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摔到地上后眼皮突然变得很沉重,睡梦里又回到了那幢怪楼。梦里我一直在找出口,醒过来的时候感觉像是跑过一场马拉松,浑身酸疼。
对于昨晚掉下梯子之后的事情,我一点也想不起来。
天气阴沉沉的,我看了下手机,已经下午一点多了。这是口罩男休息的那间房,屋子里有一股怪味,好像烧过什么东西。
开门的时候,有东西顺门往里倒进来,居然是口罩男。他眉峰紧锁,好像很不舒服。难道他在门外守到现在?
我没管他,里里外外找了一遍并没有看到奶奶。诡异的是,奶奶房里那块三合板上的破洞和我昨晚爬梯子看的破洞都被补上了。
我这才折回房,使出吃奶的力气把口罩男搬到了床上。
他皮肤本来挺白的,可此时眼周的皮肤却暗沉无光。我很好奇他这种喜欢敞裤裆门的变态长什么样,不过手刚伸到他耳后想解口罩,他却突然醒了,还十分迅速敏捷地扣住我的手腕,一扯一翻身就把我压到了床上。
他的眼里闪出一刹那的精光,让我想到动物世界里狼在围捕猎物时露出的凶狠眼神。
“我……我想看看你有没有……受伤。”我底气不足,近距离看到他那双英气的眼睛,心跳居然莫名其妙地加快了。
他敛起杀气,虚弱地坐到一边,曲起左腿后将左臂搭在了膝上:“昨晚来的不止一只鬼。阴阳本不该相扰,鬼不找无缘之人,他们的目标确实是你。”
我退出老远,疑惑地将他打量了一遍。他一身休闲装,怎么看都不像神棍,为什么会懂这些:“你是做什么的?昨晚我一回头就看不到你了,还以为你怕惹事就先跑了呢。你看到我奶奶了吗?”
他摇摇头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拧着眉头盯着我看,眼里有一种我读不懂的莫名忧郁。
我被他看得发恼,索性瞪了他一眼:“别跟我装哑巴,昨天在车上你干嘛对我耍流氓?”
他这才别开眸子,半天憋出三个字:“我没有。”
他话音刚落,手机响了。我听到他喊了一声爷爷,想必是江大爷打电话问情况来了。
我也趁机回房打电话给领导请假,可请三天只准了我一天……我也是无语,奶奶如今下落不明,一天肯定完不了事,先不管那么多了,完事后再回吧。我打电话给老爸时,一直没人接,老妈的电话直接关了机。
心情突然乱糟糟的,我想去隔壁找乔哥帮忙时,突然发现枕边放着一块怀表。鎏金表盖,上面刻了一支红梅。
我想打开表盖看里面的时候,被边上一个尖细屑扎出一滴血来。我拿纸擦了下沾到怀表上的血,不过有一部分已经渗到表盖和表身的缝隙里了,而且表盖像是焊死了根本打不开。
爷爷奶奶好像从来没有过这种有钱人的玩意,不知道这东西是怎么凭空冒出来的。
怀表下还压了一张纸,展开一看,上面写了几行字。
我还没来得及读,突然听到有人叫我,越听越像奶奶的声音。我跟着了魔似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那个声音上,等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时,我才发现手里拿着打火机,而那张写了字的纸也被点着了。
我赶紧把纸扔到地上踩灭了,回头看到口罩男走了进来:“有空吗?跟我来一下。”
他没多问,说完就转身走了。我捡起还没烧完的纸看了一眼,上面只剩下几个字:油尽灯枯时。我心里咯噔了下,可能有人想提醒我什么,可房子里的脏东西显然不想让我有防备。刚才我的心智肯定被那个声音蛊惑了,所以才会突然晃神烧纸。
纸是从右下角被点燃的,看来这几行字是从右往左写的,应该跟我剩下的一年阳寿有关。我暗暗后悔,叹了一口气赶紧把剩下的纸头和怀表塞进了口袋。
跟出去才发现口罩男在吃力地搬梯子,这家伙昨天在车上耍流氓的时候可一点毛病都看不出来,怎么才过了一晚上就跟撸太多似的没精神气了?
“爷爷过两天才能赶到。”
我帮他把梯子架到我昨晚爬过的地方后,指着钉在破洞处的板子问他:“是你封的吗?那红旗袍女鬼是不是在里面?”
没想到他突然拧起了眉头:“红旗袍?怨气很重。”
然后他抬头看了一眼:“昨晚我把她们封在里面了,奶奶昨晚在西南角。”
“她们?你把我奶奶跟女鬼封一起了?你……”我突然发现我没资格要求他救人,因为我一分钱也给不了他。我使劲跺了下脚,抓起榔头就要上去找人。
“最好找个男子一起,男子阳气重。”他淡淡地补了一句,我怀疑地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什么意思,你不就是一现成的男人吗?
“我不舒服。”
我发现他喜欢只说一半话,剩下的都要我打个弯自己理解。我也没心思鄙视他,赶紧跑隔壁去找乔哥。
记忆里我每次过生日杨乔都在场,昨天算是个例外。
不过我刚踏进他家院子,杨妈立马跟见了鬼似的把门给关上了:“伊伊你快回吧,我家大乔不在,回上海上班去了。”
杨妈的反应很奇怪,可我也没时间纠结这个,又去敲了两家同村的门,结果他们每个人看到我后都瞳孔放大一脸惊骇,还跟避瘟疫似的躲得老远。我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眼看找不到人帮忙,只好赶紧跑回家自己上去找奶奶。
口罩男看我一个人回来,也没问什么,等我拆下破洞上的三合板后,他居然也爬上了梯子。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率先爬了进去。
上面常年封闭,吸气的时候全是灰尘,可脚下却湿哒哒的有水。
红旗袍女鬼和奶奶都不在,头顶上有冷风呼呼地往里灌,原来屋瓦居然少了几块。我心里一紧,发慌地看向跟上来的口罩男:“女鬼把我奶奶抓走了。”
他拍了下我的肩膀,蹲下去看脚下的痕迹。
从破洞口到西南角有一道很明显的拖动痕迹,看来昨晚奶奶就是被女鬼这样拖上来的。脚下的灰尘上有很多粗跟高跟鞋的脚印,我想起女鬼的红皮鞋,头皮忍不住开始发麻。
除此以外便是一条条水痕,有的水痕里还掺着绿色或褐色的东西。
口罩男用手沾了点水,用拇指和食指搓了两下,然后又捏了点褐色的东西搓了两下,又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土、青苔。”
“我昨晚看到的女鬼舌头很长,按理应该是吊死鬼吧?可这里这么多水……是不是说明她实际上是溺水死的?”
口罩男微微摇头,又开始装酷不说话。
江旻大爷暂时来不了,我现在只能依仗他帮忙找奶奶,所以我忍。
他闷声不响地转了两圈,摸完墙头又摸地面,最后捻了一团土和青苔用小塑料袋包了,这才示意我下去。
他一下来就接连咳了好一会儿,虚弱到连走路都要扶墙头。我赶紧扶他回房休息,问他接下来该怎么找我奶奶。
“我身上沾了脏东西需要休息,你先查下村里有几口井。”他丢下这番话就倒在床上闭了眼,饶是我心急如焚,暂时也只能听他的话。
看来,他是觉得女鬼藏在某口井里,我一想到生死未卜的奶奶就一刻也不敢耽搁。鉴于刚才村里人的反应,我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所以就径直去了村长家。
村长媳妇看到我也跟见了鬼似的,我赶在她关门之前抵住了门:“姐,你们都怎么了?”手机用户看桃花煞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10999.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