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大盗小偷（1）
高杰米第一次进入珠宝店，眼睛有点看不过来，就是一层中式的装修风格。
站在推拉门的前面，只要跨步而行，有两个并排的玻璃柜子，里面摆放着金光闪闪的珍珠项链，不管富人还是穷人，都想得到这些价值不菲的东西。
高杰米傻傻的站在原地，用着漂浮不定的眼睛看向四周。
如果再向前跨步而行，就进入了木制而成的孔门，墙壁挂着唯一的一幅画。
“小朋友，你干这一行多久了？你怎么这样不专业啊？”
很小的疑问声传入耳朵，高杰米抬起头，看到一个男人挡在前面，身穿一套紫色的西装，脚下有一双紫色的皮鞋。这个男人没有胡子，头发比较短，却向着脑后勺梳理，戴着一双黑色的手套。
“叔叔，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高杰米没有回答，把左手伸进口袋，按下手机里的录音功能，这才反过来提问。
男人蹲下来：“我们虽然是同行，但区别还是有的。”
高杰米似懂非懂地说道：“您看上那幅画了？”
男人站起来，向着身后的墙壁瞄了一眼，舍不得转过脸。
高杰米没有打扰意犹未尽的男人，正在看的入迷。
男人突然摆正站姿，低下头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
“叔叔，我是来……”
“解释就是掩饰！”男人说完，举起食指挡在自己的嘴巴前面，“小声一点，今天是星期六，这家珠宝店的客流量非常多。如果让这些人听到我们的对话内容，只好无功而返。”
“我知道今天是星期六，也知道这家珠宝店的五周年，并且举行了一个促销活动。客人们只要买到本次活动的东西，老板就会送出挂在墙上的那幅画。虽然这家珠宝店赚钱有一套，但是送出的那幅画价值不菲。谁都能想得到！”
男人倾听高杰米的讲解，抬起左手，用右手撂了一下袖子，目不转睛地看着银色的表，时间是六点，进入最后的黄昏时刻，瞄准那幅画的客人们越来越多。
星期六的傍晚不冷不热，正当风吹进敞开的大门，扒拉不动男人的头发。
天上的云朵被风卷走，呈现出一块橙色的布，覆盖了整个城市。从促销活动开始以后，已经过了两个小时，只剩下一个小时，就是促销活动的高潮时刻。
高杰米的双手插在口袋里，由于珠宝店开了空调，热得掌心冒汗，无法专心观察每一位客人的言行举止。
“小朋友，你不用那么紧张吧？”
听着男人的声音，高杰米选择不搭理，走进又圆又宽的孔门，高杰米继续观察每一位客人的言行举止。在神游的时候，高杰米一边抽出插在口袋里的双手，一边悄悄的搓了搓。
得不到回答的男人也走进孔门，站在高杰米的身后，一直在转动眼珠子。
此时此刻，高杰米抬起头，无意间和男人四目相对，互相猜测对方的心理活动。
男人把戴着手套的双手抬起来，放在高杰米的肩膀，开始耳听八方眼观六路。
高杰米感觉到了力道，来自自己的肩膀上。
为了能靠近墙壁挂着的那一幅画，男人把高杰米推向前去，同时挤进人群中。
高杰米第一次看见男人的时候，感到很好奇，所以没有掏出口袋里的手机，也没有按一下报警的电话号码。
男人直勾勾的盯着墙壁挂的那一幅画，很快忘记了双手还放在高杰米的肩膀上，这是多么专心的表现。
“叔叔，您很喜欢这幅画吗？”高杰米问道。
“如果你不喜欢，你怎么会在这家珠宝店里呢？”男人低头看去，然后从上衣内侧拿出一个墨镜。
高杰米不知道男人是装帅还是要干嘛，一直站在原地，让客人们挤兑自己。
“今天是一个适合出手的好日子。”男人双手放下来，很自然的插进裤子的口袋。
前方就是一面白色的墙壁，上面挂着唯一的一幅画，客人们不想离开。
高杰米和男人互相一眼，又挤进人群中，越来越缩短距离。
这个时候，高杰米掏出手机，慢慢腾腾的举起来，装模作样的对那幅画进行拍照。
站在身后的男人露出笑容，表示自己的夸赞，然后轻声道：“你越来越专业了！”
装模作样的拍照仍然在继续，高杰米突然看见一名店员站在自己的面前。
店员说道：“小朋友，本店明文规定，不准抚摸和不准拍照展现出来的商品。”
“好吧！”为了让男人相信店员说的话，高杰米把脸转向右边，对着店员微微一笑，又手忙脚乱地删除手机里的照片。
男人坚信自己没有看错人，赶紧帮腔：“你好，我是这个小朋友的舅舅，他显然不懂事，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
高杰米稍微的点点头，拿着手机的双手放下来，赶紧塞进口袋里。
店员看到这一幕，并没有说什么，很是吃力的退出人群。
高杰米是个聪明伶俐的男孩。每当遇到行为不规范的人，高杰米必须要弄清楚这个人的目的。
男人的眼睛向着店员的方向看去，就站在推拉门的前面，因为忙碌的原因，所以不再盯住高杰米。
“谢谢您！”
听到了很小声的一句话，男人摆着脑袋，看向高杰米，视线成了四十五度角。
距离促销活动的高潮时刻越来越短，珠宝店停止很好听的音乐，停止不了客人们的声音。
当没有人注意小孩的时候，高杰米看到男人的举动。
男人提了一下墨镜，硬生生的挤到人群的前面。虽然今天的客人特别多，但是阻止不了男人想要做的事情。
高杰米紧跟其后，无论是衣服还是鞋子，都被客人们拉扯和踩踏。疼痛传遍全身，高杰米咬紧牙关，站在男人的旁边。
推拉门前面的店员突然停下忙碌的双手。
这个时候，男人意识到了店员的眼睛向这边看来，只好将双手放进口袋。
“小朋友，你能吸引他的视线吗？”男人低头对着高杰米提问，然后指向不远处的店员。
高杰米把男人说的话听进去了，因为促销活动的高潮时刻越来越近。只想弄清楚男人接下来要做什么事情，必须要配合好。
“等下！”男人突然开口，“你能吸引住他的视线是最好，不过你怕被抓吗？”
从不专业到被抓。高杰米听得有点眉目，快速的思考了一下。
男人正在等待回答，放在口袋里的双手没有伸出来。
此时此刻，店员移动脚步，目不转睛地看着高杰米举起的手机，再一次对着那幅画照来照去。
距离越来越近，这个时候，高杰米有点慌张。
正当店员挤进人群中，男人掏出双手，同时向地面扔出两个烟雾弹。烟雾滚滚的时候，男人迅速的摘下墙上的一幅画，也迅速抓住高杰米的左手，朝着人烟稀少的方向跑去。
男人确认高杰米跟在身后，这才看向自己腋下的那幅画，就像满满当当的金库到手了一样。
烟雾弥漫的珠宝店，男人的身后跟着高杰米，故意露出一脸的惊慌失措。
高杰米一边跑向打开的门口，一边疑惑不解的问道：“叔叔，您为什么要偷这幅画？”
“偷？我就是叫盗。所以我刚才说了，我们是有区别的。”
“区别在什么地方？”高杰米继续提出问题，双脚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男人拼尽全力的向前跑去：“偷是不借助任何工具，盗是是借助任何工具。”
“哦！”高杰米依然没有听懂，只是应了一声。
男人跑在前面，一直没有松开高杰米的手，时不时的回过头：“小朋友，你以后就跟着我混了，我教你什么叫道义有道！”
“好的。”高杰米点点头。
男人露出终于放下担心的表情，紧紧抓住高杰米的左手，自己的右手很用力。
因为两个烟雾弹的原因，所以监控摄像头拍不到珠宝店里的情况。
高杰米跟着男人逃跑的路线，已经出了大门，钻进一辆紫色的轿车。
男人坐在驾驶座上：“小朋友，我的名字叫上官飞。”
高杰米穿着松松垮垮的衣服和裤子，虽然看上去很穷酸，但是人很灵光。
上官飞注视着反射镜，只见一双小小的眼睛望着轿车的窗户外面，脸上尽是害怕。
“叔叔，您要把我卖到哪里？”高杰米问道。
上官飞没有回答，用嘴巴叼下右边的手套，然后脱下了左边的手套。
“我虽然没有钱，但是能偷出来。”
“我们盗贼……呸！”上官飞突然吐了一口，继续说话，“我们大盗最痛恨人贩子和杀人犯。”
“叔叔，您要带我去哪里？”高杰米继续问道。
上官飞还是没有回答，换了一双新的黑色手套戴上，拍了拍没有灰尘的两边肩膀，接下来放在方向盘。
“叔叔……”
上官飞回头一笑，打断高杰米要说的话：“有个地方很适合你，愿意跟我走吗？”
“什么地方？”
上官飞不接话，快速的启动引擎，轿车开向灯火通明的高速公路。
“叔叔，您总得告诉我，那里有没有吃的？”高杰米一边系上安全带，一边问道。
上官飞点点头。
“有没有饺子？”
“什么都有，尤其是西餐。”
“我不喜欢吃。”高杰米摇摇头。
看到反射镜里的反应，上官飞笑了笑：“为什么？”
“西餐太贵了。”
上官飞始终忍不住发出笑声。
“叔叔，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上官飞回头一看，用着大大的眼睛瞪着小小的眼睛，还不忘记说道：“对。”
高杰米向后靠去，感受到了座位软绵绵的舒适，就像陷入泥潭一样。
当上官飞的笑声停止，把头转向副驾驶，上面放着一幅画。
“叔叔，它很值钱吗？”高杰米提问的时候，慢慢伸出右手。
“不要碰！”上官飞大声起来，随后露出一脸严肃，“我在这家珠宝店已经踩点了一个星期，终于让我找到机会，这幅画还是落在我的手里。”
高杰米不明白的说道：“它对您有什么含义吗？”
上官飞沉思了一下，然后开口：“没有。”
“叔叔，要是这幅画对您没有什么含义，您偷出来干嘛？”
听到高杰米说出很不中听的话，上官飞转过脸，直勾勾的盯着后座。
随着轿车的速度，已经跑出高速公路，到达一条街道的上面，人和车一下子变得稀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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