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小这次坐牢只坐了三天,就被丁绍宇接回了丽春院,秋儿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正在院子门口等着苏小小回来,她原想和丁绍宇一起去接苏小小的,丁绍宇嫌她妨碍二人世界,不准她去,秋儿只好委屈的呆在家里等着苏小小回来。
“事情查清楚了?”
丁绍宇只是点了点头,什么话也不多说,见苏小小期待的看着自己,丁绍宇笑了笑,不再卖关子,“是白雪自己做的!她自己先慌了手脚派杀手去杀夜枭,结果那些杀手被夜枭抓住,供出她来,后来,她自己的丫鬟顶不住压力,也供了出来。”
“她怎么会做茉莉花糕的?”
“还记得丽春院以前有一个丫鬟叫阿秀的吗?就是她的人,是阿秀偷了几块茉莉花糕给白雪,白雪很擅长做糕点,她拿了那几块茉莉花糕研究了几天后,终于把配料搜集齐了。后来,自己又试做了很多次,才做到和秋儿的一摸一样。”
“她不惜弄自己小产来诬陷你,因为绝没有人想到会有这样狠心的母亲。对了,丁绍泽休了她,把她赶回娘家了。真是太便宜她了1
“如意的事情呢?”
“她死也不招认,那些事情她的丫鬟们没有参与,又找不到任何指向她的证据,不然,丁绍泽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放过她?”
两人说话间已经回到丽春院。
“小姐1
秋儿一见到苏小小,就冲过去抱住苏小小,苏小小也用力拥抱她,“秋儿,委屈你了1
“小姐相信我,我就不觉得委屈,打几下而已嘛,况且现在伤已经好了。”
如意也来了丽春院等苏小小出来,一见到苏小小,便走过来,扶着苏小小,苏小小不由得感到好笑,“我只是坐牢而已,又没受刑,反倒是你,身子好了点没有。”
“好多了,姐姐不必费心。”如意说完,招呼秋儿去给苏小小倒柚子叶水,“要把一身的晦气都洗掉。”
晚上,苏小小在她的饭店里大摆酒水,请大家吃饭,当然,人也不是很多,就如意,秋儿,夜枭,丁绍宇,朱见淳,福伯,加上苏小小,总共才七个人。
“秋儿先敬小姐一杯,愿小姐从此否极泰来,顺顺利利1
“好好好1苏小小一饮而荆
“如意祝姐姐事事如意,一生平安,无病无灾。”
“谢谢如意了。”苏小小又一饮而尽,丁绍宇想拦也拦不祝
“我祝小小永远这么开开心心,漂漂亮亮。”朱见淳也来凑热闹,丁绍宇恨不高兴的瞪他一眼,朱见淳只当没看见,苏小小又喝了一杯。
三杯下肚,苏小小小脸通红,开始有点飘飘然,一拍桌子,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只见苏小小一手拿着杯子,一只手不停的在桌子拍着,打着酒嗝说道,“我……我要给大家唱歌1
深受苏小小唱歌毒害的朱见淳一听,就要起身逃跑,要不是丁绍宇抓住他,他恐怕已从窗子跳了下去。
“大家怎么了?怎么很痛苦的样子?”如意没听过苏小小唱歌,见大家一脸痛苦却强忍着的样子很不解,秋儿附在如意耳边说了一句话,如意马上脸色大变,挤出一抹笑容道,“今天姐姐这么高兴,哪能劳动姐姐唱歌呢?如意给姐姐唱个小曲助助兴吧。”
原来,秋儿对如意说的那句话是:前几日丁家上空飘荡的鬼哭狼嚎就是小姐唱的。
“好,如意你唱,你唱完了我再唱。”
所有人一听,马上不停的冲如意使眼色,要她拼命撑到最后,绝不给苏小小唱歌的机会。
“其实,小小唱歌还行。”丁绍宇见大家这样恐惧他心爱的女人,有些不爽的说道,朱见淳白了他一眼,“要不你听。”
丁绍宇马上跟没说过那句话似的低头喝酒。
下人送来琵琶,如意弹着琵琶唱着婉转缠绵的江南小曲,很是柔情动听。
苏小小听着听着,嘴角不停的抽动,丁绍宇奇怪的问她,“小小,你怎么了?小曲不好听吗?很好听呀,大家说好不好听。”
“好听好听。”所有人纷纷附和,苏小小继续抽动嘴角,打着酒嗝道,“我没说如意唱的不好听,我只是听得想嘘嘘而已。”
“嘘嘘?”
“就是上茅房1秋儿接过话道,过来扶苏小小,“我扶小姐去茅房吧。”
苏小小推开秋儿,“不用了,你家小姐还没那么路痴,自家饭店的茅房去过无数次了,还是记得在哪里的,你也别担心我掉进马桶里,那马桶那么小,塞不进我整个人的。”
“我还是有点担心,我陪你吧1丁绍宇说着,就要起身,苏小小一把按住他的肩膀,不给他起身的机会,“女人上茅房,你跟着做什么?偷窥啊?我自己去就行了,你们先喝,我……很快,就回来……”
苏小小摇摇晃晃的下了楼,深秋的冷风一吹,吹散了苏小小的一点酒意,苏小小睁着通红的双眼,摇摇晃晃的往茅房的方向走去,身后好像有人跟着,苏小小回头,空荡荡的,哪有什么人影?
难道我醉到这种地步?出现幻觉了吗?苏小小拼命摇了摇脑袋,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继续摇摇晃晃往茅房走去,嘴里还轻轻哼着如意刚才唱的小曲,夜风很冷,深秋时节,再过不久就是冬天了,这可是她在古代的第一个冬天,苏小小心里想着冬天的时候,她已经和丁绍宇离开了丁家,浪迹天涯去了。
北方这么冷,她要和丁绍宇去南方过冬天。
苏小小越想越开心,嘴边不由得浮出了甜蜜的笑意。
身后再次传来清晰的脚步声,苏小小自嘲的笑笑,又出现幻觉了。
可是,那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不像是幻觉,苏小小不由得回头,只见一张蒙着黑布的脸出现在眼前,苏小小可以看见那双眼睛里是深刻的仇恨,苏小小还来不及发出惊叫,黑影手上那根三根手指般粗的木棒就朝着苏小小的脖子用力打了下来……
苏小小醒来时,脖子痛得厉害,那一棒子结结实实打在她脖子上,不痛才怪,苏小小刚想揉一揉脖子,就发现自己被捆得结结实实,连动也动不了。
“醒了?”
冷冷的声音传来,苏小小这才发现黑暗的角落里站着一个人影,人影走过来,点燃手里的火折子,点着了烛火,苏小小才看清那个人赫然是被丁绍泽赶回娘家的白雪。
她身上穿着苏小小饭店的员工服装,难怪她可以混入饭店等待机会偷袭她。
“你抓我来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要你死1
“你如果想要我死的话,在饭店的时候就可以杀了我了,何必那么麻烦拖我到这荒郊野外的地方。”
白雪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似乎在嘲笑苏小小的自作聪明,“我现在是不杀你,因为我在等着他的到来,他来了,你的死期就到了。”
“他?谁?”
“你问那么多做什么?”白雪突然歇斯底里起来,拿起木棒劈头盖脸打在苏小小身上,“我讨厌你!要不是你,我一定能成为他最爱的女人!要不是你,丁家大少夫人的位置迟早是我的!她们都该死!那个莫青青和男人偷情还怀了孽种,她没资格呆在他身边,还有那个倩云更下贱,什么样的男人都要,连阿萧她都要,哼!阿萧是我不要的货色,她也拖到床上去!真是贱到底了1
“那个如意,算什么东西?一个卖唱的女子,凭什么可以做他的女人?还有其他几个,傻的傻,疯的疯,呆的呆,笨的笨,全都没有资格和他在一起,除了我,”白雪停止殴打苏小小,忽然像个疯子一样痴痴的笑起来,“我那么爱他,我愿意为他付出一切,我善解人意,无论他是荣华富贵还是家族破败,我都会一直陪着他直到老死。”
“你若真爱他,就不会杀死他的孩子了。”从白雪的话里,苏小小猜到白雪嘴里的那个他就是丁绍泽。
“你闭嘴!那些女人根本没资格为他生孩子,除了我,她们通通没有资格1白雪歇斯底里的咆哮起来,苏小小不再说话,不想激怒白雪,免得招来她更疯狂的殴打,她现在浑身痛死了,她可不想被白雪活活打死。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说呀!你不是很能说吗?你怎么不说话了?”白雪疯狂的叫嚣着,又一轮棍棒打在苏小小身上,痛得她眼泪都快出来了,“够了!白雪!你把脾气发在我身上有什么用?男人不爱你,你应该怪那个男人,怪我们女人做什么?真他丫的,说话也打不说话也打1
“要不是你,他就会爱我了!我好恨你!你知不知道他每次和我行房的时候,在最开心痴迷的时候,他就会叫你的名字,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如果没有你,他就会爱我了,是你!是你抢走了他1
苏小小闭紧嘴巴,不想再和白雪做无谓的辩论,白雪忽然像疯子一样冲过来抓起她的头发,把她的脑袋往墙上撞,很快,苏小小的额头就被撞得满是血污,苏小小再也忍不住痛楚,身体朝白雪撞去,白雪猝不及防,被苏小小撞倒,等到她从地上爬起来,抓起木棒对着苏小小又一顿棍棒相加。
“我叫你反抗!我叫你撞我!我打死你打死你1白雪边打,嘴里不停的叫骂着。
很快,苏小小就痛得晕了过去。
“小小,小协…”
是谁在叫她的名字?
“小姐,小姐……”
又是谁在叫她?是秋儿吗?
苏小小努力睁开双眼,只见到眼前出现了很多人,有丁绍泽丁绍宇,夜枭朱见淳还有秋儿。
做梦吗?
苏小小只觉得头皮一痛,就被人抓起头发,苏小小回头一看,那个披头散发跟个疯子一样的女人,不是白雪还是谁。
“夫君——”白雪柔柔的叫着丁绍泽,声音里满是深情,苏小小脑子里忽然就冒出一个念头,也许她真的爱丁绍泽,只是她的爱太自私残忍血腥,让人害怕。
“夫君,你把这个女人休了好不好?你把那些女人都休了好不好?雪儿会永远陪在你身边,雪儿会永远爱你,夫君,反正这个女人又不爱你,你把她休了好不好?”
“白雪,你胡说什么?我要娶谁休谁轮不到你多嘴1丁绍泽冷冷说道,脸色冰冷如霜,不时紧张的看向白雪手里血迹斑斑的苏小校
“夫君,只有我是爱你的,这个女人和你的亲弟弟纠缠不清,我亲眼看见他们拉拉扯扯,关系暧昧,这个女人这么水性杨花,你要她做什么?你只要雪儿一个就行了,雪儿是最爱你的,夫君。”白雪眼泪汪汪的说,两颗滚烫的泪珠滴在苏小小脸上,苏小小心里一阵感慨。
“白雪,你那么漂亮,大把的男人喜欢你,你为什么要喜欢一个不喜欢你不珍惜你的男人呢?丁绍泽有什么好,值得你为他做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
“闭嘴!不许你这样说夫君1白雪抓起苏小小的头发,用力往后一拉,苏小小感觉到头皮像要被撕裂一样,痛得她的头不由自主的往后仰。
“雪儿,你放开小小,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再商量1
“夫君,你是不是要休她?”白雪两眼放光,丁绍泽面露难色,丁绍宇见苏小小被折磨,早心疼得不行,见丁绍泽还纠结这件事,怒道,“你就答应她又怎样?为了小小的命,你休了小小又怎样?”
不知何时,夜枭已不见踪影。
“对啊对啊,夫君,你休了她吧,雪儿会陪你一生一世的1丁绍泽为难且不舍的看向苏小小,张了张唇,似乎想说出决定,白雪紧张的盯着丁绍泽的嘴唇。
就在这时,一股劲风刮来,夜枭已如黑色苍鹰般扑向白雪,将苏小小推向一边,一掌将白雪打飞。
只见白雪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拿出一个小小的木盒子,对准丁绍泽,白雪的手指似乎按了一个什么东西,就在机关发动之际,白雪突然改了主意,木盒子对准苏小小,只见那盒子快如闪电般射出什么东西。
苏小小只觉得眼睛一痛,眼前陷入漆黑,耳畔传来白雪张狂的笑声。
“哈哈哈!!!苏如柳,我终于除掉你了!哈哈哈……”
“小小,你怎么了?”丁绍宇扑过来检查着苏小小的伤,“有两根毒针射中了你的眼睛。”
“白雪,快把解药交出来!不然我杀了你1丁绍泽逼问白雪,白雪哈哈大笑,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没有解药,那上面喂满了蛇毒,谁叫你们逼死了阿萧,他不死的话,说不定就有解药了,苏如柳,你等死吧!哈哈哈……”
“我叫你把解药给我,听见没有?”丁绍泽疯狂的摇着白雪,白雪悲伤的看着丁绍泽,“夫君,我也中毒了,为什么你不关心我,只关心她?夫君,我才是最爱你的女人碍…”
说话间,白雪吐出了一口黑血,丁绍泽拼命摇着白雪,“你要死也把解药交出来再死1
白雪似乎不相信的瞪着丁绍泽,“夫君,你怎么这么对我?你好狠心,我原本是想拖着你一起去黄泉路上做对鬼夫妻的,可最后时刻,我还是舍不得你死,可是,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怎么可以……”
白雪浑身抽搐着,七孔流出黑色的血,眼珠子瞪得浑圆,气息全无。
死了!
丁绍泽在白雪身上搜着,搜出了一个黑色小瓶,瓶子里有两颗黑色丸药,“这是不是解药?试试就知道了1
丁绍泽不由分说打开白雪的那个木盒子,拿出一根毒针扎在手臂上,顿时,手臂一片乌青,毒气开始在丁绍泽的血液里蔓延,丁绍泽拿起一颗丸药吞了下去。
“怎样?”丁绍宇紧张的看着丁绍泽,声音颤抖,丁绍泽不顾生死亲自试药让丁绍宇的心受到很大震撼,他一直以为丁绍泽只是自尊心和高傲作祟,所以不愿放苏小小离开。
很快,丁绍泽手臂上的黑色就淡去许多,所有人都狂喜不已,丁绍宇不由分说就拿了解药喂给苏小小吃。
解了毒针的毒,苏小小性命无忧,可眼睛受伤,看不见东西。
回到丁家后,朱见淳把太医院的太医都请出来给苏小小看诊,依然没有办法帮苏小小复明。
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经历过最初的痛苦,苏小小慢慢适应了黑暗中的生活,好在丁绍宇和夜枭一直不离左右的陪着她,她的生活倒没什么不便。
苏小小之所以没难过得发狂,是因为她家中有一位盲人祖母,她乐观善良的性格对苏小小影响很大,她说过一句话:没有眼睛,我们还有心,看不见这个世界,我们用心去体会。
日子一天天过去,苏小小也渐渐能摸索着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冬天很快到来,天气开始转冷,北方呼啸,苏小小坐在院子里,感受着北方的冷冽。
“小姐呀,外面这么冷,你不要吹风了,万一着凉可怎么办?”
在秋儿的啰嗦中,苏小小只好回到房间里,忽然想起好几天没看到丁绍宇了,便问秋儿他去哪里去了。
“我也不知道二少爷去哪里了,好像是走了,太医对你的眼睛束手无策那天,二少爷站在门口听了很久,后来就一直行踪诡异了。”
“行踪诡异?”
“是啊,除了来看你的时间,其他时候二少爷都不见人影,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最近这几天,他更是连来看你都不来了,小姐,你说他是不是觉得你眼睛受伤,所以……”
“怎么会呢?我相信他是爱我的!不会因为我看不见了就嫌弃我1苏小小摸索着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心里却很是不安。
她已经失去光明,不想连最爱的男子也失去。
姐妹俩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闲话,如意来了,老远就听到她的声音,“姐姐,如意来看你来了。”
苏小小让秋儿上茶,如意一坐下,就打开了话闸子,“你们在说什么?”
“在说二少爷啦,他好几天没见人影了!也不来看小姐……”
“秋儿,别多嘴1
“不会呀!我刚才从夫君那里过来,还看到他和夫君在商量什么,和他们一起说话的还有一个看起来很仙风道骨的男人。”
“那他回来了干嘛不来看小姐?”秋儿气鼓鼓的说,苏小小笑笑,“他有重要事情先忙去了,我又没什么事,为什么非要着急来看我?”
话虽这样说,苏小小还是很想丁绍宇来陪她。
一直等到晚上,丁绍宇也没出现,秋儿服侍苏小小睡下后,就骂骂咧咧的去睡了,苏小小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直折腾到三更之后才睡着。
迷迷糊糊间,仿佛感觉到有人靠近,有一双柔软温热的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和发丝。
那样的气息很熟悉,很让她安心,她在那温柔的气息里愈发睡得香甜。
朦朦胧胧间,似乎听到他对她说了很多话,有一句是,“你要为我幸福的活着,把我的幸福也活出来,请记得除了我之外,还有全心全意爱着你的人。”
你要为我幸福的活着,把我的幸福也活出来……
这样的话似乎有些诀别的味道,苏小小猛然惊醒,耳边却没有任何声音。
苏小小摸索着扶着床沿下了床,“绍宇,是不是你在和我说话?是不是你?”
没有任何回应。
“绍宇,你快回答我啊,我能感觉到你就在我身边,绍宇,你为什么要对我说那样的话?你要做什么?”
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冷冽的北风从半开的木格子窗吹进来,诀别伤感的气息愈发浓烈,苏小小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出来,他就站在她面前不远的地方,心疼的看着她流泪,却没有伸出手为她拭去眼泪,因为从今天起,陪在她身边的人再不是他,有资格为她拭泪用她入怀安慰她的人再不是他。
小小,你要为我幸福的活着。
坚决的转身,那消瘦纤长的身影渐行渐远,消失在茫茫黑夜里。
苏小小感觉到那熟悉的气息一点点远去,她却无能为力,想冲出去挽留,却撞到桌角,摔倒在地。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角滑落,绍宇,你终究是嫌弃我了吗?
丁绍宇和苏小小说了那番话的第二天,有一位叫云中鹤的大夫来给苏小小看眼睛,说苏小小的眼睛有希望复明,只要开刀就可以了。
苏小小很开心,让秋儿去找丁绍宇告诉他这个好消息,秋儿回来后告诉苏小小,说丁绍宇已经走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云中鹤给苏小小开刀那日,苏小小很想丁绍宇能回来,可是,等到云中鹤给她服了麻醉散,她在麻醉散的作用下昏迷过去的那一刻,她也没能等到丁绍宇的出现。
开刀后,又养了十几日的伤,但丁绍宇一直都没出现,他果然如秋儿说的那样,已经离开了,没有任何留恋的离开了,丢下苏小小一个人孤单无助,苏小小满怀的希望一个个破灭,那颗等待的心渐渐死去。
拆纱布那日,丁绍宇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纱布渐渐拆开,苏小小缓缓睁开眼,眼前出现一些模糊的光影,苏小小大喜,无意间叫道,“绍宇,我看得见了1
鸦雀无声,苏小小这才想起丁绍宇早已经弃她而去了,自嘲的笑了笑,努力睁开眼睛,只见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清晰,秋儿紧张期待的脸出现在眼前,秋儿在苏小小的眼睛前挥了挥手,“小姐,看到了吗?真的能看到吗?”
“能看到,真的看到了!很清楚!比我以前还清楚1苏小小惊喜的说道,迫不及待的跑到镜子前想看看她的眼睛,镜子里出现了一双秋水涟涟的眼眸,波光潋滟妖娆,透着颠倒众生的蛊惑,苏小小脑子里忽然闪过一双眼睛,那双眼睛狭长妖娆,波光旖旎,是最魅惑人心的桃花眼。
苏小小缓缓伸出手,抚摸着自己的眼睛,眼泪忽然就涌了出来,为什么这双眼睛这么熟悉?为什么看到这双眼睛,就想流泪哭泣?为什么心会那么痛?
“这不是我的眼睛,这不是我的眼睛……”苏小小神经质的喃喃自语,忽然转过脸死死盯着丁绍泽,“丁绍泽,你告诉我是怎么回事,这不是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没有这么漂亮妖娆1
丁绍泽脸色一白,勉强笑道,“不是你的眼睛是谁的眼睛?小小,你别胡思乱想了,这就是你的眼睛。”
“这不是我的眼睛1苏小小喃喃自语道,盯着镜子里的秋水剪瞳不自觉的流泪,为什么她的心那么痛?是谁在她的心上插了一刀?
“小小,别胡思乱想了,为了庆祝你能复明,我今天在丁家大摆筵席,还请了戏班子来看戏,小小,我陪你听戏去。”
丁绍泽说着就要来拉她的手,苏小小一把甩开他,“我不去1
她不敢说出那个让她心痛的名字,她明明知道,明明可以感觉,可是她不敢说出口,怕说出来,她的心更是撕心裂肺般痛楚。
绍宇,我终于明白你离开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说你要我为你幸福的活着,把你的幸福也活出来,可是,绍宇,你把你的幸福和光明给了我,那你怎么办?失去了你,我又有什么幸福可言?
见苏小小呆呆坐在镜子前面,看着那双妖娆魅惑的眼睛默默流泪,没有人敢劝她,知道真相的丁绍泽和云中鹤更是开不了口劝她。
苏小小就这样,像个失去灵魂的傻子一样坐在镜子前默默看着镜子里的那双眼睛,又哭又笑,丁绍泽和秋儿都担心不已,可谁也劝不了她,她根本就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听不到外面的人说话。
冬天越来越冷,苏小小经常一整天坐在镜子前一动不动,冻僵了手脚也不动一下,仿佛着魔一样。
“小姐,你到底怎么了?你别吓秋儿。”秋儿哭着求苏小小喝点热粥,苏小小只是无力的摇了摇头,什么话也不说,秋儿又担心又无能为力,看到走进来的夜枭,秋儿把碗递给夜枭,“你劝小姐吃点东西吧1
说完,就拉上门离开,躲到外面哭去了。
夜枭坐在苏小小身侧,吹了吹银勺里滚烫的热粥,“吃饱了喝足了,身体有力气了,我带你去找他。”
苏小小飞快转过脸来,目光灼灼的盯着夜枭,“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不知道。”
苏小小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焉了下去,夜枭把热粥递到她嘴边,苏小小别过脸去,不吃。
“你想等着他回来,他既然躲着你,就不会回来了,你干等着也没用。”苏小小浑身一震,夜枭的话似乎触动了她心里的一根弦,夜枭继续说道,“你想和他在一起,就去找他!今天找不到,明天找不到,但总有一天会找到的1
“他把眼睛给你之前,要我和丁绍泽好好照顾你一生一世,他说他相信我们和他一样爱你,只是他不知道,你爱的只有他,我们,终究进不去你的心里。”
苏小小惊愕的看着夜枭,夜枭英俊冷峻的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我也没奢望你会爱上我,能远远的守护你,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幸福,而让你得到幸福,是我的目标,所以,小小,去找他吧!我陪你一起去1
“夜枭,”苏小小默默看着夜枭,许久才说出三个字,“对不起1
对不起,不是不爱你,只是不够爱你!
“吃吧。”
苏小小接过碗,大口大口喝粥,滚烫的泪珠滴落在碗里,她不能再那么自私,困着别人的幸福。
“夜枭,我自己去找他!你,去找属于你的幸福1
夜枭惊诧的看着苏小小,“守护着你,就是我的幸福,我不需要再去找什么幸福。”
“可是,夜枭……”
“不过,我倒是很想去闯荡江湖!去见识见识江湖高手的武功。”
“夜枭,我们都会得到我们想要的1
苏小小用力握紧夜枭的手,谁也没看见,夜枭转过身去时,有一颗眼泪从眼角滑落,无声无息落在冷冽的北风里。
他怎么会稀罕闯荡什么江湖?更没兴趣和什么武林高手切磋比试,他只想让她快乐,只想让她放心。
小小,你不知道,只有你快乐,我才有我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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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最终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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