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子好听,红衣女子的委婉唱腔,仿佛有一股无法抗拒的魔力。
三爷浑然不觉,渐渐听的入了迷,双手打着拍子,嘴里跟着哼哼起来了。
《十五贯》很快唱完,刘三爷却似乎犹自留恋那曲调,原地呆呆地站着,就在等着听下一曲呢。
等了半柱香,夜里的寒气倒是越来越重,那红衣女人却依旧背对着坐在井沿上,一言不发。
刘三爷有些不好意思,小心翼翼的试探问道:“姑娘,要不你再整一曲!三爷有赏咧!”
红衣女人除了抬手顺了顺了头发,再无其它动作。
三爷眼睛都直了,这大闺女,小手可是白滴很!
“哎呀,额说姑娘,三更半夜,你跑这荒郊野岭来作甚?你可晓得自己的住处?要不,额送你回去!你莫怕,额是个好人!”
刘三爷吞了口唾沫,也不晓得心里想到了什么东西,一时间只觉得脸上烧的慌。
听完三爷的话,那红衣姑娘起了身,虽然依旧背对着,可是点头的动作刘三爷却是实打实看见了的。
“好滴很,好滴很!走么,咱这就走!你给额带路!”
三爷兴奋的几乎要站不住了,手足无措。
自个儿长这么大,第一次主动勾搭姑娘,没挨骂。
可是这姑娘除了唱曲子老是不说话,刘三爷心里又空空的总觉得失落。
刘三爷心里急糙糙的迫不及待的想看清这姑娘的模样,绕着井沿转了几圈,却愣住了,他怎么绕,这红裙女子,却始终都在背对着他。
刘三爷傻了,这时,才猝不及防的看到,迷迷蒙蒙的月色之下,地上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影子。
刘三爷终于意识到不对了,可这时,红衣女人却对他招了招手,然后一头栽进井里去了。
刘三爷被吓得一哆嗦:“哎呀!哎呀呀,可不敢做傻事儿!”
说话的功夫,三爷几乎是下意识的冲过去,把头探进井里,这一看,冷不防对上井下一双死鱼一般的眼珠子,翻着白眼仁,紧紧的贴着刘三爷。
这时,井里忽然伸出了一只手来,手掌青黑,猩红的指甲仿佛畜生爪子一样,一把扯过了刘三爷的手臂,就往井下拽。
好巧不巧的,刘三爷从那老和尚手里扯来的佛珠还缠在手上,那只青黑的手掌握住刘三爷的一瞬间,那串佛珠却如同烧红的铁块一样,闪起了赤芒。
与此同时,似乎有漫天的梵音从那佛珠中发出,响彻天地。
梵音宛若实质,打在那只青黑的手掌之上,溅起火花,滋拉作响。
随着井底一声凄厉刺耳的惨叫,一股黑气从井口喷薄而出,在刘三爷面前被那梵音化去,而与此同时,三爷手上缠着的那串佛珠便断开了,劈里啪啦滚落了一地,然后快速的暗淡,碎裂。
刘三爷只觉得魂儿要被吓没了,瘫坐在地上,撒丫子往回跑过去。
身后的井里,是、满是怨气的凄厉笑声。
“咯咯咯,你不是要送我回家吗!”
直到跑到了先前老和尚吊死的那棵树下,身后的凄厉笑声这才不见了。
三爷连头也不敢回,奔着原路跑的飞快,准备找到自己的手下,这地儿不能呆了。
“人咧!人咧!大壮,黑子……”刘三爷跑回庄子,哆嗦着嘴,在外面疯狂的一遍又一遍的喊着自己那些手下。
可是十好几个人如同人家蒸发了一样,一个回话的也没有,三爷心里气骂,贼你妈,这群人是猪吗,睡的这么死!
刘三爷气急败坏的推开院子的门,却见房梁上密密麻麻的吊满了十几个人,风一吹,那些人晃晃悠悠,脖子里的麻绳和房梁摩擦,发出咯吱咯吱令人牙酸的响声。
见三爷进来,那十几个人却张口吐出尺长的青黑舌头来:“三……三爷……还我命来……”
绳子断裂,十几道僵直的人影扑面而来。
刘三爷苦胆都吓破了,裤裆里传来一股温热,什么也顾不上了,转身再次跑出去。
出了门,十几道吐着舌头僵直的身影紧随着冲出来时,那间被烧毁的祠堂,却不知为何传来阵阵嘶吼声,那声音似乎极为的愤怒和不甘,最后,遍地断剑泛着血光,升腾起漫天的剑影,将那十几道满身怨气的吊尸斩落在地。
刘三爷脑子里一片空白,满脑子就一个字儿,跑,耳畔的风声呼呼作响,他这辈子体力也没这么好过。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只觉得胸间火烧似得,气都喘不过来。再跑下去,非死不可,脚下失足,从一片山坡上滚落下去,直到撞在一颗树上,身子才停住,却仿佛浑身的骨头都要散了架。
三爷走不动了,反正横竖都是一死,既然如此,索性歇会,但也没敢歇太久,等他站起来把四周打量了一遍,却发现眼前的路已经不是那么崎岖了,而是平坦的小道。
三爷一股劫后余生的心悸感,捂着浑身酸痛的身子步履蹒跚,慢慢的往前蹭着步子。
就着明亮的月光,远远地看见一个镇子,往前走的近了,看见一块具大的石碑。
上写:“太平镇!”
三爷拍拍胸脯喘了几口大气,眼泪都快出来了,“额滴亲娘咧,可算瞅见个人呆的地儿了!”手机用户看这有一家不正经的医馆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116796.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