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了王家小媳妇后,顾妩从空间里摸出了林绪之当初特地给她炼制的银针。
先给持续低烧地李肇东扎了几针, 见人终于退了烧, 才拉起小推车,艰难地往来时的方向去了。
李秀秀蹲在那里, 一看大嫂忽然走了,叫也没叫其他两个孩子,起身就奔过去了, 一边走还一边喊:“大嫂子你去哪儿?”
顾妩慢悠悠地回道:“回家!”
李秀秀犹豫了两秒, 跺了跺脚,还是跟上去了。
她虽然很想尽快去上海找大哥, 但她心里也清楚, 没有这个傻乎乎的大嫂子护着, 自己恐怕走到一半儿,就被人客(人贩子)给卖了。
……
不知道是不是李秀秀的错觉,她总觉得回去的时间比来时短了很多。
等真到家时, 她才确认:的确快了,因为去三角嘴时,他们用了足足三天, 可回来时,才用了两天不到。
可他们一行人好不容易才走到了那里, 这人怎么不声不响地就要回来呢?
难道是被那个丑货郎吓着了?
真胆小!
……
其实顾妩不声不响的回家, 还真有自己的打算。
在她看来,原身是个再好不过的人了,只除了……这一对儿三寸金莲。
说实话, 这玩意儿看着丑就算了,走起路来还真他么疼。
因为这玩意儿的限制,都穿过来这么久了,顾妩都没有大踏步走过两步。
有了这个限制,别说去上海虐渣了,光这一路上的疼痛,就能把她搞个半死。
怪不得一行人走了三天,才走了那么点地方呢。
所以顾妩干脆就回了李家,准备给自己的小脚做个手术。
嗯,也不求改造出一双飞毛腿,但至少也能正常的走路吧。
要不然她宁肯后半辈子都坐着轮椅转圈圈,也不要每次都走得一步三摇地。
这也太痛苦了!
安置好的当天晚上,顾妩就忍着痛给自己做了足部矫正手术,手术效果还行。
当李秀秀得知大嫂子是跑回来放脚的时候,心里一阵儿腻歪:这女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这眼看着大家就都要饿死了。
她倒好,一点儿牺牲也不肯,反倒搞起这种破事来。
别说响应新政府的号召放足了,她就是打断可腿,也别想勾大哥的魂。
哼!等到了上海,看自己怎么折腾她。
与此同时,一直昏迷着的李肇东总算是醒了,一睁眼就直奔顾妩这儿而来。
他一进门,就看见嫂子的双腿被固定在了白麻上,高高地吊在空中,而她的一双小脚,则被包得严严实实地。
李肇东眼神一暗,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顾妩听到动静睁开了眼睛,见是他,诧异地问:“过来让我看看!”
李肇东闻言乖乖地把脑袋凑了过来,顾妩试了试,才放心道:“退烧了就好。”
作为李家唯一一个好笋,这娃儿还算挺有良心的,不然他也不会一直帮原主照看着女儿。
后来母女两都死后,他更是手刃亲兄,直接替救了他命的嫂子报了血仇。
这么个知恩图报的好小伙儿,真要是烧成个傻子,就不秒了。
李肇东不接她的话,反而上前一步问道:“嫂子怎么忽然想通了?”
以前她跟李肇源在一起的时候,他没少劝她放足,这人明明都要放开了,可老太太一个眼神儿,她就又缩回去了。
弄得李肇源大呼朽木不可雕也。
自己为了这个,还偷偷往他杯子里放过尿呢。
老太太这刚没几天,她就放足了,李肇源那个渣泽在她心里,就这么重要吗?
“小脚不好走路啊。”
这要是天足,别说用独轮车拉一个小孩儿了,就是在拉三个,她都不带打跌儿的。
可小脚就不行了,走两步就脚疼,再多走几步,脚都能废了。
不仅如此,在原主的记忆里,这玩意儿一刮风下雨的就肿起来了,连鞋都穿不上。
这早放一天,就少受一天的罪。
李肇东听了这话眉头一跳,咬了咬下唇,道:“您歇着吧,我去给大家找点吃的。”
顾妩一听这话,交代他道:“别往远处跑,等我好了,再去给你们找吃的。”
可别跑太远,被饿急了的流民敲闷棍吃了。
李肇东闻言顿了顿,点头出去了。
……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顾妩这个足部矫正收拾也在其中了。
所以就算脚早早地就好了,可顾妩却多耽搁了几天,美曰其名:养伤。
李秀秀急得直跳脚,后来甚至连自己兄妹几个轮流拉车这种话都承诺出来了。
顾妩才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她的提议。
……
走之前的那天晚上,顾妩悄悄的去了一趟祠堂。
去这儿干什么呢?
这就是顾妩为什么不原地找个地方放脚,非要回来最重要的一个原因了。
这李家老宅的祠堂里,藏着李老家世代攒下的财富。
可这个秘密,一般也就当家人跟夫人知道。
可李老爷子心窄啊,一看自家的家业损失大半,心里一梗就去了。
李老太太是个比原主还经典地传统妇女,所以丈夫一走,她就跟着走了。
她闭眼之前,只把这事告诉了自己的小闺女李秀秀,让她跟着叔叔伯伯们去上海了,就把地方告诉她哥。
反正这暗室的钥匙,早就被自己交给儿子了,就算李秀秀真起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不告诉老大。
他迟早也能找到暗室的位置。
要是小闺女真的老实说了,看在这个面子上,老大也会好好待她的。
可她万万没有料到的是,李家一倒,其他各房跑了个精光,独独把一群孤儿寡母的丢下了。
只有原主最傻,兢兢业业地带了一家人去投奔丈夫,结果福也没享到,一头把自己磕死在了异乡。
最可笑的是,李秀秀心里藏奸,压根没跟她哥说过暗室的位置。
以至于李肇源足足找了五年,才有了点儿眉目。
可宝藏还没挖出来呢,自己和李秀秀两个,就被同父异母的小兄弟给怼死了。
自此李家的这笔宝藏算是彻底地埋在了地底下。
……
顾妩还记得李肇源为了出走,偷走了原主所有的压箱钱。
李家老两口话说得好听,可到底也没把儿子偷走的东西给补回来。
当然,顾氏嫁到李家时,顾家早就成败落了。
所以她带到李家的嫁妆,除了些积年的老家具,也就是些祖母留下来的绿头首饰。
看着值钱,但送到当铺去也换不了多少现大洋。
但这不代表顾妩会手软啊,所以她拿了万能/钥匙一捅,就把李家世代积攒藏的小黄鱼、大黄鱼1给一网打尽了。
嘻嘻嘻!
有句话怎么说呢——在没有比天上掉金子更快乐的事了。
…
上海庆丰堂
前院台上,正当的旦红角儿玉堂春正在唱他的拿手好戏《游园惊梦》,他珠圆玉润的唱腔一出,台下一片叫好声。
金银角子连带着现大洋、咣啷啷地往台上蹦。
楼上的雅座里,一个逗着手里八哥的纨绔哥儿往楼下一探,嗤了一声:“我看啊!这梁老板也是个傻瓜蛋子,小金人儿不捧,就捧这么个玩意儿?”
“他哪有我家墨笙千分之一的……不,万分之一的风采?”
他一边说着,一边逗了逗手里的鸟儿:“你说是不是?”
那鸟叽叽喳喳几声,仿佛附和一般。
这人忽地脸色一肃,一个翻身跳下雅座,往后台去了。
一进后台里,金旭东抓了个顶着西瓜头的小子,大喇喇地问他:“你家墨笙呢?”
那小子被猛不丁地拽住领口,咳嗽了两声,才挤眉弄眼道,“跟爷怄气,在后院躺着呢!”
金旭东一听这话脸色反而好了,大踏步地找人去了。
……
后院的卧房里,林绪之阴着脸,努力地控制着自己颤巍巍地双手。
可手里的水杯还是晃了两晃,水从里泼了出来,弄湿了他的前襟。
林绪之低头看了看,眸色又是一寒,深吸了一口气,又重新锻炼起手脚的灵活度来。
刚颤着手把杯子捉起来,房门忽然“嘭”地一声,他手里的水直接漾了自己一脸。
林绪之面目表情地用袖口擦了擦水,看也不看门外的人,只平静道:“滚!”
来人可能也没料到自己会听到这个,默了一阵子,张嘴嘲讽道:“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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