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闻野给她擦完脚,上床把她搂在怀里,轻声安抚,“噩梦有什么好怕的,我在这儿。”
叶南月听着他胸膛里有力的心跳,眼眶酸涩越来越重。
她埋首在他怀里。
这样的温柔,她舍不得放手。
她用力地揪着他的睡衣,压下了要汹涌而出的泪意。
时闻野说不去医院了,就真的不去了。
他只是远程手机和医生沟通,其余时间都是去公司,或者回家陪叶南月。
……
商场。
叶南月举着一件粉色的婴儿装,转头问时闻野,“这件好看吗?”
“好看。这些都好看。”
店员知道时闻野的身份,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服务。
时闻野大手一挥,“这些都要了。”
叶南月睁大眼睛,“刚出生的孩子长得快,你买这么多,不等孩子每件穿一次,就穿不下了。”
母婴店的东西,都是小小的,萌萌的,看一眼心都要化了。
时闻野陪着叶南月一起来小孩子用的东西,这些原本交代下去,自然会有人办好。
但是叶南月希望自己来买。
时闻野不放心她一个人出门,也跟了过来。
一进母婴店,他比叶南月还要兴奋,恨不得把整个店子都搬空。
要不是有叶南月拦着他,他估计真的全都买下来了。
时闻野失望地看了看店子里还没有买的衣服,“其实那条粉色的裙子也很好看。还有那身蓝色的水手服也好看。”
叶南月抓着他的手,“我累了,回去吧!”
一听叶南月累了,时闻野的心思迅速从母婴店收了回来,他小心翼翼地扶着叶南月的腰身,“那回去休息吧!”
“你下次要是想买孩子的衣服,可以打电话,让店子里的人把衣服送到山庄来。也可以叫设计师来山庄。”
叶南月瞪了他一眼,“我自己就是服装设计师,你还让我找别人。”
时闻野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你现在怀孕。”
叶南月刚要反驳他的话,时闻野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是医院打来的。
时闻野也看了一眼叶南月,接通了手机,另外一只手抓着她的,安抚地摩擦。
“什么!”
他声音陡然一变,抓着叶南月的手用力握得她脸色一变。
手机还没挂断,时闻野命令司机,“去医院。”
司机立马掉头。
“之前不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出问题了。孩子不是没事吗?什么叫脐带绕颈,孩子有可能在肚子里窒息?”
“我之前交代得很清楚,大人和孩子一个都不能出事。”
“我不想听废话,我要的是结果。”
他胸膛剧烈起伏,啪地挂断电话,眉眼凌厉,催促司机,“开快点儿。”
司机加了油门。
时闻野咬着牙抬手揉着犯疼的太阳穴,正想用另外一只手去摸手机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还抓着一只手。
他动作一僵,看向叶南月。
手下力道一松。
叶南月抽回自己的手,轻轻的揉了揉。
时闻野看到她手背都被自己捏红了,眼底戾气消散,只余心疼,“疼不疼?”
叶南月摇头。
时闻野小心解释,“医院那边说江棠梨肚子里的孩子脐带绕颈,我必须去一趟。”
他之前答应过叶南月,不会再去医院的。
他,食言了。
“我明白,孩子是无辜的。”
时闻野:“……”
车内气氛瞬间变得压抑,时闻野还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叶南月已经偏过头看着窗外飞驰的景色。
车子到了医院,时闻野对叶南月道:“我上去看看,很快下来,你在车子里等我。”
叶南月点头,“好。”
时闻野打开车门,快速下车进了医院。
叶南月在车内等了十分钟,随即打开车门。
司机提醒道:“太太,先生说让你在车子里等。”
叶南月瞥了一眼司机,司机被她扫得背脊发凉,立马闭嘴。
走进医院,上了电梯。
私人医院的好处就是没有那么嘈杂。
叶南月顺利地到了江棠梨的病房前。
病房门微微开着,里面站着医生和护士。
坐在病床上的江棠梨哭得梨花带雨,时闻野把她搂入怀里。
他背对着,叶南月看不清时闻野的表情。
却能从他温柔安抚的声音当中听出他的心疼,“阿梨,没事的。孩子不会有事的。”
江棠梨哭得哽咽,她紧紧地揪着时闻野的衣服,“阿野,要是孩子出事了,我也不活了。”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孩子。她还没有看过这个世界。阿野,阿野……”
时闻野更加用力地抱着她,声音更加轻柔,像是怕惊扰了这个碎瓷般的女人,“阿梨,孩子不会有事的。”
“医生不是说了吗?做母亲的心情会影响到孩子。”
“孩子不会有事,你也不会有事的。”
“我们在海边的时候,不是说了以后要带着孩子一起去看夕阳的。还记得吗?”
江棠梨泪眼婆娑,“你会陪着我和孩子去海边看夕阳吗?”
“当然会。”他毫不犹豫地回答。
江棠梨哭声渐渐停止,时闻野松开她,坐在病床边,一只手抓着江棠梨的手,另外一只手拿过纸巾轻轻地擦着她脸上泪珠。
叶南月这才看清楚时闻野脸上的表情。
他英俊的面庞满布心疼,眼睛只看得到哭泣的江棠梨。
他在小声说话,擦完她脸上的泪水之后,伸手轻轻地揽着她的肩膀。
温柔的,体贴的,亲昵的。
叶南月站在病房门口,觉得自己好像被一闷锤砸在心上,疼得她身体都止不住的晃了晃。
她转过身,无力地靠在病房的墙上,重重地喘息几口。
手脚发软地往回走,她还没走多远,身后传来时闻野的声音,他正在和医生商量医治的办法,刚说了几句,眼眸一抬,就看到走过拐角的叶南月。
天气渐渐热起来,叶南月今天穿了一身湖绿色的长裙,裙摆下面绣着艳丽的花朵。
她穿这一身出来的时候,他惊艳了一把,心猿意马地把她抱在怀里亲得她喘不过气。
刚才那一闪而过的裙角,就是那艳丽的花朵。
鲜红色,划过苍白尖锐的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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