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草率了
爱,就算捂住了嘴巴,也会从眼睛里漏出来,孤独也是。
周边有因为选择一样而兴奋的,抑或是将要分开伤感的。可哪一种颜色,都不属于任栎。
他静静看着,身在喧闹的教室,心却游离在别处。
没有庆祝的人,除了任栎还有林筱筱。两人都与这种纷扰环境格格不入,一个怔怔出神,一个沉默不语。
林筱筱偷偷的观察着任栎,两人斜对着前后桌,只要她抬头就能看到他的大半张侧脸。
正好现在任栎侧对着她这边望着前方出神,否则她是没有胆量去打量他。
林筱筱以前从未认真打量过一个男孩子,她并不是那种十分开朗的人,反而平时较为内敛,不过任栎给他的印象太深了。
现在发现他五官立体,却并没有比较生硬的幅度,但整体看起来就觉得十分平和。
或许是他以前留着长发原因,差不多半张连都给遮盖了,当时的他显得有点阴郁。
现在的任栎一头干净短发,大多时候都是面带微笑,整个人阳光了不少。
肤色白皙,与多数女孩子相比也不遑多让。眼眸深邃,目光中没有同龄人的傲气,怎么说呢,像是阅尽沧桑后的豁达。
如果只是单纯的触碰他的眼神,你就如置身于一汪湛蓝的湖泊,又像走进一片未开垦的巨大松林,很容易就让人深陷其中,这是一种矛盾的体验。
叮铃铃……自习课的铃声响起,惊醒了神游的任栎,也打断了林筱筱旖旎。
林筱筱回神拍拍脸,开始收捡课桌里的书本。
明天就要考试了,接下来就是分班,到时候这些熟悉的身影还有几位呢?他呢?会被分到哪?还会同一个班吗?
心里泛起一丝委屈,委屈什么呢,委屈自己不争气?委屈他转过去没给自己道歉的机会?
什么啊,这算什么啊,他就不能主动找我说下话,毕竟我是个女孩子……
想着想着手上的动作慢起来,林筱筱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今天还真是奇怪了,怎么老是想着关于任栎的事。
估计是做了一年的同学,快要分开,有怀念吧,是的,一定是这样,她告诉自己!至于这种想法,有谁相信就没人管了。
任栎当然没办法知道林筱筱的想法,把所有物品放回书包,搭在肩上,走出了教室。
当最后一盏灯关掉,整栋教学楼沉寂下来,等待着次日的黎明重新点燃它的活力。
晚上回家任栎早早就睡下,准备养精蓄锐,应对明天的考试。
整夜安眠,次日早晨,温度有所下降,母亲给准备出门的任栎,拉好敞开的外套,递上水杯和文具盒,叮嘱他路上注意安全。
父母给与的爱和关怀总是来得这么润物无声。
看着削好的铅笔,两支中性笔,橡皮文具全部妥帖的呆在文具盒里,任栎冲母亲笑笑,心里给自己说:加油!
第一堂考试是语文,9:00—11:30两个半小时,任栎到学校还挺早,正好八点左右,查着自己分配的考号来到考场。
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大家都叽叽喳喳的讨论着考试问题,有好几个是原来班上的,也都过来和任栎打招呼,不过任栎都没认出都是谁。
毕竟这些同学有18年时间没见,大部分高一时没有多少交集,很尴尬的点点头,便站到教室窗户边等待开考场。
等待的差不多有半小时,两位监考的老师走过来。
一位是任栎以前的语文老师,叫梁姝,刚毕业没多久就考到了他们学校,脸上还稍显青涩,另一位不太认识。
等老师开门,他就跟着人潮走进考场,找到座位,放下文具盒和水杯,听监考老师讲考场纪律。
一阵哨声响起,开始分发试卷,答题卡,属于任栎回来的第一次考试就这样开始了。
他并没有慌着从头答题,而是大致扫了一下考卷,从最后的作文开始写起来。
这一次的作文题目还是很有意思,让学生以忘记和铭记写一篇作文,题材不限,要求在800字以上。
任栎想了会,组织好措辞开始慢慢书写:席慕蓉说:生命是一条奔流不息的河,我们都是那个过河的人。在生命之河的左岸是忘记,在生命之河的右岸是铭记,我们乘坐着各自独有的船在左岸与右岸穿梭,才知道忘记该忘记的,铭记该铭记的……
大概40分钟左右,一篇作文已经写好,任栎揉揉稍许发酸的手腕,语文试卷总共有三页单面印刷的,任栎怕刚写的作文污损就将它摊开在桌子左上角,埋头开始重头做题。
翻动试卷的动静引起了监考老师的注意,原来的语文老师梁姝缓步走过来。
看到他写好的试卷放在左上角,梁姝原本想提醒他,稍微往后放点,还没待提醒的话说出口,就被任栎的试卷吸引了。
按照绝大多数人来说,考试一般都是从头做到尾,但任栎的试卷先写了作文。
首先映入她眼睛的是挺拔苍劲的字体,梁姝有些惭愧,可能自己都没有一个学生字写的漂亮。
从头看了下,更大的惊喜才缓缓展开,作文行云流水,没有华丽辞藻堆砌,但读起来让人觉得惊艳,从来没有想过原本班里这位不怎么起眼的同学,有这么高的水平。
读了有大半,越来越惊讶,可碍于还在监考,也就此作罢,只是记住了他的考号,如果后面阅卷抽到了,一定仔细瞧瞧。
专心考试的任栎并没发现自己的的字和作文引起老师的注意,仍俯首答题。
差不多将近一个半小时多,任栎已经全部完成,再检查了两边,捱到11点钟就起身交卷,走出考场。这时外面已经有三三两两的同学提前出来了,大家聚在一起讨论考试答案。
任栎没有去凑热闹,而是直奔自行车棚,赶回家去。
下午开考时间还早,差不多有3个小时,中午也就没打算留在学校。
下午数学考试,任栎答题没有上午那种游刃有余。
最后一题除了个“解”字就没了下文,按照考卷150分来算,他大概能有105差不多。
毕竟在短短不到一个月,要去掌握那么多知识点,有点不现实。
第二天上午考文科综合,历史和政治还行,也就够及格的样子,地理可能是出题比较难,估计正确率能有50%,也就差不多了。
最后下午的英语考试,除了听力耗费了挺多时间。
对于他这个从前靠英语做吃饭的人来说,这样的考试显然有点小儿科,用了一个小时多点就全做完了。
在教室里待着也没有太大的意思,毕竟还有近一个小时才交卷,索性也就交卷走人。
他这一起身走到讲台,还是引起了不小的动静。
在国内,英语考试向来是考生的痛,
所有人都没想到,有个人可以提前这么早走,大家都觉得一定是这小子不会,索性就乱写一气交卷了。
两个监考的老师也跟他确认是否确定交卷,在得到肯定后也不再阻拦,只是摇摇头,全当他是不会写,熬时间痛苦的差生。
因为考完试后还要回所班级,讲后面放假和分班的事情。
任栎无所事事的在校园里瞎逛,走着走着,一座古朴的建筑出现在面前。
青砖灰瓦,正面有两扇丈许高的门扉,每一扇上面都有求学问道的浮刻,门廊顶部是雕花的吊脚,正面墙上是上下两排16个镂空的窗户。
这就是学校比较著名的地标——兼山书院。
说起这书院最早历史可以追溯到宋朝,只是元朝后毁于战火,最后又在清朝复兴。
当时的湖南布政使李榕被罢黜,回到故里,应当地所请在兼山书院授课,盛极一时。
书院被保留下来,成了今天学校的图书馆。
闲来无事,他打算进去看看书,等考试结束。
正要抬步进去,被人从后面叫住了。
回过头,一个留着长长单马尾的女孩快步过来,她个子高挑,头发乌黑,高束的马尾随着走动左右晃荡。可能是过来的有点着急,双腮点缀了淡淡的桃红。
“刚才看到有个人走过来,我就觉得像你,但叫你半天你都没回答。”
女孩走到他面前,拢了拢耳畔垂下的碎发,嗔道:“明天晚上6点我们班组织了聚餐,在学校前面的德川火锅店,你可别迟到了,前几天在qq上通知,你也没回答,别给搞忘了!”
白了任栎一眼,不等他回答就走了,可能还要急着去通知其他人。
女孩子叫李倩倩。
他老爸是毛巾床单厂的厂长,任致文在这家工厂上班,在雕版车间做技术主管。
说起来小的时候,中秋节他还跟着父亲一起去她们家送过礼。
当时的她穿着粉色的泡泡裙,可爱的像个小公主,被一群小孩子围着,争着要跟她做朋友。
当时的任栎父亲工资不高,母亲也只是个供销社商店的理货员,任栎穿的是堂哥淘汰下来的海军服t恤,一条屁股上有个大补丁的蓝色迪卡长裤,脚上踩着一双少了鞋畔的泡沫凉鞋。
因为经常在太阳下面玩,整个人黑的跟个煤球似的。
他躲在父亲身后,远远望着面前的李倩倩。
李倩倩明显也注意到了他,每年这个时候来她家送礼的人都挺多。
她轻轻一瞥,皱皱眉,淡淡的厌恶从眼神中流露出来,迫不及待的转过头。
而我们的任栎还没察觉到别人的厌恶,巴巴的望着女孩,吸溜着快到嘴边的鼻涕,一只手牵着父亲的衣角,一只手放在嘴里啃咬着。
对于从小活在蜜罐里的李倩倩来说,看到一个脏兮兮的小孩子,一副看仙女的表情眼巴巴的盯着自己,这让她浑身难受,就像被那眼光看到,自己也脏了一样,赶紧转头躲闪。
这倒是挺正常的事,人类天性里就有对美好干净事物的喜爱,和对污秽脏恶事物的排斥,会趋于本能的远离或避开,任栎现在却是很能够理解。
不过现在这丫头还真是一点没变啊,还这么骄傲。
曾经任栎还偷偷的喜欢过李倩倩,不过两人存在阶层差距太大,而且两人读书也不在同一所学校,所以喜欢也只是心里想想。
如果不是初中某次偶然碰到李倩倩他们一家,任栎可能早就忘记人家了。
直到后来两人高中成了同班同学,任栎还以为是有缘千里来相会,结果人家对她根本就没有印象。
高一也暗暗的喜欢过李倩倩,这件事也只有高登知道。
呵,所以这就是我初恋女孩了,还真是草率。
人生果然是一场奇幻的旅程,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行走,什么时候停下来,讨厌也好,欣赏也罢。生活始终是自己的,可能别人的想法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手机用户看重生之思念成诚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115478.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