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丁照华逐渐发现自己错了,并且开始懊悔起来。
沙瑞金的好,只对汪庆东一个人,自己什么便宜的都占不到。
反观祁同伟,对手下人才是真的好。
暂且不说张萍和易学习,以及一批下面的干部。
就说那李达康,不仅毛病多,而且还和祁同伟有旧仇,照样能够冰释前嫌,得到祁同伟的提拔重用……
到了临近换届,丁照华心中的怨气更是日益增长。
祁同伟经常带着人,往上级领导那里跑,推荐高育良当省长,推荐李达康当副书记。
估计潘少华、高义、周信等人,以及那批下面的干部,也都有了各自的安排。
而沙瑞金呢,满脑子只想着推荐汪庆东上副书记。
却对丁照华即将年龄到点退居二线,无动于衷,压根就没有想过,帮忙争取一下省长。
就算争不过高育良,起码也应该试试看啊……
孔杰出事后,更让丁照华感到悲凉。
这个感觉,用兔死狐悲来形容,或许有些不准确。
他没有像孔杰那样的经济问题,也没有其他严重的违法乱纪行为。
但心境上,大致是差不多的。
沙瑞金太无情,翻脸速度太快了。
当初江桂和出事,沙瑞金落井下石,丁照华还没有太往心里去。
毕竟江桂和的问题实在太严重,涉案金额过于夸张,而且位置也不是特别重要。
别说沙瑞金,即便换成自己,也绝不会为了他去承担不必要的风险。
但孔杰呢?
目前知道的涉案金额才五百万,并且开会的时候,还只是有嫌疑而已。
沙瑞金便急吼吼的站出来撇清干系,要上报领导,对孔杰采取强制措施。
就连祁同伟都知道说,应该等审过那个女骗子之后,再做结论。
对比起来,真是高下立判……
没过几天,压倒丁照华的最后一根稻草出现了。
他毕竟当了那么多年的领导,仅正厅级以上职务,就干了长达十八年之久,在此期间,提拔了很多干部。
随着工作交流,这些干部遍布汉东各个省直单位和部门,包括公检法司。
其中当然会有白眼狼,但肯定也会有一些感恩的人,对他忠心耿耿。
这天晚上,省检察院一名姓许的副处级干部,通过丁照华的秘书,联系到了他。
“丁省长,我有点十万火急的事情要向您汇报。
前天,我科室里有个人被临时叫走了,说是领导有特别任务,去了整整两天,回来后发了句牢骚。
说上面的人吃饱了撑着,猴年马月的事情也要翻出来,净瞎折腾。
我和他的关系很好,就问怎么回事,去执行了什么任务。
他说跟着审计的人一起,去查省会展中心大楼的账目,而且是徐检察长亲自交待的,还让我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我一想不对啊,省会展中心大楼建成已经很多年了,怎么现在去查,而且当时那栋楼,好像是您亲自负责的。
我担心有人要对您不利,所以特地来说一声,您千万要小心……”
“小许,你不要胡思乱想,会展中心大楼的建设工作确实是我负责的,但没有任何问题,也不会有人好端端的对我不利。
当然,你能来和我说这件事,也是出于好心,让我很感动,我会记住的……”
小许走后,丁照华的心中立刻翻江倒海起来。
汉东省会展中心大楼建于04年,距今已有八年之久,现在被查账,这太不正常了。
无非就是两种可能。
一是被举报,二是有人要做自己的文章。
省检察院检察长徐维,是沙瑞金和汪庆东提拔起来的,可以认为是他们的人。
再考虑到汉东省委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件,此事背后,恐怕大有玄机啊。
难不成,是沙瑞金指使的?
他觉得我也有经济问题,所以暗地里找人来查我的账。
如果查出问题,就和孔杰一样的下场,把我丢出去,撇清干系,以免连累到他。
如果查不出问题,就当此事没有发生,继续维持现状……
维他妈的现状。
丁照华一巴掌狠狠拍在茶几上,他不仅怒了,也彻底寒心了,心如死灰的那种。
劳资跟了沙瑞金这么久,什么好处都没捞到,也就罢了。
他反而怀疑我,还在背地里查我,这他妈是人干的事吗?
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
田国富的先例摆在那里,我有样学样,向祁同伟靠拢。
不管祁同伟怎么样,至少是个有情有义、有血有肉的汉子。
虽然我没什么本事,再过几个月就要退居二线了,但和李达康一样,没事恶心恶心你沙瑞金,还是能够办到的。
即便祁同伟不肯接纳我,哪怕自立门户,也比跟着你这个冷血动物要强……
……
就这样,丁照华一气之下,转身去了祁同伟的家。
当然,他也没有完全失去理智,还知道拉上自己的老婆程明霞。
开门的是王子衿,她看到丁照华夫妇突然造访,心里顿时犯起了嘀咕。
这是刮的哪门子邪风,他们跑来干什么?
出于最基本的礼仪,王子衿的嘴上还是显得很客气。
“丁省长,程姨,你们怎么来了?”
“子衿你好,我们来看看你和祁省长,他在家吗?”
“在家,你们先坐,我喊他下来。”
等两人在沙发上坐下后,她又走到楼梯旁,冲着楼上喊道:“同伟,丁省长和程姨来了,你赶紧下来一下。”
祁同伟虽然不知道丁照华被沙瑞金暗地里调查的事情,但得知这个两口子主动上门,心里还是明白了大概。
看来沙瑞金已经人心向背,距离众叛亲离不远了。
说实话,祁同伟对丁照华是有些不满和耿耿于怀的,但既然对方有向自己示好的想法,也不能拒人以千里之外。
至少应该听听对方怎么说,再做决定。
祁同伟换上一副如沐春风的笑容,一路小跑着下了楼梯。
“丁省长,程姨,今天怎么有空光临寒舍,我真是觉得蓬荜生辉啊。”
丁照华说道:“祁省长,你说笑了,我能不能提个意见。
以后别这么叫我了,听起来怪别扭的,还是像纪委易书记那样,你私下叫他老易,也叫我老丁吧?”
“这不太好吧,我和易书记认识快二十年了,是老朋友,随便一点没关系,但你是我的长辈,恐怕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程明霞接过了话。
“祁省长,你和我们也认识差不多十年了,同样是老朋友。
我还记得,应该是零三年吧,我和子衿一起在刘书记家打麻将,你回来探亲,还送了我一条丝巾,是南港带来的高级货。”
“有这事吗?”祁同伟其实记着,但故意装作忘了。
当年他买了两条丝巾,本来打算送给吴惠芬的,结果临时改变主意,送给了程明霞和孔杰的老婆。
两条丝巾花了一万八,那可是零三年的一万八,能轻易忘了嘛。
“祁省长,我听说你炒股票赚了很多钱,财大气粗,但我不一样,我是第一次收到那么高级的礼物,当然要记着了。
子衿可真是有福气,找了你这么个有本事的好老公。
不但能赚钱,而且事业发展的也好,才不到十年的功夫,就从副厅级升到了省长,真是了不起。”
“程姨,你别夸我了,我其实没有什么大本事,就是运气比一般人好些。
还有,既然丁省长让我私底下喊他老丁,你们在私底下也别叫我祁省长,改叫小祁吧。”
“这不合适,你可是领导。”
“没什么不合适的,私底下不用这么讲究,工作的时候时候再称职务……”
寒暄了好一阵子之后,丁照华觉得,祁同伟对自己还算友善,确实是宰相肚里能撑船。
既然这样,那就正式开口吧。
“祁省长,你也知道,这些年来我和孔杰走的很近,他现在出了事,我非常难过。
但我和他之间,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我在经济方面,绝对经得起任何考验,希望你能相信我。
另外,我有件事情,想向你汇报一下。
还记着刘庄伟吧,他自杀被发现之前,有个人去了他家两次。
一次是单独去的,另一次,是带着沙瑞金和汪庆东一起去的。
此人当时是省委办公厅的工作人员,刘庄伟的直属下级。
现在,是沙瑞金的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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