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锦思虑片刻,便坐在江行云的腿上,不挣扎了。
她微垂着自己的睫毛说到,“过几日,我在纽约有一个翻译,你送我去行吗?”
她睫毛忽闪忽闪的,好像让江行云送她,也是造次了一般。
“行。”
苗锦点了点头。
这个翻译会议,人家已经提前跟苗锦约好了,她也答应了,会议很短,中午十点到下午两点。
“我怕你到时候会上班,毕竟是工作日。”苗锦又说。
“没什么事情比夫人的事情更重要。”江行云又说。
苗锦便对着江行云笑了笑。
第二天,人家把翻译的大体内容给苗锦发过来了,同传一般情况下是没有原稿的,人家只是把相关的内容给苗锦看,让她知道翻译的是什么内容,好心里有数。
苗锦看了,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翻腾,好像一根针刺着她一样,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眼泪落了满床,她不想看到什么,生活总是猝不及地跟她开玩笑——美国兵役制度,这是一个政府机构的翻译。
美国兵役制度,不用看,她也很熟悉,熟悉到字字句句都能够背诵,非美国人服兵役之后可以拿绿卡,十七到三十五岁的人都可以参加,兵役有两年到六年,若是选择了两年的,还要服够六年的预备役。
她记忆力本就很好,是好得很。
这些条条框框的内容,她想忘都忘不掉。
她坐在那里,舒缓着自己的情绪。
幸好江行云中午便上班去了,看不到她如此狼狈的样子。
她本想拒绝这个翻译的,可是已经应了人家,人家把她的名字也报上去了,估计这时候已经在准备同传箱了,所以,她不能拒绝,好在,这次和她合作的人是陈露。
搞同传的,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大家都认识很正常,陈露和苗锦一样年纪,是好朋友,很多国外的会议,都是两个人一起去的。
陈露的电话打过来,问苗锦准备好了没有,说了此次翻译中的几个重点。
苗锦坐在写字台前,手扶着自己的头,疲惫到心伤的样子,“嗯,我都知道。”
“话说苗苗,你这新婚燕尔的,也不缺钱,干嘛还这么拼命?”陈露问。
“总不能坐吃山空,再说,人家找到我了,我也不能拒绝,总拒绝,以后就没有人找你了。”苗锦说到。
陈露“啧啧”几句,“不愧是苗锦啊,对自己的要求还是这么高。当年你是学霸吧?”
听到“学霸”这个词,苗锦的心又是一抖,她讨厌别人说她是“学霸”,她不喜欢听。
“没有,当年我学习中游。”说完,苗锦便挂了电话。
第二天,是江行云开着苗锦的车去的翻译地点,苗锦这次坐在副驾驶上,地点是国家级的地方。
苗锦的车是红色的奔驰,闪着高贵的颜色,江行云一上车,便打开了音响,里面传出来的是阿黛尔的歌。
“猫王没听?”江行云问苗锦。
“哦,”苗锦才想起来这件事情,“还没来得及。不过,还是谢谢——”
苗锦的眸光闪了一下,“谢谢老公。”
江行云侧头看了她一眼,笑着说道,“学会叫老公了?”
苗锦点了点头,“以前觉得不好意思的,总也放不开。”
“还是阿黛尔更适合你。”江行云又说。
苗锦慌忙摆着手说,“不要破费再给我买更贵的黑胶唱片了,太贵了。”
江行云目光朝着车前,说道,“你知不知道很多女人都想要老公买更好的,不能不要,因为你总是不要,老公便不知道你有这方面的要求,久而久之,就不买了;相反,你总是要,老公每次出门,都会记挂着这任务,会给你买,为什么糟糠之妻容易被抛弃?”
“大概因为男人贱吧。”苗锦看向窗外,“黑胶唱片我真的不需要,谢谢。”
江行云没说话。
快到目的地的时候,江行云说,“这里离家并不远,你翻译完了,我再过来接你。是不是两点完?”
“是。”
看到苗锦一身黑色的套装,提着公文包进了会场,江行云才离开。
到家以后,江行云在茶几下面的抽屉里,发现了他买给她的那张猫王唱片,还未开封,她好像忘了,又好像是故意藏在这个地方。
所以,她不爱听,究竟是谁爱听?
会场。
同传这个职业,很多人都英年早逝,因为太耗费脑力,不过,苗锦干这个,却有点儿如鱼得水的意思,并没有觉得那么累,可能因为邱东悦便是干同传的,苗锦干的也是三语同传,比一般的同传更费脑筋,可苗锦并没有觉得什么,可能天生就是做这个的料。
纵然苗锦不想翻译兵役制度,可她翻译的还是很好。
虽然每翻译一句,她的心就被人活活地从心口窝里揪出来,那种巨大的痛楚,她难以忍受,可终究,都过去了。
下午两点的时候,苗锦和陈露走出会场。
“结婚了感觉如何啊?”陈露比苗锦矮一节,一米六五的身高。
“挺好的。”
“话说你和江行云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家事门当户对,两个人才貌双全,珠联璧合,话说他的床上功夫怎么样?还有哦,江行云这种人,极容易出轨的。”陈露这个人就是这么不正经,“你出差了大半个月,他有没有在床上吃了你?”
此时,江行云的车已经开来了,就在路对面停着,他正坐在驾驶室里往外看。
苗锦一边看着他,一边和陈露说话,“他的年龄,怎么会不吃人?”
陈露便吃吃地笑了,“咱俩的话,可千万别让他听见,不过你们家江行云,看起来也是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你这又经常出差的。”
“你懂得可真多。”苗锦说道,视陈露的话为无稽之谈。
两个人分手以后,陈露对着江行云挤了一下眼睛,带着坏笑。
“说我什么了?”江行云发动车子,问到苗锦。
想起她和陈露的话题,苗锦便觉得赧然,终究和江行云只是相亲认识,并且,婚前只见了几面,若是两个人谈恋爱,水到渠成的,她在他面前没有任何的遮羞布,这种话题,她完完全全可以和他分享的,想必,他听了还会很开心,哪个男人都希望自己能力不一般。
“没说你,说的是翻译的事情。”苗锦说到。
江行云侧头看了苗锦一眼,“撒谎!”
“我没有。”苗锦说道。
“你可知道你不会撒谎?”江行云又说。
苗锦的目光闪烁了几下,“说你床上功夫好,满意了?”
“你怎么说?”江行云又问。
“我说你能吃人的。”
江行云便哈哈大笑起来。
他的笑声可真是动听,很爽朗的。
今天下午,应苗锦的要求,去了一趟苗盈东的家。
苗锦出国了大半个月,一直没回家,去了江延东的家,不回自己家,感觉过意不去。
在家里,苗盈东问了苗锦一句话,是背着江行云问的,“我给你选的江行云怎样?”
“挺好的,他对女儿很好。”
苗盈东的眸子定了一下,“只这样?”
“女儿也——也越来越喜欢他了。”
苗盈东没说什么。
江行云和苗锦在苗盈东家里吃了晚饭,便从家里回来了。
苗锦很累,洗了澡以后,便上床了。
江行云自然是不能放过她的,而且,他没有遵照苗锦之前的说法——他还是亲她的耳朵。
苗锦的身子浑身战栗一下,说到,“江行云,我求求你,我痒,我痒的难受。”
“一次痒,两次痒,时间长了,便不痒了。”江行云抱着苗锦的身子,声音低沉,带着勃发的力量,“不是说我能吃人嘛。”
苗锦在他的怀里,一直要挣开。
苗锦的手放在耳朵上,不让他亲,手又被江行云拿下去了。
苗锦偏过身子,她力弱,哪里是江行云的对手?
江行云就这么不知疲倦地吻着她的耳朵,带着强求的意思。
白天的江行云,是一个绅士,对苗锦好的很。
晚上的江行云,化身野兽,要在床上征服苗锦。
他明知道苗锦的短板在哪,他偏要把这根短板拉长。
苗锦哭了,他并不管。
似乎有一个声音冲破了层层的阻挠,从遥远遥远处传来,进入了苗锦的心,“吻了你的耳朵,以后便是我的人了——”
那时候,苗锦也痒,但她觉得很享受。
苗锦知道,这句话江行云不曾说过。
只是这句话如此清晰,如同惊雷一般响在苗锦的耳边。
本来以为,所有的一切,她都忘了。
那一刻,苗锦以为自己是有精神分裂症的。
江行云还在亲她的耳朵,苗锦软软地说到,“阿衍,我求求你,阿衍——”
江行云果然停下了动作,意味深长地说到,“会叫阿衍了?今日进步不错。”
苗锦还在低喘着粗气,她说,“你是我老公,以前叫不出来,今日叫出来了,阿衍,阿衍,老公阿衍——”
她一连叫了好几遍“阿衍”。
灯影中,阿衍只是盯着她。
眯了一下眼睛以后,他吻上了她的唇。
其实并不是非吻她的耳朵不行——
他只是想看看。
想不到,连“阿衍”都叫出来了。
纵然如同今天这样疲惫,可第二天,苗锦竟然十一点就醒了。
若是往常,要睡一天的。
醒来,便看到床那边,整齐地放着江行云今日要穿的衣服,想必是要出门,他估计是在洗澡。
江行云的手机响起来,苗锦看了,是“尚艾”。
苗锦便朝着卫生间喊,“老公,你电话,是尚艾的。”
苗锦的声音,大声喊起来,是相当动听的。
“你替我接。”阿衍的声音传来。
苗锦便替阿衍接了,“您好。”
那头似乎顿了一下,“我是总裁的秘书,尚艾,总裁今日要出差的,我想问问他什么时候到?”
苗锦想了想,便说,“他在洗澡,估计到公司的话差不多要一个小时。我现在起来给他做饭。”
尚艾看了看表,都已经快十一点了,刚起来?在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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