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儿伺候她更衣,嘉悦看了看床上,“帮我把被褥拿去洗了吧!”
“娘娘不留着做个纪念?”
嘉悦瞪了她一眼,看了一眼九儿今日给她挑的外衣,红色紫色看的她心烦,“红的紫的,你要给本宫庆贺不成?皇上给了你什么好处?领口这么高,想热死本宫?”
九儿心道她今日火气怎么这么大,不敢说话,忙拿了镜子给她。
她看了看自己的脖颈,吓了一跳:“昨儿还没有呢!还不请太医来?”
九儿心想请太医来有什么用?
“娘娘别担心,过一两日就好了,今日先遮遮。”
……
“难道是皇上…”
她脸色变了几变,九儿知她性子急,怕她去找皇上算账,忙道:“不关皇上的事,是娘娘肌肤太过娇嫩。”
外边的翠儿柳儿听了都笑成一片,嘉悦便知九儿在哄她,忍不住也笑了出来:“皇上有这么好么?你们一个个的都向着他。”
“皇上向着娘娘,奴婢们向着皇上也是应该的。”
正说着话呢!外边就热闹起来,她更了衣出去,答应常在贵人好几个,见了她立即行礼:“贵妃娘娘吉祥!”
“起来吧!今日怎么这么早?”
“奴婢们今日起得早了些,便想着先来找娘娘,一并去请安呢!”
走在路上,翠儿在她身后小声道:“娘娘,后边前排中间那个是新常在,延禧宫的,她左边的是秀贵人,长春宫的……娘娘要防着些她们才是。”翠儿劝她听皇上的话休息一日,可就是拦不住,只好反复提醒。
慈宁宫外边已经等了好些人,她一进去,太皇太后便笑着道:“贵妃今日倒来得晚了些。”
嘉悦还没说话,身后却传来几声窃笑。
皇太后听了,便问:“难道你们知道原委?”
秀贵人忙跪下道:“奴婢们听说昨晚皇上在承乾宫过夜了呢!娘娘伺候了一夜,所以今日才起晚了些吧!”
太皇太后立即掩了笑容,怒道:“混账!先皇早已定下规矩,除皇后外,侍寝皆要往乾清宫去。佟贵妃现在统领后宫,竟然知法犯法,还敢留宿皇上!如何做好众人表率?罚抄《女诫》二十遍,闭门思过五日,后宫之事暂交安嫔处置。”
翠儿听着心急,昨晚的事她也知道不妥,可也不敢违逆了皇上,今早他还特地嘱咐不许告诉娘娘。现在倒弄得娘娘毫无准备。
嘉悦确实不太清楚这侍寝的规矩,况且昨晚是皇上用强,她才委屈呢!又看了众妃嫔一眼,本来就火大,你们还一大早来找我晦气。
她朝太皇太后跪下:“臣妾恃宠而骄,犯了大错,谢太皇太后开恩。臣妾一定在承乾宫好好反省!”
又继续道:“臣妾斗胆还有一事。”说罢盯着那几个答应常在:“这是昨晚之事,你们消息倒是灵通得很啊!一大早便知道了,你们是派人跟着皇上还是去向皇上身边的人打听的?”
话还没说完,下面就跪了一片。
皇太后蹙了眉,太皇太后神色平和,嘉悦却知道她比之前更生气,“都哑巴了?还是想先尝点苦头再说话?”
秀贵人偷偷看了一眼僖嫔:“太皇太后饶命,奴婢是今早听怀袖说的。”
这怀袖是僖嫔的婢女,两人慌忙跪下,怀袖只一个劲的喊饶命。
“这是你长春宫的奴婢,僖嫔不知晓此事?”
“回太皇太后的话,昨日臣妾见贵妃娘娘的荷包颇为精致便派怀袖去承乾宫请教针法,却不小心看见梁公公捧了皇上的衣物进去。她回来告诉臣妾,臣妾吩咐她不可乱说,哪想到她竟搞得人尽皆知,臣妾管教无方,求太皇太后责罚。”
太皇太后听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没说话。
皇上此时进来了,看见一群人跪着,又见了嘉悦,自然猜到是何故,瞪了她一眼:让你今日别来请安,这下好了吧?
“贵妃你犯了什么错惹老祖宗生气了?”
嘉悦气得不轻,事情本就因你而起,你还偏挑这个时候来请安,竟然还瞪我?现在还让我说?说出来你兜着?
“臣妾和僖嫔犯了错,老祖宗略施惩戒,很是应当。皇上国事繁忙,就别操心这些小事了,不然臣妾的罪过可就更大了。”
众妃嫔也立即跪下附和。嘉悦知道僖嫔说谎,本想着今日要好好教训她们一顿,可皇上这时候来了,继续纠缠下去皇上也不好下台,以后再找机会和她们算账!
皇上想起她之前惹自己发怒的模样,现在却肯受下委屈维护自己,感动异常。拉了她起来:“老祖宗想必是为了昨晚的事生气,昨日朝中事多便有些累,以至于晚上在承乾宫犯了头疼,就在那歇下了。又不想让老祖宗和太后知道了担心,就没有请太医,倒是累的悦儿辛辛苦苦伺候了半晚。悦儿想是也怕您二位担心就瞒着不说,倒惹得老祖宗生气了。这是孙儿的不是,还请老祖宗原谅。”
皇太后忙道:“皇上龙体金贵,怎么能硬撑着,老祖宗和哀家知道你孝顺,可是皇上这样反而更让人揪心呢!”
“太后说的是,以后再不敢了!”
太后听了扑哧一笑,皇上又看着跪下的众人:“你们跪着又是为何?难道也是为了维护朕?”
太后便将之前的事与他说了,他立即发了怒,“你们倒很有本事!就算朕夜宿承乾宫,你们身为朕的女人也该小心处置才是,竟敢搞得人尽皆知!是不是想告诉天下人朕好色昏庸?简直可恨!一干人等全部贬为奴婢!”
跪着的答应常在吓得瑟瑟发抖,连求饶也不敢,只是谢恩!
他又转向怀袖:“你眼尖嘴快得很嘛!身为奴婢竟敢背后议论主子,阴险卑劣,其心可诛!”
把她吓了个魂飞魄散,一个劲的磕头:“皇上饶命啊!…”
嘉悦有些不忍,况且她不过是个顶罪的,悄悄扯了扯皇上的袖子。
皇上握了握她的手又松开,又突然猛拉了她一把,嘉悦没稳住,忙抱着他的腿才不至于摔得太难看,就这么趴在他脚边。
“贵妃是要为她求情么?朕看在贵妃的面子上便饶了你的死罪!拖下去掌嘴五十,杖责三十,以儆效尤!再有犯者,一律杖毙!”
她稍微换了个好看点的姿势,虽然知道他是不想自己成为众矢之的,可还是忍不住骂他。此时整个慈宁宫鸦雀无声,没人敢说话,生怕这把火烧到了自己身上。
皇上又拉她起来,“贵妃现在掌权,这僖嫔便交给你处置。”
太皇太后意味深长看了皇上一眼:“哀家刚刚已经夺了贵妃的印,后宫之事已经交给安嫔,便让安嫔来处置吧!”
“老祖宗,贵妃无罪,这惩罚是不是也该收回?”
嘉悦心想这是你亲玛嬷,可不是我的,你得罪了她,受累的还不是我?忙跪下道:“今日这事是在臣妾执掌后宫之时发生的,臣妾有御下不力之罪!受罚是应该的!
”认罪倒快得很,你才掌了后宫一两日就御下不力了?不过老祖宗这么明白的人,必然知道昨晚的真相,倒也不好再为她出头。
却又听见嘉悦的声音:“这长春宫住了好些答应常在,僖嫔不察倒可以理解,可新常在是延禧宫的人吧!本宫记得安嫔前日还说延禧宫空荡荡的,你却什么也不知道吗?”
安嫔没料到这件事竟然扯到了自己身上,不禁有些畏惧。
嘉悦一直盯着她,虽然只有一瞬,她的恐惧还是尽收眼底,真相便呼之欲出了。消息是从她而来,承乾宫可是密不透风的,来源必定是皇上的宫里了。
想起皇上刚刚发怒的样子,她没有追究下去:“如此看来,这后宫之事安嫔怕是力有不逮,臣妾觉得交给荣嫔和惠嫔更为妥当,请老祖宗定夺。”
太皇太后点了点头,“便如贵妃所言!僖嫔禁足十日,罚抄女诫三十遍。至于安嫔,禁足一月,抄女诫五十遍!后宫之事暂由惠嫔荣嫔共理。好好的一个早上,就弄成这个样子,都跪安吧!哀家还有话跟皇上说。”
皇上在她耳边轻声道:“悦儿在外面等一会儿朕!”
“皇上有话对哀家说吗?”
玄烨不好意思摸了摸头,道:“孙儿自知瞒不过老祖宗。昨晚确实情难自已,便任性了一回。”
太皇太后却扑哧笑了:“怎么哀家的孙儿倒越活越年轻了?哀家知道你和先皇不同,悦儿更不像董鄂妃。可你是哀家一手带大的,哀家不愿意冒任何风险,对贵妃的惩戒她非挨不可。你往后也克制些,盛宠之下,于你于她都不是好事。”
玄烨点点头:“这后宫之事也确实不好管,以她的性子,只会处处被人记恨,倒会惹了个不贤无德的名声。等她收了些棱角再理事也更妥当。老祖宗心疼这个孙媳妇,孙儿不知道多高兴呢!”
太皇太后瞪了他一眼:“你少跟哀家贫嘴!你当着众人的面说自己头疼了一晚,若是贵妃怀了你的孩儿,别人还不知道你满口谎言?看你日后怎么解释!”
玄烨笑道:“所以孙儿只说头疼了半晚,不还有半晚嘛!足够了!”
说完便笑的直不起身来,太皇太后直喊肚子疼,苏茉儿忙过来伺候着。
嘉悦走到慈宁宫的外院,天气渐渐热起来了,院子里的花开得很好,想必太皇太后花了不少功夫打理。
昨晚之后,这宫里便是她永远的家了,再没机会离开。若是有一天皇上不来承乾宫了,想来她院子里的花也会开的这般艳丽。
这时怜意走到她身边:“娘娘果然不是好惹的。”
嘉悦转头看着她:“德贵人现在最重要是好好养胎,本宫昨儿遣人送来的血燕还合口味吗?”
“谢娘娘关心。您不过一句话,别人就要在生与死之间徘徊,怀袖无辜,您却为了打击安嫔僖嫔她们毫不留情就舍了她!”
嘉悦笑了几声:“德贵人是想到自己了吧?看来你对本宫恨意不浅啊!”
“奴婢的命差点送在娘娘手里,要不是因为这龙种,恐怕早就命归黄泉了。”
“可德贵人不是还活着吗?比以前活得好呢!你就好好回去养胎,等生完孩子再来惹本宫吧!”
嘉悦心里的确有些愧疚,当初她在承乾宫时,对自己也是无微不至的。唉…顺其自然吧!
玄烨从屋里出来的时候起了阵风,嘉悦站在门外望着天,阳光被云层遮挡。风吹动着她的衣裙,还有鬓边散落的发丝,不知为何总觉得她要乘风而去了一般,快步走了过去。
听见他的脚步声转了头,“皇上这么快便出来了?”
“陪朕走走!”
便领着她一路往御花园走。
“皇上今日一道旨意就废了好几个妃嫔,日后不会觉得寂寞吗?”
“不过是几个答应,后宫这么多女子,朕在路上也能封好几个。”
既然这么不缺女人,怎么就不能放过我呢?本想着陪你到二十五岁没准你厌倦了就会还我自由,这一点点希望也被你毁掉了。
“在想什么呢?”
“今日之事皇上不要再追究下去了好吗?”
皇上心里明镜儿似的,自然知道她所想,“悦儿想让朕放过安嫔?”
嘉悦点点头,李家是前明降臣,虽然安嫔本就有罪,可汉臣生性敏感,还喜欢自个对号入座,皇上若是处置了安嫔,李家心里便会生了疙瘩,朝中降臣也会生了疙瘩,吴三桂那边蠢蠢欲降的将领也会有所顾虑。虽然她这种考虑看起来有些夸大,可也不是毫无根据。况且她也不想看见一堆太监的尸体。
“皇上只要回乾清宫立立规矩让您身边的太监安分一些,这事也就解决了,也不会留下什么祸患。臣妾斗胆为他们求了这情。”
两人聊着聊着便又从御花园走到了承乾宫门口。
“朕本来也没想杀他们,这件事因昨晚而起,那么美好的晚上怎么能沾了血腥?”
嘉悦听他这么说不禁红了脸,玄烨继续道:“朕的悦儿怎么这么善良?朕本来以为自己娶了只母夜叉回来呢!”
嘉悦此时刚跨进承乾宫的大门,听了这话立即让人关了大门。
“母夜叉被禁足了,不许探视,皇上请回吧!”
玄烨呆了一下,摇了摇头便回了乾清宫,乾清宫的奴才全部挨了板子,罚了月银,还有几个被撵去做杂役了。
嘉悦进了屋便召柳儿进来,这柳儿女红极好,心想皇上当日赐给她的几个奴婢各有千秋,想必是精心挑选过的。
上次柳儿见了娟儿给她绣的桂花手绢,也能照着样子一笔不差描绘下来,便问她:“柳儿会写字吗?”柳儿道不会。嘉悦拿了本女诫给她,“那你就把它看成一幅画,照样子给我摹写下来。”
她看着柳儿写了几个字,一模一样,心下大喜,“我先抄一遍,这几日,你便照着我的笔迹摹写二十遍,不用急,五日之内完成就好。可不要告诉别人。”
嘉悦心想才出去两天,竟然又被关起来,自己与这承乾宫倒是大有缘分。走到后院看见九儿在洗她的褥单。
“娘娘,奴婢已经尽力了,还是有一些印记在。”
嘉悦看了看,“嗯,就这样吧!晾起来!辛苦你了。”
“娘娘,要不咱们换条新的吧!”
“没关系,一点印记而已,继续用吧!”
入夜的时候,嘉悦踩在承乾宫门槛上,百无聊赖看着外面的夜色。抬头看看月亮,又把头伸出宫门看看月亮,心想一门之隔,看到的月亮有什么不同呢?不过是自己的心境不同罢了。关在宫里想着宫外,关在承乾宫又想着承乾宫外的宫里,一道门而已却可以束缚住一个人,现在真的要等死了被抬出宫了,再出不去了。又瞥见皇上带着梁九功来了,她也不说话,等着他们走近。玄烨站在门外,又让梁九功走远些。
“悦儿还没消气呢?朕来给你道歉的。”
“臣妾听着呢!”
“朕不该说你母夜叉!对不起!”
嘉悦愣了一下:“这臣妾可担不起。”
“这就我们两个人,有什么关系。”
嘉悦一想也是,便道:“你接着说,我听着呢!”
“还有?”却突然瞥见她脖子的痕迹,大笑道:“这怪不得朕,是你自己太过娇嫩。”说完差点挨了她一拳,“好好好!是朕的错,对不起,下次一定轻点儿。”
“还有!”
“还有什么?你别得寸进尺啊!”
“你把我的褥单弄脏了,洗不干净了,人家从家里带来的呢!”
“你把它洗了?不是该留作纪念吗?况且那上边儿是你自己的血,可没朕什么事儿。”嘉悦听了一把关了大门,睡觉去了。
转眼到了八月的一天,嘉悦用过晚点突然腹痛,早早的睡了。
半夜痛醒便唤了九儿,九儿点了灯却发现她床上一摊血渍,血还在不断往外流,吓得脸色惨白。赶忙去请了太医,整个承乾宫都起来了。
太医号了脉,又看了那摊血迹,“娘娘是不是很久没来月事了?”
“嗯,两个月了吧!”
翠儿便道:“娘娘怎么不告诉奴婢们啊?”
“本宫巴不得它不来呢!有什么好说的?”
太医跪在地上:“娘娘已经怀孕三个月了,恕臣无能,娘娘的孩子保不住了。”
众人都惊愕异常。嘉悦没说话,宫女们则开始哭起来。
翠儿道:“你是太医,想想法子啊!要是保住娘娘的孩子,娘娘还会亏待你么?”
“太晚了,孩子已经没了,现在娘娘的身子要紧,微臣给您开个方子,这几日一定要卧床休息,还要多补补身子。”
又交代了一大堆不能吃的东西,开了方子,奴才便去御药房抓药去了。
嘉悦肚子痛得厉害,也不说话,翠儿见她如此便哭道:“娘娘,怀孕后不能动的太厉害,也不能沐浴,您没有经验,这事不能怪您,是奴婢们该死,竟然疏忽了。您不要自责,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保重身体啊!”“奴婢们该死!娘娘保重啊!”众人跪下哭道。
嘉悦心里烦躁:“还没死呢!本宫床上多邋遢啊!还不帮我整理干净,要哭的滚出去!皇上已经睡下了,你们不要惊动他,明日再去各宫通禀吧!我想好好休息一下。”
众人帮她清理过后就都退下了。寝宫里又安静下来,不断有东西从下面流出来,嘉悦看了看,仿佛看到个小小的人,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痛苦吗?她害死了自己的孩子么?肚子突然痛的难以忍受。
翠儿端了药进来喂她喝了,腹痛稍好,她便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枕头已经浸湿了。
第二日,玄烨正在乾清宫议事,大清在福建损失惨重,海澄被攻陷了,饿死的战死的官兵和百姓不计其数,福建多地落于郑经之手。朝廷已经任命了新的福建总督,前方战事如火如荼。
梁九功却进来了。
“没看到朕在议事嘛?出去!”
“皇上饶命,承乾宫的小玉子求见。”
玄烨想他来做什么,便走到外面。小玉子将昨晚的事与他说了。
“娘娘怎么样?”
“吃了药已经好些了。”
“朕知道了,你先回去照顾好娘娘。”
说完又回去继续议事。
承乾宫开始热闹起来,太皇太后和皇太后来了。嘉悦连忙起身,“躺着吧!小产可不是好玩的,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什么都不明白?”皇太后摸着她的额头道。
太皇太后坐在她身边,对丫鬟们道:“这承乾宫的宫女都是干什么吃的?娘娘不懂,你们也不懂嘛?”
翠儿立马跪下:“奴婢罪该万死!”
“老祖宗,她们都和我一般大的,又懂什么?年纪大的嬷嬷们每天吵得心烦就都撵走了。”
太皇太后便道:“悦儿啊!往后别这么任性了,以后还会有孩子的,总有一天要当额娘的,要沉稳些才是。”顿了顿又道:“以后多传你额娘进宫,哀家听说进宫这么久就见过一面,要是你额娘常进宫走动也不会这样了。”手机用户看我朱孔阳,为公子裳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115302.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