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子的头扎进自己怀里,小屁股却还露在外面,白色的尾巴一颤一颤的,显然是吓狠了。
封离渊摸着时然的兔耳朵,眼里的情绪变换了几瞬,随后淡淡开口:“当真?”
那如魔咒般的话还在耳旁久久不曾散去,时然用力点了点头:“真的!比我的尾巴还真!”
如果不当他的徒弟,他一定会打死自己的。
霸天叔叔说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万一哪天师傅睡着了,他就能偷跑出去了。
封离渊看着时然全然不知掩饰的眸子,那里面的小心思一览无余。
勾了勾唇角,封离渊直接揽着时然抱在怀里:“如此,睡觉吧。”
鼻子抵在肌肉紧实的胸膛上,呼吸间尽是好闻的雪松香,时然的耳朵有些发烫,他小心翼翼地开了口:“师父...我才刚睡醒呀。”
“你受了惊吓,再睡会总是好的。”封离渊按着他的头强行塞进自己怀里,随后闭上眸子调息养神。
缩在封离渊怀中,时然吸了吸鼻子。
明明就是被师父吓得,现在躺在他被窝里,怎么睡得着嘛。
听着封离渊的呼吸平稳,显然是已经睡着了,时然悄悄摸摸地想要抬起封离渊的手臂,从被窝中溜出去。
谁知封离渊的手犹如铜墙铁壁一般,任他怎么用力都无法挪动半分。
最后时然哭丧着个脸,看着封离渊微微皱了一下的眉毛,顿时吓得不敢再动,只能委委屈屈地缩在他的怀里,又睡了过去。
时然没有看见,在他睡着不久后,那微微漾起笑意的唇角以及灰蓝色隐隐闪着红意的眸子。
传闻中的沧尧尊上,道心已变,那心魔的话,似乎也并非没有道理。
............
祁昭和严寒一起从正殿往下山的路走去,他送别了蓝月西,看着她御剑离开,满眼的羡慕。
“什么时候我也能御剑啊。”
严寒只是双手环胸,目光眺望远方微微出神,并没有回应祁昭的话。
祁昭把脑袋凑近严寒,盯着他冷淡的眸子细细看去,随后有些狐疑地顺着他的目光抬起眸子。
那是蓝月西御剑离开的方向。
难道师兄喜欢西西师妹?!
祁昭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丝毫未显。
他晃了晃脑袋随后轻轻戳了一下严寒的手臂,企图吸引他的注意力。
严寒的眸子凉凉地斜了过来,眸子中没有任何情绪,可若仔细深究,就会发现内里翻涌滚动的醋意和妒恨。
“师兄你...不开心?有什么心事和我说说?”祁昭头一次见到这样的严寒,冰冷又拒人千里之外,和平时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不对...
祁昭摇了摇头。
师兄平时就是这个样子的,对同门师弟们皆是衣服冰山雪莲一般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模样,唯独对自己照顾有加。
知道自己喜欢吃栗子糕,还纵容自己把小兔子带回来,每次在掌门师傅责罚自己时都会一力承担全部的过错。
师兄没有变,只是,他也成了和那些弟子一样的存在。
陌生又疏远。
祁昭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他不安地搅动着手指,最后咽了咽口水,小声的问了一句。
“是,我惹你生气了吗?”
严寒的眸子动了动,他薄唇微启:“我送你的帕子,为什么没带?”
祁昭猛地抬起头,表情都蒙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严寒会问这个。
“你送我的帕子昨天夜里让我用灵泉给洗了,我修炼的时候手指擦破用它止了血,结果不知道为什么洗不干净,我就用灵泉的水泡了一夜才洗。早晨练功出来得早,帕子一直没干,我就用了之前在山下买的帕子临时顶替了一下。”
他一口气说完,甚至怕自己解释不清楚,有些手舞足蹈的。
严寒看着祁昭手指胡乱挥舞表情慌张费力解释的模样,忽然笑了出来。
刹那间,原本冰冷如雪莲一般遥远的人化作了夏天的向日葵,温暖又好看。
祁昭原本不安的心也慢慢放了下来,他知道,师兄这是气消了。
“师兄你不会就因为这个生气吧?早说啊,你送我的东西我怎么可能扔,我衣服后面挂漏了,你记得回去帮我补一下!”
见严寒消了火,祁昭赶紧趁热打铁撒娇抱大腿。
严寒颔首轻应了一声:“好。”
祁昭很聪明,但是...他想要的,并不是这种聪明。
不再看着蓝月西,目光里只有自己,每天都和自己分享喜悦,生活中只有他一人出现。
这才是他想要的啊...
夜里,祁昭为了让严寒开心一点,抱着自己的被子就跑到了他的寝殿中。
“好师兄,那个穆婠婠死的有点吓人,我自己一个人住瘆得慌。”
他二话不说就爬进了床里,打了个滚过后自觉的盖上被子。
严寒眉毛微挑,把自己的被子塞进储物戒中,掀开祁昭的被角,自己钻了进去。
祁昭被突如其来的大手给拦腰搂住,吓得差点弹起来。
见严寒那张俊脸近在咫尺,眸中甚至含着笑意,他呐呐开口:“师兄你是想吓死我吗。”
“不是说瘆得慌?搂着就不怕了,睡吧。”
大手不容拒绝的搂紧自己,祁昭扭了扭身子,也没再过多言语,脑袋一缩就睡了过去。
搂就搂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眼见着祁昭已经睡熟,严寒目光中的笑意渐渐褪去,他大手摩挲着祁昭的脸,喉结微微滚动。
“果然...太贪心了吗。”
............
穆婠婠的身体被荣霄剑扎成了花洒,整个人都已经凉的透顶。
她经脉尽碎,内脏都已经被挤压成了一团,哪怕是鬼修遇到这么个尸体,怕是都不愿意多看一眼。
死的实在太惨,跟个渣也没啥区别了,完全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一股冲天的黑气钻进穆婠婠的体内,只见原本千疮百孔的皮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破碎的经脉也开始重新修复衔接。
内脏破损处一点点修复着,穆婠婠的手指轻轻一动,显然是再次出现了生命体征。
不知过了多久,连天边都开始微微亮起时,穆婠婠突然睁开双眼。
原本棕色的眸子变成了血红的颜色,穆婠婠舔了舔唇角,语气粘腻娇柔。
“嗯,原身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罢了,我便好人做到底,帮你这一回。”
她褪去被血糊住泥泞不堪的衣服,幻化出一席深紫色的暴露衣着。
扭着水蛇一样的腰肢,她缓缓离开崖底,只留下微不可查的默契盘旋在那摊血迹之上。
............
霸天是被自己的面板吓醒的。
封离渊的正义值正在变低,旁边冒出来了一个不可控因素值,已经飚到了50。
更恐怖的是旁边不知道为什么又多出来了一个面板,上面的黑化值显示已经60多了,而且还在有递增的征兆。
到底谁才是反派啊?难不成他们真的攻略错人了?
霸天一下子也陷入了犹疑之中。
他不能拿然然冒险,反派只有一个,如果攻略错了,那引发的一系列后果他们任何人都无法承担。
时然的灵魂要是真的被困死在这个世界,那才是全完蛋了。
霸天陷入了焦虑之中,他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问问那两个狗男人。
时然睡醒时,外面已是天光大亮,他挣扎着坐起身来,却发现自己身上光溜溜的,只穿了一个小裤裤。
捂着自己的身子,时然吓得不知所措,两只耳朵天线一样竖了起来。
封离渊披着外袍露出自己纹理漂亮又清晰的腹肌,他墨色的长发上还氲着水汽,显然是刚沐浴过不久。
时然看见了封离渊,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放下来。
他撅着嘴巴羞的小脸通红:“师父你怎么把我衣服脱了呀...”
封离渊并未动用法术,伸手将被窝里害羞的小兔子抱了出来。
“裸.睡对修炼有益。”
时然被冻得一个哆嗦,封离渊浑身冰冷,仿佛刚从寒池中爬出来一样。
“师父,你是去洗冷水澡了吗...好冷啊。”
封离渊眸光微沉,他勾着嘴角忽然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只可惜时然并未抬头。
若他看见,肯定会惊讶至极。
那个为人冷淡动不动就要弄死自己的师尊,怎么会露出这种表情?
漫不经心又带了些邪气,眉宇间的冷漠化为倦懒和肆意妄为的嚣张乖戾。
然而这些情绪,却也只停留了一瞬后便彻底消失。
封离渊把时然放在偏殿内的小池子中,用手撩起热水浇在他的后背上:“为师最近,心火旺盛。”
时然转过身来,圆溜溜的兔眼盯着他,随后握住那双大手,认认真真道:“师父那你可要注意身体啦,我记得医术上有说过的,心火和肝火旺盛会引发肾虚和脱发。”
小兔子说的勤勤恳恳,乖巧的用脸蛋蹭了蹭封离渊的大手,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意。
封离渊眸子越来越深,他笑意不达眼底,捏着时然软肉的小脸,一字一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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