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的全力以赴总算是在一定程度上缩短了迟到的时间,欧阳若斯和龙熙蕊一进机场,就有专人接待,通过绿色通道护送她们上了那班特意为她们而延误的飞机。
打算登机以后好好睡上一觉的龙熙蕊发现身边的欧阳若斯居然比自己更早进入了梦乡,回想一天来的奔波劳碌、斗智斗勇,的确也足以令她累心乏力的,想到这里,睡意不觉阵阵袭来,龙熙蕊也匆匆闭起了双眼。
不知过了多久,当龙熙蕊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觉自己身上多了条毛毯,扭头再看身旁的欧阳若斯,她正悠然地喝着咖啡。
“要不要给你也来上一杯?”欧阳若斯问。
龙熙蕊轻轻点头,于是欧阳若斯通过头等舱座椅上的按铃叫来空姐,替她点了一杯黑摩卡。
“从现在起,你要适当限制糖分的摄入。”欧阳若斯说。
龙熙蕊呷了一口杯中深黑如墨的液体,只觉涩苦微酸中又透出一股清香,说道:“那我舌尖上的好日子是不是到头了?”
“不知道对你来说,功成名就的日子算不算好?”欧阳若斯说着,顿了一下又道,“如果算的话,等会儿我们要干的事,也算是为你飞黄腾达的未来埋下伏笔。”
等到飞机着陆,龙熙蕊又跟着欧阳若斯享受了一把优先下机的特权,而且更有负责摆渡的专车将她们直接送离机场,随后两个人顶着满天繁星又上了另一辆开往夜北京的专车。
虽然身为北漂,但野草和云逸的住处仿佛离整个北京城都很远,不过好在离市区越远,道路就越显通畅,龙熙蕊只觉车速越来越令人感到惬意,车窗外的视野也越来越辽阔,可就是迟迟到不了目的地。
在一个连京城老司机都找不准路的地方,导航仪将车子引进了一条路灯的光芒几乎照不亮的小巷。
司机打开近光车灯,放慢车速四下里张望着问道:“欧阳小姐,您确定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就是你们要来的地方?”
“地方是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要见的人住在这里。”说完,欧阳若斯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尽管听不太清电话那头的人在说些什么,但龙熙蕊听得出对方的语气非常谦恭。
欧阳若斯挂断电话不多时,借着车灯的光亮,隐约看见两条人影正由远及近快速走来。
龙熙蕊跟随欧阳若斯下了车,转眼对面二人已来到近前,两个人看起来其貌不扬,但他们惊奇的眼神中透着兴奋的光芒,倒令龙熙蕊有些不愿直视。
欧阳若斯主动热情地伸出右手分别跟两人握手,对方则在握手的同时作了自我介绍,高个儿戴眼镜的叫云逸,矮个儿不戴眼镜的是野草,龙熙蕊则被动地先后同两人握了握手。
欧阳若斯和龙熙蕊跟在二人后面,走向漆黑小巷里一段汽车难以驶入的狭长区域,进了一个破旧的院落,上了一幢房屋的阁楼。
四人落座同处一室,便几乎填满了阁楼内仅有的空间,因为大大小小的乐器和设备早已占据了大半个房间,只见钢琴、吉他、麦克风、电脑等东西一应俱全,眼前俨然一个迷你版的音乐工作室。
野草和云逸正欲端上事先准备好的茶水和纸杯,却见欧阳若斯摆了摆手说:“两位不妨先看一下合约。”
说着,她将一份为期一年的合约递到二人面前。
云逸探出手来翻开那份合约,野草在一旁开口道:“rose姐,规矩我们是懂的,作品将以卖断的方式呈交给贵公司,我们俩完全放弃词曲的署名权。”
看到欧阳若斯笑着点了点头,野草又继续说道:“只是有些事我还是不太明白。”
欧阳若斯淡然一笑:“直说无妨。”
野草看了龙熙蕊一眼,又转回目光说道:“北漂圈里很多人都说我们俩的作品充其量只能算是模仿秀,而且就连我们自己也觉得,在blanche那些真正的原创作品面前,我俩那些借题发挥的拙作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所以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会看好我们,还肯出那么优厚的待遇来买断我们的作品。”
“开门见山说吧,blanche最近刚刚作了整形手术,可惜术后的并发症导致听力和乐感下降,因而直接让创作能力受到不小的影响。”欧阳若斯解释道,“医学上预计的恢复周期大约在一年左右,那么眼下能够帮助她度过这个难关的,我觉得你们俩应该是最佳人选。”
说到这里,龙熙蕊的沉默不语和脸上并不自然的笑容恰到好处地迎合了欧阳若斯那虽不属实却合乎逻辑的解释。野草和云逸相视一笑后,云逸已放下手中那一纸合约,提笔率先在上面签下了名字,随后把笔交给了野草。
“严格意义上讲,这份合约只不过是一笔私下交易的凭证。”欧阳若斯补充道,“里面的一些细节其实是违反著作权的法律精神的,所以它应该是一个只属于我们四个人的秘密。”
“晓得!晓得!”野草连连点头,话语中带着方言口音说道,“rose姐,您可真是行家,原来真的是只有懂法,才能更好地违……”
他本来想说“违法”两个字,可是话到了嘴边,又忽然改口道:“为人民服务嘛!”
一式两份的秘密合约很快被签署完毕,见欧阳若斯站起身来,龙熙蕊心里暗暗庆幸总算可以快点离开这个只有几平米的小阁楼了。
“按照合约的条款,第一笔预付款将会在三天之内打到你们预留的账户上。”欧阳若斯边下楼边说。
云逸的喜悦之情已经溢于言表:“有了这笔资金,我们就可以换个大点儿的房间,再进一批新款的设备。”
不知道是被远途的车程搞坏了心情,还是让狭小的房间压抑了情绪,龙熙蕊心里非常赞同云逸的想法,却听欧阳若斯说道:“我倒觉得没这个必要,其实很多一鸣惊人的经典作品都是在地下室里写出来的。”
“rose姐说得太对了!”这时野草接话道,“这就好比没受过伤的人是写不出真正伤感的作品的。”
觉得野草在奉承欧阳若斯的同时,无异于是在否定自己的意见,云逸面露不悦道:“少在那里扮沧桑!不是你说的吗?不论什么风格,我谱什么曲,你就填什么词。”
“这怎么叫扮沧桑呢?”野草即刻反驳道,“那是我的人生阅历丰富!饱经世故才会见多识广,所以写出来的东西才能够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
“又大放厥词!”云逸说,“话说回来,大多数时候,还不是我在迁就你,明明是你写什么词,我谱什么曲好吧!”
“好了!两位请不要吵了!”欧阳若斯停住脚步大声道,“我知道两位都是阅尽人生百态的人,但是从今天起,请二位务必延续blanche以前那些作品的风格,哪怕只是一板一眼的模仿,请务必要做到形神兼备。”
“明白!”云逸说,“rose姐,您放心,反正您怎么说……”
“我们就怎么做。”野草适时插话道,“到最后还得由您来把关,词不够好,我就改词,曲不够好,他就改曲,直到让您和blanche满意为止。”
“公司开出那些待遇,无非是希望能够保证两位衣食无忧、心无旁骛地潜心创作,相信大家可以合作愉快。”说着,欧阳若斯把话锋一转,“打听个人,有个叫帅兵的,也是词曲作者,你们认不认识?”
野草和云逸互相看看彼此,然后不约而同转过脸来摇了摇头。
“我们俩也算是北漂圈里的老人了,”野草说,“认识的人里面有帅军和靓兵,‘帅兵’的话——没听过。”
云逸又道:“其实北漂这个圈子说小不小,说大倒也不大,再说,全中国的词曲创作人太多了,我们俩不认识也很正常。”
欧阳若斯没有从两个人的回答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脸色上也并无失望之情,跟二人道别后,便带着龙熙蕊连夜赶赴机场。
龙熙蕊一路上望着车窗外繁华的夜北京,与此同时心里算是领教了摩卡黑咖啡的功效,此前的绵绵睡意早已不知所踪。
登上返程的飞机之后,欧阳若斯没有像来时那样选择睡觉,只是一声不响地坐着。
“在为天赐的事发愁?”龙熙蕊问。
“沿途的交通摄像头很有可能会拍下一些东西,”欧阳若斯皱起眉头说道,“这件事确实是非常棘手。”
龙熙蕊心想违法必究、执法必严本来是天公地道的事,可是到了史天赐这种人身上,却偏偏有人苦心孤诣地要颠倒是非,混淆黑白,又听欧阳若斯继续说道:“这次看来真的要史先生亲自出马了。”
经过几天来的接触,龙熙蕊觉得欧阳若斯几乎是个无所不通、无所不能的女人,尽管有些不择手段,但任何问题在她面前都会迎刃而解,而如今史天赐醉驾的事算是给她出了道难题,可此刻听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大老板史计似乎又有着比她更加高明的手段。手机用户看妙花神探与长靴终结者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105079.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