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悦忙转了头,他的吻便落在了脸颊。
“天色晚了,皇上早些回吧!”
“你这混蛋!知道自己给朕惹了多少麻烦吗?朕不过才冷落你三个月而已,你还来劲儿了!现在还赶朕走?”
“皇上也说了才三个月而已,臣妾还没反省透彻呢!”
玄烨笑吟吟的盯着她:“趴了这么久,累不累?”说着帮她换了个姿势,又捋了捋她鬓角的乱发。“咱们不反省了,你这榆木脑袋,就算反省到两鬓斑白也透彻不了!朕可等不到那时候。”
嘉悦听了这话闭了眼,玄烨就坐在旁边静静看着。她正有些睡意的时候又被一把捏醒来。
“别生气了!没有朕,你不是过得挺好吗?老祖宗天天夸你!”
嘉悦笑了笑,没说话。
“你也知道朕和老祖宗之间的感情,她不愿朕太宠你,对你是严厉了些。你进宫后做的那些事她都一清二楚,自然会有些不喜,这也是你自找的。况且这承乾宫里的人,老祖宗很难有太大好感。”
嘉悦心想老祖宗不知对我多好,你不知道罢了!这宫里就你对我不好。
“那皇上把臣妾打发到这里来是何居心?”
皇上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黯然,很久没再说话。嘉悦知他定是想到了什么心酸之事,也不去打搅他。
过了好久他才开口,“朕自小出宫避痘,两岁那年还是没能躲过。多亏乳母的悉心照料才捡回一命。回宫之后也一直由嬷嬷们带着,见额娘的次数少得可怜,先皇就更不必说了。一年之后荣亲王出世了,先皇却恨不得让天下人知道那是他第一子……”
嘉悦心里一个劲的内疚:佟嘉悦你不说话会死啊?现在好了吧!
经历过生死考验之人情感本就比别人更加细腻些,皇上当年虽然只有三四岁,肯定也不是块木头。先皇她从未见过,也不懂他是以怎样的心境说出这番话来。伤到了这么多人,再惊天动地的爱又如何?
可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皇上。想起自己之前安慰福全的时候说的那句“先皇怎么说有什么关系,现在看来你才是他第一子。”把他吓了个半死,可他终究也释然了。又不能这么跟皇上说…
“臣妾的大伯也常说悦儿是他的长女,可悦儿是有堂姐的……我想先皇的意思是荣亲王是他的第一个嫡子吧!毕竟是皇贵妃所生嘛!皇上就别与他们计较了!”
皇上心想这哪里是一回事?知她胡说八道,忍不住笑:“怪不得脾气这么大,在府里被舅舅们宠上天了!”顿了顿又道:“荣亲王只活了三个月就去了,后来孝献皇后和先皇也接连去了,朕跟谁计较去?至于承乾宫嘛!孝献皇后不是个恃宠而骄的人。她温良贤淑,待人和善,小时候也没少看顾过朕。朕犯得着跟个宫殿过不去嘛?”
“那老祖宗难道就要跟个宫殿过不去?”
玄烨又使劲捏了她一把:“你这张嘴连在哪里的?怎么从来不过过脑子?老祖宗介意的是一个\'宠\'字。”
嘉悦用力推开他,“那皇上再不走臣妾岂不是就要遭殃了!”
玄烨没注意,差点被她一把推倒,忙站起来稳住身形。笑了一会儿,又坐回床上。“今儿个可是朕的表妹二十岁生辰!就算老祖宗因此要打你一顿板子也拦不住朕!”
嘉悦刚一费力,屁股疼得紧,听了这话更恼:“敢情皇上今日是来送臣妾一顿板子的?”
“怕什么!到时候朕替你挨了!”
你万金之躯,拿什么挨?也不理他,扯了被褥连着头也埋在里边。
玄烨隔着被子抱了她一下又松开,却又接着先前的话头:“朱由检的田贵妃便住在承乾宫里。她琴棋书画,蹴鞠骑射无一不佳,对这园林也颇有研究。她的家乡在江南,这承乾宫经过她的改建,水榭楼台、假山长廊、花草树木一应俱全。精致宜居,朕想着你该喜欢才是,才将你接到这里来的,没有任何别的想法。再说只要有你在,哪怕是寸草不生之地,朕心里也开着花!”
她向来爱听甜言蜜语,哪里还有什么气?一把掀开被子,起身跪在床上抱着皇上。
玄烨受宠若惊般拍了拍她的背:“朕也算阅女无数了,这别的女人心里想些什么再怎么藏着掖着朕也能一眼看穿。你这喜怒全摆在脸上的怎么反倒看不透了呢?”
嘉悦放开他,抓起他的双手紧紧握着,闭了眼。
“这又是哪一出啊?”
“皇上,臣妾听说如果你真心喜欢一个人,那么她心里所想便会通过这双手传到你的心里去。”
玄烨愣了一下,又笑道:“那你说说朕心里想的是什么?”
嘉悦依旧双眼紧闭,清了清嗓子道:“两年前朕的生辰,爱妃费尽心思为朕跳了一支舞,朕想着该送一份什么大礼还你才好?”
朕想来想去也不知道送什么才能打动你的心,那么朕也为你跳一曲舞可好?……这,才是朕心里所想!
一颗心早已翻腾起伏,难以平静:你是怎么猜到的?朕是你真心喜欢之人吗?巧合吧!又笑着摇了摇头,“那朕也为你跳一曲?”
嘉悦睁了眼,一脸惊讶:“那能看吗?”
“怎么不能?朕有什么不会的?你等着看。”
嘉悦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胡须,差点没被打死……“那皇上敢不敢当着众人的面跳给臣妾看?”
“你还敢得寸进尺?”
“臣妾不敢!您自个说的话可不许耍赖!您国事繁忙,悦儿多给你些时间,就等到五十大寿的时候!您可不能糊弄人家!”
玄烨点了点头,又抓紧了她的手:“朕倒要看看悦儿心里在想什么,闭上眼睛!”
“为什么?”
“你这眼睛会打扰朕,要是朕没说准,你岂不是要冤枉朕对你不够真心?”
你这什么歪理?乖乖闭了眼,不一会儿却感觉唇上湿湿的,立马睁了眼。奈何自己跪在床上出不了脚,双手也被他紧紧抓着。只能眼睁睁被他吻的喘不过气来。
玄烨蹬掉靴子将她压在身下,松了口笑吟吟瞧着她。
“你做什么?”
“你看不出来吗?”
“臭流氓!”
“胡说!明明是你自个心里想的,朕刚刚都听到了!”学着她清了清嗓子:“皇上都三个月没宠幸过悦儿了,悦儿很想您!”
嘉悦听了这话羞红了脸,“你无耻!”使劲反抗,奈何屁股疼使不上劲,只能由他摆布。“你趁人之危!”
“是啊!谁让朕娶了只咬人的海东青回来?不用点手段怎么训得服?”
说完又吻住了她,嘉悦被他吻的娇喘不已,他一双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
“你捂着脖子做什么?”
“臣妾有些冷……”
“冷你的头!朕轻点…”
后面半句话化作低低的呢喃……
“哎哟!”
玄烨忙捂着她的嘴:“叫这么大声做什么?给人听到了还以为朕对你做了什么呢!”
“屁股很疼嘛!”
听了这话,险些没忍住。“……你以后再在这个时候逗朕笑,朕就打死你!”说完拿了个软枕垫在她的腰下。
“还是疼!……”被他一瞪又闭了嘴。
“给朕忍着!”
万缕情丝化作唇间的浅吟低喘,声声息息萦绕心间。
……
略带犹豫的三下叩门声,后边跟着小心翼翼的试探:“皇上,时候不早了,回宫吧?”
里边已经笑成一片,“皇上,这梁九功怎么连敬事房的活也干上了?您可要给他加些月银才是!”
“他叫的可是朕,这银子该你出!”
嘉悦推了他一把:“还不起身更衣?舍不得走不成?想在承乾宫过夜?”
玄烨点了点头。
“想得美!皇上快走吧!臣妾下次再召您侍寝!”头上立马挨了个爆栗。
“你还得瑟上了!”玄烨起身穿好衣服又吻了吻她才开了门出去。
等他出去,九儿便进来了,却见嘉悦正将头埋在被子里笑。“皇上给了娘娘什么宝贝?还要躲在被子里瞧?要给您打水沐浴吗?”
“不要!你快点出去!”
慈宁宫。
“多日不见你进宫了,听说染了风寒,现在可大好了?”太皇太后对端敏公主笑道。
“有老祖宗记挂着,哪里还有什么病敢来缠着人家!”又转头对着图娅道:“妹妹在宫里住着这几日可还习惯?”
图娅点了点头。端敏公主又道:“你以后要长住的,要尽快习惯才是。不要紧张,有什么事老祖宗和皇额娘会为你撑腰的。”
太皇太后听了这话皱了下眉。妃嫔们更是一脸不快。
太后笑道:“这丫头说是来给哀家和老祖宗请安,其实是来看这小姑子的。可别撑腰了,要是变成你这样哀家头疼!”
端敏公主听了立马起身到她身边撒娇:“皇额娘!”
“好了好了!头疼也是哀家一手带出来的,还能扔了不成?”
端敏公主笑着看了一圈:“怎么不见贵妃娘娘来请安?两位姑姑也不在。”
太皇太后叫了个奴婢给她拿肩,众人也没说话,一脸关切的看着。“不用紧张成这样,哀家肩有些酸而已。贵妃生辰那日摔了一跤,哀家便免了她每日请安,让她好好养着。你两位姑姑去承乾宫瞧她去了。你一会儿就别去瞧她了,人太多反而不益于静养。”
端敏公主也不明白太皇太后为何加上最后这一句,只一脸恍然道:“原来是摔了一跤,怪不得连路也不会走了。”
太后听了,有些不解:“你知道?”
她却突然有些支支吾吾:“…没什么。”
太皇太后见她如此,打发拿肩的奴婢退下,对众人道:“哀家有些乏了,太后和公主陪着就好,你们都跪安吧!”
又留了图娅,等人都退下后,才开口:“这下可以说了吧?”
端敏公主忙跪下:“求老祖宗恕罪!这是宫中之事,端敏本不该谈论,今日一时嘴快才……”
“先说来听听!”
“贵妃娘娘生辰那日,孙女正打算出宫,却在延禧宫外边远远瞧见皇上抱着贵妃娘娘往承乾宫而去……”
话还没说完,太皇太后便喝道:“什么?”
“端敏不敢欺瞒老祖宗,图娅去送孙女,也瞧见了的。”图娅听了也立即跪下。
太皇太后很久没说话,也不知在想什么。
良久才道:“都起来吧!你最近倒长进不少,知道这些话不该当着众人说。哀家恕你无罪!”
说罢又对太后道:“哀家有些看不明白了。贵妃出宫祈福的日子,皇上一直宠德嫔。后来她回来皇上也没怎么搭理,哀家还以为她失了宠。刚听端敏所说皇上又瞒着众人去了承乾宫。这两人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太后哪里知道,也不想知道,一颗心总算是放下来了。心里只是怪两个人瞒着她,害她好一顿担心。
端敏公主之前倒不清楚这茬,现在听了也知道个大概。“孙女觉得不管皇上和贵妃在搞什么名堂,倒与这出宫祈福大有关系。”
太皇太后点了点头。“你说的对,得好好查查!哀家累了,都跪安吧!”
慈宁宫安静了好久,苏茉往熏炉里添了些安神香,太皇太后深吸了口气。
“苏茉,你找个机会叫彩云来一趟,别让贵妃知道了。”手机用户看我朱孔阳,为公子裳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115302.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