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初惊艳(下)
需木森至此已无法再推,只得一仰脖子,把杯子喝干。谁知酒一进口,他就感到了异样。原来殷若离给他倒的不是酒,而是一杯白开水。
喝完,只见殷若离笑吟吟地看着他说:“作家,酒也喝了,你是不是也得表示一下,留下墨宝呀!”
需木森这才明白过来,殷若离带了两个服务员进来,手上捧着一样的酒瓶,来往穿梭给大家斟酒,谁也没注意,给殷若离倒酒的固定是同一个人。他心里一方面佩服她长袖善舞,应酬起来滴水不漏;一方面又感叹殷若离心细如发,巧妙地给自己换酒,没有让他为难。如此一想,口里答应说:“写得不好,那我就献丑了!”
殷若离一声吩咐,不一会儿在旁边台桌上早备齐了文房四宝。众人簇拥着需木森过来。需木森醮笔略一酝酿思索,在四尺宣纸上写下“美人香草剑胆琴心”八个大字。
众人齐声喝彩,向文韬摸着大肚皮说道:“老需这个写得好,也配得好!殷美女,老需这是表扬你呀!”
需木森落完款丢笔看时,殷若离浅笑着的眼里闪过一丝惊喜,他搓搓手说:“今天没想到要写字,身上没带印章。写得不好,献丑献丑!”说着朝大家象征性地拱拱手。
“写得太好了!”殷若离两只玉手虚拍着,话里透着兴奋说:“需老师文章写得好,书法也这么好!只是夸我过奖了,小女子受当有愧,配不上。”
“哎,配得上配得上。”向文韬边剔牙边继续抚摸着他的啤酒肚,说,“这叫才子佳人,正好配上。”
需木森心里有点得意,口中却声张说:“老向,就你会乱扯!”
向文韬正要张嘴说什么,殷若离瞟了需木森一眼说:“作家哪瞧得上我们呀?我一个生意人,浑身铜臭味,长得又难看,哪上得台面?”
向文韬乘机抓住话题说:“你们听你们听,张口就来,像打油诗呢。殷老板不是寻常人,漂亮能干不说,当年还是江都师大的才女呢。”
“向主任就知道哪壶不开提哪壶——和作家比才情,那是小乌见大乌差太远了,用江都话说,叫隔了十万八千里。”殷若离打趣说。
众人大笑起来。乱轰轰声中殷若离退了出去。
向文韬招呼大家坐了,继续说:“大家不要小瞧这个女人,她能量大得很!知道她老公叫什么么?”
“什么人?”这一次,需木森也有点好奇了。
“姓杭。这个姓在江都大家不陌生吧?”
众人顿时明白。
杭不是个大姓,在江都,二号人物就是这个姓。向文韬特意强调,无非就是肯定杭是杭公子。
说来奇怪,需木森也算见过不少美女,但听到这里,心里不由有失落之感。
因为和妻子程纯闹别扭分居几个月了,这天晚上,需木森有些心猿意马。因为那一杯酒,需木森觉得他和殷若离之间有一种说不清楚的默契,继而好像生了一点暧昧。转而,他又想到,殷若离是生意场上人,什么人没见过?什么场合没经历过?她给自己换酒,之前也不知给别人换过多少次呢。而且,她嫁得金龟婿,出入豪门,不是为了生意哪会和一帮穷酸文人打交道?想到这里,他骂了自己一句“别自作多情”!
他以为,两人就此别过,再无交集。
可就在需木森心里把殷若离快忘掉时,大约11月初的一天,他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刚一接通,只听一阵笑声传来,道:“需老师,早把我忘了吧!”
需木森一激灵,这声音虽然听得不多,但他一直没有忘记。正是殷若离。当下他故意问道:“呀不好意思,是哪位呀?”
“嗬,作家好让人伤心呀!在正鱼喝的酒这么快就忘得一干二净啦?”
正鱼喝的酒!这可是有特别含意的。那是他们之间的默契。需木森也不再装糊涂,急忙说:“没有呀,殷美女,哪能把你忘掉呢?”
殷若离说:“需老师是不是经常这样哄小姑娘呀?大作家周围肯定美女成群,我们都是残花败柳了,你哪放在心上!不过你的墨宝我可留着在,我今天准备去装裱了挂起来。”
“写得不好,没必要去装裱呀。再说,你家里只怕名家书画多得很,我这算什么?”需木森想起殷若离婆家,猜也猜得出就是名家书画对他们来说,也不算什么。
殷若离这时在电话里收起笑声,认真地说:“需老师,你没听说过别人的东西万万千,都是别人的么?再说了,别人的宝贝千般好万般好,抵不过自己中意的一根葱,您说是吧?上次您写的,非常好,我喜欢!”
听到最后一句,需木森心里有些小激动,他故意拖慢了声调说:“你这是在高看本人呀。书法我只是喜欢,写得什么样我自己知道——上次写的,上面还缺了一点东西。”
“所以今天给您打电话呀。您要补上印章才行。”那边殷若离说。
“好,明白。还是到正鱼酒楼补上吗?”需木森问。
殷若离说:“离那里很近,我叫人来接您吧?”
“不用,我自己开车来,你说个地方就行。”
“谢谢需老师把我当朋友。正鱼酒楼往前走1公里,第一个红绿灯右转到复兴路,差不多100米的地方有个若兮咖啡馆。我在这里等您。”殷若离在电话中说。
半小时后,需木森赶到若兮咖啡馆。在门口,一个身穿深红色职业套装的服务员迎上来,需木森问道:“请问一个姓殷的老板在哪里?”
服务员说:“先生是需老师吧?我们老板叫我在这里等您。”
需木森答了一声“对”,心想道咖啡店果然是殷若离开的。
服务员笑着说:“请您跟我来。”说着带他上了一段旋转式楼梯,来到二楼。
殷若离早在一间雅致的办公室等候。一见到需木森,马上离座迎上来,握住需木森的手笑说:“谢谢需老师,又要您劳驾一趟!你把我当朋友,自己开车来,真的非常感谢。”
需木森环顾室内,时尚的装饰,柔和的灯光,墙上挂有几幅字画,窗边放着绿叶盆景。他回说:“大家都是朋友,别客气。”说着,早看见殷若离u形的浅黄色老板台桌上,正摊开铺着自己写的那幅字。他走过去,再看了看自己的作品。
也许那天他喝了点酒,状态不错,几个字写得还真不赖。他抬头看看殷若离,殷若离正眼里含笑,看着他。需木森指了指墙上的字画,假意推托说:“字怕上墙人怕老,还是不盖了吧?你家里值钱的书画作品多的是,我的字,只能大家娱乐开心一下。”
殷若离走过来,和他并排着,也假装再看了看桌上的字,然后歪头对需木森说:“把印章拿出来吧,我来盖!”
这句话,声音并不大,既没有称呼,也没有强迫,需木森却觉得两个人距离突然近了,不容他拒绝。
他停顿了一下,从包里取出印章,印泥,先在右上首盖了闲章,再在落款处盖上名章。
殷若离看他盖完,拍手说:“呀,这就完美了!太好了!我要装裱了挂在家里!”
需木森说:“那我真是受宠若惊罗!你家里,那些搞书法、画画的‘大师名流’的作品只怕太多了,我的可不敢和他们挂在一起。”
殷若离听到这里,双眼怔怔地看了看需木森,半晌幽幽地说:“我离婚了,那个你们说的家已经和我没有关系。”
这一次,轮到需木森大吃一惊。手机用户看悬天诀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111591.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