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芃当天晚上就发现，杜远估摸着是和韩蕊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了——证据就是韩蕊面对她的时候突然变得阴阳怪气了起来，说话时不时就刺她一下。
我招谁惹谁了呀？拒绝你的是杜远那小子又不是我，对着我发什么脾气？杜芃没好气的想着。
“你不懂，这就叫连坐！”秋若云笑得很是放肆，“谁让你是杜远姐姐呢。韩蕊那一看就是欺善怕恶的，不敢对杜小弟说什么过分的话了，就只好报应在你身上喽。”
“我脸上难道写着‘此人心善，尽情欺负’八个大字吗。”杜芃好笑。
“是呀是呀。”秋若云使劲儿点头。
“我和一小姑娘计较什么呢。”杜芃虽然是这么说，不过却默默在的考评记录上给韩蕊扣了五分——擅自离岗。真是不巧，最近科室内勤休产假去了，她刚好负责科室考评。
“小心眼儿。”秋若云自然也看到了杜芃的动作，捂嘴偷笑，“做得好，我喜欢！你也忍她忍得够久了。”
“没办法呀我就是这么善良啊。”杜芃无奈摊手。
第二日刚下班，杜芃就接到杜远的电话：“姐，你不是说要去我公司？”
杜芃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不想去了……我想回家睡觉。”
“嗯，公司有休息室，要不你去公司休息？”杜远提议道，“正好可以帮我试试床软不软。”他昨天上班的时候特意订购的。
之前公司装修的时候陆韵秋本就多预留了一个办公室给他——不得不说陆韵秋有时候还是挺细心地。那个时候他还没有想过要去公司上班，陆韵秋却已经给他留了位置了，还附带一个独立的休息室。
因为都是装修好的，只是之前一直没用过。昨天找保洁阿姨做了卫生，杜远又在宜家定了一张床送来，今天就可以正式用新办公室不用和陆韵秋挤了。
“会不会不太好？”杜芃迟疑着。特意去杜远公司的休息室睡觉也是不要太奇葩……公司里的人不会说什么吗？
“我是老板，难道做什么还得管别人的眼光？”
“你这话简直充满了王八之气啊！”杜芃笑了。
“是王霸之气！”杜远更正杜芃的说话，“去么？”
“去啊！我也享受一把当顶头老大的滋味。”
“顶头老大你是没戏了，老板娘倒是可以试试。”杜远不知是不是口误，随口说出了这句话。
杜芃的笑容淡了一些：“老板娘我也没戏啊，老板娘的嫂子我倒是还能胜任。”
她这辈子也做不成杜远公司的老板娘了。
“这有什么，我把我名下的股份转到你名下，你不就是老板娘了么。到时候我就是给你打工的。”杜远笑呵呵的说，“你可得我付我一点薪资，我很贵的。”
“好啊好啊。”杜芃只是无意识的应和杜远的话，却不曾想到，以后某一日，她真的成了老板娘。
杜远对她的每一个许诺，不管她是否当真，他都一一做到。
两人约在轻轨站集合。正是上班高峰期，杜远排队站在杜芃身后，这样比较方便他护着她。
杜芃看着一辆辆轻轨像装沙丁鱼罐头那样驶过，看着被挤得几乎面目全非的乘客，不由得有点紧张。因为工作性质的缘故，他们的上下班时间一般都是错过了高峰期的。而且家离单位近，她也用不着挤轻轨或者公交。
所以现在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当沙丁鱼罐头了，杜芃就觉得有股寒气从脚底冒起。嗯，今天是不是又降温了，好冷啊……
“远远啊，每天都这么挤轻轨，实在是辛苦你了。”杜芃仰头看着杜远，“要不你真的换个近点的房子。这样子太辛苦了。”
“你做梦！”杜远哼了一声，轻轨正好到站。他伸手护在杜芃身前，尽量不让她被挤到，“你小心一点。”
杜芃真心觉得自己不是走上轻轨，而是被后面的人挤上轻轨的。
杜远其实说真的……不是经常坐轻轨。他一般都是打车。但是今天，自然是有原因的啦。
轻轨上真的很挤很挤很挤，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杜芃算是找到一个稍微好一点的位置——刚好处于座位最边上和轻轨大门的三角地带，杜远双手撑在她两侧，为她隔出一个稍微独立的地带。
不过这个独立也只是相对而言——周围都是人，而且人越来越多，所以杜远和杜芃的距离也越来越近，几乎就像是杜远伸手将杜芃抱在了怀里。
杜芃垂着头，庆幸自己是披着头发将耳朵遮住了的。不然她那红透了的耳垂估计早就被杜远发现了。
轻轨到达一个站，下去几个人，涌上来几十个人。杜远几乎是紧紧贴在杜芃身上了。
“我们还有几个站啊……”杜芃的呼吸间都是杜远身上清爽的气息，瓮声瓮气的开口。
“嗯，还有三个站。”杜远有点遗憾，觉得这段路程实在短了些。
杜芃缓缓松了口气。再这么下去，估计她的心跳就要突破天际了。虽然是特殊情况，但是她还真的是……第一次和杜远距离那么近。
除去周围的环境，她和杜远就像是一对单纯的亲密相拥的情侣一般。
杜远缓缓垂头，呼吸很有规律的洒在杜芃耳际，将她的一缕秀发吹起又落下。
姐……
杜远沉迷的微微闭上眼睛，手也无意识揽上杜芃的腰肢……
“到了到了！”杜芃突然开口，伸手推推杜远，“快下去！不然待会就下不去了！”
杜远瞬间睁开眼，眼中的不爽几乎要溢出来了。
杜芃完全没有察觉到杜远的异样，只觉得这样甜蜜的折磨终于结束了，连忙拉着杜远逃下轻轨，这才大喘气：“你现在工资肯定比以前要高吧？以后都打车吧，别挤轻轨了。”
“要堵车的。”杜远无辜的开口，也不提醒杜芃还握着他手的事情。
“那就早点起床！”杜芃说道，“你一直都不喜欢跟旁人有肢体接触的，怎么受得了？”
杜远耸肩：“忍忍就过了。”
反正平时都是打车。至于今天嘛……因为有姐在，所以即使和周围那些人有迫不得已的接触也觉得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
公司离轻轨站很近，步行五分钟就到了。这一带都属于商圈，很是繁华。不过相比于之前那个事务所的黄金地带，这里还是要差一点的。
“你们公司有多少人？”杜芃好奇的问。
“估计接近一百人吧。”杜远大致算了一下，“很快要招新了。”
“还要招？”杜芃睁大了眼睛。
“怎样？要来应聘吗？”杜远笑弯了眼，“你来应聘我的私人助理，我给你开高薪好不好？”
“谢谢！”杜芃毫不留情拒绝。
“杜远！”过马路等绿灯的时候，突然有一辆宝马车停在两人面前，降下车窗，露出了陆韵秋的脸。
杜芃好奇的看着陆韵秋，心里大致判断了一下，如果是远远的下属，应该不会直接叫他名字。所以……是远远的那个同学？
“你这是……”陆韵秋迟疑的开口。
“我是杜远的姐姐。”杜芃在杜远之前笑着开口，“今天跟他一起出来见见世面啦。”
陆韵秋恍然大悟，终于记起来，他之前照毕业照那会儿不是看到过杜芃嘛！当时学校的贴吧上关于杜芃的身份大家还讨论了好久呢！
“你好姐姐，我是陆韵秋，是杜远的大学同学兼合伙人。”陆韵秋从车窗伸出手想和杜芃握手。
杜远拦住杜芃想伸出去的手，面无表情的开口：“绿灯到了，我们走吧。”说完，直接拉着杜芃就走。
谁是你姐姐啊不要乱喊行不行！
杜芃转头抱歉的对陆韵秋笑笑，被动的跟着杜远的脚步。
“这小子，妥妥的有恋姐情节吧。”陆韵秋摸着下巴思索着，“干嘛一副怕我玷污了姐姐的模样啊！我我这么正直的男纸……”
“我们就这样走，不是很失礼吗？”杜芃好笑的开口，“好歹是你合伙人呢。”
“没事儿，那人小贱小贱的，不用管他。”杜远不在乎的说。
杜芃笑着点头，又想起一件事：“对了，你之前不是说，你朋友是因为资金不足所以当时你才入股的吗？可是一个开宝马车的会资金不足？再不然把车一卖，资金不就到手了么？”
“那是他爸给他买的。”杜远说起这事儿也挺有趣的，“陆韵秋毕业的时候他爸想让他回家帮忙——他们家是开内衣公司的。陆韵秋死活不肯，想自己创业，他爸就把他资金来源给断了。后来我们公司慢慢发展起来，他爸觉得陆韵秋毕竟是要出门洽商的，老是打车容易被鄙视，就给他买了辆车。”
“内衣公司啊……”杜芃肃然起敬，“人不可貌相，人不可貌相啊！”
“你这话别让他听到，不然他得跟你急。”杜远笑着说，“学校知道他家情况的人不多，你当不知道就行了。”
杜芃心想，她如果是个男人，家里是开内衣厂，自己要是继承家业，主要的研究方向就是哪种面料穿起来舒适，哪种款式比较聚拢……她估计也挺崩溃的。
“我一定一个字儿都不说！”她在嘴上做了一个拉紧拉链的动作，不过还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哎呀怎么会这么好笑哈哈。”
“够了啊。”杜远无奈而又宠溺的拍拍杜芃的头，“别得意忘形啦。”
“不是，就是真的……很好笑啊……哈哈……”杜芃捂嘴嘴巴尽量不让自己笑得太失礼。
“杜远？”两人刚到电梯门口，身后就响起一道女声。杜芃觉得这声音莫名有点熟悉，转头一看，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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