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次去终南山又过了几天。
这两天哥俩自然是吃好喝好,秋白做清客时赚到的钱不少,只要不再遇到骗子,足够他们挥霍一段时间了。
这些天里秋白也基本上把江枫教给他的剑道法门都教给了陈二,剩下就要看他自己的努力了,师傅领进门,修行在各人,同一套剑法,在不同天资、心性的人使出来,也会有很大的不同。
练剑、练剑,并不是那么说说的,需要忍耐朝九晚五,一复一日的无聊孤寂,江湖上有天分的人不少,谁不是练了几年就跑到江湖上闯荡了,以为自己会像所有的江湖传说一样,得到绝世秘籍,纵横笑傲。最后不是死了,就是失去了少年时练剑的那股锐气,泯然众人矣。
所以在江湖上有一句话很出名:我养你二十年厚积薄发,我压你二十年飞扬跋扈,就是为了让你有一天能震惊天下。
这是拔剑山庄庄主说的,他的小儿子从十岁学剑以来,到三十岁才真正离开家门,二十年来,他不曾娶妻,不曾交友,不曾远游,全身心一直扑在剑道上,才有了古往今来最年轻的叩指境。
在晋入叩指境的那天,他也曾经说过一句话:剑客……无家。
剑客有没有家两个少年还不知道,陈二只是对异性的身体感兴趣,秋白更是连女人和男人到底有什么明确区别都知道的不多。
在他看来,女人,就是胸部比男人大一点而已。
时近正午,两少年吃饱喝足后从酒楼里走了出来。
陈二剔着牙,走三步退一步的,活像个吃完霸王餐后心满意足的地痞**。
秋白都有一种羞于与之为伍的感觉。
走不多时,前面似乎有两帮人在争吵,稍微走近看了看,陈二砸吧了一下嘴:“呦,巧了。”
这两帮人他们都认识。
其中一帮就是跟他们一起进城的福威镖局的人,似乎是找不到收货的人怎么样,竟然在苏州城里摆摊卖起了毛皮,另一帮就是在前几天灯会上跟他们有点过节的慕容家的三小姐了,不过这次不是以她为首,而是站在一个跟她看上去有七八分相似的青年身边,嘴巴却还是和前几天一样牙尖嘴利。
“你们怎么回事,说好帮我留的,不信我付得起钱是不是,你们这是看不起我知道吗……”慕容有琴呜啦呜啦的,说话都不带喘气。
徐灵益一脸苦相的站在慕容有琴前面,心里的委屈都不知道向谁去说,福威镖局在苏州城没有人脉,她想把那些运来的珍贵毛皮卖掉,价格却被本地的毛皮商压得很低,她索性想自己在街上摆摊卖掉,反正福威镖局这么多人人手够了,自己价格定得低一点,不怕卖不出去。
没想到碰到这档子事。
这姑娘前几天说要自己帮她留一件貂皮,结果几天过去了,这姑娘也没有来,恰好又有人看上那件貂皮,自己也就顺手卖了出去,
没想到她这一天又心血来潮的来了,还要自己拿出前几天她看上的貂皮,自己怎么拿得出来,只能被她臭骂一通。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一队巡逻的捕快注意到这里的异状,转悠了过来。
“方叔叔,你来得正好。”慕容有琴看到为首的捕头大喜,道,“这些人随便摆摊,快把他们的摊撤了。”
“没有听到慕容小姐的话吗,还不快行动。”为首的捕头喝道,他手底下的捕快自然行动起来了。
掀摊的掀摊,打包的打包,动作无比娴熟,看来这样的行动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徐灵益等人一脸无奈的看着,他们是江湖中人,自然不敢和公门对抗,这些捕快代表的不仅仅是他们自身,还有那个庞大无比的南陈朝廷,以及朝廷下数十万的南陈军队。
这次他们的损失不小,这趟镖赚得不少,方世子给的钱比一开始高了好几倍,但死得人也多呀,分发的抚恤费多少又是最看中一个镖局脸面的,本来还指望这批珍贵的毛皮能填补一点,没想到也断了念想。
“还有,把他们抓起来!”慕容有琴得势不饶人。
“谨遵慕容小姐吩咐。”方捕头恭敬道,慕容世家是南陈有数的几大武林世家之一,其中上一任老家主慕容青石还当过南陈的武林盟主,就是苏州知府见到慕容世家的人都要恭恭敬敬的。慕容小姐敬他年长叫他一声“方叔叔”,他可不敢心安理得就受了。
“慢着!”一个声音突然从场外传了过来,一个嘴里叼着根小竹签,脚下一双破草鞋,背后背着柄木剑的年轻人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捕快要抓的人中不仅有徐灵益,更有老马等跟他交好的趟子手,陈二自然不能再旁观下去了。
秋白摇摇头,也跟着陈二进入场中,这件事他是支持陈二的,即使陈二不站出来,他也会站出来。
“是你!”慕容有琴看到陈二,顿时柳眉倒竖。
陈二却没有理她,而是朗声道:“谁说他们在这里摆摊子了,这些货我早就买下了,我在这里晒晒不行啊。”
“你的?”方捕头满脸怀疑,看这位爷的穿着,怎么也不像个有钱的主啊。
“敢怀疑我?”陈二顿时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小白,把我们的钱拿出来给他们开开眼。”
“哦。”秋白应了一声,从怀中掏出五个银元宝,整整齐齐的码在一起。
一个银元宝是十两,五个就是五十两,足够一个普通的三口之家三年所需了。
方捕头却是怒极反笑,这俩人当自己没见过钱是不是,这些钱就连自己一个月搜刮的都不止,来自己面前充大款了,真是猪鼻子插葱——装象!
方捕头却不知道,在陈二心里,这笔钱已经很大了,原本陈二就是一连农民都算不上的放牛娃,他姐姐姐夫也是普通的农民。离开家以后才见了世面,可生活一直很苦,这笔钱要不是秋白去做清客,估计他一辈子也赚不到。
“把他们一起抓起来。”方捕头指着秋白两人道,啰嗦什么,真当自己脾气好啊。
“慢~~”又一个声音悠悠的传了过来。
这次又是谁!方捕头转过头去,看清说话的人之后,原本想要做的不耐烦的表情一时顿在那里,脸上的神色有些尴尬。
说话的人是站在慕容有琴身边的青年,慕容家的二公子,慕容有棋。
慕容有棋长得和妹妹有七八分相像,长相自然也是极为阴柔的,他走到秋白身边,看着秋白:“想必你就是我妹妹说的那个高手了,我慕容有棋好交朋友,特好交少年英杰,你们和我妹妹的那点小矛盾不足挂齿,不如我们喝一杯就当了结了如何。”
“哥!”慕容有琴狠狠跺了一下脚。
“我无所谓。”秋白耸了耸肩。
“那好,就这样说定了。”慕容有棋转头去看方捕头,“方叔叔,不好意思,我这妹妹想着一出是一出,其实根本是没有的事,你给我一个面子,放了这些人如何。”
“既然慕容公子都发话了,我还有什么好说呢。”方捕头虽然是应承了下来,但脸上的表情是个人都能看出不爽了,你们兄妹两个玩人啊,一个叫我抓,一个叫我放,搞得我像个应声虫一样只能点头称是,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啊!!
一旁的徐灵益已经完全看呆了,她从方捕头对慕容有琴和慕容有棋的称呼中知道这两人是慕容世家的公子小姐,她就已经认栽了。没想到从旁边跳出来一个家伙哔哔哔了好久,那家伙她认识,背着把木剑,原本在镖队里睡觉,还被她的马撞成个滚地葫芦,这次以为这家伙一定死定了,敢当着慕容世家公子小姐的面聒噪。
没想到来了个绝地大反转,慕容公子竟然亲自开口免去了他们的责罚,那白衣男是高手?有没有搞错,那白衣男貌似比那个背木剑的也好不到哪去吧,看见个匪寇就吓得半死的……
慕容有棋带着不情愿的妹妹来到秋白两人面前:“走吧,去福海大酒楼,我请客。”
两人应了一声,跟着慕容有棋走了。
两兄妹走在前面,秋白两人走在后面。
秋白悄悄拉了一下陈二的衣角:“我们刚吃过饭,现在再吃是不是有点不太好啊。”
陈二道:“你管这些干嘛,可劲点贵的吃就行了,反正不是我们付钱,记住,一盘菜不在一两银子之上不要动筷。”
秋白哦了一声。
徐灵益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嘴里吐出一句她所认为骂人最恨的,平常不常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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