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小思明在邢燕的院子里睡觉,我辞别满面感激之色的邢燕,独自一人走出院子。感觉放下心中一块大石般心情舒畅。
走至静处,忽然被人叫住,回头一看,叫我的正是郭启静。
她穿了一身娇俏的粉色长裙,衬得人比花娇,面上美目流转,笑意盈盈的开口问道:“你有事无事?可否一同走走?”
美人软语相邀,我自是欣然相从。
我们走向后山,在岔路口,郭启静当先转而向上,走向那小悬崖。
站在崖顶下望,湖光山色,一览无余。湖水清清,水鸟飞落,轻风徐徐,烟波无际。远处山林叠翠,峰峦如聚,风景独好,就象一幅山水画般,现出一派世外桃源与世无争的景色。静谧安然的气息,让人心旷神怡。
郭启静眉头轻蹙,显得略有心思,站在崖顶,长发衣裙随风轻轻飘舞,有如飞天仙子。
她不言,我不语,两人静静地欣赏着风景。
山风吹起几片落叶,其中一片飞到她的面前,她伸手接住,在手里捏来捏去,揉成了一团。忽然又一扬手,扔到崖下。
她转头看向我,嫣红诱人的嘴唇勾起一抹微笑,神情娇媚,风情万种,却令我心中微微一叹。
开口问她:“你想好了?”
她微一愕然,旋既又启齿微微一笑,这回却是笑得勾魂妖艳,如彼岸花开,一种危险而又诱惑的感觉从身上淡淡溢出。
“你知道我想的是什么吗?”
哦噢,情况不妙,我怎么会让自己处在这种境地?叹气。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要走了。”
“这里这么美,不要走好不好?”语音轻柔,酥媚入骨。
叹气。
“三小姐这样子真是很美,但是,我还是看你平时那副雅致嫣然的样貌顺眼一些。”
她声音温柔:“可是我怎么看你都不顺眼呢,这可怎么办呢?”
“那我只好快快走掉的好,以免污了三小姐的眼。”
她收了那种妖媚的笑,只嘴角轻抿,一双手交叠身前,一派温柔娴静的大家闺秀气质。说话的声音,却是少了两分平淡,凭添一分阴沉,一分冷肃。
“可是我大哥看你却是顺眼得紧,哼!在你身边会有温暖而又安宁的感觉?我怎么就觉不出?”
我失笑,原来那夜,院门外的猫却是这么大的一只。
再看看崖边的距离,嗯!想想,我要是掉下去,会被高人所救?还是会被哪个帅哥王爷所救?还是会再穿一次?呵呵,算了,穿越定理我是会遇到,但是到我这里,就总是会有点变味,我还是先不要去尝试吧。
对这只竖起毛的危险大猫,我还是先安抚一下试试。
“郭三小姐,郭明阳是你大哥,跟我却是朋友关系,立场不一样,说话也不会一样,对我,总是要客气些的。”
她脸色一变,半是心痛,半是恼怒:“大哥?哈哈,不错,他永远是我大哥!这点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不要用那种假猩猩的样子来说话,我讨厌你们这副样子。”
我眯起眼:“你们?这个你们里,也包括慧娘姐吧?讨厌?讨厌到要害死她?”
“是,我讨厌慧娘!她不过是买来传宗接代的一个妾,仗着大哥喜欢她,居然说什么要给我找个好人家嫁掉,真真是可恶透顶!我要让知道知道自己的身份,郭家不是她能说得上话的地方,说错话的下场不是她承担得起的。”
她停下,有些奇怪地看着我,忽然笑起来。
“居然被你套了话去。不过,慧娘所中的毒是青姑所下,你凭什么说是我害她的呢?”
“那毒一般是查不出来的,她要不是被静羽所救,又遇到一个精通解毒之术的高人,只能让人觉得她是在生产之前病死的。慧娘姐是为了平安生下小思明,才放弃生存下去的机会。既已有了如此安全稳妥的方法,青姑又何必多此一举,找人来陷害她与人通奸呢?”
“她出事时,我跟大哥在外地,你怎么又一口咬定是我?”
“主谋一般只是出主意的,自然会有觉得你妖媚笑容美丽的人去办事。”
她笑眯眯问:“那你觉得会是谁呢?”
“虽然我原本觉得不太可能,但是在奇妙的郭家,一切皆有可能,”
郭启静咯咯笑道:“你好象是真的猜测到了,他最近被人害得好惨。虽然我也没想到是怎么回事?但你也是个住在郭家的奇妙人,想来跟你也脱不了干系,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想到他的呢?”
我苦笑:“我原本也只是猜测,因为他既然跟郭启安是青梅竹马,跟你当然也是,而你的条件还要比她好上一些。”
“他呀,只是个野心极大的笨蛋,娶我姐姐只是为了地位。后来居然对我也起了心思,知道我不想离开家,竟然还想将家产夺到手,真是个愚蠢之极的家伙。”郭启静不屑地撇撇嘴。
我为王子格悲哀,郭启安就象株青兰,青兰的花语是顺从。这是一种富趣味性的植物,盛开的花朵如果朝某个方向弯曲,整株植物就会维持这种状态生长下去。因此,这种花又叫「顺从草」。郭启安对他的这种百般谦让和顺从,让他觉得索然无味,而另作他寻。却寻觅到郭启静这朵有毒的鲜花,他只看到美丽,却看不到美丽后面的毒素。只为了追求那一刻的激情和心动的感觉。
对浪漫和刺激的追求绝对不是女人的专利。在现实里,我见过太多的男男女女,他们出轨的原因,只是因为对方事事顺从。于是,生活没有了挑战,也没有了惊喜,宁愿冒着失去一切地危险,也要追寻一段所谓的浪漫和激情。就算那只是昙花一现,或只是一场美丽幻境,也心甘情愿地沉沦其中,却为了这一时的冲动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郭启静好奇地问:“那么是你动的手脚了?”
“我没动什么手脚,只是找时间跟在陈立心身后说了几句话,虽然大多是我说他没听。呵呵,看来,他还是有几句听进去了嘛。”
“原来果然是你,我还真是没冤枉你。那么,他对你的人下手,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什么?你说什么?”我心惊。
郭启静做出一副虚伪的纯良样子,说道:“那个讨厌的大胡子,功夫极好,却整天跟在你身边,似足一条看着肉骨头的狗。不把他调开处理掉,我又怎么对付你呢?你不用急,也许他现在就已经走在黄泉路上,你要是快点,还赶得及跟他一起走上一段路哟。”
我少少的松了口气,好在他们没对小峻下手,大胡子并不似看起来那样呆笨。
郭启静看我样子回复平静,有些沉不住气,挑眉道:“你是要我动手?还是自己识相点?”
一边说,一边抬脚向我不怀好意地逼进。
“怎好劳烦小姐?而且,我家乡有句话,叫做女士优先!”
呵呵,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这句话,我还是记得蛮牢的说。在郭启静面色一变的同时,我已猛一扬手,一道青影飞射而出。
她冷哼一声,讯捷地一个闪身。本已避过,但是,那青影空中一个转弯,快若闪电,眨眼之间已追及她身前。
郭启静慌而不乱,在那东西到身前之时,伸出纤纤玉指,意欲强行接住。
“啊!”
惊天动地的叫声嘶力竭地响起,在她唱破音之前,我及时阻止。
“你最好不要动,你要是再叫,我不敢保证小绿会不会咬下去。”
郭启静应声而止,立在当场,对我怒目而视。
其实,我已经在小绿的尾巴上,下了我的独门秘药「酥麻粉」。这东西经过小猪的改良,药性又强了不少,分成了立竿见影型和多功能强效型。我现在用的就是多功能强效型,人能保持清醒,但是身酥骨麻,小绿尾巴只那么一甩,郭小姐就成了一尊美人雕塑。
我笑眯眯:“好了,现在,请你告诉我,你是要我动手?还是自己识相点?”
郭启静的眼,恶狠狠地盯着我,貌视要扑上来咬我两口。
我反省,我口气的确是不太好。
我尽可能摆出一副友善的样子:“小绿的牙很利,爪子也很尖,郭小姐这种美人如果说破相的话,不知道会是什么样?”
小绿这小色蛇,抱着那细嫩的肌肤,尽往人家大姑娘的脖子上蹭,眼睛也眯了起来,一副心花怒放的样子。
郭启静颤抖着开了口,越说越快:“大……大、大胡子被王子格调走了,可能是骗他说抓了你,应该是去了别庄,呀!快把它拿……”
“扑通”一声,没说完,她就已经人事不知。好象这回药有点下重了?小绿窜了回来,盘在我手腕上得意洋洋地摇头又摆尾。
“好,你干得不错,晚上给你做好吃的。”
安抚了小绿,我看了看地上的郭大美人,昏迷中的她美丽依旧,让人不忍辣手摧花。
其实,她是不知道我要走,只是被妒嫉烧昏了头。冲着郭明阳,她对小思明也不会有什么伤害,我还是先放她一马吧。但是,这山路也不是很好走,我心里还惦记着大胡子,也只好放这美人在山上吹吹小风,陪山上的蚊虫多玩一会儿了。
拿定主意,我急忙下山回白云山庄。还没进庄,郭明阳和陈立心就急三火四的找了来。我抓了郭明阳就问大胡子,果然,他跟王子格出了去,我心一沉,急问:“别庄在哪里?”
陈立心二话不说,拉我上马,打马扬鞭疾驰而去。
远远的,就看到别庄的方向烟尘满天,离别庄越近,那满天的黑烟就越大,像条盘卷扭曲的乌黑巨龙般直冲天际。
知道出事了,两人用力打马,我顾不上被颠得难受,只知道心里急得要命,眼巴巴的看着前边的路,恨不得能盯得它变短一些。马跑得近了,扑鼻而来的是呛人的烟火气味,听入耳中的是人们惊惶失措的叫喊。
转了弯,就看到漫天的火光。火焰正不住地往上窜,火光熊熊,烟雾弥漫,火苗正从原本应是一个个窗口的大窟窿往外冒着。颜色是一种浓烈的红,惨淡的红,这是真正的火之颜色。
一个满身狼狈地老人看到我们,一脸仓惶之色跑了过来。
郭明阳直接从奔驰着的马上跳了下来,一把接住那快要与大地进行亲密接触的老人。急急问道:“ 王子格来过没有?”
老人气都没喘平就急急说道:“来了,跟一个大胡子男人一起来的。不知怎么火就一下子着起来,这庄里人少,火这一烧大发,庄子是救不得了,可是他们两个现在还在里面没出来,怎么办?”
“什么?”我正下马,一听差点从马上掉下来。
“火着起来之后,他们两人也不知道怎么就打起来了。本来姑爷已经被那大胡子提了出来,但是姑爷说了句什么……好象是轩什么的还在里边,那大胡子二话不说,提着姑爷就冲了进去。这么大的火,怎么还救得出人?”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站到地上的,看向那火场,伴随着‘毕剥毕剥’的燃烧木头的声音,一道烈焰正沖天而上,大火熊熊地燃着,风又煽旺了火势。随着风势,火势也不断蔓延,无数明亮灼目的火星冲上天空,如同死神的焰火般到处飞舞,让火海的面积越來越大。
这个景象吓得我一身冷汗,他怎么会这么傻?别说这事不知真假,就算是真的,这么大的火势,他冲进去也只是多个陪葬的。想是这么想,但是我心里泛起的感觉不知又是什么?
顾不上多想,惊慌中只知开口大喊:“静羽,静羽你快出来,我在这里,我没事,你快出来呀。”
我一遍遍地嘶声大叫,心里只是抱着一丝侥幸。
忽然,透过火场,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小轩是你吗?”那声音有些嘶哑,但却不折不扣的是大胡子的声音。
我惊喜:“是我,你快出来。”
“我出不去了,你以后帮我带好小峻吧。”他声音平静,说出的话却让我疯狂。
一声“不要”没喊完,「轰!轰隆!」巨响声震耳欲聋!
眼睁睁看着那些由粗壮大木支撑着的屋顶,就像倒塌掉的多米诺骨牌一样接连倒下。
如同有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我刚燃起的希望就这样一下被无情的大火吞噬。怎么会这样?他是这么好的人?老天爷!你太不公平,我这样的人,你都给了我一次次生的机会。为什么这么对他?为什么?
手脚不知被谁捉得牢牢的,我挣扎着,疯狂地叫喊着。寒意透澈心肺,但浑身的血液,却都跟着狂乱的心跳在鼓动,在沸腾,在旋转,身体内部热得象有把地狱之火在烧,胸口却象压着块万年寒冰一样冷。身上的力气慢慢的,就似身处在一个硕大的漩涡里一样,一点一点的被吸了进去。
烟雾弥漫,火魔继续疯狂地肆虐着,在我的绝望达到顶峰的时候。忽然,在熊熊烈火之中,放射出极不协调的一线线青光。那光芒讯速扩大,连成片。「轰隆!」一声,一根倒塌掉的房梁,带着艳红的火焰,扑向那片青光。青光一暗,猛然又大盛,随着一阵“咝咝啦啦”的声音,一阵白色的烟雾弥漫而起,压过了火光。
但那火势却并没有减弱,而是象火鸟般往四处飞散,转了一圈之后,又张开那艳红的双翅,不甘心一般,纷纷向那团青光白雾扑了上去。那团青光向内一收,火鸟们欢呼着埋没了它。
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正看得目瞪口呆,忽然,那青光带着白雾飞天而起,冲破了火鸟们的包围,破开火魔的阻挡,飞纵跳跃,带着几朵火焰之花,落在我的身前。
缕缕青烟缭绕在衣发纷飞的人周围,映着身后跳动的火焰,他简直象是浴火而出凤凰一样。青光就象从没出现过一样消失,那几朵火花也在飞扬而起的白雾下飞快凋零。
夹带着烟尘的风,吹散了白雾。那人对身后烈火焚烧的“噼啪”声恍若未闻,乌漆麻黑的脸,对我露出了一个可以仳美黑人牙膏广告的笑容。这正是被烧没了胡子的大胡子!
难以言语形容的感情像怒涛般在我心中卷起漫天波涛。想传达出去却又无法如愿的情绪,化成两道泪水濡湿我的脸颊。
他惊慌地想来给我擦泪,但一伸手,黑如乌鸡爪,想用衣服,全身上下找不出一块干净的布料。
我艰难地开口:“那么大的火,就算你进去也救不出我,你干什么这么傻?”
那双温润的眼睛认真的看着我,缓缓的说:“因为你自己一个人会害怕,我怕你会哭。”
所有的焦虑,不安,伤心,苦涩……在這一刻都变成了浓浓的甜蜜与感动。
身体一阵脱力,我放松地让昏眩的感觉淹没了我。只隐约觉得有一双温暖结实的手臂,似捧着珍宝一般小心翼翼的抱着自己,坚定而轻柔的呵护着。手机用户看停车坐爱枫林晚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114239.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