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交换名字后,似乎距离一下子就拉近了不少。
这位名叫白卿九的少女紧张的神色也缓和了许多,她松开拉住易逽的手,脸上露出一点笑意,脆声道:“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你。”
易逽点点头:“我红根已经集齐了,现在只打算返回谷口交差,你确定要与我同路?”
白卿九略沉吟了一下随即回答:“红根对我来说并不是难事,也早已收集好了的,我来这里并不是为了红根。”她顿了顿,神色上带出一点悔意,又道:“这地方实在危险,我确实太过疏忽了……既然你要折返,我也和你一起回去!”
易逽深深看了她一眼,也不多说什么就迅速上路了。
白卿九只当他是默认,也二话不说跟了上去,腕上的冰晶坠随着她轻灵的动作偶尔发出悦耳的清响。
见她没怎么犹豫就决定与自己一同返回,易逽心中也存有疑虑。
她并不是为了收集红根才深入此处,以她的实力想必这次天测也没几人能把她逼到这个地方来。难不成是走错了路?还是说因为沼泽冷热转换道路坍塌她才深入此处的吗?可他要从她的来路返回,这少女却完全没有阻止的意思,说明她的来路定是完好无损的。
这么想来,她跑到沼泽这么中心的地方来,极大可能是她自己主动前往的。
既然如此,必定是抱有一定目的的。
那么她是为了什么深入沼泽呢?现在又轻易离开,到底是因为发现前方有强敌,还是因为她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呢?
易逽沉默着小心向前走着,并不再与身边的少女交谈。
一路无话。
白卿九一个四重天的元气师,感知何等敏锐,易逽对她的防备又怎么会一无所知?
她跟在易逽身侧,时不时打量着身旁少年面无表情的脸,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最后终于打破沉默,无奈道:“我深入沼泽,确实是其他原因才来到这里的,只不过是为了一则最近的传言。后来遇见那两个帝国卫队的修炼者,发生了冲突。”
易逽眉梢一动,侧过脸来看她,见她一脸认真地解释,缓声道:“那两个人恐怕都有四重天的实力了吧?你为什么要主动偷袭他们?”
白卿九默默攥紧了手指,心中更加无奈,暗想,这家伙,怎么这么会抓重点!她都提起传言了,一般人不是应该关心是什么传言吗?
“他们第五卫队的人,和我有些仇怨……”少女只好回道。
易逽看她的神色,并不完全相信她的说法。
那两个人明显不认识她,如果不是私仇,照她的说法,那就是帝国第五卫队和她有仇?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招惹上这样的强敌又是何种缘故?
“那么你知道他们出现在十渡乡的原因了?”
白卿九心事重重地摇了摇头,答:“这个真的不清楚,帝国第五卫队是直接听令于皇家的,按理来讲他们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她蹙眉想了半晌又解释道:“帝国皇家手中掌握的修炼者太多了,直属皇家的就有五个大卫队,比其余域主摩下的私有卫队更为庞大。每个卫队下又分为数十甚至上百个支队,单个支队少说也有十五人,全是四重天以上的修炼者。第五卫队常驻帝都,帝都离境外极北的十渡乡何止万里之遥,即使是第五卫队中的一个小支队,若没有什么特殊目的,怎么说也不应该跑到十渡乡来。”
“难道,那则传言是真的……他们也是为此而来的吗?还是说……”少女喃喃道。
易逽听她解释,心里也是一惊,没想到帝国的实力如此强悍,想来其他域主也不会弱到哪里去。可当初他从黑迦森林外那劳什子卫长手中逃脱的时候,除了那扶婴本人,根本不见有这样实力强悍的手下来抓他。
看来囚禁他的事情做得十分隐蔽,或许那域主手中的卫队根本就没有动用过。
也亏得如此,他才有机会逃了出来。
“你说的传言又是什么?”见少女低垂螓首冥思苦想着,便又问道。
“这个传言似乎也是最近以来兴起的,在极北城那一带流传,不过十分隐秘,好似只有有一定实力的修炼者才听说过。本来我也没在意,可没想到这次天测竟然就在十渡乡,这才有心来探一探的。说实话,之前我还不怎么相信,可在这里遇到第五卫队的人,反而还更信了一些。”白卿九微微一笑。
“传言说,十渡乡的中心一直藏匿着异宝,正是这件异宝才导致十渡乡这样诡异的环境。”
“沼泽中的腐香,变化无序的温度,都是由这件异宝所致。而最近,这件异宝出世的时机就要到了,错过这次,这件异宝就会与十渡乡沼泽彻底融合,以后再无取得宝物的机会。”
易逽皱眉:“什么样的异宝?取得了有何作用?这传言又是从什么人那里流传出来的?”
白卿九清丽的脸庞上露出笑容,答道:“这些我可全然不知的,这些小道消息俱是没头没脑的,所以也并不太相信这则传言。要不是正巧天测在十渡乡进行,我想起来才进这里面瞧瞧的。不过这次居然会在荆棘之森遇见帝国的人,说不定这传言还有几分可信度,不然帝国卫队跑到这儿来做什么呢?”
她神色一转,突地望着易逽诧异地问起:“说起来,你是怎么走到荆棘之森的?荆棘之森已经是十渡乡中心范围,这里的腐毒瘴气影响力不可小觑,就是我的实力也被压制了不少了。我从你的气息上来看,也不过二重天,二重天的修炼者怎么有能力走到这里来!以这里瘴毒的厉害早就将二重天的修炼者蚀成石头一样了。”
这样一提,白卿九才越加惊疑地仔细打量着易逽,难道他身上有什么避毒的东西?她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东西竟然能避免十渡乡的瘴气,如果真有,十渡乡的危险性可就直线下降了。
还是说,他其实是隐藏了实力?
可她又隐隐觉得不对,若是隐藏了实力,她一点端倪都看不出,莫非比她还强上许多?突然回想起少年与她第一次见面,她猎杀那只冥兔时误伤了这人,若是实力远不止二重天,怎么也不可能被她当时那枚冰锥击中。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真怀有避毒的宝物吗?
白卿九也不会想到,她的疑惑对于易逽来说也是个大大的谜团。
听少女这样一讲,他就想到之前还与石晋同行时,石晋明显实力下降地比他快了太多。当时他们都没放在心上,现在想起来问题出在自己身上。
可为什么会这样,易逽也摸不着头脑,还是只能先抛在脑后,等有机会再好好探究。
于是,面对少女的疑问,他也只能保持沉默。
见易逽避而不谈,白卿九也没办法,只当他有难言之隐。什么人不会有点自己的秘密呢?
易逽对她的说法都没有深究,她自然也不会对他刨根问底了。
返回的路程很顺利,毕竟是是少女走过的,再不需要易逽靠着经验和运气去判断该走哪条路,只需白卿九指路便成。好在这位少女认路的本事不错,将来路记得清清楚楚。
有人作伴,十渡乡这种昏红压抑到单调的环境都变得不那么碍眼了。
没过多久,前方的荆棘便越来越稀疏,看样子就快就能彻底离开荆棘之森。
易逽的脸上终于渐渐露出松快。
心绪稍一放松他便有空观察起身旁的白卿九来。
豆蔻年华的少女,鬓黑如鸦,肤如凝脂,像花朵一样娇嫩,神色却不同于普通的姑娘,略显清冷。实在想不到看起来这样柔弱的小姑娘,实力居然这样高强,与两个四重天的修炼者相斗都几乎不落下风,要不是地势对她太过不利,也轮不着他帮忙。
她年纪这么小就实力了得,背后也定如石晋那般有大家族支持,又是这么一个天赋异禀的修炼奇才,与她交好应该也是件有利的事。
易逽看着她的侧颜心中默默思虑着,不想白卿九这时也偷偷朝他瞄了过来,两人眼神一下子就撞到了一起。
白卿九大窘,磕磕绊绊道:“你,你上次那只幻猫呢?怎的不见它……”
易逽拍了拍腰间的冥兽袋,笑了笑,“自然是带着的,还要谢过你上次的提醒。”
白卿九瞧着他清朗的笑容窘意稍缓,抚了抚鬓角也笑了,“不用,我都还没谢你的救命之恩呢。不过幻猫可半点不喜欢冥兽袋这种狭小的空间呢,老把它装袋子里它可会生气?”
易逽想到每次把那小家伙硬塞进冥兽袋里,它那幽怨的小眼神,也不禁莞尔,点头以示赞同:“它相当不情愿。”
“等以后进入秘境,有了自己的房舍,就好多了。不过幻猫珍贵,你若有闲钱,请个言符师刻写一些防护阵文才好。”
易逽心中一动,默默记下她的话,又听她话音一转,道:“之前……你助我脱险的时候,那枚铜铃,就是你们族里有名的扼魂铃了吧?我还是第一次见,四重天的修炼者都全无抵挡之力,果然并非浪得虚名。”
易逽一怔,扼魂铃?
他翻手取出一枚锈迹斑斑的铜铃,捏在手心望进白卿九的眼睛,问道:“你认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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