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弥勒一巴掌直接抽过来,打的我头有点蒙,骂了句,少年郎,就特么你懂得牺牲,告诉你个真理,活着,不管什么时候,都要活着!
活着,就会有希望.
弥勒喃喃自语,眼睛看着那些蜂拥来的纸人,有点热切.
其实不用我想着以死谢罪什么的,这些纸人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放过我们,不光是前面路口,后面的路口也堵了起来,现在想要逃,都有点困难了.
我可是知道这些纸人的邪门之处的,被他们抓住,就像是被铁钳捏住,这些纸人撕烂我们俩也跟玩一样.
你怕不怕?弥勒突然扭头看了我一眼。
怕,纸人复活,村子要葬,我怎么不怕?我双腿都要打摆子了。我苦笑着说。
怕,你就跪下,冲着那些纸人求饶,说不定它们能放过你。弥勒说这话的时候,有种莫名的诱惑魔力。
跪下,冲着这些纸人跪下,这些人模人样的东西跪下,就能活下去?
跪不跪?弥勒突然像是疯了一样抓住我的肩膀晃了起来,抓的我的肩膀生疼。
我抬头看着弥勒那猩红的眼睛,他粗重的鼻息扑在我脸上,像是火一样灼热。
跪吗?像这些即将屠村,害死我们的这些凶手跪下?
我跪下之后,能让这些东西放了我们村子的人吗,我跪下之后,我爹我娘我认识的人都能活下去吗?我跪下之后,这村子,还能像是以前一样吗?我的声音有点低沉,眼神灼灼的看着弥勒。
弥勒有点诡异的勾了勾嘴角,说,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跪下,你可能活下去,你不是怕死吗?
那就死吧。我定定的看着弥勒,一字一句的说。
“你当真不跪?”弥勒疯劲又上来,那声音炸雷一样在我耳边喊。
这次我没说话,推开弥勒的手,冲着那些纸人走去,我呼吸急促,我手足冰冷,我浑身发软,我仿佛看见那纸人伸手过来,七手八脚,活活的将我撕成一片片,窒息的恐惧,如影随影。
哈!身后的弥勒怪叫一声,直接将手上的小辣椒推到我身上,然后大鸟归巢一样跳到那纸人之中。
跟着我!看我人挡杀人,鬼阻灭鬼!弥勒喊了一声。
仿若晨钟暮鼓,战场号角,那肥硕的胖子,居然去了一个一往无前,舍我其谁!
弥勒冲出去的时候,我才看见,他从身上翻出一把明晃晃的菜刀,但是那刀背厚面宽,扇形一样,显然是杀猪刀,隔着这么远,我甚至都能感到那刀子上来的血腥气。
杀猪刀,屠夫。
弥勒猛啊,手起刀落,就像砍西瓜一样,把那些纸人劈开,这些东西遇见那刀,真的就成了纸糊的。不知道这些纸人从哪来的灵性,这这杀猪刀砍烂之后,居然还发出阵阵怪叫。
弥勒砍的兴起,疯劲又上来了,嘴里嚎叫起来:
登楼!
喝酒!
斩人头!
暴雪,
压城,
鬼同休!
看我一刀千万里!
看我一人侠客游!
我打过架,我看过电影,可是我从来没有感受过如此的热血沸腾,乃至双手颤抖的不能自已。那纸人虽多,可是真的不是弥勒的对手,弥勒喊那几句话的当口,我们三个踩着一地乱遭的纸架子就要冲到街口。
那些纸人似乎知道不是弥勒手里刀的对手,也看见我们快要逃出去了,慢慢的往后散开,倒是弥勒砍的爽,追着那些东西砍了一会。
弥勒!我有点惊恐的看着街头突兀的出现的东西,喊了一声。
弥勒回过头来,看见街头站着的两个。
一个漆黑,一个煞白,都吊着红彤彤的舌头,头上带着高高的丧帽子,骂了隔壁的,怎么还有纸扎的黑白无常?虽然我不懂扎纸,可是这黑白无常肯定是不能随便乱扎的啊。
这俩东西出现之后,剩下的纸人都消失在夜幕里。
弥勒面无表情,只是手中刀一起。
刷的一下啊,我看见站在街口的那俩无常就跟被镰刀划过的麦子一样,直接从腰间砍成了两半,这一刀,恐怖如斯。
直到弥勒喊着我走的时候,我还没从惊恐中恢复过来,虽然这都是一些纸人,可邪性,弥勒到底是干啥的,竟然连那黑白无常的纸人一刀都砍烂了?
不过我很快就没有心情纠结这些了,我跟弥勒往我家走的时候,我算是看清了,我们村子家家户户,几乎都是挂上了白纸人,都在那吊着,白晃晃的东西被风一吹,身子一前一后,就跟赶夜路一样。
以后要是在赶夜路的时候,一定要看清楚,说不定在你前面走的不是人,而是吊着的什么东西。
虽然我心里想着自己家里也会挂上白纸人,可是当我真的看见家里红大门上挂上一个那东西的时候,我难受恐惧的想要哭。
我忍着眼泪敲大门,可是敲了半天没人过来开门,我心里慌了起来,框框的用手砸门,喊了一声妈,发现自己嗓子都哑的不成样了。
来了,咋了,着急成这样?我妈突然打开大门,抱怨的说了一句。
我真的再也忍不住了,眼泪淌了出来。
我二十五,我一无所有,我唯一的想的就是让父母安康,我想很多人会跟我有一样的想法,有什么病,什么不好的,都可以冲着我们来,饶过父母。
毕竟----他们老了。
我别过眼去,不让我妈看见我眼泪,可是我妈却看见我后面吊着的那个纸人,吓的叫了一声,我过去搂住我妈的肩膀,说了声没事,然后让弥勒他们进来关上大门把我妈推进屋里。
我妈就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哪里见过这种阵仗,紧张的不像样子,一个劲问我那是啥,突然她想起了什么,尖叫了一声,喊了句,你建军叔家是不是今天就挂那个了?
我一边强忍着眼泪,一边说,不是妈,你看过了,弥勒在这,都会没事的。
我妈这时候才看见弥勒一身是血,吓的到抽着凉气说不出话来,弥勒看了我一眼,突然笑眯眯的说了声,阿姨,没事,这都是鸡血,辟邪的,有我在,不用怕。
好歹弥勒是把我妈给劝住了,进了屋子之后,我把小辣椒放到床上,这女的也倒霉,才遇见我几次,昏倒两次了,不过之前建军叔为啥找她呢,还有她跟庆和姑有啥关系呢?
我想出去的时候看见弥勒走了进来,我跟弥勒说,我让我妈他们收拾东西,咱们现在就走,然后我去找道周叔,他是村支书啊,给村的人说说,能逃多少个就算多少个,是不是出了我们村子,就会没事了?
弥勒抓住我,一句话不说,只是摇了摇头。
我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站不住了啊,靠在墙上,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掉。
弥勒,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我求求你把我爸妈救走,行吗?我知道你有办法的,你那么厉害,你一定会有办法的,对不对?
我几乎是哀求的抓着弥勒的袖子。
那笑脸弥勒现在眉头皱成了川字,过了好久,他压低声音说,我为什么要救?
还是一如今天的对建军叔的冷漠。
我梗着脖子,膝盖一屈,冲着弥勒就跪了下去。
我求求你,行吗?下辈子做牛做马,我服侍你,我想用我这一切,来换我父母的一线生机。不是每家都要吊死人吗,你一定会有办法,让吊死的是我吧,让他们二老,好好的……手机用户看我X,什么鬼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716.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