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以来,书言一直压抑着对褚云倾的感情,但越是压抑,便越是在暗地里疯狂滋生。而今晚,她可以将那些感情全都释放出来,名正言顺地同他肌肤相亲。
手指划过肌肤的感觉那么新奇,心底深处隐秘的欲望被一点一点勾了出来。男子的吻细细密密地落在身上,带着几分生涩,几分试探,几分怜惜。
书言只觉心中点起了一把火,火势越来越大,逐渐向全身蔓延开去。她挺了挺身子,笨拙地迎上褚云倾,小心翼翼地配合着他,共同去探索那未知的天地。
撕裂般的疼痛袭来,书言疼得掉了眼泪,褚云倾停止了动作,俯身轻轻将她的泪珠吻掉。
“对不起……”他说。
书言的眼泪更汹涌了,明明该说对不起的是她。不管他过去做了什么,至少在这段感情中,他对她是忠诚、坦然、真挚的;而她却隐瞒了太多,甚至最后还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跟他同归于尽。
如果有来生,如果来生他还会喜欢上她,她一定会用自己所有的感情来补偿。
永别了,我最爱的人。
她含着泪,笑着抱住褚云倾,用尽力气去迎合他,与他一起到达快乐的天堂。
激情过后,褚云倾搂着她睡着了。书言睁开眼睛,静静地看着他,他的眉眼是那么好看,风华绝代的男子,她从未奢望过能拥有他,却真真切切地拥有了,哪怕只有这一晚。
她将自己的唇缓缓贴上他的面颊。褚云倾,在这一刻,我对你只有爱,没有恨。我的眼里心里脑子里,全都是你一个人,再也看不到其他。
我从来没有如此爱过一个人,也从来没有如此伤心过。
她轻轻抚摸着褚云倾,想要把他的每一根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那样来世就可以凭着这份熟悉感去寻找他。
眼皮越来越沉重,她知道是毒|药起了作用,所有的依恋和不舍都已经到了尽头,是时候放手了。
褚云倾,我们来世再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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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本该一早就来掌门大殿向李靖阳和莱烨天君敬茶的新婚道侣,却不见踪影,众人不由得面面相觑。无论是褚云倾还是书言,都是清冷的性子,虽说昨晚是新婚之夜,但纵欲过度以至于无法起床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发生在他们身上。
“天君,不如弟子过去看看吧?”展颜第一个沉不住气了。
周卿对她使了个眼色,低声道:“师妹!”
师父师娘的事,哪里轮得到他们来管呢?
展颜不服气:“万一出了什么事呢?”
莱烨天君看向李靖阳:“尊者的意思呢?”
李靖阳对于“纵欲过度”这种事并不在意,甚至很是希望他们能日夜缠绵,最好能赶紧给他生几个徒孙来玩玩。闻言只是随意挥了挥手:“想去就去呗。”
展颜立刻便往褚云倾的洞府跑去,周卿怕她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不妥的事情来,赶紧跟了上去。
展颜一路冲到洞府外,突然停了下来。心里突然有点害怕,如果真像她想得那样,两人是由于昨晚太过激情,所以无法起身,那她贸然前来打搅……
她这一迟疑,周卿已经到了她身旁。她低声叫道:“师兄……”
周卿无奈地叹了口气:“既知不该来,又为何如此冲动?如今,你还在期待什么?”
展颜被他说得低下了头,是啊,他们已经成亲,书言是她名正言顺的师娘,她又怎能再对师父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
“师兄,我错了。”她转身想要离开,却被周卿拉住。
“既然已经来了,此时再走,岂不显得心虚?”
展颜抬头看他:“师兄的意思是?”
周卿走到洞门前,恭敬地说道:“弟子周卿拜见师父师娘,靖阳尊者同掌门天君在大殿等候,还请师父师娘及早赶去。”
洞府内没有任何声响,周卿和展颜对望了一眼,周卿提高了声音,叫道:“师父、师娘!”
过了许久,里面才传出书言的声音:“嗯?”
“尊者和天君在大殿。”周卿简短地说道。
书言:“哦。”
既然消息已经带到,周卿便打算离开,展颜却扯住他的衣袖:“师兄……”
周卿脸色一沉,待要教训,见她神情凄楚,又不忍心了:“师妹,走吧,难道你还想亲眼看着师父师娘卿卿我我么?”
他的话犹如一记大锤,重重敲在展颜心上,她头一低,慢慢往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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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言迷迷糊糊中听到周卿在唤自己,艰难地睁开眼睛,入眼是红罗帐顶,她一时不知发生了何事,待到想起来自己应该早已同褚云倾一起殒命,下意识便转头望去。
身旁的褚云倾双目紧闭,一脸安详,似乎还在熟睡当中。
她的第一个念头是,莫非有人偷换了他们的酒?
她想下床查看,孰料一坐起身,便见自己全身赤|裸,赶紧又缩了回去。因为动作太大,手不小心碰到了褚云倾,冰凉的肌肤激得她打了个寒颤。她伸手探了探,发现他已无半分气息。
她的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褚云倾死了,她还活着。
可他们明明同时喝下了毒酒,为何会发生这种事?她顾不得自己赤|裸的窘态,猛地跳下床,捡起扔在地上的中衣,随意往身上一披,便来到了桌前。
昨晚喝交杯酒的杯子还放在那里,分别盛着些残酒。她先拿起褚云倾那一只闻了闻,的确是自己准备的毒酒;再查看自己那一只时,却发现里面只是些普通的迷药。
昨夜洞房里便只有他们二人,是谁将她的毒酒换走不言而喻。她的手一抖,杯子落到了地上,她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梦,可是床上的褚云倾对屋里的一切根本毫无反应。
他是真的死了。
既然他换了她的酒,说明他知道她下毒,可他却没有换走自己那一杯,心甘情愿死在了她的算计之下。
她望着他依旧平和淡然的面容,伏在他身上哭了起来。
为什么要这么傻,明知我要杀你,却还要成全我?难道你以为,你死了,我可以独自活下去吗?
他们四十多年前便已经定亲,当日她还昏迷着,并不知经过情形,只是料想褚云倾应该是在李靖阳的胁迫下才答应的。其后他虽对她有亲近之意,但他性子清冷,也不过几句关切的话语罢了。
哪怕是在听说在他因为自己冲冠一怒,毁了雾霭峰大殿的时候,书言也只以为他是为了身上背负的那份责任——他是她的未婚道侣,所以要替她出这口气。
而凡人界与她同生共死的经历,虽然感天动地,但其中无奈的成分居多。若当时有别的办法,他断然不会选择让她殒命。
而这一次,却是他的主动选择。没有任何人逼迫,形势也并不危急。
她知道他是喜欢自己的,可是却没有想到,他对她的感情竟然如此之深。在他淡然的目光里,在他浅浅的微笑中,到底隐藏了多少深情?
他从未对她说过什么山盟海誓的话语,最多也就“我喜欢你”四个字,可他却是这世间最好的男人,最伟大的丈夫。
她猛地直起身,捡起散落在地上的喜服穿上,又替褚云倾也穿戴整齐。然后她回到床上,扶着他一起靠在床头。他的手臂绕过她的脖子,她依偎在他的怀中,他们就像一对最恩爱的夫妻。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书言两眼空洞地望着窗外,日升月落,时光依然在流逝,却对她再无意义。
义父大仇得报,最爱的人被自己亲手杀死,她心中已再无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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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过了几日,门终于被人推开,周卿和展颜走了进来。
他们的脚步声并未引起书言的注意,她仍旧靠在褚云倾身上,浑身一点生气也无。
周展二人走近床前,周卿唤道:“师父,师娘。”
展颜突然道:“师父他好像……”
她顾不上避忌,径直上前查看,然后惊得一连后退了好几步。周卿也发现了不妥,颤声问道:“师娘,师父他……”
书言这才像是被唤回了神,扭头瞥了一眼已经变得僵硬的褚云倾,突然笑了:“你师父被我杀了,来,替你师父报仇。”
展颜既震惊于师父之死,便理所当然地以为书言是因为受了沉重的打击,所以才说胡话,想要安慰她,谁知还未开口,自己的眼泪便先流了出来。
师父死了,师父竟然死了,她也不想活了。
书言仍旧和褚云倾依偎在一起,仿佛即使天塌下来也不会分开。
周卿还算镇定,柔声对书言道:“师娘,先将师父放开,好不好?”
书言猛地看向他,语气凄厉:“放开他?不,我不会放手!”手机用户看修真之心魔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114290.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