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正在送走黑夜迎来黎明,太阳刚刚从地平线上冒出一点轮廓,红色的光现在还没有正午时的热烈,黎明之际的沙漠还是显得有些寒冷,但是它正在缓缓升温。
红光照耀在沙漠上唯独行驶的两辆车上,吉普和皮卡一前一后地在沙漠里疾驰,掀起一阵阵沙土,而车上的人都已经有些疲惫。这一整晚基本没有合眼,娜塔莎靠在椅子上,闭着眼。颠簸的车和呼啸的风沙声让感知敏锐的她根本不能入睡。睁开眼看见后视镜里跟着的皮卡,她又闭上了眼。在研究所决裂时的场景不断浮现,她想让自己想点别的,可是她怎么就不能转移自己的思维。
研究所里的记忆,她只拥有她最后开枪时的记忆。在这样记忆的影响下,她也就很自然地认为,克尔是“控制”了她的心智导致她杀死了研究所的人,而在自己清醒的时候她因为自己的懊悔对克尔举枪了。本来很简单的事情,现在娜塔莎却有点怀疑······这些记忆是真的吗?
2013年开始,到2027年,娜塔莎完全不知道在这十四年间究竟发生了什么,除了在2027年十月那天她对克尔开枪,逃离了研究所,克尔又注射了某种药剂使她的血液里被印上了一个黑色阴影,这些记忆外,十四年······娜塔莎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克尔到底是不是利用自己呢?
想到这里,她不自主地睁开疲惫的眼,透过后视镜看到右后方的皮卡。虽然看不清车上的人,不过娜塔莎还是看得出克尔换了一身干净的西装。
真是注重仪表的家伙。娜塔莎都没有意识到她在内心吐槽的时候,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车辆终于行驶到了城市,此时的太阳已经完全展现了它耀眼的光辉。前方一栋栋高楼大厦映入眼帘,只是这些高楼大厦都有着战争的痕迹。炮击留下的窟窿,断裂的楼房,裸露的生锈的钢筋,灰黄的色调使整座城都显出一种饱经岁月的沧桑感。
一道关卡出现了,五六个拿着改良过的ak的武装分子带着红色的布面罩朝车辆挥手示意停下。
“你们是哪来的?”
毫无礼数的开口,这让吉普上下来的三人都愣了愣,这疫区看来定是个鱼龙混杂的不祥之地,连这里看守的人都这么嚣张。
三人都有点不知所措,雷恩虽然曾来过疫区但是他也是跟着一群人混进来过一两次,目的不过是躲避美军的追捕,呆的时间不长。而尉迟枭虽然做过不少调查,但是纸上和现实的区别可是很大的,至于娜塔莎基本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来疫区,她一直只想好好过安稳的日子而已。
克尔走上前,果然是一身整齐的黑西装,只是没有扣上外套的扣子,里面穿着黑马甲以及系着领带,怎么看怎么不像一个猎人。他依旧是那种看似友好地笑容,说:“先生们,他们是我的朋友,帮我打下了一头有点难对付的狼,所以我想······放行是可以的吧?”
克尔越是笑得友好越是让人感觉莫名的危险,守卫们也愣住了,死神的······朋友?他不是打猎从不用帮手的吗?
在克尔“友好”的威胁下,守卫乖乖放行了。对于他的帮助,娜塔莎不知道该换个什么表情来面对他,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冷淡的样子,不过看起来还是友好了些。
进入了疫区,尉迟枭知道车子得找个地方停下,而他们也需要休息。关卡那里就是疫区的下马威,这里被一个有势力的组织控制,没什么能力的人在这里几乎没有人权。因为车一路开来,他们看见四周的贫民乞丐不少,还受到别人殴打,而且没有申冤说话的权利,只有闷声咽气。
在克尔的皮卡带领下,吉普跟着到了一个三层小楼前。这个小楼里疫区城市中心区相对较远,也就没有多少人在这里。吉普也就在这里停下来,三人也下了车。
“克尔······我觉得我们还要你帮个忙。”娜塔莎是不会主动来开口,可她那意思也就是克尔可以帮三个初来乍到的新人,所以在克尔看不惯雷恩,娜塔莎不开口的情况下,尉迟枭只有主动献身了。
“帮忙?这当然没问题,我想你们不止会让我帮一个忙,你们对skull的谋划都还没有开始吧?”克尔笑着说,一旁的娜塔莎倒是恨死了这个家伙什么都知道的能力,“好了,进来吧,这里找不到什么好的楼房,这小楼还算将就。我是说在这些废墟里比较的话。”
三层高的楼房,很多地方也是破了个窟窿被木板铁板给勉强堵起来,至于没了玻璃的窗户这是被一些黑色的纱布代替缺口。风沙把房子给染成了黄色,不过说实话这栋小楼看起来确实是比其他被炮击的楼房好了不少。
推开门,这里的门还是木质的,抹去黄沙看得出它原本是红色的。走进去,里面的布置很简单很符合克尔那种整齐简单的风格。一张长沙发靠着墙,沙发上的布已经呈现出时间的灰色,它旁边一张同款的单人沙发,前方是一个摆放这简单茶具的小茶几。
“楼上还有空房间,只是我还没打扫过,只是简单收拾过,想休息就要麻烦你们自己打扫了,我现在还有点事要做,那个战利品。”说着他出了门。
“所以······我们现在是?”
雷恩小心地问了句,从刚才一系列的事情来看,他的领头娜塔莎和这个猎人的关系是不一般的复杂。
“休息。”
娜塔莎简单吐出一个词就上了二楼。随便打扫了一下房间,她本来想倒床就睡,想了想找到了浴室,试试水管,还是有热水的。于是她决定洗澡后再去谈睡觉的事。
终于是钻进了被子,娜塔莎算是可以安心地睡上一觉了。现在没有skull的追杀,没有美国人来找茬,是个难得的休息机会。不过······换洗的衣服?她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但是疲惫不堪的身体还是把她的大脑拖进了睡眠中。
再次睁眼时,看天色大概是下午了吧。娜塔莎还是觉得身体疲惫窝在被子里,即使已经清醒了也不想出来,懒人症就这样爆发了。
突然,娜塔莎看见床边的一个木椅子上整齐叠放着一堆衣物……甚至贴身的衣物都有。她脸色微变了,手紧紧抓住被子的布料,被子给抓出深深的褶皱来。
“你醒得比其他人都要早啊。”
一楼客厅里弥漫着非常浓郁的咖啡香,克尔坐在沙发上手里忙活着刚泡好的咖啡。
“黑咖啡不加糖?我真是好奇你的味觉器官是怎么允许这样苦涩的东西下肚的。”
说话的语气略有点带刺的感觉,娜塔莎从楼上下来看见那黑色溶液还冒着热气。虽然黑咖啡有着独特的醇香,但是它那种苦涩至极的味道总是让娜塔莎不敢靠近。
“还合适,对吧?”
娜塔莎是没得选的穿上了衣服,她不想去猜这家伙是怎么知道尺码这种事情的,只要衣服穿着可以就算了。黑色的中长风衣,里面一件是白色的打底衫,紧身的黑长裤,这样的装束是直接把娜塔莎那绝美的身材完全展露出来。这下,娜塔莎是真实体会到克尔的恶趣味了。
“少来这套,别以为我会感谢你‘贴心’的准备,你不过是满足你的‘欲望’而已。”在几个特别的词上加重了语气,娜塔莎有意地想激怒他。
克尔终于给自己倒好咖啡,刚喝到口就听见了这样带刺的话。他同样是一个特工,内心的情感波动基本不可能表现在脸上。所以,他心里是一震对这样的话是有千万的不满,表情上笑容不变。唯一可惜的是,如果不是娜塔莎在打探他的心思的话,他的伪装是不可能被撕碎的。
“我说错了吗,多德先生?”娜塔莎坐在单人沙发上,保持了距离同时又可以好好的观察一旁听者的一举一动。
克尔闭眼一叹气。娜塔莎当然没有说错,如果没有三年前的一点小变故的话,这场谈话将是愉快的:“听着,娜塔莎。我想可以了,事情已经过去了,该放下就放下吧。”
“其实我是怀疑过那时,我的决定对不对的。我也思考过你所说的,‘看清他们’这句话,不过……我这没头没尾的推测是没有用的,”娜塔莎突然停住,克尔知道了她的意思,“十四年,告诉我,你用药剂抹去了我的记忆然后给我了一个黑影,这一切的缘由何在?”
“很简单,skull要抓你,抓去实验室,或者……研究所。”
“这个我知道,你不说我也明白。我所说的是,十四年!十四年我是在研究所还是在别的什么地方我没有任何印象!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得告诉我。”
失忆是痛苦的事情,而人为的失忆就更显得可怕了。因为那是本来可以避免的,不是天灾人祸导致的。尤其现在,娜塔莎记得在她昏睡过去,在她被注射药剂时,克尔说了什么。
“你真的想忘记……那就暂时忘记吧……但是这只可能是暂时的……娜塔莎……这是我唯一可以做到的………”
这段话,明显就是娜塔莎主观上想摆脱什么,致使克尔最后用药掩盖她想摆脱的东西。娜塔莎怎么会就这样忘记,克尔说是自己恨的人却又在不断帮自己,不论是在曾经还是现在。
克尔的微笑从僵硬逐渐到消失表示出他的为难,他不知道怎么开口,又该从何说起。
一个人曾想忘记的事情她不记得了,出于本能的求知欲她又想重拾记忆。人类真是……无可救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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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尔一直不说话,气氛就越沉默。只有两个人,但空气却变得压抑,两人又都不会打破沉默。
许久,尉迟枭不明真相地下楼来。刚下来,这压抑的空气就让她的动作变得不自然变得僵硬。
“尉迟枭,你也醒了啊。那干脆把那个雇佣兵叫起来吧,正好有点事。”僵持不下的局面克尔宣布自己输了,不过他倒是也没倒出十四年的未解之谜。
雷恩被强行拖下来了。僵持的局面虽被打破,压抑感却丝毫未减,雷恩很快就在高压下清醒过来。手机用户看罪恶海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10987.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