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海居 > 其他小说 > 我在古代当公主 > 第209章 长平十六年
    纪月卿哭得极可怜。
    她正值年幼,五官还没长开。本该狭长的凤眼如同两颗圆溜溜的黑葡萄,眼角眉梢皆是在阳光下显得亮晶晶的泪水和揉搓出的红痕。
    因为面部轮廓几乎与父亲玉琢相同,只是更柔和些。
    即使纪月卿的凤眼因圆润,看起来极惹人怜爱,也难掩骄矜高冷的气质。
    好在她的肤色没有像玉琢,与纪靖柔相比,也更白皙些。
    小仙女般的模样,恰到好处的中和从玉琢那里继承的‘凶’相。
    给人的第一印象只是骄矜,而非凶悍。
    加上她从小就比同龄人聪慧,向来不会因故意逗弄孩子的话被牵动情绪,很有宗室郡主的威严。令旁人越发不敢欺她年幼,随意放肆。
    别说是林蔚等人,连纪新雪和虞珩也从未见过纪月卿如此狼狈的模样。
    林蔚虽然没少喝酒,但尚有理智在。
    宝鼎公主三年前产子的风险不是秘密,小郡主也非寻常女童。她先说要给殿下做女儿,然后才求殿下劝宝鼎公主莫要再生子,说不定有她尚未能理解却凭天赋做出的选择......
    不宜久留。
    林蔚疯狂给满脸担心的颜梦使眼色,又在桌下踢霍玉的小腿。
    然后临时醒悟,无论是颜梦还是霍玉,都没有看人眼色的天赋,他们只会觉得他莫名其妙。
    “我有些醉,劳烦霍兄带我去歇歇。”林蔚直接栽倒在霍玉身上。他的妻子莫氏也三言两语的哄走正为纪月卿担心的颜梦。
    短短半刻钟的功夫,除纪新雪和虞珩之外,凉亭中只剩下未散的酒气和仍旧大哭不止的纪月卿。
    “蒹葭不哭,舅舅与你保证,你阿娘不会再生弟弟妹妹。”纪新雪低声唤纪月卿的乳名,心疼的不知如何是好。
    纪月卿并非他的第一个子侄小辈,却是最与众不同的那个。
    纪敏嫣的长子和纪璟屿的长子都是在长平十年出生。
    年岁只差三个月的两个人明明身具半数截然不同的血脉,从模样到脾气却如同双胞兄弟般默契。
    他们也是聪慧的孩子,虚年七岁便入太学读书。无论是学识还是胆量,都丝毫不比大他们两岁的伴读差,短短十几日便能令出身公侯府邸的伴读心悦诚服。
    可是两人会在外公和姨母、舅舅面前争宠,也会相互包庇、调皮捣蛋,试图哄骗弟妹然后被告状,在长辈面前百般狡辩,试图蒙混过关......终究没有脱离‘孩子’的范围。
    后面相继出生的孩子,纪敏嫣的次子、纪璟屿的长女、纪宝珊的长女,都被两位长兄戏耍过。
    唯独纪月卿例外。
    她是那个识破长兄的‘阴谋’,去找长辈告状的人。
    其他小孩还不会说话的时候,饿了哭、拉了哭、肌肤被蚊虫觑到可乘之机,还是哭。
    纪月卿不一样。
    感觉到饿,她能精准的找到乳母,抬手指着乳母发出幼儿独有的声音,清晰的传递想法。
    想要如厕,她也能找出平日里伺候她更衣的宫人,用同样的办法表达需求。
    既然无需哭闹就能达成目的,为什么还要浪费没必要的情绪?
    聪慧的人仿佛天生比寻常人更会算账。
    指着需要的人哼声,远比大哭之后,再被乳母和侍女围在中央折腾省时省力。
    纪新雪甚至记不起上次见纪月卿哭到嗓子沙哑,是在她三岁,还是两岁的时候。
    虞珩同样头疼的厉害。
    他令青竹去端盏温水来给纪月卿润嗓,试图与聪慧的小姑娘讲道理。
    “我们已经答应你,会劝阿姐不再生子,你别担心。”
    过了许久,纪月卿才勉强忍住气喘,断断续续的开口。
    “不、不一定有用,阿耶也不同意阿娘再生子,阿娘这次却不听阿耶的劝,她还说......”
    虽然因为年幼,成长环境单纯,还没到去太学读书的年纪。纪月卿尚且不明白宝鼎公主气急之下说玉琢不答应,她就找别人生孩子代表什么。
    但纪月卿本能的排斥这句话,仅仅是重复,便再次泣不成声。
    胡闹!
    纪新雪捏紧眉心,怀疑纪靖柔拼命生下双胞胎之后,始终未曾彻底调养好的身体,忽然出现难以预料的差池,严重影响到心情和理智。
    俗称产后抑郁。
    三年前,已经诞下纪月卿近两年的纪靖柔就出现过这种情况。
    偷偷停下养身避孕的药,在身体还没彻底恢复元气的时候怀上双胞胎,惊吓了所有人。
    上至长平帝,下至纪宝珊都不忍心怪罪艰难保胎的纪靖柔,只能将怒火冲向玉琢。
    偏偏那时的纪靖柔离不开玉琢,只要片刻没见到人,便要出动公主府的所有侍卫去寻。
    好在双胞胎瓜熟蒂落的过程虽然异常艰辛,但总体能称得上是有惊无险。
    玉琢也是有心人,没等长平帝找他,已经配好避子的汤药服用。
    他在凤翔宫当着长平帝、纪璟屿和纪新雪的面保证,绝不会再令纪靖柔因孕事走鬼门关。
    “放心。”纪新雪故作神秘的贴在纪月卿耳边,以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你阿公也不同意你阿娘再生子。”
    纪月卿果然因为纪新雪神秘兮兮的态度,下意识的放缓呼吸,喘息的频率陡然下降。
    阿公!
    小姑娘的双眼逐渐恢复明亮。
    只要是阿公反对的事,阿娘肯定做不成!
    纪月卿紧紧抓住纪新雪的广袖,沙哑的嗓音难掩紧张。
    “阿娘说必须要过继个孩子给小舅舅,但弟弟们是双胞胎,不能过继。”她郑重的重复,刚跑过来时说的话,“我给小舅舅做女儿,好不好?”
    她不想将有限的时间用在更多的蠢弟弟或蠢妹妹身上,所以无法接受宝鼎公主继续生子。同样不忍心见宝鼎公主失望的模样,希望宝鼎公主能得偿所愿。
    最初起意给纪新雪做女儿只是冲动,如今纪月卿却越想越觉得这是个绝佳的好办法。
    阿娘不必再生子,就能达成想要给小舅舅过继个孩子的愿望。
    她搬到小舅舅身边,也能暂时逃脱蠢弟弟们的折磨。
    两全其美!
    纪新雪愣住,下意识的转头看向虞珩。
    他虽然想过继兄弟姐妹们的孩子,但并不着急。
    长平帝身强体壮,连续数年在围猎时与巨熊相斗。不说春秋鼎盛,起码还能再做几十年的定海神针。
    纪新雪觉得,他有足够漫长的时间,挑选出合适的继承人。
    因为不愿意给继承人太大的压力,从决定担当起责任的时候,纪新雪就打算做端水大师。
    不出意外,每个兄弟姐妹都会有儿女过继给他,得到皇子、公主的身份。
    第一个孩子在父母心中必定与众不同,纪新雪从未想过,要过继兄弟姐妹的长子或长女。
    毕竟在这个时代,长子、长女要继承门楣。
    哪怕是过继,也多为幼子、庶子,哪里有过继嫡长的道理?
    然而宠爱多年的侄女主动提出,想要给他做女儿......纪新雪不得不承认,他心动了,完全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
    况且子侄中,虞珩最偏爱纪月卿。
    他曾说过纪月卿的眼睛最漂亮,有几分像纪新雪。
    殊不知纪新雪也觉得逐渐长大的纪月卿,因过于聪慧游离在同龄人之外的模样,神似刚去寒竹院读书的虞珩。
    纪月卿察觉到纪新雪的犹豫,随着他的目光看向虞珩。
    “襄临舅舅。”她放开纪新雪的衣袖,改成挽住虞珩的手臂,红肿的凤眼中满是期盼和信任,“我想给你和小舅舅做女儿。”
    虞珩举起帕子贴在纪月卿已经红肿的眼尾处,耐心的哄道,“先去敷眼睛,睡一会养养精神,然后我再与你解释过继的事。并非只是你搬到安国公主府,改唤我和你小舅舅为‘阿耶’那么简单。”
    纪新雪和纪月卿同时怔住。
    前者惊觉他对猝不及防送上门的‘女儿’,远比想象中的在乎。以至于竟然理所当然的忽略,纪月卿就算是再聪慧,也不会无师自通,明白过继的含义。
    再者纪月卿想要给他和虞珩做女儿,是因为不想再要弟弟妹妹。
    如果小姑娘知道,无论她是否过继,纪靖柔都不可能有再次生子的机会,不知道会不会后悔。
    后者则是单纯的茫然。
    好在两人都不是倔强的性子,短暂的恍然之后,立刻同意虞珩的话。
    纪新雪亲自抱起纪月卿,与虞珩共同送她去在安国公主府的住处休息。看着小姑娘在侍女的帮助下重新洗漱,他们才离开。
    半个时辰之后,在宫中收到消息的纪靖柔和玉琢,匆匆赶到安国公主府。
    两人先去看望正小憩的纪月卿,然后才顾上与纪新雪和虞珩说话。
    他们尚未开口,纪新雪已经从纪靖柔红肿不亚于纪月卿的眼睛和玉琢凌乱的鬓发、颈侧几不可见的抓痕,便能猜出他们在宫中没讨到好果子吃。
    以玉琢惯常人狠话不多,简单粗暴解决问题的方式。
    八成是无法劝纪靖柔打消生子的念头,釜底抽薪,直接将纪靖柔又想生子的事告诉了长平帝。
    纪靖柔再不甘心也没办法违抗长平帝,只能拿玉琢出气。
    那点力气,在玉琢眼中不会与逗猫相差太多。
    纪新雪的猜测没在面上显露半分。
    他将纪月卿到公主府后所说的话,尽数告诉纪靖柔和玉琢。
    “过继蒹葭?”纪靖柔握紧手帕,下意识的道,“可她是女郎......”
    她突然想起当年纪新雪因与虞珩在大朝会请求成婚被长平帝软禁的时候,纪敏嫣和纪新雪曾认真的考虑过,长姐、长兄和阿弟都因为各种原因与太子之位渐行渐远的情况下,由她顶上的可能性。
    连她都会被考虑,蒹葭......也不是不可能。
    况且她今日被阿耶训斥,虽然痛哭许久,心底始终过不去的坎却得以消散。并非没有她的孩子,阿弟就选不出继承人。
    小六的头胎怀得容易,身体调养的也比她好,早晚都会再有子嗣。
    哪怕她和小六的孩子都不合适,还有下面的弟弟妹妹们可以给阿弟过继孩子。
    距离纪新雪和虞珩首次当众请求完成婚约,已有八年。
    连对皇位执念最深的纪敏嫣都在王皇后郁郁薨逝之后,不再如早先那般,非要将皇位留在潜邸的兄弟姐妹中,更何况是执念比纪敏嫣更淡的纪靖柔?
    她已经在凤翔宫对长平帝和玉琢保证,绝对不会再有生子的念头。
    那么仅有的三个孩子中,纪月卿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除了纪月卿的聪慧,也靠双胞胎几乎没有区别的外貌衬托。
    纪靖柔深思熟虑之后,郑重的点头,“只要阿耶同意,随时都能改玉碟。”
    她知道纪新雪不急着过继孩子,但在朝臣和百姓眼中,成家有子才能算是稳重的大人。
    阿雪的婚事必然不会顺利,无论子女,早些有记在玉碟上的子嗣,百利无害。
    纪新雪没立刻应声,侧过头仔细观察玉琢的神色。
    他知道纪靖柔不会反对过继,玉琢和纪月卿的想法也很重要。
    头发变长之后,玉琢的气质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或者说从野外回到长安的野兽,学会了伪装。
    只要没有人故意招惹玉琢,深刻入骨的凶性便能妥善的收敛。
    看着端茶慢饮,即使发丝凌乱,脸颈挂着划痕,也悠然自得,丝毫不见窘迫的勋贵郎君。谁能想得到,他从出生起便是流放之地的罪奴,直到二十五岁才等到回长安的机会。
    玉琢抬起眼皮,安静的与纪新雪探究的目光对视。
    他不喜欢说话,哪怕是陪伴儿女,也不会主动开口,唯独对纪靖柔例外。
    纪新雪和虞珩同时起身。
    玉琢见状放下茶盏,也想起身,却被纪靖柔抓住手腕。
    以纪靖柔的力道,不可能仅用单手,就能按住当年穿着草鞋踹断壮汉肋骨,令其飞出七、八米的玉琢。
    然而她有恃无恐,笃定玉琢舍不得不顺着她的心意。
    “请阿姐和姐夫放心,我和凤郎会尊重蒹葭的想法。若是她情绪平复之后改变主意,舍得不你们,便当今日之事从未发生过。”纪新雪端正的朝纪靖柔和玉琢长揖。
    虞珩的动作与纪新雪完全同步,“若是有父女缘分,至少我的爵位和安国公主府的祖产都会留给她。”
    纪月卿得知无论她是否过继,纪靖柔都不会再生子,也没改变想要给纪新雪和虞珩做女儿的心思。
    虞珩担心他和纪新雪会在不经意间表现出对过继的期待,令纪月卿感受到压力,没有如同许诺的那般,亲自对纪月卿解释过继的意义和影响,将这件事交给女官。
    回到宝鼎公主府,听女官专门讲虞朝有关于过继的律法和朝臣家中曾因过继闹出的笑话之后,纪月卿仅有的犹豫也消散的干干净净。
    她相信无论是小舅舅和襄临舅舅,即使以后再过继其他弟弟妹妹,也不会不要她,况且她还能回宝鼎公主府。
    阿娘和阿耶更不会因为她在安国公主府,改变对她的关心或勒索两位舅舅。
    相比这些,她更好奇,为什么碧绢姑姑的故事中,所有人都显得......不太聪明。
    是不是在编故事哄她?
    仅仅过去两日,碧绢便没办法再跟上纪月卿天马行空的思路,被纪月卿天真却刁钻的问题,问得哑口无言。
    她没办法与纪月卿解释,为什么同样是兄弟姐妹,有些人与纪新雪和纪靖柔截然不同,哪怕见对方多得半两纹银,都会觉得受到委屈。为此折腾几个月,甚至几年也不肯罢休。
    心神俱疲的碧绢主动请辞,回到安国公主府。
    纪靖柔自从吃过想要引导女儿的想法,却被女儿的问题带进坑里的亏。再与女儿谈心的时候,半句废话都不会有。
    她将纪月卿揽在怀中,开门见山的道,“你小舅舅和襄临舅舅都愿意过继你,但也不是非要过继你,主要还是看你的想法。他们有耐心等你慢慢考虑,也不会因为你的任何决定,改变对你的态度。”
    纪月卿郑重的点头,搂住纪靖柔的脖颈,“我知道了,今晚能不能和阿娘一起睡?”
    纪靖柔心软的一塌糊涂,忽然也生出舍不得女儿的情绪。
    翌日,忽然想念姐姐的双胞胎手拉手来纪月卿的院子。
    他们失手打翻三罐颜料、毁掉纪月卿半年来积攒的所有画作,两人慌张之下,竟然试图用桌案上的书去擦画作的脏污。
    侍女反应过来的时候,纪月卿的桌案已经被毁得彻彻底底。
    “怎么办?”弟弟见洒出来的颜料非但没擦干净,反而在将书也染成五颜六色之后,蔓延的更广,下意识的抓住兄长的衣袖。
    兄长丝毫没留意,他的袖子已经与桌案是相同的颜色。
    他的目光落在侍女们身上,故作威严的道,“你们不要去给阿姐报信,她会生气,我和阿弟立刻将这里收拾好。”
    纪月卿的侍女不敢告状,双胞胎的侍女不敢隐瞒,众人在双胞胎奶声奶气的嘱咐中垂下头,苦涩的扬起嘴角。
    以郡主惯常对郎君们的纵容,应该......不会生气?
    然而她们万万没有想到。
    双胞胎会在想办法收拾残局的时候,毫无预兆的‘扭打’成一团,顺着凌乱的桌面翻到另一面,沾着满身的颜料在纪月卿最喜欢的长毛地毯上翻滚。
    等纪月卿从花园回来的时候,不仅双胞胎成为行走的染料,连侍女们也是走到哪里,就将颜色蹭到哪里。
    两刻钟之后,纪新雪和虞珩再次见到红着眼睛要给他们做女儿的小姑娘。
    虽然过程令人啼笑皆非,但小姑娘的态度足够坚决,纪靖柔也乐见其成,玉琢全程没有意见,过继的事也算是达成共识。
    只要长平帝同意,随时都能改玉碟。
    纪新雪和虞珩安顿好纪月卿,与纪靖柔稍作商议,立刻进宫给长平帝请安。
    两人在书房门前见到亲自端着酒壶的惊蛰,得知长平帝正在与清河郡王世子对酌。
    正说着话,惊蛰忽然站不稳似的晃了晃。
    虞珩眼疾手快的架住惊蛰的手臂,“怎么了?”
    惊蛰苦笑,“夜里下面的人闹起来,我便去盯了会儿。只是有些头晕,不碍事,谢郡王关心。”
    “你去歇歇,正好由我和凤郎伺候阿耶和叔祖吃酒。”纪新雪顺势接过酒壶,嘱咐道,“令小太监叫个太医,给你抓些补药吃。松年便是平日里太逞强,才会因风寒卧床。哪怕长平帝开库房,令太医尽管抓药,松年痊愈的过程仍旧极缓慢。”
    可惜这么多年,始终没人能代替松年和惊蛰。
    松年病倒,惊蛰便只能强撑着。
    惊蛰应下纪新雪和虞珩的好意,站在原地看着两人走远,才转身回平日休息的地方。不仅脸色快速恢复红润,眼底也不似面对纪新雪和虞珩时那般暗淡。
    刚踏入房门,纪新雪就生出强烈的危机感。
    明明长平帝和清河郡王世子脸上都有笑容,他却觉得有刀光剑影扑面而来的错觉。
    “你们来得正好。”长平帝朝两人招手,“女儿更贴心,还是儿子更贴心?”
    他意有所指的道,“当年在潜邸时,人人都羡慕我有乖巧听话的女儿。从未听过有人因我只有瑾瑜一子,议论我膝下单薄。”
    清河郡王世子双手抱胸,冷漠的挑起眉梢,“我倒是觉得,膝下的孽障全都加起来,也不及凤郎贴心。”
    两人四目相对,丝毫不肯退让。
    长平帝似笑非笑的目光中满是调侃。
    既然觉得凤郎最贴心,可见亲近孝顺与名分无关,为什么还要死守着父子名分,不肯放走纪成?
    清河郡王世子回以嘲讽。
    以长平帝还没登基时的‘疯’劲儿,谁头痒想开花,才会去惹这个‘孝’爹。
    即使有人私下议论嘉王的儿女,也要偷偷摸摸的躲着他。
    纪新雪和虞珩面面相觑,默契的后退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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