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特地恩准赫舍里氏陪嘉悦小住几日。
嘉悦刚回去就挨了她好一顿训斥。
“刚刚请安也没见你,又跑去哪里了?在宫里也没学着安分一点!”
被她一吼嘉悦耳朵都快聋了,心想这么凶干嘛?
“我一早就去了的,刚才出去逛了一下而已。”
这时候瑞锦也从外边进来,赫舍里氏立马换了笑脸,语调温柔:“去哪里玩了?怎么不多穿点?”
“……额娘,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赫舍里氏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抛了句:“从小到大问了几百遍了!就你这德性,要不是亲生的,我早送人了!”
“锦儿,姑姑心情不好,一会儿陪我去嬉冰。你吃饱一点,咱们要玩到尽兴才回来!”
瑞锦听了差点没昏过去。
用过早膳,嘉悦逗了一会儿胤禛就带着瑞锦出门了,赫舍里氏也陪着她们。
嘉悦才三岁佟国纲就带着她在冰上练着的,这冰技自是没得说。她这几日一直在琢磨冰嬉大典上学来的动作,一边表演给她额娘和瑞锦看。
两人看得眼花缭乱,虽然都是大典上看过的花样,可经她一个女子学来更有一种轻灵的美感。正看的起劲,旁边突然来了好些人,两人忙跪下。
皇上扶起赫舍里氏:“朕先前派了人去梧桐书屋,却没找着人。没想到舅母到了这里,倒是巧了。”
太皇太后笑道:“看了这几日热闹,哀家想着咱们自己也该热闹热闹,就把人都叫过来了。”
端靖长公主走到瑞锦身边问:“你姑姑呢?”
瑞锦指了指远处。
众人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只看见一个红色的身影单足着地在冰上驰骋,轻盈如燕。
玄烨看着冰面上明媚的身影,想起额娘去世的那年,雪一直下到了二月。她才三岁,哭着让额娘等着看她表演冰嬉。第二日她就来了,可额娘却连一日也没等她。好不容易才忍住冲上去抱着她的念头。
突然听她唤了一句“额娘!”
然后便见她凌空跃起来了个后空翻。
赫舍里氏见了暗叫不好,扭过头去不敢再看。以前每次看她嬉冰,都会给自己表演这个动作,可从来没成功过,摔得七荤八素却还是乐此不疲。为此自己都不知道给她上过多少次药了,后来干脆就不去看她嬉冰了。哪想到现在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是死性不改!心里恼怒又感动,又怕她摔狠了。
一会儿却听到身边一阵鼓掌喝彩!转过头去发现人已经飞速往这边来了。
嘉悦正要跪下,淑慧长公主就扶了她起来。
太皇太后心情看起来极好:“哀家还以为你真的转性了,佟家的好女儿啊!这技艺比之男子不差分毫!今日倒是一饱眼福了。”
太后笑着对一旁的端敏公主道:“我就说前日悦儿让着你的吧?”
端敏公主的眼睛都要喷出火来,奈何这么多人她也不好发作。
嘉悦心想这梁子算是结死了。这公主天天来找麻烦,自己也是想息事宁人,上次当着众人的面和她比赛跑冰才故意输给她的。
南海一下子热闹起来,后宫妃嫔、公主福晋们玩的不亦乐乎。
太皇太后和太后则坐在中央的冰床上观看,嘉悦有些累了,便也与她们一起坐着。
坐了一会儿就听见太后的声音,声音听起来竟像没什么底气一般。“过些日子你就二十了,这可是你进宫的第一个整十生辰,可得好好庆贺一番才是!”
嘉悦听了自然明白她话中之意,心想皇上现在穷成这样,这些天又打肿脸充胖子,哪还有银子给自己庆贺?
“皇上现在正是需要银子的时候,这庆贺还是免了吧!况且要是给朝中那些老头子知道了,皇上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他还不天天给悦儿脸色看?就为了个生辰,太不划算了!”
太后哪能不知道,不过也是顺口一提,希望嘉悦知道还有自己记挂着她罢了。
低低说了句:“委屈你了!”
嘉悦搂着她的胳膊,笑道:“有什么委屈的,您和老祖宗的这份心意可比那酒宴贵重多了。还有这么多个十年呢!咱们就给皇上记着,等到他的天下太平了,可要一并还给臣妾的。”
太皇太后点了点头笑道:“哀家帮你记着,他跑不掉!”
“嗯!那悦儿就多攒些日子,等到五十岁再跟皇上讨银子,到时候老祖宗和太后娘娘可别忘了替悦儿做主。”
太皇太后听了这话,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哀家要是活到那时候,岂不是个老妖怪了?”
……
嘉悦远远的看着皇上,他正和自己的表妹玩的不亦乐乎。却不是自己这个表妹,博尔济吉特家的,年方十四。前儿个随着她哥哥也就是端敏公主的额附一起来京的。因着刁蛮公主的关系,与自己也不大合得来。前日本想尽尽地主之谊邀她赏梅,哪想到这表妹根本不搭理自己,自己讨得好一顿没趣。
两人的笑声就这么传入耳中,倒有些分不清皇上到底是做给别人看的还是真不想搭理自己了…人的耳朵为什么不可以像眼睛一样闭上呢?
回去的时候赫舍里氏一路挽着嘉悦的胳膊,小声道:“明明把你嫁给这世上最有钱的人了,天下都是他的,却连个生辰也不能给你。”
嘉悦拍了拍她的手:“这贵妃娘娘的生辰也不过就是吃个酒看个戏罢了,能有多热闹?这些都不是我喜欢的。何况你看看禛儿的周岁宴,他好歹个阿哥,我虽说是个贵妃,可实际上不就是皇上的一个小妾?……有人记挂着就够了!”
赫舍里氏叹了口气。
嘉悦见她如此便转了话头:“额娘,先前女儿表演给您看的那个后空翻精彩吗?”
“……嗯!”
“哎呀!你不会没看吧?”
“我哪敢看?那么多人看着,万一摔下来不是丢死人了?”
“摔什么?女儿早就会了,只不过你后来一直不来看了而已。好不容易有个机会,你怎么就不珍惜呢?”说完便要扯着她额娘回去再表演一遍。
“好了!你这孩子!以后不有的是机会?今日也累了,早些回去歇着!”
过了年,数着日子就到了她的生辰。因着没有大办,太皇太后特地下旨让各宫妃嫔一早来给她叩头拜贺,这可是大礼,不过是太皇太后的旨意,她也只好受了。
有不少人送了礼来,嘉悦大致扫了一眼,不阔气也不磕碜。
西鲁克氏和马氏还有瑞锦的生母晋氏也来了。
常宁的贺礼装在一个雕花紫檀嵌玉匣子里,马氏从奴婢手里接过来递给她。
“王爷神神秘秘的,我也不知道里边是什么,娘娘打开看看吧!”
“你这么说我倒不敢开了,里面要是条蛇怎么办?”
说罢放到耳边听了一会儿,才开了一个小口又立马关好,心里早已破口大骂!
“您怎么也这样?到底是什么?”
嘉悦笑了笑:“这是我和王爷的秘密,可不能告诉你。翠儿,拿下去收好了!”
西鲁克氏手里捧着一个精巧的白玉盒子,看着就价值不菲。
心想这两人是发的什么疯?
盒子里安安静静的躺着一方青铜龙虎镇纸,泛着青绿色的光泽,周身打磨得光滑无比。
之前在福全书房见了,跟他讨要了好久,他也没舍得给。脑中不断闪出小时候与他嬉笑打闹的画面,怅然无比。
“王爷有心了,多谢你们跑这一趟了。”
西鲁克氏坐了一会儿便找了个借口回去了,马氏也陪着她一起走了。
嘉悦留了晋氏带她去看瑞锦。瑞锦性子淡,晋氏也是内敛之人,两个人不温不火的聊了几句。看着晋氏偷偷抹泪的样子不禁心酸:这世上的情感何其复杂,骨肉亲情也挡不住距离的远隔。手机用户看我朱孔阳,为公子裳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115302.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