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走廊上,楚小小迎面遇上叶子抒,短暂地对视后,两人默契地点头算是打招呼,默默地离开。
走廊尽头,她仿佛看到一个背影跟周宇很像的人进了电梯,她以为周宇是来找她的,可能是邵宇轩出什么事了。她跟了上去,奇怪的是周宇身后竟然跟着叶芸?
周宇殷勤的替叶芸打开后座的车门,她好像看到邵立衡也在车上。叶芸看见邵立衡一如既往地开心,脸上的笑容满的快溢出来。
她暗暗偷笑,邵立衡终于发现叶芸的好了,事情总算往好的方向发展了,她有些欣慰。
明天就可以去民政局领离婚证了,现在的她已经有能力养活自己的母亲,给母亲不错的生活环境,不用依靠任何人。她想为自己活一次,虽然有些不舍,但是未来可期。
民政局外。
楚小小早早地到了,叶子抒比约定的时间来得晚了很多。
“我们进去吧。”楚小小有些迫不及待。
叶子抒低着头,身子没有动,他的脚步仿佛有千斤重,他隐约有种感觉,离婚证领了,他们就永远回不了头了。
“我们能不能不离婚?”他看着她,黯黑的眸中满是祈求。
楚小小以为他变卦了,挤出一丝笑容,“我们不是说好的吗?”
“可是我怕我真的失去你,我怕我再也抓不住你。”叶子抒抱着她,声音有些哽咽,“老婆,我错了,求求你,我们回去,不离婚好不好?”
楚小小态度坚决:“叶医生,进去吧,时间不早了。”
叶子抒面如死灰。
还是上次两个工作人员,他们对楚小小和叶子抒印象很深,一来这对夫妻颜值很高;二来这对夫妻看上去很有涵养;三来他们离婚是因为女方婚内出轨。
工作人员没有丝毫犹豫,没有在劝阻,直接给他们换了证。喜庆的红色变成了沉闷的暗红色,象征着两人的关系彻底解除,没有孩子,从此俩人各自安好,互不相干。
叶子抒拿着离婚证的手无力的垂着,脸上阴沉无比。
楚小小以为自己会有一种解脱的感觉,发现并没有,她的心里变得更加痛苦,仿佛刀绞。又仿佛千刀万剐凌迟一般,一刀一刀将身上和心上的肉割下。
两人没有再说一句话,就连最简单的寒暄也没有,楚小小趴在方向盘上嚎啕大哭。往事刹那间全部涌上心头。
“你想吃什么?我请你?”
“你还做兼职?”
“叶医生,你要不要去洗个澡?”
“楚医生,你这么闲,去写十万字的报告给我。”
“叶医生,我好像有点喜欢你。”
“叶医生,要不我们试试吧?”
“叶医生,我们结婚吧?”
“叶医生,我不想做寡妇。”
……
过往的点滴时刻都在提醒她,最错的人就是她,如果当初不是她收了叶家一百万,也不会有现在这个局面。是自己欺骗了叶子抒,他什么错也没有,反而在一味地纵容她,一切根源都在她身上。
她下车疯狂地想寻找叶子抒的身影,大街上人来人往,早已不见他的踪迹。
楚小小跟学校和医院请了年假,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包括林雨涵。
江南小镇,一年四季都仿佛有下不完的雨,空气潮湿。山间的一家名宿,顶层露台上一个清丽的女子静静地坐在屋檐下,手中拿着一罐啤酒,倚着窗台慢慢地喝着。
房间的木门突然打开,一个高大的身躯进入房间,她瞥了一眼,眼帘低垂下去。
男人没有说话,慢慢地走过来,将她手中的酒拿走。她紧握着,男人强行掰开,拿走放到一边。女人抬手扇了一记耳光,男人冷峻的脸上出现几道指印。
“闹够没,闹够了就回去,所有人都在找你。”男人幽暗的眸子,盯着她,平静地说道。
她缩了缩身子,将自己蜷成一团,看上去弱小无助。男人有些心疼,在她身边坐下,试图想将她拥在怀里。她缩了缩身子躲开了。
“听话回去好不好?”男人的声音变得温柔。
“我不回去,我的假期还没结束。”她有些倔强。
男人皱了皱眉,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可以用鸟不拉屎来形容。强行将她从窗台上拉下来,扛在街上。
“邵立衡,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她扭动着身子,拼命拍打他的后背。
男人将她放在地板上,她赤着脚,没有穿鞋子,白嫩的脚丫子冻得通红。他强行将她推到床上,穿上袜子。
她依旧不安分,甩掉袜子,喊道:“邵立衡,你是我什么人?你凭什么管我?”
她话音未落,樱红的唇瓣已经被堵上,肆意蹂躏,直到嘴里只能发出嘤嘤的声音。她抬手想打他,却被他巨大的手掌按住,无法动弹,强行跟他十指紧扣。
他高大的身躯压下来,浑身发烫,俊魅孤傲的脸庞胀成红色,就连额前的伤疤也变得通红。
“邵立衡,你跟王八蛋,你放开我,你不是跟叶芸在一起了吗?你来招惹我干嘛?”她趁着空隙叫嚷。
邵立衡一怔,原来那天周宇去接叶芸,被她看到了。
她趁机推开他,顾不得脚上没穿鞋,跑出去。屋外下着雨,寒风入肌,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邵立衡追了上来。
“你别走了,这边有狼。”邵立衡喊道。
她成功被唬住,将信将疑,却不敢往前一步。
“跟我回去好不好?”他接近乞求。
人人敬畏的黑面阎王,却对着一个女人低声下气。
“邵立衡,我后悔了,我不想离婚了。”她突然觉得很难过,声音哽咽,黑色的眸子里笼罩着雾气,眼泪如断线的风筝一样掉了下来。
他不说话,心里一阵酸楚,将她的头扣在自己腰间。寒风带着细雨打在两个人的发梢上,她打了个冷颤,邵立衡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邵立衡,为什么你能找到我?”她哭了很久,终于开口。
她藏得很隐匿,为什么邵立衡能轻易找到她?
邵立衡没有说话,眺望着远方。
邵立衡病了,高烧,39.4度。
楚小小看着额温枪上的度数叹了口气,她从未想到过身体强壮的邵立衡也会生病。可能是山里风大还下着雨,他又把外套给了自己,才会生病的。
小镇上只有一个不大的卫生所,邵立衡觉得环境太差,死活不肯呆在卫生所。对床的老大爷一直在对着他咳嗽,隔壁床的大妈带着孩子对着痰盂直接撒料。环境确实差了一点,但是乡下的卫生所大抵都这样。
他坚持,楚小小也没办法,买了点退烧药,给他喂下去。半夜烧退了一点,但是依然保持在39度以上。
“邵立衡,你要不去医院吧,这样下去会变成肺炎的。”她耐心劝说。
邵立衡摇摇头,将头蒙在被子里,说自己睡一觉就好了。楚小小摸了摸他的额头,烫的吓人,在摸摸身上一样很烫,打了一盆温水,把毛巾沾湿了尝试给他物理降温。效果依然不显著。
她想着去卫生所取点药,不行在民宿里给他打点滴。
“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他伸手抓住她地手臂,喃喃地说。
“邵立衡,你乖一点,我现在去卫生所给你拿药,很快就回来。”她安抚他,拿上钱包和证件匆匆出门。
外面黑漆漆的一片,她撑着伞,用手机充当手电。邵立衡说这里有狼,她听到奇怪的声音,忍不住缩了缩身子。卫生所已经下班了,只有一个值班的大爷在,大爷不敢轻易给她拿药,让她去派出所开证明。
万幸派出所的人在查过她的工作证和身份证件后陪同她一起去卫生所取了药,将她送到名宿。
环境简陋她将输液袋挂在床上,充当输液架。
晨曦的阳光照进房间,洒在床上,邵立衡隐隐觉得头还有点沉重,感觉手臂有点麻,他一抬手,楚小小被惊醒了。揉了揉眼睛,拿起床头的额温枪测了一下温度,37.4度,谢天谢地,温度终于降下来了。
“温度降下来了,还要在挂水吗?”职业病,她习惯性地问。
“你一夜没睡?”他有些惊讶,她竟然会为了他一夜不睡。
她打了个哈切,说道:“大哥,你打着点滴,我要是睡着了,血液倒流会出事的。”
他心中泛起一丝暖意。
邵立衡不能吃太油腻的,她只能跟民宿老板借了一口锅,熬了点白粥,煮了两颗鸡蛋端上去。
“吃点东西吧!”她将粥端到床头。
“手麻了,没有力气。”他精神好了点,可以跟她贫嘴。
她无奈地端起来,舀了一勺喂到他嘴边,说道:“张嘴。”
邵立衡嘴角上扬,浮出笑意,听话的张开嘴,将粥喝了下去。他突然觉得这边的环境挺好的,并没有昨天看到的那么差。
“头还疼吗?不疼的话就不要打点滴了,吃点药就行了,好了明天就回去吧。”她平静地说。
“你是医生你说了算。”他内心突然有点不想回去了。
“还吃不吃了?”
“你喂我我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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