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你昨天被一个男人撩一天?“
秦舒夏一早上起床就跑到何稚晚房间,拽着她的胳膊,强行把她拉起来,继续昨晚的八卦。
何稚晚被吵醒,眯着睁不开的眼睛,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
“你别嗯啊,”秦舒夏的好奇心快炸了,盘着腿坐上床,“你快说说细节啊,他说他高估自己了,然后呢?”
何稚晚还没醒,被她问的有点懵,“然后我就回来了啊,不然呢,把他带回来吗?”
“你清醒一点,看着我。”秦舒夏双手按住她的肩膀,有力的摇晃,尝试着帮她清醒,“他没有跟你提什么交往什么的吗?”
‘’我们总共才见两面,你想啥呢。别烦我,在让我睡一会儿。“说完,她再次躺下,伸手拉过被子,裹住自己,舒服的睡着。
秦舒夏的好奇心可不是那么容易满足的,她干脆躺倒床上,掏出手机,边打游戏边等何稚晚睡醒。到了十点多,睡懒觉的何稚晚终于醒了。就在她洗漱的时候,一旁忍了许久的秦舒夏终于忍不住了,悄悄地走到门边,问,“那他是啥工作啊?”
何稚晚刷牙的动作顿了一下,思考了一会儿,终于想了起来,“听我师兄说,他好像是个当兵的,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不过他俩还挺熟的。”
“当兵的,”秦舒夏端着胳膊倚在门边上,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再找夸赞的词,无果后,她只淡淡的说了一句,“当兵的体能好。”说完,向何稚晚投来寓意不阴的眼神。都是洞庭湖的老麻雀,何稚晚怎么会不懂的暗示呢。
‘’你想多了,“说完白了她一眼。以她对秦舒夏的了解,自然知道如果不岔开这个话题,那么她便咀嚼一天。”对了,赵乐阳特地帮你找店面,昨天又陪你去了一次,看来有事啊。“
何稚晚这招果然有效,秦舒夏立即反驳道,“什么呀,他就是闲的没事干,愿意管闲事,碰巧我闲事又多呗。
“是吗?‘’何稚晚故意拖长尾音,表示不信。
“这你有啥不信的,你看他那个子,那脸蛋,有啥可看的,算了,不跟你说了,给你做早饭去,烦人。”说完,头也不回的溜出房间。
何稚晚看着她的背影,笑得可开心了。
还记得十六岁那年,秦舒夏还是个小胖子,声音软糯糯的。有天下午,她突然告诉何稚晚,自己喜欢上了班上的一个男孩。
似乎是每个人的青春里,都有这样一个这样的少年,白衣似雪,满足了我们对青春那份懵懂的爱情的所有幻想。
秦舒夏每天都会拉着何稚晚唠唠叨叨的说着她一天的观察,比如他今天和谁说了话,今天穿了什么颜色的衣服。这些东西就像小时候收集玻璃弹珠一样小心翼翼,某一天拿出来对着太阳,都会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可是这光芒刺伤了秦舒夏的梦。
就在秦舒夏鼓足勇气向他表白的时候,那个男孩嫌恶的眼神成了秦舒夏整个中学时的噩梦。小孩子总喜欢把别人的短处拿来做自己炫耀的谈资。后来那个男孩到处分享这个故事,美称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再后来那个男孩有了女朋友,俩个人开始一起说故事。
儿时的伤害是最致命的,到现在的秦舒夏都未从中完全走脱出来。不过那时候的秦舒夏可真勇敢,她无视所有人怪异讽刺的眼神,傲娇的像个女王。谢绝了一切伪善的友谊和讨厌的人,特立独行,那段时间,何稚晚是她唯一的朋友。她每天和何稚晚分享的事变成了,今天操场跑了多少圈,门口的那家奶茶店有多久没有光顾了。
高三的时候,秦舒夏惊人的瘦了下来,都说胖子是潜力股,她完美的展示了这句话。
人越努力,越拥有特殊的资本。人们从不在意你努力的过程,但总会围观你努力的结果,无论是好是坏。
何稚晚对秦舒夏说过,当你瘦下来的时候,就连背影都是美的。
何稚晚也问过秦舒夏,要不要,再找那个男生。
秦舒夏笑的坦然,拉着她,然后面向那些爱说闲话的女生,挑衅似得说,“我就是想用实际行动告诉某些人,胖是一时的,丑是一辈子的。”
边上的女生闻言,脸瞬间绿了,想张口怼回去,但是看到她身边那个骂街没输过的何稚晚,只好忍气吞声的走了。
青春里的点点滴滴,就像是六月的暴风雨,来得快,变幻多,当一切归于平静,那些热烈过的,也就平静如洗。
从那以后,那个男孩换了一个又一个的女朋友,而秦舒夏再也没有对男生上过心。大学三年,她的世界里只有开网店,赚钱和出去旅行。
何稚晚看着现在坐在餐桌上边喝着豆浆,边逗猫遛狗的秦舒夏,突然想感谢那个青春里的不速之客。平凡造就不平凡,回头看看,这条不平凡的路,都是平凡的人在走。
“店面钱交了,你什么时候过去装修啊?”
“你这几天不是要上课嘛,工作室活又多,不如这样吧,那几个和我联系的服装设计系的学妹,我先让她们把婚纱做出来,我等你这周工作结束了,咱再去装修。“
何稚晚吃了口馒头,噎到不行,秦舒夏赶紧递过一杯豆浆,她喝了一口,缓了一会儿,然后白了秦舒夏一眼,嘲讽着说,“你倒是把我安排的满满的啊,那行吧,这周我工作,那你就天天早起买早饭,我喜欢热的豆浆。”
“呵呵。”秦舒夏虚伪的笑着,“我干脆给你买杯豆奶,你早上自己热着喝吧。”
懒人总有懒招,何稚晚对她的懒,早有所料,“那你也不能让我白干活吧,干脆一点,你给我付工资,我拍照一般按小时收费,你直接去和我工作室谈去吧。”
“别别别,我错了,早上豆浆油条管够,你看行吗?”秦舒夏举手求饶。
何稚晚却叹口气,故意说,“哎呀,我这几天也没好好吃饭,就想吃一顿大餐......“
秦舒夏立马接过话,全程陪笑着说,“你想吃什么?火锅还是串串?‘’
这一次,何稚晚是铁了心想宰她一顿。火锅还是串串,当然是选贵的了。何稚晚冲着她温柔地笑了一下,吐出两个字“西餐“。
秦舒夏强忍着想掐死这个没脑子的女人的冲动,上个月才去的西餐厅,没吃饱饿着肚子出来的经历,看来她是忘了。
吃完早饭,收拾完家务,已时近中午,为了践行吃垮秦舒夏方针的何稚晚中午死活也不肯吃,非吵着要晚上大吃一餐。秦舒夏在一边也就笑笑,不想拦她,自己去冰箱里拿出早上剩的馒头,窝在沙发上,悠哉悠哉的吃着。
闲下来的时候,时间总是慢慢的。房子不大,但是夕阳总要顾及到每一处。房间暖暖的,猫在睡觉,狗在追着自己的玩具满屋子跑,何稚晚在客厅化妆,秦舒夏在房间搭配两个人的衣服。我们不求世界多温暖,只要能想到彼此,世界再大,也不过是一个温暖的房间。
傍晚,夕阳挂在路灯上,冒充着路灯的光。好奇心巨大的猫小奇出了门就对着太阳叫唤,路人纷纷看过来,傻乎乎的哈士奇总是做着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牵着它了姑娘正一把抱住它的头,然后努力把束嘴的套给它套上。抱着猫的女孩在一边幸灾乐祸的笑着。
“笑什么笑,还不帮忙。”就在这傻狗第三次挣脱口罩的时候,何稚晚忍不住了,哭笑不得的向秦舒夏寻求帮助。
秦舒夏勉强收住笑容,一手抱着猫,一手接过狗绳,何稚晚右手刚腾出来,就立马报复性的掐着它的脖子,然后强逼它看着自己愤怒的眼睛,这一招果然百试不爽,这狗被吓得动也不敢动,乖乖带上口罩。
时间也不急,两个人就在路上慢悠悠的走着,先把猫和狗送到宠物店洗澡,然后俩人愉快的选了一家西餐厅。不出半小时,何稚晚就皱着眉毛冲了出来,边跑边嘟囔着,“以后再吃西餐,我就是狗。”
“谁让你自己要来的?就你这记性,我们上个月就吃过西餐,你点的还是同一道菜,骂的还是同一句话。”秦舒夏在后面举着手机,不急不慢的在已经暴走的何稚晚后面拍着,“现在我用视频做个记录,下次吃饭前,给你放一遍。”
随后俩人从宠物店接回两小只之后,毅然决然的走到路边摊点了一堆烧烤。何稚晚边摸着狗,边感叹道,“我们那么努力的赚钱,不就是为了能在西餐厅那样的环境里吃饭吗?可是,我好想更爱烧烤。”
秦舒夏喝了一口啤酒,然后指着它说:“啤酒比香槟好喝,但有些人往往忘了啤酒的味道,只会吐槽香槟没有味。”
何稚晚看着她,笑了一下,自己默默喝了一口,有些道理,懂得越多,自己越受伤,有谁还能记得自己最初的样子呢。何稚晚知道自己变了,可是有秦舒夏的地方,自己永远是没有脑子的孩子,而秦舒夏也是爱偷懒还幼稚的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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