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治疗
秦川推开二楼客厅的窗户，望着东边冉冉升起的旭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前的景致布局高雅、格调清幽，真的是美丽至极。
可是在这样的世外桃源呆久了，必定会消磨人的斗志和野心吧！
他和鲁妙子聊了一晚，却丝毫睡意都没有，轻轻的翻身落到安乐窝前的空地上，脚步不丁不八的站着，双手一个起手式，就打起了太极拳。如今他的太极拳打起来已经没有了丝毫的烟火之气，举足若轻偏又重若泰山，一快一慢一轻一重交换的丝丝入扣，若是被人看到，必定会为惊叹。
当鲁妙子醒来站在二楼窗口前向外望去之时，就看到秦川安静的盘膝坐在屋前的一个石台上，闭目修行。
鲁妙子不由的暗自赞叹，如此勤奋，实在是难得，恍惚间记起了自己年轻之时，脸上不由的露出感伤的神色。
秦川一睁开眼就看到鲁妙子站在窗前，目光空空洞洞，脸上更是伤感满容，似在缅怀旧事一般。
秦川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踏步往二楼行去。
鲁妙子被秦川的脚步声所惊醒，他叹了一口气，回身在桌旁坐下，等着秦川。
秦川一上来什么话都不说，就拿起桌上的一瓶六果酿仰头饮了下去。
鲁妙子不由的失声一笑，等秦川放下杯子，坐下来后，才说道：“昨日，你说要铸一把宝剑，不知打算何时动手？”
“自是越快越好。”
鲁妙子沉吟一下，站起身说道：“你随我来。”说着就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秦川不言不语的跟了上去。
鲁妙子一边走一边说道：“江湖中人虽推崇我为天下第一巧匠，以为我无所不晓，无所不能，这只是一个误会。其实多年来，我真正醉心钻研的只有园林、建筑、机关、兵器、历史、地理和术数七方面的学问。兵器一道，最关键的两样事情，一就是兵器的材料，另外就要看铸者的手艺了。铸剑的话，老夫可能没法动手，不过我这里恰好有一件上好的材料。”
说话间，鲁妙子已经走到一个书柜前，他探手进内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就听“轧轧”声中，厅心一块三尺见方的石扳陷了下去，刚好成了通往下面石阶最顶的一级，令人叹为观止。
秦川虽然通过杨公宝库早知道鲁妙子机关之术深不可测，但还是吃了一惊。
鲁妙子道：“下去吧！”说着就领头步下石阶。
秦川兴致勃勃的跟着他下去，步下长达两丈的阶梯。
下面是个三丈见方的宽敝地下室，一边放着两个樟木大箱，另一边的长几则摆放了十个精巧的木盒子。
四边墙壁则挂着七、八种形状古怪似是兵器一类的东西。
出奇的是地下室的空气只比上面略为闷浊，显是有良好的通气设施。
鲁妙子也不去看这些东西，径自走到一面墙壁前，往一个凸起物上一按，旁边的墙壁就似一个抽屉一般，弹出一节来。
秦川此刻已然麻木不已视若无睹了。
鲁妙子伸手进去从洞中掏出一大块通体黯淡的黑色金属物体来，他随手将这块金属丢向秦川。
秦川忙不迭的接住，然后就感到手上一沉，没看出来这块金属竟然这么重！
鲁妙子将墙壁复原后，有些心不在焉的说道：“这就是我年轻时寻到的那块天外陨铁。铸剑的话，应该足够了。”
秦川点头道：“多谢鲁前辈！”
鲁妙子摇了摇头道：“拿去吧！谁叫我和你这么投缘哩！不知道有多少人想从我这里得到一点小东西而不得，而我和你一见倾心，也算是缘分。”
秦川微笑不语。
这时，鲁妙子指着地下室的木箱和长几上的锦盒说道：“这些东西不是我一生所学的精华，就是我三十年前制成的小玩意。等我死后，我希望你可以为他们寻到新的主人，不至于埋没在这里！最后那个箱子里面有十张精制的面具，可使你摇身一变成为另一个人，行走江湖时最为方便，且包保没有人能识破，就送与你吧。”
然后他又指着墙角伸出来的一枝铁杆道：“只要你运功扳下这根铁杆，此室就会在十息之内关闭，再没人可打开来，而且此室会下降十丈，成为我死后的安乐窝。如果你能等到那一天的话，我希望你能做了此事。”
秦川的心中有些感动，鲁妙子和自己仅是一夜之缘，能将这么重要的事情拜托自己，足见他对自己信任有加。
他问道：“鲁前辈为何会如此相信秦某呢？难道鲁前辈不担心在下将这里的所有宝贝席卷一空？”
鲁妙子欷歔摇首，一副不胜感慨的样子道：“人生若梦，弹指即过，回首前尘，惟只侮恨交缠，若我有机会从头来过，才没兴趣去碰这些使人沉迷的玩意呢。”接着指着另一个箱子道：“。”
鲁妙子笑道：“虽然老夫没有你那般可以预测未来，不过相人之术还是有些道行。况且你武功神妙，观你言行，便知你追求的是无上武道，又怎会看上这些精妙的巧器呢。对你有用的也许就是这十张面具吧。”
秦川不知该说什么了。虽然自己没有动那邪念，但也没有鲁妙子所说的那么好。他想到自己的内功乃是佛门的不密之传——洗髓经，有洗髓易经的神奇效果，或许可以治疗鲁妙子的伤势呢。
如此一想，这个念头就再也放不下，张口就道：“鲁前辈，秦某的内功奇特无比，或许可以治疗前辈的内伤也说不准，不如让秦某一试？”
鲁妙子一怔，他已然负伤三十多年，要不是自己博通医学和食疗养生之道，恐怕三十年前就已死了，一直将伤势压抑这么久，已是天之大幸，那有什么可能在治愈呢。不过看见秦川满脸的期盼，还是不忍心的点了点头。
当下两人又回到楼上。
秦川沉吟片刻，才坦然说道：“小子的内功叫做洗髓经，乃是佛门的不密之传。此经练至深处有洗髓易经之效，更可让修习者由后天直达先天……”
“什么！”鲁妙子一声惊呼打断了秦川的叙述，他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盯着秦川，连声说道：“不可能！先天境界怎可能通过修炼一种内功心法就直接达到！要知道多少江湖高手一生都无法跨入先天，便是现在，我估计江湖上先天高手也是屈指可数！三大宗师之所以能够有此成就就是因为先天大成。自身功力大成，先天之气在体内就可以源源不绝，生生不息，自身就可以直接吸纳天地间的先天真气化为己用，这就是质变。古往今来多少江湖上的人杰都是为了突破这道极限而努力终生，始终无法跨过这道门槛，你说你已经突破先天，实在让人难以相信！”
秦川坚定的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如此，小子正是通过修炼洗髓经才跨入先天境界的！”
“什么！”鲁妙子对自己如此大惊小怪有点惭愧，不过谁让秦川语出惊人呢。他的右手闪电般的抓住秦川的手腕，渡过一道真气往秦川体内查去。
秦川知道鲁妙子为何会这样，当下坦然自若，不去理会鲁妙子的那道温和真气。
鲁妙子盯着秦川的眼神越来越怪异，嘴也情不自禁的张大，许久他才慢慢放下秦川的手腕，长叹一声道：“修习武道者无不是为了贯通己身天地桥，达到先天至境，真气由后天苦修积攒而质变为先天生生之气。多少武林顶尖高手苦苦一生而无法进入先天境界，没想到你仅仅通过一部内功心法就如此轻易的达到先天境界，若是被人知道了，一定惹起轩然大波。佛门竟有如此神功，怎的老夫从不听闻呢？”
秦川说道：“这部经书也是小子机缘巧合之际才得到，至于其他，小子实在不知。”
鲁妙子捻了捻胡须，一言不发，显然陷入了猜测之中。
秦川见他许久还不说话，不得不打断他的思考，说道：“不如就让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鲁妙子带着些许期望，点了点头。
当下两人盘膝面对面的坐下，双掌合在一起。
秦川体内的洗髓真气缓缓通过两人的双手往鲁妙子的体内涌去。
剎那之间洗髓真气已游遍了鲁妙子的奇经八脉，鲁妙子的脉象沉稳有力，除了经脉有些受损外，根本看不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秦川心中不由的暗自奇怪，正当他想要将真气滋养鲁妙子的受损经脉时，突然从鲁妙子的奇经八脉中涌出一股阴冷的气息，这股气息虚虚荡荡却又诡异莫名，刚一接触秦川的洗髓真气就开始吞噬起来。
秦川大惊之下，急忙指挥着洗髓真气退去，饶是如此，也有近五分之一的洗髓真气被那诡异的真气所吞噬。
鲁妙子的脸上露出痛苦之色，不过他早已预料到此番治疗绝不好过，因此心神坚守，倒也忍受了下来。
秦川见那诡异真气吞噬掉洗髓真气后，越发的散发出阴冷气息，将鲁妙子的经脉侵蚀不已，有几处就要快断裂，不由的有些惊讶，怪不得鲁妙子医术那样的高明还是被这真气折磨了三十多年。
他见自己鲁莽之下，不仅没有治疗了鲁妙子，反而又增重了伤势，心中不由的有些惭愧。
无论如何也要弥补自己的错误！
秦川默运洗髓经，顿时自百汇和会阴两穴处涌入体内一股先天元气，与体内的洗髓真气汇在一起，又往鲁妙子的体内涌去。
这一回，他接受了上回的教训，洗髓真气一进入到鲁妙子的体内就分坐两股，一里一外往鲁妙子受损的经脉流去。
洗髓真气确实有神奇的效用，洗髓易经名副其实。只见被洗髓真气滋养过的受损经脉开始慢慢的愈合起来。
可是没等多久，那股阴冷的真气就又再次出现。这回秦川已经有了准备，处在外围的洗髓真气直接迎了上去，而里圈的洗髓真气则依然不停地滋养受损的经脉。
等外圈的洗髓真气被吞噬一空时，里圈的洗髓真气已经将受损的经脉滋养愈合。
等阴冷真气想要吞噬里圈的洗髓真气时，秦川控制着真气闪电般的突围而出，返回自己的体内。
这时，仅余的洗髓真气已然不足三层。
秦川脸色苍白的睁开了眼睛，刚刚放下手臂就差点摔倒。这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真气被吞噬掉的感觉绝不好受。而鲁妙子竟然可以坚持三十多年，实在是了不起！
这时鲁妙子也浑身一震，醒了过来，他的脸上喜悦之色一闪而过，然后就注意到秦川苍白的脸色，他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
秦川点了点头，有些惭愧的说道：“让鲁前辈失望了，秦某对那股真气无能为力。虽然将前辈的经脉修复完好，不过那股阴冷真气也更加的壮大，恐怕再次病发的时候，前辈受到的折磨会更加的厉害。”
鲁妙子站起身，哈哈大笑起来：“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秦小弟你不必自责，经你这番治疗，老夫恐怕又要多活些时日了，已经是感激不尽了。至于病痛的折磨，哈哈，老夫还不放在心上！”
秦川依然有些自责，那股阴冷真气的吞噬作用实在是霸道，就是因为这种吞噬的能力，才会让鲁妙子一天一天的眼睁睁看着自己走向死亡。怎样才能克服掉这种吞噬的作用呢？
他的眼睛一亮，想到了两个人，若是有了他们两人的帮助，集三人之力，那一定可以将那股阴冷真气消灭掉，如此鲁妙子也不用死了。
想到这里，秦川抬头看着鲁妙子微笑道：“鲁前辈还请放心，小子已经想到了治愈前辈的方法，等时机一到，必然将前辈的伤治好！”
“哦？这么肯定？”鲁妙子看到秦川笃定的表情和话语，不由的大感兴趣的问道：“你打算用什么方法？”
“天机不可泄露。”
鲁妙子有点哭笑不得的看着秦川有些得意的在自己面前卖起了关子，当下也不去管他，转过身去拿桌上的六果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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