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终于深了,但却不会平静。
客栈里上官铭琴的房门外此时正有一个黑影晃动。黑影慢慢靠近屋外门旁的窗边,用手指捅破一个洞,然后便从身上掏出迷香吹了进去。
见房内并无动静,黑影快速闪进屋内,摸索行至床边,从右侧小腿旁将匕首掏出。透着月光,匕刃之处泛出森森白芒。黑影低声长出一口气,那匕首已是被其提至半空正准备刺落。
“姑娘还是来了。”一个突如其来的男声从黑影背后传来。
黑影先是双目微瞪,而后就明白:床上没人,自己中计了。
“上官铭琴。你果然不简单,看来先前我真是不该。”女子轻叹。
“不该什么?提醒于我么?”上官铭琴淡言道。
“你是秦少鸯的兄弟,与秦家有染的本就都该死!一个杀手,血未冷透,就意味着死亡。”锦鸳说着说着,举着匕首的右手渐渐无力的放下。
“哼!我们可是给过你机会的,你如若不再出现,或许还可以留下一命。但你还不死心,这次可别怪我对女人也不留情!”秦少鸯忿忿而言,步步前逼。
“手下留情?你们秦家人也懂得留情?哈哈哈哈!”锦鸳一阵冷中带苦的笑。
她的笑声在秦少鸯即将靠近自己时戛然而止,旋即快速将右手中的匕首飞掷出去。也就在秦少鸯闪身躲避的瞬息,那锦鸳已是越窗而逃。
“可恶!”秦少鸯见状也是没有犹豫,越窗追了出去。
此时屋中仅剩上官铭琴一人,他本也想马上追出去,然而却一眼瞟到了地上掉落的那柄匕首。上官铭琴半蹲捡起匕首,目光定格在匕柄上的“锦”字。
秦少鸯一路追出了北门,到了北门外的林间岔路便早已没了锦鸳的踪影。可虽然没追上锦鸳,却在岔路碰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哦?是二位苏兄。你们也来这鸣城了啊。”
“呦!原来是秦少将军。”苏二走上前去拱手与秦少鸯打着招呼。
“二位这么晚还在这城外的林子里,莫不是追那贼人有了进展?”
“嗯。我与兄长本想是来这鸣城碰碰运气,没想到这贼人就在这附近。”苏白也走上前。
“怎么,秦少将军大半夜不在府里休息,也跑到这城外赏月。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情?”苏二打趣道。
“哈哈哈!苏兄说笑了。实不相瞒,在下是追一名刺客至此,那刺客已是几次三番前来想取我性命。上次我和铭琴有心放她一马,不曾想今夜她又来行刺。”
“哦,原来是这样。”
“看来我们今晚是不能有什么收获了。那刺客看似是受权贵之命,可我觉得的她还有很深的江湖渊源。二位,如今夜已深,不如先同我回去,待明日我们一起商议,到时互相帮衬,说不定事半功倍。”
“好!就依少将军!”苏二爽快答应,随后便与秦少鸯往客栈方向离去。
然而秦少鸯他们不知,在林间深处,却有两个黑影还在缠斗。
“哼,晚间与姑娘有一面之缘,不曾想竟有如此身手,还真是令在下佩服。”其中一个男子言道
“是你?这么晚还在这林子里鬼鬼祟祟,肯定没干什么好事!”女子冷冷言道。
“哦?那要顺姑娘所言,这大半夜的,也不会是出来散步的吧?”那男子并不相让,反讥道,“你是吕郡王府的人……看来晚间在那酒楼,你是接到了什么任务了吧?啧啧啧,不过到这四下无人的林子里,定是失手逃亡无疑了。看来王府的杀手也都没什么用啊!”
女子狠狠瞪向男子,似是被激怒,可却没有继续开口。
男子见她没在言语,轻笑一声:“好了,在下还有要事就不陪姑娘赏月了。少陪!”
“你!啊……”
女子刚欲出手拦住男子,却突然膝盖一软栽坐到地上。
“哦?你有伤?”男子见女子脸色惨白,表情甚是痛苦,“我送你回去吧。”
女子见其如此举动,心头的怒气平息了大半:“不必了。我自己能走,你走你的吧。”
男子见她只是口头上逞强心里实则未拒,于是便轻哼一声走了过去。
男子见她还是有些犹豫,又说:“举手之劳而已。走吧,难道还要我背你啊?”
女子深知自己伤得如何,自己离开肯定十分困难,估计能拖到天亮,于是便不再多言,默许了。
待秦少鸯与苏氏两兄弟回到客栈,上官铭琴已是在屋里等得出神。见到秦少鸯不是一人回来,也不是带着那名女子,而是带着两个极其面熟的两人进屋时,不禁愣了一下。
“铭琴,那个刺客跑得太快,我一直追到城北的林子里,还是没追上。可也碰巧碰到了白天出手相助的两位苏兄,他们也是没追到贼人,我见天色已晚就先带他们一起回来在这里落脚。”
“嘿,打扰了上官兄!”苏二拱手言道。
“哪里。苏兄莫要如此客气,多亏二位白日出手相助,都还没好好答谢。我听说鸣城聚贤楼的菜品堪比宫宴,明日我与少鸯做东,请二位尝尝!”
“对对对!就去聚贤楼!”秦少鸯接着说,“既然碰巧都到了鸣城,我们四人联手,定能逮到他们。哦,不早了,我先带两位去休息。”
“有劳。”苏二和苏白应声随秦少鸯走了出去。
另一边,林间中另外相遇的两人也回到了城中。此刻,男子正搀扶女子来到了她落脚客栈的房门前。屋里的灯亮着,而两人却并不吃惊,他们也都能猜到是谁在里面。
“鸯妹,怎么这么晚……”此时正等得焦躁的吕昭见有人进屋马上抱怨。然而当他抬眼看到除了锦鸳还有一人时,口气连忙转变:“呦,原来是张兄,还真是有缘啊!”
“诶!我只是碰巧路过林间,看见这位姑娘旧伤发作,觉得这深更半夜的不太安全,这才扶她回来。没想到竟然是王爷您的人……”
“哦,呵呵。张兄怕是误会了,锦鸳只是我的朋友,我待她如同兄妹。”吕昭看了一眼一旁的锦鸳,话语间有些尴尬,“啊,这夜已经深了,想必张兄也找不到落脚的地方,正好这屋对面还有间空房,不如就将就一晚?”
张翼眉头一紧,神情略有犹豫。他本不想在此有过多停留,可一是夜色已深,二也是不想就这样逆了吕小王爷的意,于是便点了头:“既然如此,那就麻烦小王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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