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灵的过去
从前我总以为，灵是失恋后失足掉到水里，不幸久别于世。
可是后来我才发现之前收集的情报完全不对。
灵更像是上个世纪的人。
有一阵子我特别迷恋有一阵子我特别迷恋于吃糖，基本上每天都想要吃。
灵得知后特别的高兴，想尽办法，甚至不惜到处去找兼职。
因为我们时时刻刻都要待在一起，所以她这份兼职真的找了很久。
她一边要察觉的异样的情况，一边又要做兼职。
可是我很好奇，问她为什么，但是她也只是说不知道。
每次路过商店，她总是希望我能买一个回去。
我不明白为什么，但是她开心，我也就无所谓。
那时候，她总是用一副期待的眼神望着我，像小孩子一样。
得知真相的方法很简单，只要睡觉就可以梦到了。
我感觉自己已经摸透了，该怎么掌握这种灵力的方法。
每次只要一有疑问，当天晚上就有答案。
显然，我得知了真相，这一天的晚上比平时都要长了好几倍。
夜间的月亮难得的很圆，月黑风高的，是一个很适合熟睡的天气。
睡梦中，我果然成为灵记忆中的一个人。
我看到灵向我跑来，虽然只是小孩子的模样，但是那种神情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原来灵在生前，用这种眼神看的人，是这样的。
灵掏出一颗糖给我，这在那时是非常奢侈的。
我小心翼翼的捧着它，生怕它化了，一直不舍得下口。
“要不我把糖砸碎，这样我们每个人都可以吃到了。”我问。
“不用，没事的，我已经吃过了。”灵说着。
其实我心知肚明，这是个温柔的借口，但是这毕竟不是我所能操控的，是记忆，是已经过去的。
但是我明白，灵所在意的人相信了。
我吃着糖，脸颊像快掉出来一样，很是幸福。
“改天我还要来陪你玩哦！”灵一边说一边跑远了。
因为她，只能偷偷的来看我。
我自幼生活坎坷，母亲从生下我后就难产死了，所以，我成为了村里灾星，从小就受着欺负。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灵总是会帮我，她的父母自然也让她远离我，可是她总是来偷偷的见我。
后来，我慢慢的长大，一次寒冬，实在扛不住家庭的父亲也患重疾去世了。
村里人彻底不待见我了，有一次灾年，天空已经多久没有，下雨我已经记不清了，但是田里全部都干涸了，村民们苦不难堪。
一次晚上，村民们举着火把，吵嚷要烧掉我的家，还请了大师来做法。
我极力着哭着阻止，在推搡间，一个火星掉到了我的胳膊上，从此留下了疤痕。
但是村民们丝毫没有要让步的意思。
那个时候只有灵站在旁边，大声的斥责抵抗，但是两个小孩子的话又有谁会听呢？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下雨了，它浇灌了田地，也把村民的怒火和他们手中的火炬给熄灭了。
大师说，这是神明的旨意，要留着这个地方，村民们便再也没有来打过房子的主意。
随这以后平静了一段时间。
但是我的生活却没有因此而变得改善。
父母早亡，只留下了田地，虽然我勤于耕种，但还是勉强才能免于饿死。
那个时候，如果不是灵接济我，或许，我早就已经饿死在某天了。
但是她也不能带来什么，因为当时村民们的生活也不是很好。
她能带的，只有糖。
在过年的时候，家家都忙碌了起来，贴春联煮菜的。
只有我紧闭大门，在这个节日里，我的孤独被无限放大，我不能说服自己伪装坚强。
但是每年，灵都会来，带来她在节日里得来的糖，她总是不吃，全都给我。
她说，总怕在某一天，我忽然就不在了。
我也很怕这一天，更怕那时没人还记得我。
我们的年龄渐渐长大，灵开始变成一个大姑娘了，长相清秀，举止大方。
我长大后，虽然服装破旧，但是难掩姿色，不少人家送了礼，来说媒，但是我都一一回绝了。
媒婆坚持将礼物留到我家中来，告诉那户人家，只要送了礼，还怕她不惦记？
确实，生活因此而变得不那么窘迫，有时还能吃上肉。
我有时也在想，是否要答应，从此安稳的度过一生，这正是我所憧憬的。
可是我还是想再等等，再等等吧。
灵已经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子，她的家境比我好太多，提亲的人更多。
但是灵很倔强，她拒绝了所有的提亲，甚至以死相逼，吓坏了媒婆，母亲好声劝道，她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从此后很多天，她都没有再受到提亲的困扰。
某天，她再次来找我，可是不像以前那样偷偷摸摸了，可以光明正大的来找我了。
我每天都在期盼她的到来，但是在这几天，我更加期盼与担心了。
如果她结婚之后还会一直这样惦念着我吗？
也许我真的应该结婚吗？
结了婚之后我们都会很安稳吗？
我一遍遍的问着自己。
但是每次看到她，我的思绪又会变得很缓和。
直到后来，她拿着一个布袋子来，里面装着一个精致的木盒子，想必里面的东西十分昂贵。
“这是？”我问道。
她将木盒打开，里面是一堆首饰，很是精致。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果我的生活平坦一点，估计也能收到准备的嫁妆吧。
我很羡慕她，也替她高兴，但是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并不是嫉妒。
她将一个银手环递给我，让我留着。
我哪敢收下，连忙推辞。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
“将来你若是结婚，便戴着这副镯子去吧，若是愿意陪着我，我希望你能收下这份心意。”
我想我是明白了她的心意，难怪她总是对我好，难怪我总是觉得少了些什么。
这些年来，如果没有她，或许我早就离世了，可是一个素未谋面的男子，如何能带给我平稳安定的生活呢。
在我心里，灵已经不再是那个对我好的朋友了，已是归属。
哪怕我终生不嫁，穷困潦倒一生，哪怕目送她被逼迫结婚，我也希望能够这样一直看着她就好。
我把灵的定情信物放在枕边，每天晚上都要摸着它，在依恋中入睡。
“今天也没来啊......”
已经过了五天了，对我来说度日如年。
那时，我常常做一个噩梦，梦到灵被捆到轿子上，她的父母打开那个木盒子，丝毫不在意里面是否少了一枚，只是着急忙慌的让她出嫁。
日日如此，夜夜如此。
两周后，我终于又见到她，她显然憔悴了很多，我迫不及待的抱紧她，因为这样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我们相处的时间总是过的太快了，我每天都在努力让自己忙起来，可是依然会心痛。
她所受的压力越来越大，我开始说服自己，只要她开心，又有什么所遗憾的呢？
我开始从期待于改变为拒绝于。
不能改变，不如不见吧
她开始很不能接受，她也知道我在躲着她。
后来的一个月，她来到我家门口，跟我说话，其实即使我不开门，她也知道我在门的另一边。
“我就要结婚了......知道你想避着我，但起码，让我们再见一面吧。”
“......”
“就在明天，好吗，即使你不来，我也会一直等你。”
她没有告诉我地点，但是我们都知道地点是哪。
我们不约而同的来到河边，她显然已经等我好久了。
她的面容更加的憔悴，都是拜我所赐。
“会转好的。”我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灵拉着我的手，一把将我拥入怀中，这还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她的力气，根本无法挣脱。
还是，我也不希望挣脱。
我抱紧她，在她的怀中大哭起来，我不敢面对现实，可是梦想就在我的眼前。
我们对视着，灵擦掉了我的泪珠，吻了我。
我们呆了很久，虽然灵告诉我结婚是假的，但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不知道是谁看到了我们，便将消息散播出去，不明所以的我们，回过神来已被村民团团围住。
村民们叫喊着我是妖女，做出出格之事，还妩媚她人，对我谩骂不止。
灵赶紧护在我的面前解释，可是她一个女孩子能挡住什么呢，村民们强行将我们隔离开，并举起柴刀。
我只感觉到胸口一凉，血溅了满地，脑袋里嗡嗡的嘈杂声，伴随着巨大的疼痛，耳边的声音让我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灵拼了命的想挣扎，村里有些妇女早就看不惯她，设计着偷偷打她，毫不留情。
村民们将我杀死后，又用火烧掉了我的尸体。
灵也已经伤痕累累，可是她还在挣扎。
看热闹的人始终散了，灵被打的残废了她抱着灰烬痛哭，随即投入河里。
多年后，环境的变迁，这条小河汇进了大海。
虽然当时没有记忆，但是我可以看到，她们死后，村民们开心的放鞭炮庆祝。
第二天黎明，不刺眼的光照到了我的脸上，梦结束了。
灵也凑到我身边来，她并不知道，我做了什么梦，我也不希望她知道。
我看了看左臂上，有一个痣，像是被烫伤的结痂一样。
真的会有前世今生吗，灵，若是这样，今生你不必记得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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