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事,要先走。你的事儿我跟温老师聊过了,到时候会帮你进一步的处理,你可以提前请温老师吃饭。也不枉费你跑这一趟,还专门换了衣服。”
江韧没想到她回来的那么快,他心里反感,伤人的话都到了嘴边,在看到她满是期待与欣喜的眼睛时,瞬间打消。
他骤然想起曾经袁鹿千里迢迢跑来与他复合的那一天,她站在那里,看到他时,也是这样的眼神。
他愣怔数秒后,用这种缓和的方式拒绝了她。
瑞希笑容不变,她还是蛮自信的,“吃个饭都不行,难道吃个饭,你就会爱上我么?”
江韧咳了声,“我真有事。”
瑞希朝他走近了一步,双手背在身后,说:“温老师没告诉你么?我是心理系的,虽然才学了两年,但我可是超级学霸,并且是天赋型选手,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江韧面无表情,神情更冷,刚刚那一瞬因为袁鹿而生出的善意,这会差不多消失殆尽,“走开。”
瑞希还想说什么,温乾过来把她拉走,说:“行了,你请我吃饭,他真有事儿,得去巡捕局报道。”
“啊?”瑞希没反应过来。
温乾没有继续往下说,只道:“你不是超级学霸么?自己猜吧。”
江韧神色缓和,看了他们一眼,拉开门走了。
瑞希还想追,温乾把门踹上,“别费力气了,你不是他的菜,他这人你也搞不定。女孩子要学会矜持,这么上杆子,别人会觉得你廉价。”
瑞希啧了声,“温老师,我这不叫上杆子,我这叫正常追求,就许你们男人看到喜欢的女孩子主动出击,我们女生就不行么?什么叫廉价,是无底线的对男人宽容和妥协叫廉价,我这种不算,你怎么知道我跟他在一起以后是什么样的?”
“他有病,你少惹。”
“他有病,我有药,多合适。”
温乾摇摇头,不欲多言,幸好江韧不是大渣男,不然的话,被他伤害的女生,估计不计其数。
瑞希说:“我钱都准备好了,那我请温老师你吃饭吧。吃人嘴短,你跟我说点他的事儿,怎么样?”
温乾本想拒绝,但瞧着她热情度那么高,还是得打击打击,就应了下来。
吃饭的时候,他给瑞希看了袁鹿的照片,作为心理医生,不好随便透露病人的病情。
瑞希知道袁鹿,“她上过好几次新闻,之前被求婚的热搜挂了一个多星期呢,我都记着。我也记得,跟她求婚的人,不是江韧吧。”
“你倒是很关注时事。”
“那是当然,那会我们整个宿舍的人都羡慕她呢。哦吼,我现在更羡慕她了。”
温乾说:“别人有今天付出了多少,你知道多少?这就羡慕别人,有多少人羡慕你的。”
瑞希嘁了声,“不过她确实很漂亮,我要是个男人,我也喜欢。她现在都嫁人了吧,那我还是有机会啊。”
“别想了,你没有。”
“作为老师,你不鼓励我也就算了,也不该这么打击我吧,我心灵受伤了。”
温乾切着牛排,“你喜欢他什么?长相还是其他?除了长相,你应该还没机会了解其他吧,所以就是长相。”
“也不完全是长相,我觉得他有点可怜,看起来很孤独,我想保护他来着。”
温乾说:“你还是保护你自己吧,你看起来也很需要被保护。”
程江笠下班后,又给袁鹿打了个电话。
这回总算是打通了。
他没有立刻聊江韧的事儿,只是问了她近况,“袁鹿,我准备辞职并退出,我手里的股份你要不要?要的话,折市场价卖给你吧。”
这对袁鹿来说很突然,“为什么?程江笠你要知道,现在这家公司等于是你的,你的投入远比我大,公司的收入基本都给到你了,我只是拿分红。你这可不是辞职那么简单啊。”
“我知道。但这个公司归根结底还是靠你,靠盛家的背景,跟我的关系没那么大。”
“你怎么那么说。”
程江笠:“你先听我说完。另一方面,我觉得我的身份,再跟你一起做事,不是太合适。江韧回来了,你知道吧,我想跟他一起去创业。”
这个理由,袁鹿没法反驳,“他同意么?”
“袁鹿,能不能给他一次机会,别让他坐牢好么?”
“你主要是来跟我说这个,对吧?”
“对。有没有可能,我们见一面,你带上盛骁,我求求他。我知道他肯定是生气,他被人绑架,江韧趁火打劫,是个男人都生气,换做是我,我可能砍死江韧的心都有。可我现在是他的弟弟,我知道他所有的遭遇,所以我希望能给我一个机会。我不需要你去说情,你肯定是不方便开这个口的。”
袁鹿沉默了一会,说:“看看吧,如果有这个机会,我通知你。”
程江笠:“谢谢。还有我辞职的事儿,我就算是走也一定会交接明白,不过你要找个靠谱的人过来代替我的位置,我看之前那个孙珑还行,她在我们这边做过一段时间,业务能力强,对我们公司也了解,上手肯定很快。”
他笑了笑,自嘲道:“你瞧我,这担心都是多余。盛总手里肯定都是很强的团队,不管是谁过来,都能够胜任。”
“这事儿,到时候面谈吧,这是大事儿。”
“好。那我等你。”
挂了电话,程江笠稍稍松了口气,心情好了不少。回家前,先去买了菜,给颜嫚打了电话,叫她到家里来吃饭。
颜嫚主动过来跟他一起买菜,两人一边商量菜单,一边又讨论关于江韧的事儿。
回到家,江韧早就在家。
两人欢欢喜喜的进,弄得像是过年似得。
颜嫚说:“我妈明天要过来,本来是想要你回去,但你现在这情况不能到处乱跑,她就准备过来。”
江韧:“别麻烦了。”
“麻烦什么,她想见你,我还能拦着呢?她现在年纪上去,反倒很喜欢管人,之前就总是念叨你,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要真准备去坐牢,去尼国那么远的话,她肯定是要来见你一面的。本来我爸也要过来,但公司有事儿,他来不了。”
江韧瞧着这两人忙进忙出,张罗来张罗去,感觉自己像个孩子,可他是孩子的时候,根本没人管他。
晚餐很丰盛,江韧瞧着,打趣说:“像是最后的晚餐。”
“呸。”颜嫚拍了下他的头,“什么最后的晚餐,这是祝你安全回来,摆脱齐辛炎的庆祝餐。”
江韧斜她一眼,“你干嘛打我头?”
颜嫚扬扬下巴,“怎么?姐姐打你头,不行么?”
江韧想了想,扬手打了程江笠的头。
程江笠感到十分无辜,“你打我干嘛?”
江韧说:“哥哥打你,不行么?”
程江笠憋了半天,“行,你高兴就行。”
三人坐下来,颜嫚去拿了红酒,已经醒完了。
她一一给人倒上,然后举杯,“来,先干一杯。咱们三个从来没一起吃过饭吧,这还是第一次。”
酒杯碰在一起。
这桌子菜,一半是程江笠做的,一半是颜嫚做的。
喝完酒,三人动筷。
江韧石头一样的心,在这一刻,总算有了动容。
他吃着吃着,笑起来,颜嫚和程江笠同时看过来。
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关切,又不敢表露的太多,怕他反感,这般小心翼翼。
江韧说:“看什么看?”
“没,就想问,你觉得这道酱爆鸡丁好吃,还是这盘小鸡腿好吃。”
江韧视线在两人间转了转,“都好吃。你们难不成,还要争宠?”
他们笑起来,笑着笑着,颜嫚忍不住突然落泪,她别开头,迅速擦掉眼泪。
一转头,便是江韧递过来的纸巾。
她愣了愣,就只是一张纸巾,她直接泪崩了。
不过也不忘把纸巾拿过来,她哇哇的哭,一边哭一边说:“太难得了。这张纸巾,比给我钱还叫我感动。”
江韧嗤笑,“你脑子进水了,我把整个瑞佳给你的时候,你也没哭,这一张纸巾你哭的像是我死了一样。”
“呸,别说死字。”颜嫚现在很忌讳这个,她亲弟弟出事以后,她的处事方式就彻底改变了。
如今她跟着应秀凤一起信佛,经书看多了,心态就逐渐的平静下来,好多事儿也跟着看开,想通,然后放下。
她对江韧的那份执着,如今已经放下大半,随着执念旋消散,她对江韧的那份感情,也要了转变。
“快点把话收回去。”
江韧:“你什么时候那么迷信,说出来死就一定会死么?”
“你这人说不准。还有,你的公司还是你的,就算现在我管着,但那些钱,我还是放在你的账户上。钱不过是身外物,让自己安身立命的东西,如果可以换,我宁愿你能回家,你肯么?”
江韧喝了口酒。
程江笠跟着说:“我要辞职了,以后都不在典创干了,准备拿着钱出来自己做点生意。我想过了,如果你要去坐牢,那我就去尼国,在那边看着能做点什么生意。这样,我去看你就很方便,那边执法比较宽松,还能贿赂,我也好给你打点,让你在牢里舒服点。”
“我也没别的什么特别大的志向,我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替我妈赎罪,替江一海,把他没有给予你的那些关爱,都给你。”
江韧笑起来,觉得眼眶有点热,心里微微生起波澜,“有意思么?”
颜嫚说:“你放心,这些话我们以后都不会再说,我知道你很反感,但现在必须要说明白,说清楚。江韧,我们都不会放弃你,希望你也不要放弃你自己。你还很年轻,你的人生还很长,你还会碰到更多的人。你能完好无损的回来,有机会回来,说明老天爷想让你好起来,你也应该好起来。”
“你这么优秀的人,如果你好好的,可以帮助很多很多人,你明白么?你最初的职业,你可以帮助很多人。你有机会重新开始,可能在你心里,其他人都不重要,甚至你自己都不重要,最最重要的是袁鹿,你想为她生,为她死,希望能在她心里留有一席之地。江韧,你们之间最好的结果就是相忘于江湖,她忘了你,才会更开心。你爱她,你就该放下,该过自己的生活。那么经年以后,你们若是在路上偶遇,你们还能说两句话,她会更愿意记住这样的你,年华老去时,她再想起你的时候,不会再皱眉,而是会会心一笑,然后回忆起你们美好的样子。”
江韧垂着眼帘,盯着红酒出神。
颜嫚抹掉脸上的眼泪,气氛有些沉闷,三人沉默许久,程江笠重新活跃气氛。
勉强吃完饭,颜嫚收拾完后,跟江韧道别。
“我回酒店了。”
程江笠送她出去,顺便说了一下,有联系到袁鹿。
颜嫚说:“如果真有机会,你通知我,我跟你一起去。”
江韧在门内听到他们的话,突然推开门,“我自己去,你们都不用去。”
两人吓了一跳,一时说不出话。
悦庄园。
袁鹿种花玩鸟,日子过的十分惬意,心宽体胖,胖的也挺快。
这天,吃过饭,她跟盛骁一块散步。
“程江笠打算不干了,典创那边需要人过去接手,你有什么好的人选?”
盛骁随手摘了片叶子,“孙珑吧。”
“我想着也是她。”她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下,说:“程江笠这人思想觉悟还挺高的,江韧把他妈妈弄成那个样子,之前差点让他娶个精神病回家,他现在却为了他打算重新开始,说是要陪他去坐牢。”
盛骁没什么大的反应,对此也不做评价,说:“他自己选择,有他自己的理由。”
“他想见我们一面,为了江韧的事儿。估计是想求情。”
两人同住一个屋檐,躺在一张床上,盛骁要是不知道袁鹿的心思,那他这个丈夫就白当了。
他拉住她的手,到前面的椅子上坐下来,“说吧,你的想法。”
“最重要还是你的决定。他们作为江韧的家属,肯定是更同情自己的家人,那我作为你的妻子,我当然也是更心疼你。你在尼国遭遇了那么多,现在我们一家子又在这里自我隔离,最后会怎么样还不知道。还有齐辛炎这个麻烦,他就算是死了,也未必能彻底消停,是个祸害。”
袁鹿:“但是,我又不想去追究江韧,归根结底,他也是齐辛炎手里的一颗棋子。说实话,在跟他相处的那段时间里,我能感觉到他的痛苦,他的挣扎。很多事儿,他是无法控制自己,但他也有努力的控制自己。很多时候,我觉得不是他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如果你不跟我在一起,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儿。他的病出在我身上,如果不是我,他可能也不会到这一步。”
“可我又有什么错?从最开始高中的时候跟他在一起,倾注我所有的热情,到最后彻底放弃,重新找回自我,爱上你,我做错过什么呢?所以我现在不想追究什么,我现在只想把所有事儿都放下,不恨不怨,只跟你一起,好好的经营未来的生活,未来才是最重要的。”
她把他的手放在肚子上,笑着说:“我们的未来,很值得期待,不是么?无论最后是什么样的结果,最重要的人在身边就足够了。”她直接坐到他腿上,抱住他,下巴抵在他肩膀上,“最该追究的人应该是齐辛炎。至于江韧,就让他去重新开始吧,好么?”
盛骁知道她一直在想这件事,所以等她真的说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没有最开始那么不快,但还是不喜欢她为了江韧说这些话。
无论怎么解释,她都是在为他说话。
盛骁说:“这些话,你想了多久?前两个晚上都睡不好,就为了这事儿?”
“那倒不是,睡不着就是无缘无故的睡不着,没什么原因。”她直起身子,“你早知道了?”
“什么都写在脸上,怎么瞒得住。”
袁鹿不服,“我觉得我掩饰的挺好,你肯定是偷听我打电话了。怪不得你没生气,你已经气完了,是不是?”
盛骁点头,“是啊,已经气的差不多了,有时候看到你为了这事儿伤神,差点气死。这种时候,我就不想放过他。我管他是什么病,你是我老婆,他用这种方式去强迫你,我就不会让他有好果子吃。当然,齐辛炎也该死。”
“早知道,我那天就直接跟你说了,让你憋那么久的气,还跟我演戏,可累着你了吧。”
她顺顺他的毛。
这话说开,倒是比什么都不必要令人轻松愉快,她要起身,盛骁摁住她的肩膀,“我还没问你,你两一起的时候,他亲你了么?”
袁鹿最怕就是他问这些,也幸好他一直都没问,这会又问起来,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盛骁其实不用问也知道答案,江韧能那么君子?那他把人强迫回去干什么?
他是个男人,自然也懂男人的心理。
他不想去介意这些东西,但想起来,就觉得生气。
袁鹿:“你别乱想了,没有你想的那么过分,但也没那么好。我为了你,我也没办法,不过还好,他没有彻底犯病,起码还顾及到我的感受,还帮我护住了我肚子里的小孩。”
盛骁:“所以,我还得谢谢他了?”
“你让他们跟你说吧,看在程江笠的份上,就跟他见一面。还有,我刚才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说了,我是站在你这边,你准跟我生气。”
盛骁:“好。”
他一口答应了,袁鹿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袁鹿还挺开心的,隔天,她才给程江笠回复。让他们过来。
他们见面的日子还不错,天气也好。
他们就在庄园外的院子里见面,各自都带了口罩,隔着一定距离。
江韧原本是要自己过来,但他们都不放心,最后是三个人一起来的。
袁鹿没出来,只盛骁一个人见他们。
来的路上,颜嫚和程江笠轮流劝说,让江韧不要多说话,只要坐着,露出忏悔的表情就行。
洗脑式的轮流轰炸,差点把江韧说炸毛了。
忏悔的表情是不可能出现的,他不挑衅就已经很不错了。
见到盛骁之前,颜嫚警告他,“请你不要做出一副借机来见袁鹿的表情。”
结果,袁鹿没出现,江韧自然是失落的,他确实很想见袁鹿,就是很想见。
程江笠先开口,“盛总,首先很感谢你愿意见我们”
不等他说完,盛骁就打断了他,并指了指颜嫚,“你们两个都不用说,让他自己说,这件事是关于他自己,你们说的话没有用。”
江韧抬了眼帘,对上盛骁锐利的目光。
他一眼就看出来江韧来这里的目的,他想做的是什么。他身边两位倒是非常诚心诚意,是想来解决问题,但他不是。
盛骁招呼了人过来,说:“你们两个先离开,我叫人招呼你们。”
颜嫚一听,自然不放心,“盛总,我们”
“你们坐在这里帮不到他,你们的话我不想听,我也没什么要跟你们说的。如果办不到,那你们带着他一起回去。”
盛骁的态度摆在这里,颜嫚和程江笠最终还是依言离开。
两人离开后,又被分开,颜嫚被单独带去了一个花园,程江笠则见到了袁鹿。
这边,周围偌大的草坪,就只剩下江韧和盛骁两个人。
江韧拉着椅子,往前走了几步,与盛骁缩小距离。
盛骁未动,“很失望?”
江韧直言不讳,“是。不过我对自己也很失望,我本不该就这样回来,我应该是很风光的回来救你。可惜齐辛炎不给我这个机会,直接把我送了回来。”
盛骁笑而不语,对此没什么想说的,本来也没多指望他。
话音落下,两人都沉默不语。
过了好一会,江韧才开口,“其实,如果是我自己的话,坐牢没什么问题,你想怎么整我都无所谓。但是,你也看到了,颜嫚和程江笠比我自己都上心,我想为了袁鹿而坐牢,但我又不想让这些真正关心我的人失望,所以我最后还是坐在这里。”
“为袁鹿坐牢?你倒是挺会给自己找理由的。”
“她跟我在一起的那段日子,非常痛苦,她是为了你,才到我身边,强颜欢笑,不顾名声,跟我站在一起。我记得她曾经跟我说过,如果有一天她跟我在一起,那一定是为了杀我。我有时候想,如果你死在尼国,等她生下孩子,她是不是真的会杀我。”
江韧笑着,起身走到他跟前,“我真的很想让你死,真的,可我知道,如果你真的死了,袁鹿就不会受我控制,连演戏都不会肯跟我演。可即便如此,我也开心不起来,因为我知道,她对我笑,对我和颜悦色的说话,完完全全都是为了你,我在她眼里什么都不是了,就算不是我江韧,换一个人,她为了你也会如此。”
他弯身,一把抓住盛骁的衣领,死死盯着他的眼睛,眼里藏着杀气,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就这么同他对视数秒后,松开了手,扭头走了。
他抄在口袋里的手,紧紧的握着袁鹿给他的玉佩,最后他转身,将玉佩丢向盛骁,“还给袁鹿,从此两不相欠。你要怎么整我随便,不过你可能要费点劲,我也没那么好整。”
盛骁没接住,玉佩落在他脚边,等江韧走远了,他才弯身捡起来。
幸好草坪软,没有摔坏。
江韧回到车上,关上门,独自一个人坐在里面,丢出那块玉佩的时候,像是割下一块心头肉。他很痛,真的很痛。
半小时后,颜嫚和程江笠出来,两个人都挺紧张,不过瞧见他情绪不好,就没有追问。
一路回去都很沉默。
快到家的时候,江韧主动开口,“我们去找律师聊聊吧,我之前在巡捕局没有认罪,也没有否认,所以还有余地。郑思宁那几句话,还弄不死我。”
程江笠和颜嫚闻言,皆是一顿,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看到他如此,两人都松了口气,并且打从心里的高兴。
程江笠忍了半天,最后没忍住,一把抱住江韧哭了起来。
一个大男人呜呜的哭,着实让江韧恶心了一把,直接把人推开,“你有病啊,恶不恶心。不谈女朋友,是因为性取向变了?”
程江笠哽咽着说:“没有,我就是激动,我现在就联系律师,我们吃了晚饭过去聊。”
“可以。”
他拿了两张纸巾塞他手里。
程江笠赶紧把眼泪擦了,控制好情绪,没再继续放肆的哭。
盛骁回来后,袁鹿没问细节,晚上洗完澡,她上床,盛骁还在看电视。
等她坐好,盛骁从把玉佩递给她,“你的吧?”
这个她是给了江韧的。
“这”
“江韧还给你的。”盛骁语气酸溜溜的,“你什么时候给他的?”
袁鹿也有点忘了,伸手要去接的时候,盛骁又收回去,袁鹿捶他一拳,“你干嘛?”
“不送给我么?”
“你要么?”
“要。”
“不给。”袁鹿要去夺回来。
她有肚子,盛骁不敢随便闹腾,只是把手举高,让她拿不到,袁鹿抢着抢着,突然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并转移话题,“你好像很久没亲我了。”
她双眸透着炙热,趴在他身上。
盛骁现在做正人君子中,他拉开她的手,说:“你肚子硌着我了。”
“那没办法,是你女儿让我这么做的,她说想靠着爸爸。”
“你这就知道是女儿了?”
“所以你是重男轻女?你不喜欢女儿啊。”袁鹿用手指戳他下巴,“你完了,你女儿不会喜欢你了。”
袁鹿要退开的时候,盛骁把她一把摁住,掐着她的下巴,在她嘴唇上用力咬了一口,“转移话题的水平太烂,重新再想一个。”
袁鹿笑嘻嘻的,嘴唇上的齿印很明显,微微泛着红,她亲亲他的下巴,说:“小乖乖,别生气啦,玉佩只是身外之物,我人都是你的了,你还吃这过期醋啊?再说了,你不是很大度的么,我之前跟别人谈恋爱的时候,你可挺支持的。”
“还好意思说么?”
“那我当时要是真的跟人家结婚了,你会怎么样?会抢婚么?”
“抢啊,不抢的话,你怎么幸福?到时候婚内不快乐,我还得当小三,我多不容易?你还把这种重要的玉佩送给不相干的人,你好意思么?我不需要被保护啊?”
好吧,这话题是绕不出去了。
袁鹿做了个噤声的姿势,“你听,你听到了么?“
她装腔作势。
盛骁:“什么?”
“没听到么?”
“听到什么?”
袁鹿凑到他耳侧,说:“你是我的心,我的肝,我的心肝小宝贝啊。听到了没有?”
袁鹿说完,自己都要吐了。她赶紧退开,要去抖掉自己的鸡皮疙瘩。
这么逗他,盛骁岂能放过她。
拽着她的衣领,就给她拉回了原位。
袁鹿抱着自己的头,闭着眼睛,念叨:“你别说了别说了,我不想再听一遍。”
盛骁恶趣味发作,“说一百遍饶了你。”
最后那块玉佩被塞在枕头底下,盛骁没有别的心思。这情话之前她看的某个电视剧里有出现过,当时他听见的时候,还吐槽了一下,又土味又恶心。
可现在袁鹿说出来,竟然撩拨了他的心,惹得他心痒,邪火上头。
他摁着她亲了半天,最后还是理智占上风,将要擦枪走火的时候,迅速打住,自己进卫生间败火。
然后熄灯睡觉。
袁鹿窝在他怀里,玩着他的手指,认真的说:“我有预感,我们会没事的,我们一家人可以开开心心的迎接我们的孩子出生。我跟你说,我今天看到我妈拿手机刷淘宝,还拉着你妈一起看衣服呢。我从来没有想过,她们两个能坐在一起,这么和谐的聊天,还是聊淘宝上的衣服。你妈还很认真的给了意见,好神奇。”
“这不是挺好。”
“我好开心,我现在特别期待孩子出生那一天。对了,你有没有给他取名啊?先取个小名,怎么样?之前我妈说叫圆圆,取的是团圆的圆。好听又好叫,我也觉得不错。不过你妈妈今天跟我说,要叫跳跳,她特别喜欢这个名字,本来是要用你身上的,结果没用到。那你说叫什么?”
这两名字南辕北辙,想联系到一起都没可能。
袁鹿不知道要怎么抉择,“你妈为什么喜欢跳跳?”
盛骁:“我怎么知道,你没问她?”
“没问,当时就不知道该怎么办,哪里还想着问为什么。”
盛骁:“我瞧你最近喜欢吃草莓,要不叫草莓吧。”
“那万一是个男孩呢?”
“你不是确定是女孩么?”
“我是想要女孩啊,这只是我自己想,咱们总要做两手准备。万一来个男孩,也叫草莓,不太好吧。”袁鹿突然嘿嘿的笑,“我最近还喜欢吃猪蹄呢,要不男孩叫猪蹄?”
两人克制着笑声。
静谧的夜色下,你一言我一语,聊了许久,聊到袁鹿不知不觉的睡着。
盛骁借着月色,看着她安睡的样子,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亲。她安宁的模样,让他释怀,苦难都是值得的。
过了一周,盛骁这边撤销了案子,没有再追究。
江韧他们准备了很多东西,结果都白费。
牢不用坐了,连郑思宁都给放了出来。
她站在巡捕局门口,整个人有些恍惚,茫然到不知所措。
江韧他们过来签字,出去的时候,就看到她站在那里。她看到他们,突然上前抓住江韧的衣服,“为什么?”
“如果你有机会还能见到盛骁,自己问问他。”
他甩开她的手,自顾上车离开。
郑思宁摇头,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她又冲进去,大闹了一场。
最后又被拘留起来。
如果是以前,一定会有人来接她,可如今,再没有人管她了,无论她做什么,杀人也好,放火也罢,都不会有人再来管了。
她一个人坐在墙角,埋首哭泣。
这一刻,她最想的人是唐茉。
日子平静的过了两个月,李婉婉彻底的放宽了心思,心想着齐辛炎估计是死了,他死了,那她的危机也就接触了。
如此,她立刻买机票,去了北城。去看郝溪,顺便跟一群狐朋狗友玩乐,自从结婚以后,她少了好多乐子。
婚前的那些个酒肉朋友,都不找她玩了,她感到空虚寂寞冷。
由着郝溪要做修复手术,加上万岁觉得齐辛炎就算死了,也不会善罢甘休,所以还是让他们两个先留在北城一段时间。两人的相处比之前好了一点,就开始正常的过日子,林凡一直在找工作,但由于太长时间没工作,他感觉到自己有点废物。他之前是自己开公司接工程做预算的,生活水平中等偏上,有一套两百多平的房子,有贷款。
郝溪是高中老师的美术老师,带一批美术生,工资可观。
当年,两人是很般配,家境也差不多。
时隔这么些年,再出去找工作,就没那么简单。专业知识方面,生疏了很多,他去面试了两家公司,都没通过。
郝溪让他再缓缓,她手头上还有些钱。她要在这边准备手术,所以他们还要在北城留一段时间。
等修容手术做完,都恢复好,再做打算。反正是不会留在北城,他们两个都想找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那种生活节奏慢的城市,重新开始。
李婉婉来的时候,林凡又去面试了,家里就郝溪一个人,正在打扫卫生。
这房子是盛骁给他们提供的,房子挺大,采光很好,屋子特别亮堂。
“这不是挺干净的,怎么还打扫啊。你这一天要做几次卫生?林凡呢?”
郝溪把抹布放下,先去给她泡茶,说:“面试去了。”
“准备工作啊?”
“是啊,不然呢?我们又没多少钱,不工作饭都吃不上。”
李婉婉:“我有啊,你问我要不就好了。”
她理所当然。
郝溪把水杯放下,手起卫生工具,说:“你那些钱还是自己留着,你的钱来的也不容易,说实话,婉婉你应该找点正经事做,不管赚多赚少,有点事业总好过游手好闲。”
“又来了,你老跟我说这个干嘛。我自己有数。”
“最好有数。你这婚姻是暂时的,老公是靠不住的,你怎么还有心思吃喝玩乐。”
“嘘,闭嘴吧。”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认认真真的说。
郝溪笑着摇头。
这话刚说完,李婉婉手机响起,来电是陶堰。
她愣了愣,这种时候来电话,感觉没什么好事儿。她不想接,但还是被迫接起来。
“喂。”
“你跑哪儿去了?”
“北城啊,我昨天给你说了,你又没听。”
“我爸没了。”
“什么?”李婉婉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陶堰可没耐心跟她重复对话,自顾说道:“是人为的,应该是齐辛炎的人做的。”手机用户看喜欢到离经叛道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116700.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