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状的阳关透过窗户射进会议室,凸显出东南大学高层一个个快要紧得出水来的表情,会议室坐满了人,此刻却显得异常静谧,空气里像浮动着一些若有实质的凝重,像是抗战时期面对着小日本军队疯狂反扑之时的作战指挥部。
“怎么都没有声音了?”经过了冗长而寂静的沉默,校长抬起了头,两道深深的皱纹从鼻梁一直延伸到了嘴角,他侧过头望向旁边的校助,声音低沉而醇厚,覆盖了整个寂静的会场。
回答他的同样是沉默,这个问题原本不算难以回答,可关键就在于,谁都不想当这个出头鸟。
完成了的话,说不定会记上一功,可是一旦出现失误,那可就名誉扫地了。
要怪只能怪对方太阴险,竟然会突如其来的提出这样的要求来。
时永康扫了一眼这张会议桌上坐着的人,党支部副书记、副校长、教务主任····下到各个系的系主任,各个班的班主任,辅导员,此时都是正襟危坐,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
难道,我们东南大学真的比不上华北大学不成?
两所大学一个地处南方,一个地处北方,相对而立,都是国内底蕴比较深厚的大学。
虽说与那些一线的清华、北大、复旦之流还是有些差距的,可就二线来说,绝对是其中姣姣。
两所大学,有一个不成文的联谊考察,每四年举行一次。
虽然表面上说的是联谊,可实际上也是两所大学学术的比拼,人才的较量。往年的时候,都是各专业科目师生间的对抗。
东南大学就师资力量来说,是完全领先于华北大学的。其中原因有二,南方的经济要比北方好一些,所以很多优秀教师在选择就业地的时候,多半会选择福利,条件都好一些的南方。
还有就是,东南大学地处珠三角地区,四季气候怡人,素有鱼米之乡的称号,而反观华北,气候就要寒冷的多,也没有南方这么鲜明。
所以,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每四年的学术比拼大会,东南大学都会力压华北大学一筹。
可就在近几年的学术比拼大会上,华北大学也是人才辈出,其中有部分工科专业,出现了不少优秀的学生与老师,即使是东南大学,也只能暂避锋芒。
今天早上的见面会上,时永康带领一众学校领导,与华北大学的众人见了面,商讨了一下这次比拼的主要内容。
其中,文理两科还是跟以前一样,但是,除了这两科以外,对方竟然还提出了另外的一个学术方向。
当时时永康也震惊了,因为当前国内,各路学科,最终归根结底,也就是分为文理两个大方向而已,哪来的什么新学术呢?
后来听完之后,他才咋舌了笑了笑。
当时的场景是这样的,对方带队的副校长罗译,一脸老奸巨猾的样子,笑言:“时校长,每年都比那几个老项目,拼来拼去就这点东西,属在没有什么意思。今年,我们就比点新花样吧。再说,佛学这东西,虽说不是现在研究的主流学科,但是已经存在了上千年了,也是被无数人所认可的。我们学校,还是有不少老师喜欢这方面的东西的······”
说到最后的时候,罗译突然把头别的过来,阴侧侧的问了一句,“时校长你们学校应该不会一点儿都不注重这方面的教育吧?”
当时听到这话,时永康头冒虚汗,可脸上还是装作极为镇静的样子。
“注重你-妈-了-个-吧,老子是正规传统学校,这东西又不是专业之内的,怎么可能会有所涉猎?你们早就有所准备了,现在说这种风凉话·····”不过,这样的话时永康也只敢想想,话到嘴边之后,又变成了,
“哪里哪里,本校本着德智体,多学科综合发展,佛学既然也是一大学科,我们校自然也有涉猎的人才,只希望贵校,到时候不要出丑了才好。”
“哼!”罗译冷笑一声,他自然看得出,这时候的时永康只是死鸭子嘴硬而已。
一个普通的大学,怎么可能去注重佛学这样的东西嘛。不过,不管对方真的注重与否,这一科,从时永康接受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丢了一分。因为为了赢得这一次的学术比拼,华北大学可是随了不少香火钱,才邀请到了北方佛教的“泰山北斗”释非信大师,他在佛学上的造诣,还有国内的声望,能比得过的,还真的没有几个。
不管如何,这一次,他们一定要赢!
“这就不劳烦时校长操心了。”说完,罗译就带着一众人冷笑着走开了。
现在想想,时永康还是心有余悸的。
佛学,谁会去注重这样的东西嘛,说真的,比拼的那五个人,他们这边能不能凑出来都是个问题。
“这一次佛学比拼,采取辩论的形式,每方派出5名代表。”校长时永康又讲述了一遍规则,尽管已经说了很多遍,可还是没有人回答。
“啪!”一掌重重的打在了桌子之上,在寂静的会议室显得格外响亮。
有些看起来昏昏欲睡的老领导,在这一下声响之后,才推了推老花眼镜,抬起头看了眼校长,嘴角微翘,然后继续低头,也不知道是沉思,还是闭目睡觉。
时永康知道,自己这个校长当初上任的时候,因为太年轻,其实已经引得不少老家伙不满了。
虽然平时嘴上不说,可是大家心中也都清楚。很多人,一直就等着看他出丑呢。
四年一次的学术比拼,他们东南大学从没有输过,如果在他手上得到了首败的话,那么不管是对他今后的职业生涯,还是以后流传下去的名声,都有着致命的打击。
“只要报名,不管输赢与否,我以个人名义,每个人奖励一万元,如果赢的话,翻一翻!”时永康平静的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其实时永康的这话已经很清楚的表明了立场了,钱倒是其次,而是态度问题。这一次,只要站在了他这一面,基本上可以算是他时永康的人了,被打上了他时永康的标签,以后有什么好处,晋升的机会,那自然是不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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