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横着雷钧挡在面前,致使封喉硬生生地撞在了雷钧的剑身上,并擦出一道又一道绚丽多彩、引人注目的火花。
而沈青出于胸口隐隐作痛的缘故,偏偏难以将其击开,只得这样停滞不前、隐忍不发。
沈青面露难色、满脸愁容,脸上的神情可谓愈发难看,咬紧牙关苦苦支撑的样子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坚持不住。
而于七的手里则是依然紧紧握着熔寂的剑柄,并不断使劲儿将其拔出。
他不光脸上的表情直接拧成了一团,就连上面的褶皱亦是堆到了一块儿,那红扑扑的脸颊就像是被心狠手辣的烈日骄阳灼烧了一样,简直红得不成样子,想来定是憋得太过辛苦,所以才会是这般的面红耳赤、满脸通红。
于七横眉怒目、青筋暴起,凶神恶煞、面目狰狞的模样好似自地狱而来的混世魔王,随时都有把周遭夷为平地的可能。
他的心里像是藏了一座蠢蠢欲动、跃跃欲试的愤怒火山,滚滚岩浆似乎很快就要从中喷涌而出。
无论是于七的身上还是熔寂的身上,都散发着无穷无尽的黑色邪气。
两者几乎都已经被黑色的邪气团团包围,无所遁形、无处可去,不知是熔寂在主动向于七靠拢,还是于七正在借助身上的邪气强行拔出熔寂。
伴随着一阵声嘶力竭的怒吼,于七在仰天长啸的同时,整个人都已经被黑色的邪气所包裹。
不过他那一声“呀”的尾音却是无限拉长,一度惊天动地、响彻云霄、震耳欲聋,但是最终还是淹没在了永无止境、无休无止的邪气里,它们就像是团团迷雾一样笼罩着于七和熔寂,令其迷失了前进的方向。
沈青把眼睛睁得更大了些,心里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犹如旭日东升般冉冉升起,不过准确来说,那更像是雨后春笋般涌上心头。
他那紧绷着的脸上就连细皮嫩肉都在瑟瑟发抖,从头到尾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栗,眼神当中分明闪过一丝慌乱不安的神情,但那一抹慌张的神色稍纵即逝,只在沈青的眼眸当中停留片刻,便已如同过眼烟云般消散不见、不复存在了。
沈青眉梢一紧,当即就意识到了一丝不对劲儿,进而鼓起勇气、把心一横,使尽九牛二虎之力对着面前奋力一挥,总算是勉勉强强击退了封喉!
伴随着“砰”的一阵清脆声响,封喉上上下下、反反复复地翻转着刀刃,飞进了那团模模糊糊、朦朦胧胧的黑色雾气之中,随即便是再也没了任何动静。
沈青的神情一下子变得认真严肃起来,进而出于本能地上前一步,当即就把注意力放到了那团黯淡无光、不见天日的黑色雾气身上。
他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不禁露出一副首鼠两端、进退维谷的纠结神情,原本凌厉的目光之中竟也透露出一丝茫然之意,手足无措的样子全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当场面一度陷入了沉寂当中,就连空气里也弥漫着一丝尴尬的气息,一时之间,鸦雀无声、万马齐喑,周遭安静得有些可怕,甚至静得只能听到沈青沉重的喘息声。
沈青屏息以待、翘首以盼,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心亦是提到了嗓子眼,进而把雷钧握得更紧了一些,蓄势待发、秣马厉兵,随时准备出手制敌。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待到烟尘逐渐消散以后,于七的真容才彻彻底底、完完全全地显露在沈青的面前。
于七板着一张冷漠无情的脸,故作高傲地直起身子、挺起腰板,脸上满是波澜不惊、泰然自若的镇定神情,封喉漂浮在他的身边,小幅度地一上一下、微微晃动,更关键的是,他手上还握着已经被他解除封印的熔寂!
于七的周身上下总是散发出一股若隐若现、似有似无的黑色邪气,看得人心惊胆颤、汗毛竖立。
他气定神闲地睁开双眼,忍不住冷笑一声,嘴角上扬到极致,露出一抹胜券在握、势在必得的自信笑容,似乎已经对此行稳操胜券、成竹在胸。
沈青看到于七本是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但是一看到于七的手里还握着邪气四溢的上古阴剑熔寂,便是顿觉脊骨发凉、毛骨悚然、不寒而栗,浑身上下止不住地冒出一堆冷汗来,就连额头上也已经冒出一粒又一粒豆大般的汗珠,它们犹如汩汩清泉般沿着脸颊顺流而下,滑至下巴处时稍作停留,然后才如同汩汩清泉般沿着脸颊顺流而下,滑至下巴处时稍作停留,然后才如同一颗沉甸甸的陨石般从天而降,坠落在地面上,发出不小的动静。
沈青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眼神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于七,只觉得不可思议、难以置信。
他那微微张开的嘴巴显然是要说些什么,但后来出于种种顾虑,还是欲言又止、如鲠在喉,伴随着喉结的一阵蠕动,这话到嘴边,竟还自己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到最后支支吾吾了半天,愣是吐不出一个字来。
于七趾高气昂地邪魅一笑,蜻蜓点水般地轻轻用脚一踏地,随即便是犹如袅袅炊烟般自下而上地徐徐升起,逐渐飞到了半空中,且其熔寂剑身上的邪气总是犹如熊熊烈火一般隐隐作祟、燃烧不断,瞧着极为瘆人。
紧接着,于七二话不说地朝沈青挥出一道充满邪气的剑气!
那道剑气犹如饥肠辘辘的虎豹豺狼一般,马不停蹄地迎着沈青扑面而去。
沈青竖着雷钧挡下这道剑气,但仍是被这股强大的冲击力逼出数尺开外。
他的双脚贴着地面,止不住地向后滑行,直至其把脚一横,才勉勉强强停下了后退的步伐,进而对着他的剑气奋力一斩,这才费尽千辛万苦地将其击散!
于七的剑气化作一股飘飘欲仙的黑色邪气随风飘散,只可惜当沈青再放眼望去的时候,于七已然不见了踪影。
沈青的神色愀然、面色凝重,简直难以用言语去形容,进而稍稍低头,眼神不自觉地向下瞥,一时之间,不禁神游天外、六神无主,魂不守舍、心不在焉的模样显然是在思索着什么东西,一脸阴霾的样子犹如乌云盖顶一般压在了他的天灵盖上,甚至一度压得他喘不过气。
沈青无比沉重地发出一声叹息,进而怔在原地愣住良久,始终是沉默不语、一言不发,偏偏是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
毕竟他一退隐江湖之人,已经尽了他最大的努力。
……
话分两头。
修罗战场上。
杨林风在借助星宿天尊无上修为的前提下,凭借一招人剑合一击溃了祭风道人最后的防线。
慧心剑跟祭风道人擦肩而过,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不可磨灭的伤痕,然后才斜着插在了他后面的地上。
祭风道人的瞳孔放大到极致,面无人色、脸色惨白,死气沉沉的模样毫无血色可言。
他顿时觉得双腿发软、浑身无力,进而一不留神,竟还直接跪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杨林风化作一缕虚无缥缈的仙气从慧心剑里钻出,稳稳当当地立在了祭风道人的身后,进而伸出一只手紧握慧心剑的剑柄,在将其拔地而起的同时顺势转了个身,不由分说地把慧心剑架在了祭风道人的脖子上。
时间仿佛就在这一刻定格,空气亦是在此时凝固。
杨林风飘逸的秀发随风招摇,霸气侧漏、帅气十足,一度与狼狈万状的祭风道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杨林风摆着一张冷若冰霜的臭脸,用一种暗藏杀机的语气,冷冰冰地抛言道:“祭风,你输了!”
祭风道人噙着泪光的眼眸隐隐闪烁,仿佛是有星罗棋布、不计其数的泪水即将从中夺眶而出,像是有些难以接受现如今的这个残酷的事实。
一切事物好像都来得刚刚好。
当祭风道人被杨林风所擒拿的刹那间,名门正派的其他主力亦是或多或少被四大异族的妖魔鬼怪打得力不从心,皆是一副气喘吁吁、气喘如牛的模样,已然是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虞溪英和何念安师徒二人背靠着背,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环顾四周,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生怕会叫那些个妖魔鬼怪有了趁虚而入的可乘之机。
淙南派赫赫有名的淙南四侠不谋而合地把自身的佩剑插在地上,以此作为自己的支撑,否则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会虚弱得直接晕厥过去。
陈伍常亦是终于没了挥拳的力气,他那无坚不摧的拳头几乎已经皮开肉绽,每每向前挥出一拳都会夹杂着无比剧烈的疼痛感。
就连岭湾真人也已经是伤痕累累、遍体鳞伤,从头到脚遍布血迹,实在是惨不忍睹、不忍直视!
吴谋只得眼睁睁地看着祭风道人被擒,却又无计可施、束手无策,心中很是无奈,满满的疲倦感和无助感油然而生,着实是身心交病、心力交瘁得很。
修罗战场上的每一个人都挥洒出了自己的鲜血,一度使得这里血流成河。
妖魔鬼怪四大异族的形势大好,经过一番激烈的厮杀之后,总算把名门正派的正义之士杀了一个片甲不留。
四大统领迈着沉着稳健的步伐缓步靠近祭风道人,径直把祭风道人围了一个水泄不通、无所遁形。
祭风道人低垂着脑袋,长叹一口气,心甘情愿地认栽道:“你们赢了,杀了我吧……”
杨林风怒目圆睁、瞋目而视,眼珠子猛地往外瞪了瞪。
其握剑的手微微发抖,仿佛下一秒就要让祭风道人人头落地。
杨林风冥思苦想、绞尽脑汁,大脑飞速运转,飘忽不定的眼珠子在眼眶中来回转动,迷离的眼神止不住地瞥向四面八方,好一番深思熟虑、权衡利弊过后,还是收起了自己的彗心剑。
杨林风潇洒自如地把慧心剑在手里接连转了好几圈,帅气十足地将其背过身后,进而大义凛然地手下留情道:“念在我们师徒一场的份上,我不杀你。但你的下场究竟如何,还是得交由四大统领处置。虽然我不杀你,但他们会不会对你下死手,我可就不得而知了。”
此言一出,四大统领纷纷各自对视一眼。
他们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一时之间的,竟也不知该如何处理祭风道人是好。
就在众人几经思量之际,封喉忽然朝着杨林风的后背疾驰而去。
杨林风有心眼合傍身,要察觉到这股浓厚的杀气,自然是轻轻松松、易如反掌,但杨林风反应迅速地侧过身子以后,封喉却是继续向前奔突前行,当着杨林风的面穿过了祭风道人的躯体!
祭风道人的表情瞬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就跟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身子有一阵明显的抽搐,其嘴角赫然留下了一丝鲜血,随即便是面无人色地倒在了地上。
四大统领见此情形,脸上的神情可谓空前绝后的如出一辙,其瞳孔呈放大至缩小的过程,纷纷目瞪口呆、诧异万分。
他们顺着封喉游走的视线望去,竟是看到于七不慌不忙地携熔寂从天而降。
四大统领看到熔寂在他的手上,就跟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眼睛倏的一亮。
杨林风微微皱眉,小小的脑袋装着大大的问号,倒是有些如坐云雾、不明所以,进而情不自禁地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狭窄的缝隙,虎视眈眈的眼神当中毫不间断地向外散发出一股又一股气势汹汹、势不可挡的腾腾杀气,而后困惑不解地吐出两个字道:“于七?”
随着于七妥妥当当地踏在地面上,封喉便是于不知不觉间化作一缕黑色的邪气附在了于七的体内。
而当于七气贯长虹地把剑向前一挥之时,更是猛地向外震慑出一股气势磅礴的邪气,把在场众人震撼得是心旌摇曳、惶惶不可终日!
四大统领稍稍皱眉,瞬间没了好脸色看,炯炯有神的目光一直寸步不离地盯着于七,进而就跟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惊天大秘密似的,眼神当中闪过一道亮光,而后出于本能纷纷上前一步,颤抖着声线,怯生生地脱口而出道:“这……这是……邪气?”
怪倚硎猛然睁大了双目,茅塞顿开、豁然开朗道:“你是邪族中人?”
于七在耸了耸肩膀的同时轻声笑笑,而后甚至忍不住发出一阵阴森可怖却又格外爽朗的笑声,脸上满是丧心病狂的诡异神情,似乎已经为邪气所侵蚀而失去了理智。
于七眨了眨圆溜溜的大眼睛,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相当无辜的模样,进而特地提高了音量,用一种阴阳怪调的语气,有意无意地冷嘲热讽道:“怪尊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足智多谋、才智过人啊!竟是一下子就察觉到了我的身份。”
魔夔心中一震,身子一颤,一时之间,竟还有些语无伦次,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又叫自己给强行憋了回去,愣是无话可说、无力反驳。
“怎么如此?”妖杞囊皱起了眉头,不敢相信地为之一震道,“邪族不是早就已经从这个江湖上消失了吗?你身上又怎么可能还会留有邪气?”
于七的笑容逐渐消失,表情逐渐凝固,进而就跟翻书似的突然变了脸色。
他一手握拳置于嘴前,刻意咳嗽了两声,摆出一副庄严肃穆的样子,而后游刃有余地应对自如道:“我本就是邪族中人,身上又为何没有邪气?就像你妖族有妖气,魔族有魔气,鬼族有死气,怪族有戾气,我们妖魔鬼怪邪五大种族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属于自己的气息,这本来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你身为堂堂妖帝,难道会不清楚这一点?”
妖杞囊不自觉地伸出舌头润了润干瘪的嘴唇,不禁露出一副犹豫不决、左右两难的复杂神情,在重新组织了一番语言过后,一本正经地质问道:“可是邪族在千万年前早就已经被江湖上的诸方势力绞杀殆尽,你又怎么可能会存活至今?”
“如何不可能?!”于七的情绪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进而火冒三丈、义愤填膺地厉声呵斥道,“昔日诸多名门正派针对我邪族也就算了,结果到头来就连你们妖魔鬼怪也是揭竿而起、起兵谋反,与我邪族针锋相对!你们一定想象不到,当年我是费了多大的劲儿,才勉强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你们永远无法体会那种被自己族人的血肉所淹没的痛苦,我尝着血腥味儿,嗅着血腥味儿,在血海当中摸爬滚打,才使尽浑身解数找到一丝生机,并苟延残喘、存活至今!你们一定感到很意外,对吧?当然了,你们当然会感到意外,因为一个本来应该已经死去的人重新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无论是谁都会感到难以理解!可我就是活过来了,我向死而生,只为有朝一日能向你们这些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的阴险之辈报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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