这他娘的是寿衣啊!
我这感觉,浑身冷的都不行了。
那口罩女突然说了一句不好。
汽车突然突突了一声,在半道里憋死了。
虽然这坡很陡,但我们挂这档憋死后车也不会往后滑,可我们这车却一点点往下滑。
口罩女往后看了一眼,样子挺着急的,拉开车门,估计想跳下去,但又关上了。
她一开车门的当口,我听见外面嘎嘎的叫,就跟那鸭子被捏着嗓子一样的怪叫在后面传来,我往回一看,心真的提到嗓子眼了。
刚才那穿寿衣的贱老头,背对着我们,塌着肩膀,扑楞扑楞的往我们这倒退着追过来。
车上的我们三个都吓草鸡了,本来以为没事了,谁知道又被追上来了。
车看来是发动不起来了,我推开门就想跳车跑,可旁边的口罩女又拉住我,这娘们又香又冷的,看了我一眼。
她那眼眶黑乎乎的,灯光太暗有点看不见,但我估计她害怕,反手抓着她的手腕,拖着就往下拽,喊了句,跑啊。
可是没想到那女的反而把我拉住,很认真的看着我的脸,说了句:“傻逼。”
我干你娘的。
我当时都惊呆了,这一来一回,后面的穿着寿衣的贱老头已经到了车后面,我听见砰的一声,那感觉像是车尾巴被石头砸中了一样。
不过这时候车突然发动了起来,司机鬼叫着挂上档一脚油门踩到底,冲了上去。
我听见后面那老头又喊了一声,恁爹……
等车冲上来时候,我感觉自己浑身都湿透了,好在那司机心好,发生了这档事还给我送到了家。
那戴口罩的女的虽然长得貌似是我的菜,可是一个劲骂我傻逼,我下车连招呼都没给她打,想留司机在家过夜,毕竟发生这种事,那司机婉拒了。
我开门进家的时候,听见口罩女说了句话,以后别穿那衣服出来,恶心。
我听的这话气的我,这女的长的挺周正的,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进家之后,我爸妈看我回来挺高兴的,我刚经历那事,吓的不轻,脸上估计有点不自然,我爸估计看出了点什么,让我妈给我熬了碗姜汁。
喝完之后,我爸问我咋了,我把晚上发生的事给他说了一遍。
他听了之后也没说别的,让我妈热了热菜,跟我对着喝了点酒,然后让我睡觉去了。
不知道是酒劲还是因为到家了,这一觉睡的异常舒坦,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妈发呆的在那坐着。
她眼睛红红的,看见我出来抹了一把眼。
我问我妈咋了,我妈说昨天晚上又梦见我姥姥了。
刚说着,我听见外面有人来了,我妈起身去迎,我看见村里的庆和姑来了,我从小就有点怵她,因为她是个瞎子,眼窝子里白花花的眼仁翻着,嵌在她那没肉的脸上怪渗人的,不过现在看见她心里有了点底气。
她跟我爸一起进来了,进门后她那白乎乎的眼核就盯到了我,干瘪的嘴巴嗫嚅说,大黑子从京回来啦。
我小时候比较黑,大黑子是我的外号。
她没跟我多说,被我爸带到了床头上,然后蹲了下去。
我妈也围了过去,我往那边一看,这才发现地上有东西,是两滩灰。
农村这种草木灰很多,可是地上的这草木灰却让人不舒服,地上的这两摊灰规规矩矩的,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是双脚印,而且是那种上了很大年纪的老太太的裹脚的脚印。
我不知道你们那有没有那种说法,死人头七的时候,在家门口撒上灰,会出现脚印。
庆和姑让我妈拿来我姥姥生前的鞋,然后让我妈比量了一下,不大不小,就像是裁剪下来的一样,那脚印就是我姥姥的小脚踩出来的。
如果一开始说我妈只是做那个诡异的梦,让我们心里发憷的话,现在几乎是用事实说明了,我姥姥回来了。
她死了,但是却回来了。手机用户看我X,什么鬼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716.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