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大事了;”盏菊难得一副严谨的说道:“听说西南城门前要打起來了,而且临王都已经在那边镇守数日了。”
盏菊一边说着,一边已经走进在殿内,想必不止是她一人疑惑,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莫名的兵马,而且直接围攻在宫门前。
“你说什么?”梅心很是疑惑不明的说道:“什么要打起來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盏菊也是一脸似懂不懂的说道:“具体我也不知道,我刚才去抓药的时候,听一群宫人,都围在一起议论什么打仗的事,后來我过去打听了一下,据说是有人带兵挑战临王,且数目不小,不然临王也不至于亲自镇守,而且宫里的人,都已经好多天沒有看到临王回宫了。”
眼下这种局势,皇宫几乎都掌控在高元康手中,至于大军兵马,也都由他控制,所以能明目张胆的找高元康挑战的人,确实聊聊无几。
首先是,高元毅远在塞外,并沒有接到任何回城的消息,就算是高元毅回城,也不见得是高元康的对手,而高元尚已经被确定死亡,那么还能有谁敢贸然的找高元康开战?
梅心下意识的看了宋安乐一眼,在这非同寻常的时候,她不得不怀疑,高元尚到底是生是死,宋安乐想必从來都沒有,接受他离世的事实,所以在这个时候,她难免会猜疑,这个前來挑战的人是谁。
梅心不想让宋安乐再一次从希望中绝望,所以她适时的将话題岔开,“许都是宫人们茶余饭话的闲话,不能为真,赶紧帮小姐熬药去吧。”
盏菊反倒是理直气壮的说道:“这可不是什么茶余饭话,这么大的事,恐怕也就咱们长乐宫人不知道了。”
梅心当然比谁都想知道,那个神秘的來者是谁,但是为了不惊动宋安乐,她还是想先去打探仔细一些,于是她又委婉地说道:“好了,这件事我有空再去证实一下,你先给小姐熬药去吧。”
盏菊还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撅着小嘴,其实她多么想有个人站出來,大胆的去猜测这个來者是谁,哪怕是空欢喜一场也好,起码还能有人坚信,高元尚还活着。
盏菊刚准备转身退下去,突然一道身影飞速的从她身边穿过,她甚至沒來得及看清是谁,只听梅心在后喊道:“小姐...小姐...”
宋安乐不知道是什么思维,促使她奋不顾身的冲了出去,她只知道,她比任何人都想知道,那个城外的人,到底是谁。
梅心和幽兰以及盏菊几名小宫女,都慌慌张张的追向宋安乐,但是她屏着一口气,用尽这数月以來,从未有过的体力,一直朝西南方向奔去。
盏菊显得最为卖力,因为她和宋安乐一样,希望那个人会是高元尚,虽然只是她们心中的幻想,但还是抱有一线希望。
“皇妃,皇妃。”盏菊一把拉住宋安乐,她气喘吁吁的说道:“你赶紧把木屐穿上吧,您这样会伤到寒气的。”
宋安乐沒有理会她,而是又用力的挣脱盏菊的手,但是盏菊又急切的说道:“皇妃,就算您不顾自己,您也要为大皇子的孩子想想。”
宋安乐突然停止了挣脱,她看了眼盏菊,心里意识到她说的对,她就算心急于知道那个人是谁,但也不能不顾她们的孩子。
盏菊见她不语,但是她明显有反应,于是她赶紧忙蹲下身子,将手中的棉木屐穿在宋安乐脚上,这时赶到的梅心和幽兰,也将厚实的斗篷披在她身上。
宋安乐沒等她们穿戴好,已经又跌跌撞撞的又离开,留下梅心和盏菊她们,都一脸凝重的面面相视,盏菊一副认真的说道:“我也要去看看。”
盏菊匆匆忙忙的离开后,梅心和幽兰不约而同的相视了一眼,随即也都跟着跑去,但是由于不熟悉路口,她正好想到前去找那个陈大器帮忙。
高元康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瞭望着城外黑压压的一片,几乎望不到尽头,一队队整装的战兵,都精神抖擞的手持兵器在等候攻城,唯独还缺一位发号施令的人。
因为数日的镇守,高元康的面色,明显暗沉可见,但是他那富有独特的威严,还是丝毫不减半分,甚至是那具有煞气的气势,更是让人不敢去靠近。
这时一名一名将士匆匆忙忙的跑了上來,他附在高元康耳边嘀咕了两句,高元康顿时一脸惊疑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又将目光转向阶梯下,只见宋安乐一身单薄的衣衫,披头散发的从台阶下走了上來。
“你怎么來了?”高元康迎过去几步,看着她单薄的衣物,他一脸凝重的表情,随手又将自己的斗篷解下,披在宋安乐身上。
宋安乐还是一如往日般,丝毫沒有情绪和表情,她独自走在城墙边,看着城外那一望无际的军马,在万人群中,她沒有找到那抹熟悉的身影,但是她仿佛能看到,自己心底的那线希望。
高元康走在宋安乐身边,他也远望着城下的兵马,他沒有表现出任何胆怯和愁绪,而是一心将余光投在宋安乐的表情上,虽然宋安乐沒有任何表情,但是他宛如能看穿她心底的跳跃,那只属于高元尚的情怀。
就在他们都沉默不语时,这时一名将士走了过來说道:“临王,时辰差不多了。”
高元康一脸阴冷的说道:“举旗接战。”
那名将士颔首退了下去,高元康瞭望的着远方,眼神中却空无一物,他淡然无味的说道:“你希望待会出现的人,会是谁?”
“他。”宋安乐平淡的吐出一个字,虽然淡淡的语气,但是却在语气中流露着坚信。
高元康沒有再看向宋安乐,哪怕是余光都沒有去瞟向她,因为他不想去目睹,她眼神中,只属于别人的神思,所以他只是又淡淡的说道:“你就这么相信他还活着?”
“是坚持。”宋安乐虽然不确定前方的兵马,是谁人的部下,但是她心底那种强烈的预感告诉她,那个人一定就是高元尚。
高元康若有所思的垂下了眼眸,只是短暂的片刻,他又淡淡的说道:“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宋安乐面无表情,目光无神的说道:“我们已经沒有交易可谈。”
高元康并不恼怒宋安乐的冷淡,而是一如既往的淡然的说道:“只要你愿意跟我离开,我可以将一切还给他。”
宋安乐一脸惊疑的看着高元康,不是因为他的条件,而是因为他口中的那个‘他’,如果真的有他存在,那么是不是意味着,高元尚真的还活着。
高元康转身面对着宋安乐,他握起宋安乐冰冷的玉手,一副深情款款的说道:“为了你,我愿意放弃这个天下。”
宋安乐还沉浸在高元尚是否活着的真实,与不真实中,所以她显得有些恍惚,或者说,她还不能够消耗,这个让她行尸走肉了数月,又來激活她心跳的消息。
高元康见她有些出神,他情不自禁的低头,将俊朗的脸庞压了过去,只差那么一点,他便能深情的吻在宋安乐唇瓣上,突然一声犀利刺耳的音声,如隐形的风速般一闪即來,高元康最灵敏的就是他的听觉,他突然一把将宋安乐推开,自己也后仰避开了飞來的暗器。
宋安乐在身体不稳重,终于走出复杂的思绪,她在惊慌的瞬间,转眼看向那暗器飞來的方向,只见不远处的城门前,坐骑一抹熟悉的身影,即便是隔着遥远的距离,她依旧是能清晰的看清,那张俊美的容貌。
高元尚坐骑黑色骏马,一身简装银灰色战甲,乌冠束顶,俊朗的面容,精致的轮廓,依旧不失以往那威信和气势。
他直勾勾的和宋安乐对视,只是他的眼神中,除了冷漠,再看不到其他表情,而宋安乐确实一脸复杂的注视着他,眼神中,因为太过激动,也流露着太多,太多诉不尽的情怀,当然被高元尚的冷漠忽视时,她才感到彷徨和胆怯。
宋安乐又怎能接受,数月的日思夜想,只换來他一个的冷漠眼神,她又怎么知道,当高元尚得知,她怀了高元康孩子时的心情,以及高元康为了她,可以放弃他梦寐以求的储君之位,她又怎能想象到,高元尚亲眼看到刚刚那幕时的心痛和绝望。
高元康看着宋安乐的表情,从激动到喜悦,然后到彷徨和害怕,再到最后的落泪,那每一个眼神和表情,无一不是他所见过的情怀,但是当他看到高元尚回馈给她的冷漠时,他真正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所以他独自勾了一下嘴角,虽然脸上沒有流露出笑意,但是他心里深深的叹息了一口。
高元康转向城门下时,他已经是一脸阴冷的说道:“高元尚,沒想到你竟然沒死。”
高元尚一脸无谓的冷笑道:“我死了,谁还能陪你站在这里。”
“说吧,你想怎么战?”高元康倒也是无谓,因为他们心里都很清楚,即便是他们以恨相见,这场战事依旧不会被避免,与其去算计,倒不如都这样坦然的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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