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晏此次出宫走的是午门的正门, 一辈子一回的事,秦晏也没觉得多新鲜, 衡棋如却是志得意满,微微侧过脸对秦晏低声笑道:“怎么聊了这半日?让我们好等, 一会儿完了事我去你府上。”
左右都是宫人秦晏不好多言,压低声音好笑道:“你不回府拜祖宗,去我那做什么?”
衡棋如一笑:“自然是给祖宗磕头上香了再去,你说做什么?今日可是皇上赐婚的日子,我亲去府上求娶,多热闹。”
秦晏想想点头:“也罢。”
出了宫门外面早有高头大马预备好了,自有礼部的人引着三人去游街, 秦晏利落上马, 低头看看白马身上绑着的大红绸花微微蹙眉,心道好傻,抬头扫了眼前面冠上还得簪红花的衡棋如一眼心中点点头,幸好没跟他抢状元, 那个更傻。
春风得意马蹄疾, 一日看尽长安花。回府后自然又是一番热闹,羿府众人都在池园昭瑰堂中等着了,见秦晏回来了连忙围了上来,一屋子的女眷,拉着他问什么的都有,秦晏耐下心笑着挨个回了,转头对秦思笑道:“皇上隆恩, 已经赐婚了,让人准备香案吧,过会儿大约就要来宣旨了。”
秦思闻言羞红了脸,连忙避开了,羿老太太大喜,笑道:“这个是三喜临门了……福昌茂!快去准备香案和一会儿打点的银子。”
福管家笑盈盈的去了,秦晏见众人那架势还有一大堆话要同自己说,连忙先笑道:“外祖母容我喘口气,换了这衣裳给我娘去磕个头。”
羿老太太一笑道:“是是,看我……都笑迷糊了,快去。”
秦晏给羿老太太柳氏又作了一揖,转身对一直站在一旁的荆谣道:“谣儿来,同我一起去给母亲上香。”
荆谣顿了下不由得看向羿老太太等人,羿老太太面色一僵,秦思心思细腻,上前扶着羿老太太的胳膊笑道:“外祖母先坐下吧,哥哥又跑不了,一会儿还得有不少人来贺喜呢,外祖母快养养精神等着应付。”
羿老太太心中叹息,转过头对秦思点点头笑道:“正是呢。”
秦晏像是没看见一般,上前拉着荆谣的手带着他去内室了,一进屋荆谣就忍不住将秦晏抱住了,小声喜道:“我刚偷着去街上看哥哥了!哥哥真威风!比状元榜眼都抢眼。”
“不是说了不让你去么?!”秦晏闻言忍不住斥道,“街上那么多人,挤来挤去的,凑什么热闹去!你是没见过我么?”
荆谣嘿嘿一笑:“见过哥哥,没见过探花呀,我在天香酒楼里面呢,并没挤着。”
秦晏在荆谣脸上捏了下道:“想看就再看看,我这就要脱了这身衣裳了,红艳艳的,傻的很。”
“谁说的,多好看。”荆谣一点也不觉得傻,看了看笑道,“我下楼回来的时候听到不少人在议论哥哥呢,还有城外的乡里人跟我打听哥哥呢。”
秦晏转过屏风换衣裳,随口问道:“议论什么?议论我这身衣裳蠢吗?”
“怎么老说衣裳不好看……”荆谣失笑,帮秦晏挑了身象牙白的衣裳出来伺候他穿上,“她们议论……这探花郎是谁家的公子,可曾娶亲。”
秦晏一笑,转头问道:“你怎么说的?”
荆谣坦然一笑:“我说,探花郎是城南池园的秦晏秦公子,月前已婚配了。”
秦晏低头在荆谣唇上亲了下笑道:“说的好……跟我来。”,秦晏带着荆谣去园中的小祠堂上香,秦晏上罢三炷香后荆谣随着也上了香,郑重叩拜后同秦晏跪在一处,秦晏侧过脸看着一脸庄穆的荆谣心中一暖,如今自己已高中,外祖家逐渐恢复昔年荣光,秦思也已寻得良配,自己更是得了这么个如意人,母亲在天有灵,大概可以安心了。
若还有什么不顺心的……秦晏默默的看着祠堂中供着的白玉观音,有朝一日,他定当夺回秦府中属于他的东西,名正言顺的将他母亲的牌位请回来!
荆谣起身拜了又拜,秦晏起身将荆谣扶起来了,淡淡道:“走吧,一会儿还要接旨呢。”
秦晏牵着荆谣的手出了祠堂,等下次再来时……大概就是自己亲手将三皇子一派绞杀的时候吧,秦晏转头又往祠堂中看了一眼,观音大士宝相庄严慈和依旧,秦晏深深吸了一口气,带着荆谣往前面去了。
不多时圣旨果然来了,骈四俪六的念了半日,最后还赏赐了不少上用的大红云锦蜀缎,秦晏同荆谣谢恩后好生的将那几个太监打发去了,刚送走衡棋如就来了,秦思听外面传是他来了红了脸躲到内院去了,衡棋如进来,还没等说句话外面尤老夫人带着她的儿媳也来了,池园中一时热闹非凡,秦晏忙命人上茶好生招待着,尤老夫人见衡棋如也在忍不住打趣道:“新姑爷也来了?等不及五月十八了不成?”
衡棋如这阵子被大家玩笑开多了也懒得脸红了,见屋中都是自己人索性厚着脸皮道:“还是老太君最懂晚辈的心思,这日子本就定的太晚了些。”
话一出羿老太太撑不住笑了,道:“这孩子……就这样准备嫁妆还手忙脚乱的呢。”
衡棋如笑笑:“老太太说笑了,嫁妆不嫁妆的我是真不在意,这……人能来就行。”
厅中众人闻言更笑个不停了,尤三太太笑道:“早就听说嘉恩侯是个重情谊的,如今看果然不错,以后思儿过去有福了。”
柳氏凑趣笑道:“可不是,小定的时候姐姐没来,咱们姑爷可是指天画地的发誓要对思儿好一辈子呢,还……”,柳氏压低声音跟尤三太太笑道:“还说了,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再不纳妾的。”
尤三太太闻言眼中钦羡不已,笑道:“如此……倒是咱们思儿有福了。”
里面两个太太慢慢说着秦思的那些嫁妆等物,外面尤老夫人问了问秦晏和衡棋如授的官职,连连点头:“很好……年轻,在翰林院里待几年,慢慢历练着学着办事。”
众人又说笑了一会儿,中午的时候就在池园吃的,饭后尤老太太又坐了会儿叮嘱了些婚事上的琐事,尤老太太一开始还担心衡棋如刚立府,又没有长辈操持着大事上怕是料理不周全,衡棋如笑道:“老太君放心,皇上说我父母早逝,特给了恩典,让内务府派人来帮忙操持。”
尤老夫人和羿老太太闻言都放下心来,毕竟是侯府的婚事,半分也差不得的,如此众人又商议了些小事就散了,只等着五月十八日大婚。
时光飞逝,五月十七花妆,羿府尤府女眷都出动了,一起在池园帮忙招待往来诰命贵妇,秦晏也没想到能来这么多人,且好多都是秦晏不大熟识的,外面是尤二老爷和尤三老爷带着秦晏一一认过,里面是羿尤两府女眷照应,荆谣里外打点着,临时往外面去又定了几桌席面来,两人忙了一早都没能说上句话,中间奉茶时秦晏抽空往后面来寻荆谣,荆谣正在库房里取了两套考究茶具出来预备着一会儿待客,秦晏从后面将人抱住了,笑道:“怎么来这儿了?丫头们呢?”
刚刚入夏,天气已经有些热了,荆谣擦了擦额角的细小汗珠笑道:“丫头们?连婆子都要去端茶倒水的了,哪里还再找丫头们去,哥哥……咱们还是得要些大丫头,平日里自己不觉得,别人往来看见了不笑话么?都是些小丫头伺候……”
“也就这一次大事了,哪有以后?”秦晏拉着荆谣坐下来失笑道,“都是棋如……我不知道他竟撒了这么些帖子,来了这些人,早知道从他那边借些丫头过来。”
衡棋如撒帖子是一个缘故,他送帖子的都是老嘉恩侯的故交,但今日看,有些七拐八拐的亲戚也来了,秦晏心中明白,晁嘉的安排已经慢慢出现效果了,朝中变天,京中贵族不少都在观望,如今有个能向新帝宠臣卖好的机会,怎么会不来呢?
秦晏心中冷笑,很好,自己这里来的越多,秦府那里就越少。
秦晏看向荆谣,一笑道:“大丫头就算了,人大心大,难免不省心,别召那个麻烦。”
荆谣无法,起身道:“这清净,哥哥歇会儿吧,我把这套茶具送里面去,听吉祥说几位王妃都来了,正好给她们用。”
秦晏点头,外面还有不少人等着他呢,他也不好久坐,在荆谣额上亲了下就出去了。
里面羿老太太正跟安国太妃客套着,安国太妃同羿老太太年轻时也有些交情,拉着手不住笑道:“你可算是熬出来了,外孙这样争气,外孙女儿又得此佳婿,老姐姐……好福气啊。”
羿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点头道:“是,你也知道,倩儿走了,这两个孩子一直让我惦记着,许是倩儿保佑吧,这几年顺风顺水,还算可以。”
“我可听说了,咱们皇上同你外孙,还有你们姑爷都是旧交呢,以后前程必然错不了的。”安国太妃抿嘴笑了下道,“思儿出了门子,你就少了一桩心事,以后再给秦晏寻一位千金就算完了倩儿的事了。”
羿老太太顿了下笑道:“可是呢。”
安国太妃笑笑:“要不都说儿女都是前世的债呢,我有个小孙女,如今也快及笄了,还没定下来,就怕寻不着个可心的人,唉……哪能都跟你这外孙女一样好命呢。”安国太妃意有所指,羿老太太活了这么大年纪有什么听不出来的,她不好说什么,只是敷衍道:“哪里哪里,太妃客气了……”
安国太妃只是个郡王妃,家中爵位传到孙儿这里就没什么了,加之皇帝登基后并不多看重宗室,安国太妃一家子虽未参与过当年的案子也是悬着一条心,殿试之后她就对秦晏很有意,还待再说几句,尤老夫人已经插进来了,只道:“这是我家二媳妇的太太,你还没见过吧,过来见见……”,边说着话边将羿老太太请走了,这边却也不失礼,尤三太太适时的走近跟安国太妃聊了起来,安国太妃也不好太上赶着,只得笑笑搭着话聊了起来,女眷们凑在一处聊天,不过就是今日来的人如何如何多,池园的景致如何如何好,聊的最多的,自然就是秦思的嫁妆了。
羿江倩当年留下的嫁妆秦晏几乎都没留下,全给秦思了,除此之外又有京中十里红妆两成的红利,京中一半的庄子,还有这几年秦晏留心给秦思攒下的东西,林林总总,一共一百六十抬。
添妆之日这些嫁妆都要摆出来的,往来诰命眼睛一个比一个毒,哪些是虚抬,哪些是实实在在的东西一眼就能看出,秦思的嫁妆里一件大件笨重东西也无,全是整整齐齐的箱笼,有些打开了,露出精致华贵的珠翠来,实实在在的装了一妆奁,有些并未打开,有些还用大红肿址馄鹄戳耍肜词翘笾氐亩鳎痪褪且钡任铮庋募拮本褪窃诰┲幸彩巧偌模补闹星障郏缃裾媸欠缢至髯约核锱慈粘黾抟膊患糜腥绱朔绻獾摹
这边正忙着,外面宫里又有恩赐下来了,小太监们高声唱和,里面都听得见,上恩赐秦思金凤两只,金镶珊瑚顶圈两围,随金镶青桃花重挂四件,片金十匹、蟒缎十匹、大卷闪缎二十匹、小卷闪缎三十二匹……
里面羿老太太听见了连忙命人去好生招待着,里面又是一片恭维声……
忙忙碌碌的一日终于过去了,两人早早的就躺下了,秦晏本还要同荆谣说几句话,没等开口就见荆谣已经抱着自己的胳膊睡着了,嘴唇微微张着,傻里傻气的,秦晏有些心疼,这段日子荆谣忙坏了,说到底他还是个孩子呢,哪里受得了?秦晏转过身来让荆谣倚在自己怀里,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下也闭上了眼。
池园这边歇下了,秦府却还热闹的很,梅夫人青白着脸,抖声道:“老爷……答应了明日让秦思他们来?”
早在之前秦晏知会秦敛的时候秦敛就答应了,只是他知道梅夫人定然不依,怕头疼也就一直拖着没说,秦敛蹙眉点了点头:“秦思也是我的孩子,要出门子了,来这边磕头不是应该的么?”
“凭什么?!”梅夫人操持了一天的事已经很累了,此刻声音都有些发哑,厉声道,“老爷忘了秦晏那日是怎么来闹的了么?他不是一心要分出去,不与我们来往吗?现在又想来了?做梦!”
秦敛心中自然还恨着秦晏,但他明白的很,这次让秦思他们来自己并不吃亏,一是对外做个样子,好像秦晏秦思已经同这边重归于好了,以后面上也好看些,二是……怎么说这也算是同嘉恩侯说上话了,他来拜会过了,正经的磕了头拜了岳父的,以后自然同别人不一样,此番虽憋气,但实在的好处是有的。
若是以前,秦敛自然不将这些放在眼里,可现在不一样了,自己不得圣心,儿子女婿却一个比一个出息,形势比人强啊……
梅夫人想不到这些,她只知道单是今日各府夫人太太们来给秦珍添妆,她已经丢了很大的人了!稀稀的来了那几个人,空空荡荡的,她原本还想在嫁妆上压秦思一头,咬着牙准备了一全抬的嫁妆,一问才知道,秦晏竟是准备了一百六十抬!另外还有各处的庄子,还有皇帝的赏赐!
明日出嫁,秦思嫁的是侯爷,各项礼数又多了一层,正日子的大礼听说还是请的内务府的人操办的,可见其尊贵,像今天两边各办各的也就罢了,若是明日凑到一处来,高低立现,自己这脸还要不要了!
梅夫人眼中噙泪待要再说,秦敛摆摆手道:“我已答应了,还能如何?你也是秦思的母亲,不是……不是一样的尊贵么,莫要再说了,有这个功夫去多教导教导秦珍规矩是正经。”,秦敛说完竟拂袖去了,梅夫人面色一僵,强压下心头怒火,转身往秦珍院里去了。
翌日,天还没亮众人就都起来了,秦晏和荆谣都换了一身喜庆的衣裳,外面小丫头们头上也都簪了一样的大红镶宝头饰,身上穿了一样的大红夹袄,整齐的很,池园里处处贴了大红肿郑饶钟窒睬欤仃倘镁rピ诶锩嫘牛约喝ネ饷媪侠硎虑椋谠豪镆鼻厮季推鹄醋鞍缌耍常献保谭7伲缓美锢锿馔獾拇蠛煜才郏鞍绾靡煌返姆锕诤透魃榇洌骱靡簧淼母髦趾迷14獾南钊Α11放濉6诛怼13渲浮8410迳噬ナ桥暾庑┚陀昧肆礁鍪背剑惹仃淘俳ナ鼻厮家丫帐昂昧耍仃桃恍Φ溃骸懊妹媒袢照婧每矗椎囊换岫屠戳耍褂惺裁疵蛔急负玫拿矗俊
最后一句话是跟秦思的奶娘说的,奶娘忙笑道:“没有没有,都准备好了。”
秦思原本还好好的,一见秦晏忍不住红了眼眶,泪珠一滚落了下来,丫头们连忙劝着给她将泪擦了,生怕花了妆,秦晏心中也是一酸,上前握着秦思的手笑道:“棋如不是外人,以后妹妹想家了什么时候回来都行,你们时常一同回来小住也可,又不是远嫁在不得见了,哭什么?”
秦思点点头,哑声道:“我去后……哥哥要好生照顾自己,莫要,莫要……”,秦思越发说不出话来了,偏过头去低声哽咽,秦晏忙柔声劝慰着,外面羿老太太,尤老夫人,还有柳氏和尤家几位太太来了,尤三太太最机灵,一见着情形连忙笑道:“哎呦呦都是我的不是,忙了一早上,竟忘了给新娘子送福寿八宝粥来了,把我们侯夫人都饿哭了,快送上来。”
秦思破涕为笑,众人被尤三太太搅合的也乐了,尤三太太接过嬷嬷奉上来的粥送到秦思手上柔声道:“快吃几口,还有一天要应付呢!”
秦思点点头吃了,众人又说了会儿话就听见外面迎亲的人来了,秦晏去接着,只见衡棋如一身大红喜袍,更添俊秀,上来赶着先给秦晏作揖,秦晏一笑:“莫要耽误吉时了,先去里面给老太太磕头。”
衡棋如已喜的不知如何是好了,跟着秦晏进来,先给羿老太太行礼,毫无侯爷的架子,连磕了三个头,也称“外祖母”,神色恭敬有礼,引得众人不住赞颂,给羿老太太行礼后秦思盖着盖头让全福太太领出来了,两人又一同拜过了,羿老太太将人扶起,含泪说了些“和睦繁昌,早生贵子”的话。
两人转过身来再给秦晏行礼磕头,秦晏坐受了,温言劝慰了几句,执事的丫头们要引着众人出来,衡棋如拦道:“且慢,还没给小舅兄行礼呢。”
秦思心中点头,她也是这个意思,荆谣哪里肯受,衡棋如却不依,让人将荆谣扶到正坐上强按下来,同秦思一同跪下行礼,荆谣无法,只得红着脸也说了几句吉祥话,这才算是完了里面的礼数,众人往外走上轿,全福太太给秦思换了绣鞋,秦晏亲自背着秦思出院上了十二抬大红喜轿。
女眷们和宾客们先去侯府,衡棋如和秦思还要去就秦府一趟,路上随轿的丫头婆子们不住称赞衡棋如有礼又周全,自然,这这是在池园中,到了秦府后衡棋如同秦敛一句话也没多说,将秦敛准备了一晚上的话全憋了回去,两人恭敬的给羿江倩的牌位磕了头后领着秦思又给秦敛行了礼,至于梅夫人,衡棋如连看都没看一眼,且不说只是个继室,单凭着当年想将秦思嫁入梅府这事衡棋如恨不得将她生吃了,哪里有好脸给她。
为了喜庆好看秦敛特意命人算好了时辰,让衡棋如和秦思,章云烈和秦珍一同出府,谁知这样更是打脸,秦思这边少了一半的随嫁车轿还占满了一条街,一百六十抬的嫁妆一连串绕成了龙,衬得秦珍那点嫁妆更没法看了,秦敛还好些,再怎么说……厚着脸皮也能跟人家说这都是自己女儿,梅夫人就只能拼命绷着让自己笑了,自己女儿跟前面太太的女儿同日出嫁,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衡棋如不耐烦久待,行礼之后就走了,之后还是各自走各自的路,秦敛梅夫人等去章府,秦晏荆谣等去侯府。
侯门规矩多,又是内务府操办的,礼数多的很,不过也热闹,直至晚间才散,衡棋如昏头转向的忙了一天才进了喜房,又是一顿冗杂礼数后衡棋如终于挑了喜帕,看着羞涩的小新娘,他这一日的疲乏都散尽了……
池园中众人也疲惫的很了,荆谣宽容,让众人先休息,等明日再慢慢收拾,秦晏体贴他疲乏,命人早早的准备了热水,两人沐浴后才上了床。
“今天衡大哥可乐坏了……喝了那些酒都不醉。”荆谣披着头发笑道,“人家都说喜酒不醉人,果然是。”
秦晏揽过荆谣来让他倚在自己怀里,轻声笑道:“早知道在别院那晚你也该灌灌我,我肯定也醉不了。”
荆谣脸微微红了,秦晏翻身虚虚压在他身上,低声道:“谣儿,以后这府里就剩下咱们两个人了……以后我们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荆谣忽而想到那次秦晏跟自己说,因为顾忌着秦思的名声,所以很多事不敢做的太过火了,荆谣心中一暖摇摇头笑道:“哥哥已经对我够好了……这样我就知足了。”
“傻东西……”秦晏迷恋的亲吻着荆谣的唇,抬手将床帐放下,低声呢喃道,“你看吧……看我以后还能怎么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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