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轮出价过后,艮位的客人和兑位的客人出价一样都出了两万两,于是两人进行第二轮出价,结果艮位一口气将价格翻倍直接出到四万两,兑位只加了五千两,这件黄金骷髅头最终被艮位的客人买下。
陆风竹问:“苏先生,你从陈九那里买下这件东西花了多少钱?”
苏岸舟脸一红,道:“三千五百两。”
“我的个乖乖,”陆风竹吐了吐舌头,“一转手就翻了十倍不止,苏先生你可真会做生意啊。”
苏岸舟道:“没那么多,九霄楼的规矩任何东西都得抽两成的佣金,我实际只能拿到三万两千两。”
顾庭月道:“怎么?木头你眼红了?那就别干捕快了,拜苏岸舟为师,让他教你怎么倒买倒卖。”
接下来又有三件宝物被拍卖,不过苏岸舟已经没心思再看,每次都是随手写个一两千两的报价敷衍一下,反正他没打算买任何一样东西。
等到所有东西都卖完时辰已是午夜,三人沿着原路返回,又坐进大棺材里,在水路里摇晃了半天又回到了坟场。
三人从棺材里出来时月亮正在中天,苏岸舟打了个哈欠,伸了伸腰,道:“折腾了半天真的挺累。”
顾庭月道:“你赚到了三万两银子,我俩陪着你走一趟才真的是白辛苦。”
陆风竹道:“也不能说是白辛苦,至少让我大开眼界。对了,这九霄楼到底是有谁在经营?”
“这个嘛,嘿嘿,”苏岸舟弹了弹手中的银票,“从来就没人知道,九霄楼可称得上是京城里最神秘的组织,比之潜龙卫有过之而无不及。有人说,”说到这里他环顾四周确认没有旁人后,才继续低声道:“九霄楼背后的老板是牛献道或李慕儒两位宰相其中一位,更有甚者说其背后的老板是赵王,赵王是什么人你们应该清楚吧。”
陆风竹摇了摇头。
苏岸舟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陆捕头不会吧,你在公门之中居然不知道赵王是什么人?赵王是当今圣上的幼弟,年纪比圣上小了二十多岁,最重要的是圣上的几个儿子早夭,而今在他身边最可能成为储君的人就是赵王。”
顾庭月道:“得了,别在这里卖弄了,这木头除了查案又不干别的,他也不需要知道谁是赵王。还有你今晚赚的银子我要抽三成。”
苏岸舟惊道:“三成!你也忒狠了!你别做梦。”
顾庭月上前一把揪住苏岸舟的耳朵。道:“你再说一遍?我是把钱给你存下来,免得你跑去吃喝嫖赌几天就花完了。”
苏岸舟道:“存那么多钱做什么?”
“哎呀,”顾庭月来劲了,“姑妈生前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看到你娶媳妇,我现在替你把钱存下来就是好将来替你娶媳妇。”
苏岸舟叫道:“放屁,世上只有哥哥嫁妹妹,哪有妹妹给哥哥娶媳妇的道理?你这是抢劫,陆捕头,当天化日…当月在空,有人当着你的面抢劫,陆捕头…”
陆风竹看着眼前这对奇葩兄妹,暗自摇头,心想你们俩的事谁掺和谁倒霉,我何必自找麻烦。
见马车来了他立刻跑了过去,身后的苏岸舟不停地叫道:“陆捕头救命啊!陆捕头…”
……………………………
接下来几天倒也无事,陆风竹每日只是到衙门应卯,之后处理一些文书而已,不过闲了几日他就觉得浑身不得劲,只得到后院来练武打发时间。
这天他刚练完一套刀法,李时丰就来找他:“头儿,有案子发生,这件案子十分蹊跷,王谷平已经去现场了。”
原来陆风竹到了行捕司后将十里坊的两位捕快李时丰和王谷平也调了过来。
陆风竹笑道:“这案子来的挺是时候,前头带路吧。”
李时丰带着陆风竹来到案发的振威镖局,一路上他将案情大概讲了一遍,今天早上振威镖局的镖头贺乘风被他的几名弟子发现陈尸在他自己的卧室中,现场门被门栓顶住,没有人可以出入。
振威镖局在京城西南角,乃是一座大宅子,宅子两旁各摆着一只须发尽张的石狮子,墙头竖着两杆大旗,旗上绣着‘振威’两字。
这时贺乘风的三名弟子已在石阶上等着了,见陆风竹到来,他们立刻迎了上来。
秦涛是大弟子,他道:“陆捕头,我叫秦涛,这两位是我的师弟李风和赵雷。”
陆风竹眼睛从这三人身上扫过,李风和赵雷一看就是粗犷的江湖汉子,秦涛却打扮地像个文士,腰间挂着一枚紫色的玉佩尤为显眼。
陆风竹道:“令师的尸体在哪儿?这就引我去看吧。”
秦涛带着陆风竹进到宅子里,这是一间三进院落,第一进院子里停放着十几辆镖车,上面放满了木箱子,箱子上贴着封条,上面写着‘天雄帮’三个字。
陆风竹问:“这些东西是天雄帮托镖的?”
秦涛答道:“是的,天雄帮是我们振威镖局的大主顾,经常会将货物托给我们来送,这些东西是赵师弟昨晚刚从洛阳押回来的。”
陆风竹点了点头,几人继续往前,穿过一道拱门来到第二进院子,只见这里中间是一个演武场,上面散乱地放着沙袋,刀枪棍棒等器械,两旁各有十间厢房。
秦涛道:“这里是我们这些弟子和镖师住的地方,师父住在更后面。”
第三进院子就是贺乘风和他家人住的地方,只见这里亭台假山具备,布置地十分别致,贺乘风的卧室是最里面的那间青灰色的屋子,屋前种着一株大樟树,这棵樟树枝繁叶茂,树干很粗,看起来要四五人才能将其合围。
陆风竹道:“这棵树有年头了吧?”
秦涛答道:“是的,据说有三百多年了。”
这时王谷平从屋子中走了出来,道:“头儿你这么快就赶来了,柳姑娘有和你一块来吗?”
陆风竹摇了摇头,李时丰道:“柳姑娘今早去安井坊查验一个暴毙老者的尸体,我已经叫人去请了。”
王谷平道:“头儿,尸体就在屋子里,你进门时小心些,地上有些碎木头,挺锋利的。”
进到屋内,陆风竹首先看到地上散落着断成数截的木头,他捡起一块,问:“这是门栓吧?”
秦涛答道:“是的,这是今早我们破门而入时撞断的。”
陆风竹看见地上有水渍,问道:“这地上怎么会有这么多水?”
王谷平道:“头儿,你去贺乘风尸体那边看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屋子里有一张檀木桌子,贺乘风的尸体就倒在桌子边上,周遭的血迹已经被水冲淡了许多,致命伤在喉咙,应该是被利刃刺穿了,他的脸上依然保留着亢奋的神情,双目和嘴巴都张开,看着着实可怖。
尸体左边有一把宝剑,而尸体的右边则有一个摔裂的茶壶,只是这个茶壶很特别,十分巨大,足足有半个人那么高,地上的水就是这茶壶裂开后从里头流出来的。
陆风竹讶道:“这么大一只茶壶里头怕是能装几十斤水吧,贺乘风平时就用这茶壶来喝水?”
秦涛点了点头,道:“师父就是用这么大的茶壶倒水喝,他用这个法子来锻炼臂力和腕力。”
陆风竹见这房中陈设简单,除了一床一桌之外倒是摆了许多兵器,刀剑棍棒都有,在窗台下还放着一盆铁砂,他道:“看来你们师父很喜欢练武啊。”
秦涛道:“没错,师父是个武痴,平生最喜欢练武,平日不出镖时他就整日练武。师父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尤其擅长用剑。”
陆风竹将尸体旁边的宝剑捡起来,仔细端详了一番,只见这柄宝剑剑身长约三尺,剑气森然,剑柄上两条龙盘绕在一起,龙嘴中各衔着一粒珍珠,一看便知乃是一件利器。
他道:“你们说说发现贺乘风尸体时的情形吧。”
秦涛道:“是,今天清晨我和两位师弟一起来给师父请安,哪知叫门叫了一会全无反应,我们都觉得很奇怪,以往师父那个点应该已经起来在庭院中练功了。于是我们就通过窗户往里看,结果就看见师父躺在地上,周遭全是鲜红的血迹,于是…..”
“等等,”陆风竹打断了他,“你说通过窗户往看,是哪一扇?”
秦涛答道:“是你正前方,对着桌子的那扇。”
陆风竹上前看了看,发现窗户乃是朝里开的,已经破败不堪,上面有许多孔洞,窗户外面用许多根精钢挡住,精钢之间的缝隙很密,也就只能插进手掌厚的东西,他问:“我刚才看进来那道门乃是铁做的,窗户又封得这样严实,你们师父住的这间房子跟刑部的天牢差不多,这是为什么?”
“这个嘛…”秦涛等三人你看我,我看你,他们都犹豫了。
陆风竹道:“现在出了人命,你们最好不要有所隐瞒。”
秦涛道:“是,是。师父行走江湖多年,干的又是走镖,这些年折在他手里的黑道人物可不少,这其中难免有些人要来找他报仇,因此师父的饮食起居都十分小心。”
陆风竹点了点头,道:“继续说你们看见尸体后的事。”
秦涛道:“我们看见师父躺在地上后大声叫了几声,见他还是没有反应,于是我们决定撞门进来。”
陆风竹道:“你们确定当时房间里没有其他人?”
秦涛道:“没有,陆捕头你也看见了,这间屋子不大,陈设也不多,若是有人我们一下就能看到。”
陆风竹陷入了沉思:如果他所言不虚,那么贺乘风就是死在密室里的了?不对,他随即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他问:“这后院就住了你们师父一人吗?”
秦涛道:“是的,师母几年前过世,师父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女儿,她们也都嫁人了,因此这后院就住了师父一人。”
陆风竹道:“这么说起来,若是有人半夜闯进来,你们也未必能够发觉咯?”
秦涛摇了摇头,道:“陆捕头,后院的围墙有三丈高,等闲之辈根本进不来,而且镖局里为了防止窃贼打货物的主意,在许多地方都装了机关,外人贸然闯入定会踩中这些机关。”
陆风竹又问:“昨天晚上你们师父有什么异常吗?”
秦涛道:“昨晚我和李风侍候师父洗漱,没感觉他有哪里不对,师父还叮嘱我让我记得今天去酒窖找两坛好酒出来,他要带去赴上官帮主的宴会。”
这时柳茗泉背着药箱走了进来,陆风竹道:“柳姑娘,请你查验一下死者的死因,还有这茶壶的茶水有没有毒。”
柳茗泉从药箱里取出银针开始检验茶壶里剩下的茶水。
陆风竹继续问秦涛:“昨晚你们两人是一起离开的吗?”
秦涛答道:“李师弟先离开,当时我想起天雄帮托镖的那批货物还有几箱没清点完就让他去清点一下,我在这里将茶壶里倒满水后才离开。”
陆风竹道:“也就是说昨晚最后一个见过贺乘风的人是你?”
秦涛道:“是的。”他回答这句话时语气平静。
陆风竹又问:“你们早上一起来给师父请安,为何昨晚只有你和李风过来呢?”
秦涛道:“赵师弟这几天外出押镖,昨天晚上后半夜才回到镖局,所以没来侍候师父。”
这时柳茗泉已经查验完了,她起身道:“死者是被利刃刺破喉咙失血过多而亡,死亡的时间大约在丑时到寅时之间,刺破他喉咙的应该就是掉落在他身旁的这柄宝剑,因为伤口的形状和剑刃十分相似。而且伤口是斜向下的。”
陆风竹讶道:“这把宝剑是凶器?伤口斜向下?你的意思是说他是举起剑自己刺自己的喉咙?”
柳茗泉道:“我可没说他是自杀,我只说两者的形状十分相似。还有茶水没有问题,里面没有毒,但是死者生前曾经服食过大量的奇石散,他通体显出红斑,背部青筋尽显,石头发黑,这些都是大量服食奇石散后出现的征象。”
陆风竹问秦涛:“贺乘风平时就有服食奇石散的习惯吗?”
“这个嘛…”秦涛又犹豫了,“师父确实有时会服食一些丹药,练武之人内外兼修是很正常的事。”手机用户看行捕司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109604.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