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半丝气息
此店颇大啊。
进入店中胡泽才发现此店居然有三层，原本以为那小二楼不是用来做生意的，但进入之后才看见二楼和地下有着不少的客人来来往往，楼上楼下都有伙计招待着人，看来此地颇受文人的喜爱啊。
刚刚那个招呼者胡泽的小二立马赶了过来，眼睛滴溜溜的打量了一下，而后对着胡泽说道：“客官应当不是本地人吧？”
欸？那小和尚知道自己不是武平候城的人是根据百佛窟来判断的，这个伙计是怎么知道的？
“客官不必多虑，我们四宝斋是此地最大的贩卖文房四宝店铺，不管是什么纸，无论是一文钱一尺的还是几两银子的顶好，我门这里都有，笔墨也是如此，故但凡是经过我门店门口的会写字的人都会在这里买些回去，一来二去便有了许多固定的客源。而看公子着衣，气度不凡，若是您这种客人来我们这里的话我们自然是记得，故以此推测，先生当是外地人。”
伙计边带领着胡泽朝里走去，边一直说着，怪不得是吃这碗饭的，这般话下来既垮了自家店又夸了客人，怪不得有如此多的人到这里。
“公子，往前直走的话就是放纸和笔的区域，向左走的话便是笔架纸篓之类的器具，右面往上是二楼，那里有许多贵货，还有当朝一些书画大家与以前的一些字画也在售卖，因为价格昂贵，故只能看而不能碰。”而后小二又指了指楼下一层道：“楼下一层是售卖现成的砚台和一些原石的，若是先生对什么原石感兴趣的话可以与里面的雕刻师傅商谈，大约三日之后，砚台便可以成了。”
卖砚台原石，这倒是少见，通常要自己定做的话得找石匠，再碰上合适的石头，这家店倒是将石头摆在店里，让买者自选，看来店老板的商业头脑不是一般的灵敏啊。
“客官若是买的量大的话，那我便陪着您，若是量少的话，客官和站在货架旁边的伙计说一声，他们会给您包起来，而后您到柜台跟前结账就可。”伙计说道。
胡泽估摸了一下，自己这一次采买之后估计得用很长时间，且若是真的如这个伙计所说，什么纸都有的话，那自己倒是可以多买些。
“我估计可能得多谢，估计得麻烦你了。”胡泽对着伙计说道。
伙计一听，连忙说道：“不麻烦，不麻烦。”
进了售货区之后人们的嘈杂之声便低了许多，或许是怕自己的唾沫飞溅到纸张之上，或许是为了体现文人的雅静气质，无论那种，于客人而言都是好的。
胡泽先去到了笔架子前，见挂着一长排的笔，竹子的、原木的、红木的、陶瓷的、石质的，其上五花八门，甚至还有一些看起来就很花哨的普通玉石笔杆和镶嵌金丝的，看着都感觉不像是笔杆，而是家具。
胡泽不需那么花哨的，之事挑了几根竹子的，几根红木的，还有石杆子的，大大小小各种型号的一共买了十二三根，看的跟着胡泽的那个伙计微笑的更加灿烂。
而后又去买纸，这些纸胡泽倒是不调，毕竟自己用纸多是为了写些画些自己觉得有意思有必要的东西，陶冶情操之类的胡泽通常没有。
选了些中等的，还选了些便宜的，合计下来少说得有两百尺，其中有不少是二夹、三夹的货，这一番下来，少说得好几两银子。
胡泽先是选择去下一楼看了看，发现其中的砚台差距不大，出了那几个标价高的有些吓人的之物，其他的在胡泽看来都差不多，选了一大一小两个，胡泽便出了这里。
“欸，伙计，你刚刚是不是漏说了墨啊？”胡泽突然想了起来，一楼两宝，地下一宝，二楼又是些贵货，那最为重要的墨去了哪里？
小二尴尬的笑了笑，而后对胡泽指了指右面的那个房间，而后解释道：“公子有所不知，最近不知道怎么了，供墨的那家人家里出了些事情，一时半会我们这里来不了多少墨，故老板告诉我等，若不是专门要来卖墨的话，那就不必说了，等货物供上的时候再向客人介绍。”
“那你带我去看看，虽说墨少，但就我一人的需求量应当不会断了你家的库存。”
伙计见胡泽已经说出要墨，便只好抱着胡泽之前卖的一大堆东西走到楼梯旁边的那个房间里。
此处的墨条数量算不上少，不过与其他相比确实是空了一些，不过在一些单独放置的架子之上似乎没有受到太大影响，开来中低端货物才是消费的主体啊。
胡泽倒也没多卖，只是挑了两根半两的，一大根最便宜的，而后又在那些贵的架子跟前转了转，拿了一根松胶墨和一根金鳞墨。
上了二楼，胡泽才知道伙计口中的贵货究竟有多贵。
四两一尺的玉棉纸，十五两一条的墨玉，挂着的字画最便宜的也得二十两，最贵的一幅画还在在两侧挂着青纱，生怕被碰到，而这幅画的价格也高代一千一百两，一幅画就是一户普通人家两三代的总收入，当真是一张画胜过几条命啊。
在二楼转悠了一会，胡泽被一块墨给吸引住了。
此墨像是被用过的，印有字的那一面已经看不清楚了，剩下的棱角都被磨得圆润，若不是摆在这里的话，别人一定会将至当作一块破石头。
不过吸引胡泽的不是外表，而是这块墨附带着一些奇特的气息。
“伙计，这个是？”
伙计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一旁的一张干净的空桌子上，而后看了看那块墨，而后说道。
“这块墨是别人买来的，说是他在开山挖石头的时候发现了这么个东西，之后发现这东西可以写字，便送到了我们这里来看，我们用了一点之后发现用它写出来的字十分流畅，只需在砚台上磨七八圈，出来的墨就浓黑无比，故将之放在二楼，定价的话我记得应该是三十两银子。”
三十两银子，若是没记错的话，那根松胶墨也才五两，光是这么一个东西就卖三十两的话，若是在一般人看来，这和抢没什么差距。
“此墨与墨玉相比，哪个更好？”胡泽看着伙计的双眼，搞得那个伙计原本还自然的微笑一下子就僵住了
“哈哈…当…当然是这个了……”
笑得如此尴尬，看来所言不实了。
“帮忙去告诉一下你的老板，这块我中意，但价格太过昂过，依我所见，此墨倒不如墨玉，故我最多出价二十两，你问问是否可以卖给我。”胡泽道。
“哦…好…我这就下去问问去。”那伙计叫旁边的伙计帮忙看着胡泽买的那些东西，笃笃笃小跑着下楼，没过多久，这个伙计又跑了上来，小喘着气对着胡泽说道。
“掌柜的说了，二楼的价格绝不能调，不过公子若是想要的话，那就按三十两的价格，掌柜的私下给您加一盒百岁金印泥和一根青玉县产的糯米玉，公子看可否合适。”
记得刚刚经过时看见一盒百岁金应当是七两，一根糯米玉似乎时五两，这样的话相当于这块墨是十八两，看来这个老板有点意思，宁愿加东西，也不愿让二楼的东西改价格。
“既然四宝斋的掌柜都这样说了，那我自然是接受了的，帮我打包起来吧。”
伙计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锦盒，先是在里面垫了一块特地烧成带有一个凹槽的方瓷片，而后讲那块墨放了进去，随后抱着其他一大堆东西，先是下楼走到方有章子和印泥的货架，取了“赠品”，而后到柜台前。
别人看着店伙计抱着小山似的东西，赶快让路，生怕给碰掉什么东西。
掌柜的拿出好几个木盒，刚刚几个结账的没有这，看来是在东西多的时候才会拿出来，不知道收不收钱。
噼噼啪啪的打着算盘，其他两个伙计讲东西码放在盒子里整整齐齐，什么叫做专业，这就叫做专业。
“东西攻击四十九两五钱三，为公子免个零头，四十九两五钱。”
站在胡泽后面的一些书生看着那大盒小盒忍不住倒吸了口气，五十两啊，这是哪家的公子啊，居然要买这么多东西，难不成是要开学堂？
胡泽从袋子里拿出五个十两的元宝，待找完零之后就见刚刚和自己同行的那个伙计拿出一个印章，啪啪两下，在盒子封条和账簿之上盖上自己名字的章子，而后扯出一条绳子，将几个盒子全部绑在一起。
“公子可否需要我帮忙？”伙计提着这一大堆东西问道。
“不必了。”胡泽从其手中结果，纵然看着就连常常干体力活的伙计都略微吃力的一大包直接被这位公子像提留小鸡崽子似的提走，留在胡泽背后的那些人无不瞪着双眼，这人看起来应当是读书人啊！
待到最近的酒楼开了一间房后，胡泽将其他东西都收了起来，留下了那块墨。
将之拿在手上，触感不似一般的墨，此物确实存在着以前的气息，单凭此时的肉眼确实看不出多少端倪，看来得开法眼而观了。
眼睛一闭，而后微微睁开，原本漆黑的眼瞳此事色如琥珀，散发着金色光芒，而原本眼白之处有着丝丝纹路在其中流动。
此时在胡泽面前一切都改变了，一个个点，一条条线，只要胡泽想要，轻轻挑断一根，那么这跟丝线所连着的因果就会被改变，或许有人直接死去，或许有人将忘记忧愁。
再看向那块墨，它所散发出的一线十分微弱，其中最强的一根直直指向上空，这说明此物确实带着自己那个时代的痕迹，然而其他丝线都微弱不堪，或许胡泽试探一下，那自己就不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东西了。
唉！
不过有一点还是可以知道的，就是此物出自于开山所得，以此的话胡泽有所推测。
如若不是此物遗落在那里，而后沧海桑田，将至包裹在土壤岩石之中，那就应当是那里有以前的遗迹，或是临时住所，或是长久之地，但无论如何，胡泽都得前去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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