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啊?我连是谁都不知道”张逸夫满脸无辜。
“得你就装吧就算不说后面那位,现在计委闹什么你总该知道吧?”
“闹什么了?”
“能是什么,电改啊管能源的人多少次公开鼓吹电改了,要把他们电力部给拆了你就看吧,那孙子准死”
“这些事儿你都怎么知道的啊?”
“看报纸啊还有内刊”
张逸夫无奈,只好拍了拍博哥:“我觉得吧,咱把水电干成了,你就可以和国务院打交道了。”
“……”
9月中旬,在与滇南各界干了杯,混了面儿熟以后,张逸夫又重返蓟京,集团重组如今已经提上了议程。
现在的恒电早已不是当年的小作坊,具有相当的规模,举手投足都要掂量。此番重组,请的也是美国的咨询公司,要把每个细节做干净,做完美。
针对请咨询公司来搞的这一点,公司内部也分成了两股意见,以向晓菲为首的一方面对此并不支持,自家的事为什么要找外国佬来安排?还要花上百万来安排?
而邱蔷那一边则坚决支持,因为这个方案就是邱蔷提议的。借着重组的机会,正好是将公司一切梳理干净的机会,同时对于公司架构和章程更是一次优化,从她的个人想法出发,如此优化过后,对于上市融资将有极大的促进作用,任何一个投资人或者是证券机构,都希望看见一个清晰透明,结构分明,财务严谨的企业,而非血肉模糊的一坨东西。
最终张逸夫接受了邱蔷的方案,而非再内部倒腾,难得的过渡期,必须要充分利用,彻底解决历史问题。流程章程职责交叉模糊的问题。
靠谱儿的咨询公司,就是替你解决这些事的,他们像是清洁工,帮你把家里搞干净。也可以像设计师,按照你的要求设计出合理舒适的家居。
国庆节后,北漠已稳,常江等人回京,共同参与“设计”。
之后。常思平方思绮等人也回京,进行方案的最后讨论和确定。
张逸夫虽然主导这个过程和方向,但一些细枝末节的地方依然尊重大家的方案。
在这个过程中,恒电同时进行了新的几轮招聘,随着结构的重组,各方面职能人员需要适当的补充,另外自动化和环保双方面的队伍都进行了新的一轮扩充。
张逸夫也完全感到了分身乏术,各方面产品项目虽然推广不错,但方向性创新与新产品研发始终需要他本人介入,电力环保这么大的产业。历经这么久,也不过是脱硝脱硫方面有了基础罢了,他也在反思自己。
始终,他都是在指挥一堆人干活,因为有自己在,效率高,方向明,而且恒电的方向都是很新,脑洞很大的,他要放手。真的不确定能干下去。久而久之,就形成了这样的循环,即便是才高八斗的常家父子,也习惯了这种方式。追着张逸夫的节奏走,倒不是说他们自己不会创造节奏,主要是张逸夫节奏太快了,要追上都很难。
而现在业务更广了,张逸夫没法再带那么多节奏了,后面很多事。各方面必须有强大的管理者来主导,技术与经营皆是如此。
几乎所有的公司从小到大发展过程中,某一时刻都会面对现代企业管理的瓶颈,处理得好,像fènghuáng涅磐般获得重生,一旦处理失误,不管曾经多么辉煌的企业就算是毁了,许多公司拿出了好的产品,可是昙花一现,就因为没迈过这个砍。对于恒电来说,这个瓶颈与困境正是重组的大好契机,甚至咨询公司的人都对恒电的规模和制度表示出不可思议,现在这套基本就是围着张逸夫转的很多个工作组,他们完全无法想象是怎么把生意做得这么大的,常理来说早该崩溃了。
集团化的意义也逐步展现,首先就是从“工作组”向公司的转变。原先的恒电,张逸夫就是中央,给大家发任务,效率优先,重组后将变成地方自治,政策自己定,除研究院外,将自负盈亏。这样很多事不用张逸夫着急,各方面也会自己着急,不用张逸夫督促,各方面也会自己积极。
一系列梳理研讨过后,结构终于确定下来。
恒电集团总部,原先职能部门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改良,新增资本运营部与大客户服务中心,这也是集团除去管理职能外最重要的两个方面,资本控制与大客户,毫无疑问,邱蔷与方思绮分别负责这两方面。
此外,恒电设立华东以及西南分公司,公司规模很小,主要承载业务与销售衔接功能,与各子公司紧密联系,有些地方驿站,办事处的感觉。
子公司方面,恒电环保恒电自动化与恒电工程依然是三架马车,从人数上来看,恒电环保六百余人的规模为最,从盈利能力上来看,恒电自动化1998年预计的两亿三千万为最,恒电工程依然是个谜……
这里面有几点安排最终与初期设想不尽相同。
首先是研究院与自动化的老总人选,以各种手段内部选拔,通过各种猎头去招聘,张逸夫始终找不到满意的自动化领导者,最终他与常江谈了一夜,这个座位,还是只能他来。另一方面,王树杰则请缨于研究院,他认为自己更适合踏踏实实做研究工作,最终他成为了研究院副院长,陈延睿则如愿以偿担任院长,他是真跑不动产品了,还是让常江来吧。吴强则勉强接下了恒电环保这个担子,他始终不确定自己有能力成为公司经营者,集团也已招来了制造业翘楚供职环保高管,吴强做好了随时退位让贤的准备,他觉得自己没这个能耐。
另一方面,常思平就任集团董事副总兼总工程师,他将掌握总工办来推进各方面的工程。
更过分的是,不让老同志颐养天年,段有为愣被拉上船,担任集团顾问。
最后一点较为重要的,就是恒电真正意义上的董事会成立了,原先虽然名目上有,但归根结底就是张逸夫给某某打个电话商量一下,他的个人意志完全支配了公司的行为。在重组之中,无论是邱蔷还是咨询公司都严厉抨击了这种家长式粗放型的经营方式,尤其是资产已经做到这个级别了,必须要有正儿八经的董事会制度。
于是第一届董事会名单出炉。
在一系列的资本流程中,由于张逸夫独占70以上的股份,毫无疑问担任董事长之职,同时还担任公司党委的书记,而将总经理之位强行塞给了向晓菲。向晓菲推诿了很久,表示想退休,张逸夫却打死不让,最终向晓菲暂时妥协。
董事会组成很明晰,由于常思平已将股份转移给常江,所以除张逸夫外,其余几位董事按股份排列,分别为向晓菲常江陈延睿方思绮四人。
最有趣的是,恒电明明是非上市公司,不需要安排董事,邱蔷却再三推荐一位董事人选。
董事完全是一个于资本之外的人物,非说的话跟“顾问”或者“咨询师”的意思有些像,最好在某方面有极强的专业造诣,在董事会决策的时候,得以以客观专业的方式来参与决策。上市公司中,董事是必不可少的,与公司是“聘”的关系,除此之外再无关系,不占股份。
在上市公司制度中,要求董事会至少有13的人员为董事,同时要求董事不得与其它股东有亲缘关系,更不能持有超过公司1份额的股权等等,目的是约束上市公司的掌权者,而在非上市公司里搞这么一套,实在是没意义没目的恶心自己,张逸夫没半个理由接受邱蔷的提议。
但当他听到被提议人的名字后,态度却又立刻有了180°的大转弯。
联合银行前任董事长,总行长邱之彰。
如今邱之彰已然退休,完全放手了联合银行,就他个人而言,与恒电不再有任何资本和业务上的关系,同时他也解除了联合银行的一切职务,属于一个极其强大的,60岁出头的老仙儿。
但其在金融界的背景,包括与联合银行千丝万缕的联系,对恒电来说都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张逸夫立刻同意了这个提议,但他却并不认为这事会顺利,原因很简单,这么一位老仙儿,求他出山壮个声威的人,必然数不胜数,一些资本雄厚以及外资金融机构,给他开一年60万的顾问费都是毛毛雨。
而恒电提供的董事聘金,虽然比退休金要高太多了,但相比于这个,也是毛毛雨。
换个角度想,邱之彰既然退休一年都在修仙,想必也拒绝了很多这样的邀请,恒电虽强,但与那些动不动百年基业的金融巨鳄比起来,依然是毛毛雨。
其实邱蔷提邱之彰的时候,也几乎没什么把握。她只记得,在邱之彰退休前最后一次有缘匆匆会面中,邱之彰开了句玩笑,说恒电上市的时,要请他当董事,这玩笑邱蔷一直记得,可邱之彰是否记得就不一定了,就算记得,也许真当时真的只是随口一个玩笑。
可奈何这老头子太仙儿了,他当个玩笑,别人也希望特认真的去试一试,张逸夫也知道,这事让邱蔷独自去聊不合适,便挑了日子,与邱蔷一同登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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