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此事?”浦潇湘接过平板电脑看了起来在,只见她眉头越蹙越紧,最后忍不住把电脑狠狠拍在课桌上,怒气冲冲地质问道:“胡说八道!含沙射影!其心可诛!吴梓臣,你不是一直以你们老大的忠实走狗自居的么?难道你就这么看你们老大被人欺辱?”
“怎么可能?‘主忧臣劳,主辱臣死’的道理我还是懂的。”吴梓臣赶紧分辨道,“昨天中午我在论坛上一看到帖子就马上向网站管理员举报,谁知他们居然置之不理。我又想在帖子里面辟谣,结果被版主连着封了好几个马甲,根本不让说话。所以我严重怀疑背后有黑手!”
“有黑手?”浦潇湘的眼睛顿时眯了起来,“有趣!那你打算怎么查?”
吴梓臣瞟了江水源一眼,小心翼翼地答道:“我们老大的意思是反正知道他的人都不会相信,不知道他的人就算相信了也对他影响不大,不如就这么算了。”
“就这么算了?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呢?”浦潇湘不满地撅起嘴,半是命令半是撒娇地对江水源说道:“这件事不仅关乎你个人的颜面,也会影响咱们班级和国学讲谈社的声誉,不≦,能就这么轻易算了!总之这事儿你就别管了,交给我和吴梓臣来处理吧,保证给你办得妥妥的!”
江水源翻翻白眼:你们俩一个是不嫌事儿大,一个是嫌事儿不够大,事情交给你们还能妥妥的了吗?
浦潇湘却将江水源的沉默视为默许。一把揪过吴梓臣就往外走:“走,咱们到外面说去。要是我查出谁在后面捣鬼,一定让他挂着牌子在校门口站半个月。让大家都见识见识他的鬼蜮嘴脸!”
江水源懒得理他们惹祸添乱二人组,到了座位上和同桌张谨打了声招呼:“早啊张小哥,这个周末又有什么奇思妙想,说来听听?不过我可有言在先,这个周末我遇到了几个莫名其妙的人、干了件不知所谓的事,根本没时间考虑那些深奥的问题,看来只能坐在一旁听你的高论了!”
江水源所言“奇思妙想”。其实是前不久葛钧天布置给他俩的那个任务,即在惠成泽惠老先生会来学校办讲座的时候能提出几个像样的问题。根据葛钧天的提示,他们目前能想到的问题主要来自两个方面。一个是源自研读希尔伯特问题相关资料时产生的疑惑,另一个则是纯粹的天马行空、胡思乱想。
当然,也不完全是胡思乱想,绝大多数时候两人都是以前人提出的著名猜想为蓝本而照猫画虎。比如看见孪生素数猜想(就是之前华人数学家张益唐做出成果的那个著名猜想。表述为孪生素数(p,p+2)有无穷多),正常人很自然就会想到三生素数(p,p+2,p+4)是不是也无穷多呢?这就是三生素数猜想,甚至还有n生素数猜想。
别以为照猫画虎就很简单,其中也存在两个很考验人的问题,一是猜想实在太过简单。前人根本就不屑提出;二是猜想确实很有难度,但前人已经提出并加以证明过。像著名的四色猜想——又称四色定理、四色问题。是世界三大数学猜想之一,通俗的表述是每个平面地图都可以只用四种颜色来染色,而且没有两个邻接的区域颜色相同——在很早以前就有弱化版的五色猜想,并且在1890年被英国年青的数学家希伍德证明成立。
无论出现以上哪种情况,都显然不能满足葛钧天的要求。这就需要两人在提出奇思妙想的时候必须互相参详,以免在葛钧天面前出丑。
张谨还没说话,坐在不远处的曾识君不由得冷笑数声:“什么叫周末遇到了几个莫名其妙的人、干了件不知所谓的事?分明就是你周末去参加生物奥赛,结果考到一半就灰溜溜缴卷离场好吗?亏你在同学还说得那么隐晦、那么文雅,也不嫌臊得慌!”
张谨结结巴巴问道:“江、江、江水源,周、周末你去参、参加生物奥赛啦?”
“是啊,这就是我说的那件不知所谓的事。”江水源很爽利地就承认了,旋即又低声说道:“至于说话这位,就是我说的那几个莫名其妙的人之一。对了张小哥,记得在葛大爷面前可别提我参加生物奥赛的事儿,他老人家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啐我一脸芝麻花!”
张谨咧嘴笑道:“我、我知道了,绝、绝对不乱说!”
曾识君看到江水源和张谨低声说话,又听到张谨“知道了,绝对不乱说”的保证,还以为江水源是在暗中诋毁自己,心中鄙夷更甚,又语带讥诮地问道:“话说江同学,我一直很好奇你是怎么在短短半个小时做完那张试卷的?要知道那可足足有一百道题!”
江水源俏皮地答道:“很简单,因为我有大杀器橡皮啊!”
“对哦,那一百道题都是选择题!怪不得监考老师不准你玩橡皮,原来原因在此。”曾识君仿佛如梦初醒,“听说你后来又验算了一遍,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拿橡皮来验算的呢?”
对于这个不耻下问的好奇宝宝,江水源回答起来也是不厌其烦:“简单得很!橡皮不是六面么?四面写上a、b、c、d四个选项,上面涂红,底下涂黑。第一遍做的时候只看选项,不看红黑,扔到什么就填什么。第二遍验算的时候只看红黑,不看选项,红面朝上表示作对了,不用修改;黑面朝上表示有疑问,得重新掷一遍选项。——这可是我不传之秘,一般人我不告诉他!也就看你这个帅小伙儿比较顺眼,今儿个我才倾囊相授,你就不用说谢谢了。”
曾识君不禁目瞪口呆,半天才半信半疑地问道:“真的假的?那你这样扔橡皮,正确率能有多少?”
“你估计你这次生物竞赛能考多少分?”江水源不答反问。
曾识君心中盘算片刻后答道:“估计能得70分吧!怎么啦?”
“70分?”江水源心中微微有些惊讶:自己平时就是看看书、听听课,没有刻意去学奥赛的内容,整张试卷做下来也能得个85分左右,看曾识君考前搔首问天、考中伏案疾书、考后信心满满的样子,还以为他能考个90分上下呢,怎么估分才估出70分?是他故意打了埋伏,还是可以低调谦虚?瞧着他面有得色的神情,感觉不太像啊?
江水源没有直接说破,而是继续扮神棍道:“这么说吧,你平时辛辛苦苦学习,考试认认真真答题,最后能得70分。我平时上课经常神游天外,或者看些乱七八糟的课外书,考试时随便扔扔橡皮,估计也能得个60、7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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