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深,深夜之中凭空多出几分萧瑟,小航从被里爬出,屏住呼吸,生怕自己的呼吸也制造出太大的声响。
他蹑手蹑脚地跑出房间,扒开厅堂的大门。
平日里那些虫鸣被此刻杂乱无章的唢呐声尽数掩盖了,但小航一附耳,却依稀听见不远处一阵敲木鱼的声音。
“受持万遍,身有光明。三界侍卫,五帝司迎。万神朝礼,驭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忘形…”
那是爷爷的声音。
小航撇了撇嘴,对于爷爷这多此一举的行为嗤之以鼻。
“神神叨叨。”
嘀咕了一句,小航接着朝大门走去,并时刻警惕着各种声响和异动。
走到门边,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扇破旧的木门早已被多重铁锁锁住,小航一愣,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然而愣神不过几秒,小航似乎早已想好了对策,脸上露出狡黠的表情,径直向后院走去。
还好他之前为了偷偷跑出去玩,在后院挖了一个隐蔽的秘道。
…
“再给我讲些延康城的秘密,这锭银子就是你的了。”
方定北大手用力拍在女子白花花的臀上,系紧了腰带,扔出一锭银子道。
女子也幽怨地看了方定北一眼,将衣服套上,听着方定北的话却面露为难之色。
“这…”
见状,方定北又是扔出了一块,眼神不容置疑地盯着女子的眼睛。
女子犹豫了片刻,将其纳入自己的梳妆台内,缓缓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秘密,道长想听,那奴家便慢慢说来。”
方定北沉吟,整理好衣冠,坐在桌边举起了茶杯。
“大概一百多年前吧,那时候我的祖母也还是个孩子,我们的祖先因为战乱逃到了这里,这里水阴林密,又正处于一个山高谷深的地方。”
“我们的祖先略懂一些风水,知道这样的环境不利于居住,但迫于追兵的压力无法离开,也就安顿在了这里。”
闻言,方定北却紧紧锁着眉,冷冷道:“这可和我问的问题毫无关联。”
“道长且听我慢慢道来。”女子垂目,轻声继续说。
“后来,逐渐适应了这样不怎么适合居住的地方,一年又一年过去了,死的人也越来越多,下葬自然也是下在了这里,然而,长此以往,这座被命名为延康城的小城发生的怪事却越来越多…”女子说着,渐渐的像是想到了什么,总感觉背后发凉。
“原来,这里也是龙脉所经之地。”女子缓缓道,眼神一时间透着无措。
而此时方定北却提出了疑惑,抿了一口茶道:“龙脉所过之处,不都是人杰地灵,繁荣富强,欣欣向荣之地吗?”
“说是这么说没错,可据先祖所说,这里叫做龙脉死块,这里龙脉臃肿粗劣,乃是龙脉最特殊的地片,在这里安葬的,最后都不会得到安宁,而死去的人不安宁,也就影响到了我们活着的人。”
女子长叹一口气,像是又看出了方定北即将提出的疑问,继续说道。
“后续的情况我就不太清楚了,只知道是一位神秘的道长,立下大阵,以保延康城的安稳。”
“但前提,是进行这样的仪式,用死者大婚的喜,以及被迫活葬的活人的怨进行调和,来招引天地灵力源源不断补充法阵能源。”女子长叹,显然也是对延康城这样的习俗感到害怕。
方定北放下茶杯,听着外边嘈杂的唢呐声,瞳孔微缩,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最后一个问题。”方定北抬头问道:“为什么人们要闭门不出?”
女子解释道:“那仪式牵涉甚广,参与仪式的人必须持有一种符咒,而且每个人只能参加一次仪式,倘若未持有符咒或者第二次参与,那就会破坏法阵规则。”
“而破坏规则,会使怨毒的鬼魂逃出仪式,依附在人身上,造成严重的后果。”
方定北点点头,已然是了解了大概的情况,他眯了眯眼,嘴角浮起一道耐人寻味的笑容。
…
“沙沙沙…”
那位少年被这风吹散了头发,他烦躁地捋了捋,修长的手指把玩着一个朴素的玉笛,他望着前方露出了一抹笑。
少年名叫龙弃,至于名字,据说是扶养他长大的两位老人给予的。
他们顺着一条小溪捡到了竹篮中的他,并根据随他顺流而下的竹篮中的玉佩,再三思索后所取。
待到二位老人寿终正寝,龙弃将他们安葬后,就离开了居住的村子,四处游历流浪。
而今日,也是来到了这座神秘的小城。
“生人死魂,离人索命而离,集生之怨,死之福,化而为至纯灵力。”龙弃眉目舒展,缓缓道出一句话。
接着,他又是脚步轻踏,慢慢靠近了更为寂静的延康城深处。
…
“啪,啪。”
小航从一个泥泞不堪的洞中爬出,看着身后自家的大院,欣慰地笑了,拍了拍身上的污秽,像夜里的猫一样钻入了黑洞洞的小巷。
“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啊,爷爷这是在紧张什么呢?”
小航悻悻地游荡在巷中,没过多久便觉得没多大兴趣了,倒是第一次看到延康城家家闭门闭户,毫无灯火光的样子让他有了一丝丝刺激的感觉。
这样想着,他跟随着唢呐声的声源,小腿加速拔开了,朝着那个方向奔跑而去。
而家中把心提紧了的爷爷,却是没想到平日里一贯很是听话的小航,在这关键时刻会偷跑出去。
抬头望天,似乎更加黑了,又好像染上了一点红,风还是在沙沙作响,让寂静的夜里平添了几分透着阴冷的寒意。
…
“奉先祖之言,新人冥婚嫁娶应立于山之阴水之阳,可别弄错了。”一位轿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喘着粗气说。
“好…好嘞。”
几位轿夫望向不远处的前方,特意多走了几步,四处张望,生怕弄错了。
方才才说话的张轿夫悄无声息地咽了口唾沫,虽然自己父辈给自己叮嘱过无数次,但听着轿子里头的动响,还是忍不住心里发怵。
就像…就像自己此行是给自己下葬一般。
还没等张轿夫浮想多久,几位轿夫已然是把轿子搬到了目地的,此时,便是要等子时和亥时交汇的时候,进行那个仪式了。
想着,几位轿夫虽是双腿直软,却动也不敢动。
而轿头上,那两朵相互缠绕的诡异花朵居然开始剧烈扭动起来。
而那势头,像是一种要将对方尽数缠绕的感觉。
瞬息之间,那朵相对娇弱鲜艳的话,很快地就被另一朵满身是刺的花所包裹,可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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