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埋了鸮止后,他们回到村落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早,霁云在议事大厅摆庆功酒时,江离趁着大家忙着喝酒唠嗑的空闲,偷偷地靠近了那尊塑像,仔细看了那吊坠,发现刚好也是半个圆的玉石,上面也雕刻着一个精致的文豹呼啸的图案,这豹头是朝右,之前鸮止的那个吊坠是朝左,正好互相呼应,豹身下也有一个文字图案。
江离偷偷地取下吊坠,蹑手蹑脚地凑近身边的长老,弯下身子虚心地问道:“长老,这块吊坠有何来历?上面的刻的字是什么意思啊?”那长老一惊,不知江离是何用意,轻声道:“你这个姑娘,未经同意就敢把河伯的吊坠取下来了,真真是个粗鲁无礼的人呐!”他心有不悦,却又不能对铲除雪妖的功臣发怒,便忍住了气。
他瞅了瞅首领霁云,看他是什么表态。但见他没有任何动静,仍是痛快地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于是自己也不好声张,只是默默地喝着自己的酒不理睬她。江离缠着他,苦苦相求,言语恳切,那长老见她并无恶意,只是好奇,便捂着嘴巴,贴着她的耳朵小声说道:“这个是雪人族上古祖先河伯最爱的女人‘丽’的吊坠。里面有个故事,说来话长!”江离一听到有故事要讲,立马精神了十倍,聚精会神地等着长老讲述。
霁云在座位上,看到了江离鬼鬼祟祟,知道她想探知那吊坠的秘密,想着她帮了族人铲除了雪妖,不忍阻止她,便假装兴高采烈地与众人饮酒庆祝,内心却徒增了几分伤感。
那长老转过头,拿了杯酒一饮而尽,接着低声道:“一次丽不告而辞,他派人在天山人最好的骏马能到达的地方都找了个遍,仍是不见她的踪影,他便向部落的所有地方下达了告示,如果丽在三日内不出现在他的面前,她的家人都会被处死,包含她的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弟弟。”
长老叹了口气,又斟满了酒,一饮而尽,徐徐说道:“果然不出所料,丽一天后,就失魂落魄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河伯怕她再次逃跑,便囚禁了她,她没有反抗,也没有挣扎,只在牢中呆了一日便选择了轻生。河伯痛不欲生,在她死后,将她的吊坠取下,一直挂在他的胸前。河伯在被昆仑人斩首后,那块吊坠也就不知了去向,后来一段时间那吊坠又重新出现在了昆仑城中,据说是被一个穷困的士兵拿去典当了。
河伯的部下念着旧情,托付经常来往昆仑城的商队打探那吊坠的情况,当商队获知了吊坠重现了,便将吊坠赎回,送还给了河伯的部下。在这之后,为了纪念河伯,不忘天山人的遭遇,他们就铸造了一尊河伯的塑像,将吊坠挂回他的胸前,永世瞻仰。”
“那个吊坠上的字是什么意思?”江离已经猜到了几分,但仍忍不住问道,长老眯着眼睛仔细地看了下,看样子他也是头一次注意到上面还有文字,他惊叹道:“噢,那个是天山族的古老文字‘鸮’,是一种夜行的猛禽。”筵席中昨晚放飞的红隼已经飞了回来,它离开时将清扬一行人铲除雪妖的消息带给了羔虬,归来时带来了熊族人已经安全到达了昆仑城内的消息。只是碍于雪人族与昆仑族的世仇,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所以红隼带回的消息,席间清扬只是简单地提了一嘴:“逃难的族人目前现在很安全”其他的就没有多说。清扬不想多说,霁云也不便于多问。
筵席结束后,清扬一行人简单收拾了下便出发了。霁云微醺地骑着雪豹,亲自带队护送。清扬和江离骑在一头雪豹身上,弋凫、咕噜和石头三人骑在一头雪豹身上,在这浸染皑皑白雪的崇山峻岭之境中前行。清扬一行人换上了霁云让族人为他们准备的御寒衣物,再也不用担心受冻了。
虽然在雪人部落呆的时日不多,但霁云已与他们产生了深厚的友情。他们中午酒后从部落出发,快到日落时,才来到了垭口。
站在垭口之上,他们远眺北方的大陆,那绵亘千里的草原、丛林和沼泽交错之地尽收眼底,众人内心一阵欢喜。到了这里,也是该说再见的时候了,清扬示意江离从雪豹身上下来,拿起了行装,拍了拍雪豹,示意它离去,弋凫和石头也照做了,只是咕噜依然骑在雪豹身上,不愿意下来。
他先是看了看清扬,又看了其他人,见没人搭理他,这时他把目光投射向霁云,那表情像是在说为啥霁云就不舍得将这两头雪豹送给他们呢?霁云看出了他的小心思,却也故作不知。他走向了清扬,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说他们是他见过的最勇敢的小个子,他允诺若是清扬一行人今后有难,他的族人一定会毫无保留地给予帮助。江离也跑了过来,给了霁云一个拥抱。
霁云叮嘱清扬要小心狼人,他们是盘踞在北方大陆雄霸一方的部落,有吃人的嗜好,但他们狩猎地方在西北端,远离清扬一行人的线路,因此,路上留个心眼,便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最后,他发自内心地祝愿清扬道:“一路顺风,早日取得宝剑”。
咕噜见清扬无意要雪豹,也见霁云无意给雪豹,便知趣地从雪豹身上下来了,不情愿地走到大伙身边,嘴里不停地嘟囔着:“真小气!还是我冒着险刺伤的雪妖,帮了他们那么大的忙,连个坐骑都舍不得,还说什么大话以后有难相助,我看是靠不住咯!真小气!”
清扬一行人挥手告别了霁云和他的随行人员,便翻过垭口,沿着山路走了下去。现在他们在隆马山脉的北侧了。
霁云目送着清扬一行人远去,直到看不到了他们的身影后,这才离去。咕噜一路上抱怨不迭,江离受不了,便对他大声说道:“雪豹是雪人族赖以为生的坐骑,他们狩猎和打仗都离不开它。你看到霁云的随从了吗?他们可是一路小跑陪着你来到垭口的,你知道为啥吗?”
咕噜道:“为啥?”
江离怒道:“还不是因为雪豹少,珍惜它们呗。在他们部落时,我总共就没见过几只,还给我们两只的话,那你要让霁云怎么向族人交代。遇到战事的话,说不定那两只雪豹就能起到关键作用。所以你还是闭上你的嘴巴吧,别再唠唠叨叨的,烦死个人了。
我要是霁云的话,也不会给你。”咕噜见江离一脸不悦地嚷嚷道,怕江离气急了打自己,便识趣地躲到了石头的身后去了,心有不甘,仍然还了嘴道:“是我刺死了雪妖,总该给我送一头雪豹吧”。江离见他不可理喻,想冲过去给他一个嘴巴子,但还是忍住了。清扬在一旁乐不可支,弋凫鄙夷地看着咕噜,心疼江离却又不知如何帮上忙。
咕噜躲在石头的身后,石头见江离看过来,也只得尴尬地笑着。隆马山脉的北侧,明显地比南侧要好走的多,相比那南侧的上坡路,这下坡路他们一行人健步如飞,之前还满是单调的遍山积雪,这会就变成了苔藓地,偶有积雪也只是零星地遍布在其间。
走出了苔藓地,再往下走就变成了灌木丛。天渐渐黑了起来,路也看不太清楚了,他们便在天完全黑透之前,赶到了山腰的松林里。他们在松林里简单地搭了睡床,就呼呼地睡了过去。手机用户看白鲸之歌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113535.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