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的时候,老秦的人突然全部都撤走了,康亚平跑来告诉沈蕴秋,水玲珑联系上了,她让大家不要担心,她很快就回来了。杨隐被转到加护病房的第二天,也是他受伤的第四天,终于醒了过来。沈蕴秋开心地在他身边守了一天,晚饭的时候,康亚平拉了一车人来看杨隐,水玲珑也在其中。
杨隐一看到水玲珑,眼睛就跟着她不肯挪位,封敏这个大嘴巴忍不住调侃他:“干吗?你不看着蕴秋,老在玲珑身上瞎瞟个什么劲啊?”
水玲珑推她一把说:“怎么你嘴里说不出几句好听的话来啊?”她走到杨隐床边,看他氧气面罩里的嘴巴开开合合的,心里明白他是关心什么事,就拖了个凳子在他床边坐下来说:“你别急,我一样样讲给你听!”
杨隐这才眼睛闭了闭,表示他听着。
水玲珑这才当着众人,将她和吴天华到京城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水玲珑和吴天华一起下了飞机,她才把到京城来的目的告诉吴天华,把吴天华惊得目瞪口呆。他俩先找了个酒店住下,随后就开始试着联系水利民,但水利民的电话始终处于关机状态。他们也不敢到处乱跑,怕一不小心弄丢了u盘。
偏偏这个时候,水玲珑还在上洗手间的时候把手机掉马桶里了,俩人没办法,只好满大街找地方修手机,这一修就修了两天。
好在,手机修好的前一天,她用吴天华的手机联系上了水利民,水利民让他们马上带着东西去找他。
在水利民入住的酒店里,他们不但见到了水利民,也见到了中纪委的人。水玲珑把u盘交给中纪委的人时,还告诉他们,在上飞机前她收到过杨隐的短信,告诉她,也给了中纪委的马健一个u盘。
中纪委的人让水玲珑在京城再待两天,等他们核实相关证据后,再回去。
等中纪委的人走后,水利民才把杨隐出车祸的消息告诉水玲珑和吴天华。水玲珑这才打电话给康亚平,询问杨隐的状况,也知道了老秦带人守在医院的事。
水利民听说省纪委的人说要给杨隐转院,还守在医院不走,也吃了一惊,他又联系了中纪委的人,说了梅州的情况,对方让他再耐心等等。
第二天,中纪委的人又来了,告诉水利民父女,汪洋已经被双规了,其他一些人也已被控制调查。同时叮嘱他们,回去后注意保密,因为现在案件还在调查阶段,不适宜让外界知道,以免有漏网的人趁机逃脱。另外,中纪委派往海河的调查组,因为马健的违纪,已经作了全员更换。
杨隐听到马健违纪,立刻闭上了眼睛,他庆幸自己让水玲珑去京城找水利民,否则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沈蕴秋也问水玲珑:“马健违纪?难道他和汪洋他们也是同盟?”
水玲珑说:“何止啊。我爸说,马健与汪洋在京城的时候,就是关系相当好的朋友,经常在一起吃饭、活动。”
封敏撇撇嘴朝床上的杨隐斜了一眼说:“真是不会识人,怎么老是把坏人当好人呢?”
康亚平推她一下说:“在那种情况下,马健脸上又没有写着‘我是坏人’谁能判断得如此精准?换了你,你行吗?”
封敏瞪他一眼后说:“幸亏是有惊无险,而且杨隐醒过来之前,老秦他们这帮人也撤走了。你们都不知道,那天蕴秋那样子,把我吓得哦!”她说着夸张地在自己胸口一顿猛拍。
水玲珑立刻追问她怎么回事,她于是把沈蕴秋那天在洗手间关照她办的事都告诉了水玲珑。
原来,沈蕴秋当时担心老秦这些人不利于杨隐,又不敢在他们的监视之下直接跟封敏说话,这才想到去洗手间,她又怕隔墙有耳,才用手机把自己要说的话打出来让封敏看。
听到这里,杨隐目光温柔地看着沈蕴秋,康亚平则在一旁说:“蕴秋被杨隐耳濡目染久了,也有这种高度灵敏的潜质了。”
封敏笑道:“何止啊!她叫我做的事才叫绝呢。她怕杨隐醒来真被人带走,就让我去找医生和护士,让他们想办法让杨隐多睡几天,别让他马上醒过来。”
“啊?我说呢,明明只是断了肋骨,也没伤着大脑,怎么会昏迷了那么多天?原来是做了手脚啊!”徐峰掩嘴大笑。
沈蕴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是不是有点草木皆兵啊?”
水玲珑走过去搂住她说:“哪里,幸亏有你这一招,不然说不定大哥真被带走了。老秦被双规不是已经证明你的判断是正确的?”
“他被双规了?”沈蕴秋问。
水玲珑点点头说:“我昨晚电话里听我爸说的,说这次真的是太险了,正在查案的两个关键人物都有问题,难怪林古的案子一直没进展,还差点丢失了证据。”
众人一阵默然。
两天后,杨隐已经能够拿掉氧气面罩自如地说话了,只是伤了肋骨,身体仍旧没法移动。就在这天,出车祸当天到场的那个年轻交警来到了医院,告诉杨隐和沈蕴秋,肇事司机找到了。不但如此,这个司机被抓后,马上就供出是有人指使他故意撞杨隐的。
“什么?故意的?”沈蕴秋惊呼。
交警点点头说:“是的。他自称是通达集团董事长家的保姆姜美芬指使他干的,答应事成之后给他五十万。”
杨隐苦笑一下说:“原来我的命只值五十万。”
交警笑笑说:“不管值多少,活着才是最值的。”
沈蕴秋对他笑着道谢,他连忙摇了摇手说:“我们其实没做什么,这事还幸亏你们君达自己的安防系统设计得好,没有任何监控死角,我们才找到了这个人。”
沈蕴秋愕然地说:“事发地虽然离公司很近,可君达的监控也照不到啊!”
“是这样的,当天晚间新闻里面就播了车祸的事,还有一段网友用手机拍下的视频一起播放了出来。虽然这个视频里的肇事车没有车牌,但君达的保安还是发现与他们在监控里看到的车子、司机都是一致的,他们立刻来报案了。我们请刑侦队的同志做了技术鉴定,确认的确是同一辆车、同一名司机。也就是说,当天下午该车就去过君达,后来离开的时候还在君达的地库里缷掉了车牌。”交警解释。
“他下午去君达干吗了?”杨隐问。
“哦,据他后来交代,说是那个保姆让他去君达董事长办货室偷一个u盘。这家伙原本是一个惯偷,撬门溜锁很熟练,至于说到撞人的事,其实是把他自己都吓得不轻。我们抓到他的时候,他居然还说了一句‘终于抓到我了’。”年轻交警自己觉得这事好笑,但见杨隐和沈蕴秋都一脸沉重,就立刻借故告辞了。
杨隐心里现在存了好些个疑团解不开,律师那种刨根问底的习惯让他没法安生地视这些问题不存在,可偏偏他的身体不是一天两天能恢复的,就算想知道些什么,按现在的状况,也只有等着来看他的人带来些零零碎碎的信息,没有一样是能让他完全串联起来的。
康亚平他们每天都来看他,说被抓的人越来越多,按这势头,海河的政府班子只怕是要瘫痪了。据说,毛华南这段时间忙得不可交,还不停地给各级政府部门开廉政教育大会,教育大家一定要记住克己奉公这个准则,对于已经犯了错的,希望都能及早悔过,主动向组织坦白。这一来,还真吓出几个胆小的,自己找上门去承认错误,但这些人基本都是收几百块代价券之类的小鱼小虾。康亚平笑着说:“真正贪得厉害的,知道讲了、退了也是要判刑好些年,所以没一个会主动交代的。而这些小来来的,本来拿了这点点灰色收入只图个自我感觉良好,给他们的人也从来不会指望他们能帮忙办成什么大事,无非是基于一概不得罪的想法,倒害得他们在这样的大动作下寝食难安了。”
“关卿卿怎么样了?你们带来的这些消息,我一直都没听到有关她的,难道她没事?”杨隐突然问。
康亚平愤然说:“这女人真的太有才了,你都不知道她未雨绸缪到什么程度!”
“讲重点!”杨隐这些日子就在猜测,为什么听不到关卿卿的消息,按理她不是政府官员,有关她的情况,保密度应该没那么高。
“她几个月前在医院做了人工授精,被抓的时候被证实已经怀孕三个月,目前是取保候审后的监视居住。”康亚平说。
杨隐一下呆住了,他觉得自己真的从来都没有真正认识过关卿卿这个人,竟然会不择手段到这种地步。对她来说,孩子不是生命,只是她可以利用的工具,以前骗他的时候是这样,现在为了逃避制裁也是这样。
这以后有好些天,杨隐都没有听到任何有关汪洋等人的消息,正当他郁闷不堪的时候,中纪委的人来医院看他了。他们客气地将正陪着杨隐的沈蕴秋和保姆、余雷都请了出去,然后和杨隐开始了一场为时四个小时的谈话。(未完待续)手机用户看地产式爱情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110833.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