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逽双手五指成爪,冥元在体内躁动,奔腾着汇聚在手掌之中。
他额上很快沁出冷汗沾湿了头发,强忍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眨眼时间内竟然在双手各凝出了一枚冰锥!冰锥形成的那瞬间,他抬起黑得发亮的眼眸,高喝一声,一枚冲上,一枚冲下,将两枚冰锥同时拍向了青袍少年。
石晋也没闲着,手握黑色长棍,如风如隼地冲着青袍少年的下盘双腿横扫过去,只见黑棍带起一阵灼浪,赤芒闪耀,皎然如龙,正是他所学的炎神五浪第一式。
而阮家的五少爷则是又惊又怒地一刀斩在了还在疯狂扭动的荆棘枝蔓上,试图开辟一方空隙帮助那青袍少年快速脱身。
青袍少年在面临着易逽,石晋,还有暴怒的渡潭荆棘三方的夹击下,一股无与伦比的压力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
即使是有他哥哥的奋力救助,心中也是“咯噔”一下,糟糕透顶的感觉从心底冲出,但也轮不到他再想出什么对策,三方的攻势就已近在眼前。
然而他毕竟也不全然是个傻的,实力还是摆在那儿,火光电石间,依照着生存的本能,一口咬破了舌尖,激发了阮家嫡系保命秘术。从头至脚的皮肤眨眼间泛出铜黄的色泽,面若金铜,又重重往早已燎得焦黑的土地上一跺脚,想利用反冲力来尽量向前冲,以便闪避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阮家保命秘术有多么强悍,他心里是再清楚不过,即使发动一次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但是他可以硬吃下面前所有的攻击!
三方攻势又如何?在他金身加护下,根本无所畏惧!
至于元气上惨重的损伤,甚至修为的倒退,在能杀掉眼前两个小贼,拿回元石,再收获一堆荆棘红根的结果面前,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的金身持续时间确实不长,虽仅有短短几息,却足以保证在不受重伤的情况下越过渡潭荆棘,冲杀到对方面前。
阮七是个单纯御法的元气师,不会任何武斗师的手段,但是他清楚地知道一个元气师近距离催发元气诀威力有多大。他早在两年前就进入了二重天后期的境界,并巩固已久,如今一脚踏入了三重天的门槛,不日便可突破。
他的火焰,能将眼前一切灼烧成焦!
靠着阮家秘术强悍的防护力,此人在各个世家仇敌的明争暗斗中,反杀掉的家伙可不止一个了。
谁都明白元气诀催发后距离越远威能越弱,特别是对于心念无法出体的元气师来说,远距离的攻击确实比不上近距离。但元气师肉身薄弱,远不及长期煅体精骨的武斗师,与敌人近身战斗可是愚蠢至极。甚至一个不好,怕是要被自己的元气诀所伤了。
但他不同,他在金身加护时,就算以伤换伤,最后的赢家也是他!
青袍少年阴郁的眼中迸出火热的光芒,印入眼帘的对手在他心中已是囊中之物。
只要一步!再进一步!
他就能用自己这独特的手段,同时重伤眼前两人!
在他踏下那一步的刹那,青袍少年骇然变色。
没有预料之中的踏实感,没有期待之下的反冲力,足下那温软粘稠的触感,似乎是,似乎是……
沼泽!?
这一步溅起无数飞泥的同时,也让他一只脚在用尽全力下深深陷入了沼泥之中,就如一只饥肠辘辘期待已久的怪兽,猛地吞吃下他的一条腿,死死吸咬住,丝毫不松。他穿过荆棘踏入的地方,正巧是之前本就不牢实的小道,又被易逽他们故意击碎后作的小陷阱。
没什么技术含量,也没有高深的符阵,却意外得有效。
青袍少年瞬间失去平衡,一个趔趄就整个人往地上扑去。
而易逽的冰锥也如闪电般刺过来。那枚瞄准头部的冰锥由于他那一踉跄,倒还正巧躲了过去,另一枚则重重击在他的胸口,与铜皮般的肌肤划拉出尖锐的声鸣。青袍少年只觉胸口一阵刺痒,刚要庆幸,双耳便被一声巨响震得生疼,胸口间的刺痒也被沉沉的闷痛代替。气血翻涌,闷得他作呕。
那枚冰锥就在他眼皮底下轰然炸裂,深蕴其中的爆破力与寒气席卷而出,在他胸膛结出一层寒霜。
与此同时,石晋的攻击就如浪潮般一波一波地袭来。烈焰灼灼,一浪紧接一浪,一浪胜过一浪,不给丝毫喘息时间。
而被激怒的渡潭荆棘那粗壮有力的藤蔓也结结实实狠抽在他的肩背上,将他往沼泽里再送一分。
一切都发生得如此突然,青袍少年陷在沼泥中,一时间脑子中一片空白,如当头一棒,整个人给打懵了。若不是他那金身加护下的铜皮铁骨,在这波狂风骤雨下大概已被撕碎了去。
在如此众多的凶猛攻击下,青袍少年根本来不及反应就愈加深陷进沼泽中。
“不……!”
而阮家五少爷,那沉着的方脸少年,此刻又惊又怒,眦目欲裂,大吼着便祭起长刀,冥元狂暴,也全力激发了自己的武斗技。这弟弟再麻烦,那也是他亲生兄弟,容不得他人欺辱!
他那柄长刃带起一道锋锐的刀光残影,隐没在空气中,变化再生,无形的空气原本被高温烤得扭曲不堪,在这一刻却被一道流光一分为二,发出刺耳的啸音。而下一刻,还在疯狂鞭笞着青袍少年的三条藤蔓,就在狂魔乱舞中戛然而止。
鲜红的浆汁从横截面上喷涌而出,挥洒如雨,落在焦黑的小道上滋滋作响,灼出道道青烟,再给沼泽涂上一抹血红。
阮家五少使出这一招明显也消耗极大,整张脸都苍白起来,神色委顿,他实力不如青袍少年,本就为了找元石而激发秘术消耗不小,又在吸入大量腐香后僵化得实力大大下降。此时使出压箱底的手段一刀斩三藤,也是拼尽了全力。
他一把抓住身困沼泽的弟弟,手臂上肌肉贲张,发力就将人往外拖。
易逽和石晋又怎么会坐视不管?
石晋想也不想便朝那方脸少年扑了过去,黑棍如影随形地砸下,方脸少年为了躲避不得不松开手向后疾退。而石晋也方向不变,竟是向还陷在泥浆里的青袍少年狠狠闷了一棍,居然就这么借着他越过了中间的沼泽,跳向了对面,与阮家五少缠斗起来。
青袍少年被石晋借力,又是一沉,但也晃过神来,羞辱感和憋屈感在他胸中化为熊熊怒火,额上青筋急跳,整张脸都不自觉地抽搐起来。
“啊啊啊啊!”那嘶叫堪比夜枭啼鸣般尖锐,刺入耳膜。
易逽眯了眯眼,紧抿着嘴角看着他皮肤上的铜色开始慢慢消退。
紧接着少年以淬了毒的眼神刮过易逽,竟趁着金身还有些效果,伸手一抓,硬生生拽住了剩下唯一一条还在鞭打他的藤蔓,靠那藤蔓的巨力,像拔萝卜似的,将自己一点一点拔出了泥潭。
易逽看着这一幕发生,却好似半点都不担心似的。
就在对方浑身金铜褪去,终于彻底挣脱出泥谭的瞬间,才五指一收,猛地握拳,轻声道:
“爆!”
这阮家七少爷头皮一炸,猛地看向易逽,望见了那双黑眸里写满了讽刺与嘲弄。
他只觉一股寒意混杂着惧意从尾椎骨冲起,过电一样瞬间席卷了全身,再然后,便是背后传来股强横的爆破力伴随着剧痛将他如炮弹一般炸向了前方,那后背炸的血肉模糊,在空中蓬出一团血雾。
又一次平地惊雷般的巨响乍然荡开,爆炸中心寒气腾腾,冰晶四射。
寒毒蚀体,骨肉俱碎,这少年忍不住大声惨叫,只这一下,没有金身的加护,以他元气师的脆弱身体顷刻间就受到重创。
石晋那边也惊得大叫一声,忙向反方向躲去。
易逽这期间居然是一直控制着那枚落空的冰锥,直到现在引爆!这需要何等的控制力与精神力才能做到。
这对他来说也是极其艰难,简直耗尽了心神。此刻的易逽头疼欲裂,额上冷汗汩汩,面色极为难看。
但他的眼神却清亮无比,他不会武斗技,攻击手段极是单一,也没有受过任何指导全靠自己摸索,比起这些底蕴深厚的世家弟子,不知差了多少,可一步步诱导,一点点磋磨,仍旧成功重创了这个比他实力强横得多的元气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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