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得道多助
是百姓。
这五人看起来皆有修为在身,实际上却是前来参观祈雨的百姓。
围观的百姓在大战之初就已经慌忙退离,尽量避开战场。其中发生了不少踩踏事件,有不少人遭难,可终究是基本撤开了,没想到还有人在附近。
钟神秀感觉到太弱,便是因为他们都是普通人,根本就没有丝毫修为。
刀杀五人,饶是以钟神秀之心境,也在措不及防间骤起波澜。
赤红剑光当即剧盛三分,剑走一线,若天外流星般震击在格物刀上,荡开刀锋,杨殛身缠电光,闪身欺近,道道雷电如银链般缠上钟神秀的左臂,狂暴摧裂衣袖,殛得手臂显现焦痕。
钟神秀真气自发反震,与雷霆相抗,但手指却是因为雷殛而出现麻痹之状,令得手中握住的蛟珠被震飞。
“钟神秀,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杨殛哈哈笑着接住了蛟珠,再起雷光。
“钟神秀,妾身的惑心术可还登得上大雅之堂?”
一艘小船从凤泉河上漂过,萧九娘立于船头,狐尾如伞般在身后竖起,一双竖瞳中带着戏谑之色,娇笑着说道:“当年你说妾身的惑心术庸俗不堪,斩了妾身一刀,今日再见此术,感想如何?”
适才就是萧九娘以惑心术操控百姓,激发其气血,使得他们如同死士般在狂潮稍弱之时冲入战场,以性命换得钟神秀心生波澜,才有了适才那一幕。
“想不到堂堂太学当代第一人,对敌毫不留情的钟神秀,还有这样的弱点,竟是因为几只蝼蚁而出现了破绽。”
萧九娘咯咯笑着,以言语乱心。
而杨殛则是雷眼大开,四四方方的雷印当空打下。
钟神秀面无波澜,就连适才的心境波动都似已经被抚平,格物刀光如青泓般扬起,刀气化蛟,撕咬雷印。
适才的波动,已是完全消失,甚至现在若萧九娘再以惑心术操纵傀儡,钟神秀怕是也能照杀无误。适才那是措不及防,当钟神秀有准备之后,他当有挥刀的决心。
但另一个人就没这种心境了。
明扬浑身颤抖,六品之身此刻却是冒出了细密的冷汗,他低声喃喃念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想到了,这个泄密之人很有可能就是他明扬。
临山镇那一次,钟神秀道出君子道果当行君子之道,下令暂缓追击,安置百姓。那是钟神秀自身对道果的体悟,说出此言且同样容纳了君子道果的他,绝对是契合君子的定义的。
若是以此来联想,是否可对钟神秀欺之以方呢?
于是就有了之前的那一幕。
明扬想到这里,陡然间扭头向姬承业看去。
这等道果体悟,不可为外人道也,明扬就只有在和姬承业交谈时提起过,也就是说,要是泄密人是他明扬,那姬承业也绝对脱不了干系。
然后,他就看到了姬承业静静站在不远处,如一个局外人般,漠然旁观着这一切。
而扶风郡郡守姜之焕则是在一旁默默守卫着。
一切回答,已在不言中。
“为什么······”明扬咬牙质问,“为什么?”
为什么要泄密?为什么身为皇室宗亲要暗助太平教?为什么歹毒至此?
这一切,皆是明扬想问的。
可惜,姬承业不会回答。
不回答,一切和他无关。回答了,多少也是个麻烦。
以姬承业之谨慎,自然不会犯下这种错误。
钟神秀被伤,现在难以脱身,明扬身为儒家修行者却心境崩塌,已经算不上战力,剩下的,就只有道德宗的四人、佛国的慧轮了。
“嗷——”
白龙发出轻吟,慧轮双手合十,似缓实疾地行到道德宗众人之前,微笑道:“阿弥陀佛,二位道长,小僧正想领教玄门之法,还望二位不吝赐教。”
说话之时,无形的衰朽之力便作用于道德宗四人之身,元真的两个师弟当即面色丕变,变得苍白而无神。
天众能力·天人五衰。
若实力相近,还可抵挡一二,要是相差悬殊,那这个道果能力就是大杀器,基本上可说是割草无双。
张道一和元真同时一凛,轻喝道:“退开。”
说着,二人同出一掌,真气包裹着两个道人飞退,随后张道一振袖一挥,一口古拙长剑自袖中飞出,而元真则是剑指一引,纯白剑光落于身前。
二人同时提气,欲要出手,却不想慧轮只是微微一笑,悠悠长吟:“三界如转轮,浮生若流水。”
一尊佛轮从他背后缓缓升起,大千红尘似在一瞬间汇聚于此处,轮转之间,如梦似幻的场景包围了三人,转眼间已是恍如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太平教若是事成,于佛国而言,亦是有利的。
“这便是得道多助。”
杨殛哈哈长笑,便要再催雷法攻杀。
狐岐山助他,上清派助他,朝廷的人在暗中帮他,现在连佛国也在助他,所有的人都不是真心实意,但他们确实都在帮太平教。
这便是大势。
而在另一边,罗刹鬼王带着淋漓血色挡在姜离前方,一个黄袍中年堵在姜离后方。
此人正是当日于临山镇庙宇中见过的那个太平教之人,六品境界,且······
“嗯?”
姜离皱起眉头。
他此刻完全展现神农之相,气息扩散,竟然察觉到一种血脉的波动。
“你是姜氏族人?”姜离看向黄袍中年。
血脉的波动,便是来自于此人。
“姜氏,姜道山,”黄袍中年缓缓开口,“我乃三公子之侍卫,进入太平教,作为三公子之使者与太平教联络,却不想那次与三公子之别,便是永别。”
“姜离,伱身为姜氏分家之人,忤逆主家,弑杀三公子,可知该当何罪?”
姜逐云果然和太平教有联系。
姜离在二人的气机锁定下瞄了远方的姬承业一眼,‘姬承业不能对我出手,甚至不能在明面上帮助太平教,只能置身事外,也就是说,除了那个上清派的道士,眼下这些人就是他们能拿得出手的最后力量了。’
‘而我,却还有牌可打。这样的话,就简单了。’
姜离歪嘴一笑,回道:“哪有什么主家公子,我不过是铲除了个名叫‘纪云流’的叛徒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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