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诗语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许去!”江延远说到。
“你管不着。”乔诗语扶着江延远的头,没好气地说。
他的头发,很黑很硬,在乔诗语的掌心里,有着不同的味道。
江延远好像故意要磨蹭系鞋带的时间,给乔诗语系了一个很紧的蝴蝶结扣,还挺好看。
顿时,乔诗语就觉得,自己一只脚鞋带松,一只脚鞋带紧,不大得劲儿。
她想一会儿自己要把另外一只也系一系,太难受。
谁知道,江延远好像听懂了乔诗语内心的声音,把她的另外一只脚也系了。
系完,江延远站起了身子。
系鞋带的时候,江延远抬起头来,对着乔诗语说,“不许去,听见没有。冲喜你没听过?你去参加别人的婚礼,把孩子冲跑了怎么办?”
江延远很严肃的模样。
“简直迷信到要死!”乔诗语嘀咕。
“说了不许去!”他又重申。
乔诗语对彭懿说,“我先走了。”
接着拿着奶昔便走了,连句“谢谢”也没和江延远说。
她沿着橱窗走,橱窗里照出她的影子。
肚子挺明显的,不过因为宽松,可能不知道的人,看不出来。
也因为有了肚子,所以她系鞋带不方便。
她从橱窗里,看到江延远一直背着身子,并没有看她。
乔诗语转过头来,不看橱窗了,径自看向前面。
她走了以后很久,江延远才转过头来,看着她的背影。
从背后,倒是看不出来怀了身孕了,还是袅袅婷婷的,就是青春靓丽一女子,头发扎起来,倒是别有一番味道。
这时候,路边一个小伙子骑着自行车从乔诗语的身边经过,回着头对乔诗语吹了一下口哨,接着,骑着自行车过去了,过去了还回着头看小乔,好像在挑逗。
“真是放浪形骸!”江延远在后面说到。
“谁啊?”彭懿看到江延远猩红的目光,“小乔吗?她就走个路,怎么了?哪儿惹到你了?三哥你是不会追人吗?”
“可不是,听二哥说,三哥以前挺会撩人的。经常送东西的,什么玫瑰啊之类的。”
小乔转过弯,不见了。
江延远转了转身子。
“行了,彭懿接到了,我走了。”说完,江延远便走了。
兄弟两个今天来了江城以后,江延民说他要来接彭懿,让三哥跟他一起。
江延远说,“很忙!没空!”
江延民打了个电话以后,对着江延远说,“彭懿现在正在跟乔诗语喝奶昔。”
“我送你去,江城的路,你不熟悉。”
江延远去了街对面,开上自己的车,走了。
乔诗语回了家以后的第二天早晨,家里有人敲门。
乔正业去开的门,乔诗语在自己房间里看书。
再次见到江延远,乔正业的感情很复杂,说了句,“来了?”
“是。她呢?”江延远说到。
“在房间。”乔正业让江延远进房间了。
江延远拿出一张支票,“你把这个交给她。”
江延远看了,上面写的是“五百万”。
“这么多钱?为什么给她?”乔正业愣了,“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我把她叫出来,你们亲自说。”
乔正业一敲乔诗语房间的门,乔诗语的手就狠狠地抓了一下床单。
她出去了,走到了客厅。
“我的事,不用你管。”
“不用我管,你的钱不是都给了郭丁元了,就算五十万你也得挣几年,你没五百万怎么给我爸?”江延远的声音也抬高了。
乔正业很想出面阻拦的,眼看着两个人都要吵起来。
他不知道江延远在气什么,乔诗语又在气什么。
“我说了要给你爸了吗?我流产报告都给他了,在他眼里,这个孩子早就死了!我将来不会让孩子分你们家的家产,也不会告诉孩子是江家人。”乔诗语的眼眶红了。
“不告诉他是江家人,孩子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孩子是谁的,你自己心里没数吗?”江延远从沙发上站起来,他站在乔诗语的面前,声音特别大,“有孩子了,我能当没有吗?”
乔正业很想让两个人息怒,可是根本没有喜怒的任何征兆。
乔诗语显然不想和江延远吵了,“别气我!把钱拿走,要不然你自己给你爸,和我没关系。这是你们父子的事情,别通过我。”
说完,乔诗语就回了自己的房间,砰地关上了门。
不多时,乔诗语听到外面关门的声音,她出去看,原来江延远走了。
五百万,他留下了。
乔诗语盯着这五百万,这些钱,迟早她要还给他。
不能给江景程,如果给江景程,江景程会以为,她和江延远是一家人了。
拿延远的钱还江景程。
这种以为,会让乔诗语很被动。
不过,第二天,有个人,找到乔诗语了。
是孟昭华。
孟昭华找乔诗语是特别不容易的,以前乔诗语上班的时候容易点,知道她的学校,现在她放假了,不好找。
孟昭华没有乔诗语的联系方式,也不好意思跟延远要,所以,她去的是学校门口。
她记得乔诗语是班主任,每个班级接送孩子的地方,都贴着班主任的联系方式,也有班主任的照片。
乔诗语的照片,也在班级的右下角。
那张穿着白衬衣的照片,孟昭华看了很久。
她仿佛在河远方的女子,美目盼兮,端庄又深邃,又拒人千里。
她给乔诗语打了电话,约她出来聊聊。
乔诗语知道孟昭华的目的是什么,她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她会被放在“情敌”的位置上,被人约谈。
乔诗语说谈可以,让孟昭华请她吃饭。
这个要求,孟昭华还是很震惊的,乔诗语是傻子吗?
让孟昭华请她吃饭?
“去哪?”孟昭华问到,“我对江城的饭店吃的不熟悉。”
乔诗语想了想,“马里兰酒店吧,那里的牛排特别好吃,我特别想吃,可我一直没吃过,只从大众点评上看过,我挺想吃的,我挣钱又少,经不起这样挥霍,要不,你请我?我知道你们家挺有钱的。”
孟昭华错愕地有些合不上嘴巴,“好——好啊。”
两个人晚上约在了马里兰酒店,这是本市的唯一一座六星级酒店,吃的自然不便宜,孟昭华和乔诗语吃顿饭,得两千多,这是自助餐。
两个人落座之后,孟昭华就问,“你知道我找你干什么吗?”
“知道,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呗,挺招人恨的。我也恨。没办法。我想打掉来着,没打掉,怕疼。将来我就说这是我一个人的孩子,我妈从小抚养我长大,给我造成了很大的阴影,我想试试,看看我一个人能不能带好孩子。我是孩子的妈就够了,孩子的爸爸是谁,我不关心。谁来跟我要孩子,我就把谁打出去!”乔诗语从旁边取了三盘子自助餐来,一边嚼得满嘴都是,手上也都是,她吃牛排的时候,切得特别大,吃的嘴上都是,反正好久没吃过饭的流浪汉什么样,她就什么样儿。
孟昭华盯着乔诗语,心里“啧啧”了两声——就这水平?
乔诗语盯着孟昭华盘子里的马卡龙?
孟昭华顺着她的目光看过来。
“这是什么?”乔诗语又问。
“马卡龙,你要吃吗?在那边。”
乔诗语目光顺着孟昭华的手看过去,起身,去拿马卡龙了。
回来以后,乔诗语的全副注意力也还是都在吃上。
今天晚上孟昭华找乔诗语是有事情的,乔诗语就是来吃的吗?
“延远对你有心思吗?”孟昭华低着头,淡淡地探寻乔诗语的意思。
“不知道。总之他就算对我意思,他可能为了孩子吧。今天他刚给了我五百万,就是为了我没有把孩子打掉。”乔诗语塞得满嘴都是,虽然不至于满嘴肥肠的龌龊感,毕竟是一个妙龄女子,可这副样子,也都是挺不雅的。
能花这份钱来这里吃饭的人,都不是为了吃的来的,都是为了品味。
所以,乔诗语的吃相,还是挺让人瞩目的。
而且,乔诗语的将计就计用的也不错,五百万现在就用上了。
孟昭华只能轻轻咳嗽了一声,用手撑着自己的头。
“你和延远——”
“我们要有什么,不早就结婚了么?”乔诗语反问。
孟昭华想想也对,不可能肚子都这么大了,还没动静。
或许是真结不了婚。
结不了婚,她就放心了,江延远这种的富二代,玩个把女人真没什么。
而且,江延远就玩了一个,也没有结婚的打算。
乔诗语还是这种个人水平,而且家里跟江延远比起来,还是贫民。
孟昭华放心了。
乔诗语对江延远和上次一样的态度,让孟昭华最近受伤的心,找到点儿宽慰。
她去丽兹酒店找江延远了。
江延远正在喝酒,喝的红酒。
他的心已经被伤得体无完肤,不知道再继续伤下去,会是什么样?
他现在有些虱子多了不嫌痒的感觉。
还能咋样?
把他凌迟了?活剥了?
孟昭华来了,看到江延远,说了她今天晚上跟乔诗语的对话,还说乔诗语根本没见过什么世面,张口就让孟昭华请她吃最贵的饭,吃相特别难看,特别像刚进城的农民见到冤大头一样。
“那又怎样?”江延远漫不经心地说到。
自从乔诗语给了郭丁元五十万以后,乔诗语干什么他都不吃惊。
估计下一步,就要给江延远挖心挖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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