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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败的镇隅军部队停下了撤退的脚步,阵列中身负重伤的将士颤而惊问:“有敌军阻截?”
“不是。”一句令人将士振奋的消息在镇隅军中传开,“追兵撤走了。”
镇隅军将士早已精疲力倦,就地而歇各自靠在一起。
北坊与顾傀影各自掏出水袋,只空出撒几滴浑液,一擦额头,汗比水多。
“沐尘奇袭得胜了?”“一定是这样。”“真没想到,关键时刻拯救我军于水火之中的,会是沐兄。”
竹间豹坐地卸甲,身上伤口用碎布做了简单处理。
“追兵暂时撤走了,而且,刚才狼煞军撤走之时士气大不振,像是遭受过重创一般。”
夜晚,出征的狼煞大军返回犬月寨之后,军帐内的气氛越加紧张。
翎珑缓步走上阶梯,两旁峰狼岭卫兵眼冒血丝,目光令人不寒而栗。
“哼,峰狼岭,毕竟深山野岭里宗派,走出的弟子,部族习气太重,简直就是些未开化的蛮子。”心中虽是这么想,翎珑还是步步谨慎。
台阶一路立的油灯闪动着诡异的蓝色幽火。
即便身为铁羽阁弟子,翎珑也没有太多底气去得罪峰狼岭的苏家兄弟。
但毕竟来说,犬月坡四地修筑的暗道机关,打仗消耗的军械补给,都离不开铁羽阁。
权势依旧牢牢掌握在苏彦兄弟二人之手,许多事情都不是翎珑所能够左右。
不过铁羽阁派他来犬月坡战线的目的,是要在关键时刻操控住大局。
领珑很清楚,此番前来依旧是与苏彦商谈,不是去找事。宗门在最后留了一手,不到万不得已,尽量不会动用。”
掀开门前骨帘,走入大堂内,眼前狼煞兵将士已卸下战袍,身着奇彩服饰,色偏灰白。大堂中央的木台较为显眼,其上摆放有一张黑狼战袍。
领珑很快猜出,这里便是峰狼岭部族样式的灵堂。
前战死的一员大将,正是苏彦与苏杵的结拜兄弟薛人刽,即“抽肠狱”先锋众统领,灵堂内跪坐的狼煞兵多是先锋队之人。
“薛仁兄陷阵捐躯之事我已了解,节哀顺变。”
翎珑以表哀悼,心中却暗言: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节骨眼上死了个最不能死的人!还办什么丧!照常理办丧也得打完仗再办……冷静,还是先稳住苏家兄弟要紧。
“谁又能想到,顾老贼竟也学会吃一堑长一智,留下一步后手暗算,唉。”
“此仇不报非君子!”苏彦单拳捶地,石板碎裂,“沐尘!为何此人屡屡出现,处处与我作对!别让我亲手逮到他!”
“是苏兄仇家的名字?沐尘,听着耳生。”翎珑从未在苏彦眼中看出过如此深的恨意。
苏彦闭目,想尽力保持冷静,苏杵回答:“沐尘正是埋伏薛人刽的那支奇兵中为首的左翼牙门将,且此人背负的另一条人命血债,正是我三弟苏穆!”
“岂有此理?”翎珑故作义愤填膺,接连说辞,“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薛兄的一世英勇,竟栽在这无名小辈手中!两位兄弟的在天之灵,此刻说不定正看着我们,与其在这唉声叹气,不如出兵一搏,为两位兄弟报仇雪恨。”
“我看军帐外降三尺的战旗,如今是时候该升起来了。”
翎珑最后一句话本无冒犯之意,却恰好踩中了峰狼岭弟子心中一道雷池。
苏彦,苏杵以及‘抽肠狱’一众狼煞先锋,目光整齐转向翎珑,深寒眼神凝视下,四处灯台上的蓝火跃动欲灭,大堂昏暗了下来,翎珑额头上开始冒汗。
“军队出征,大将战死,尸骨未还,我为吾弟薛仁降下三尺战旗,有何不妥吗?”
“妥当,当然妥当。”翎珑言语更加谨慎小心了一些,只能避谈士气一事,“可出战之时,总得升起战旗吧。”
“暂不出战。”苏彦简简单单四个字,否定了翎珑的所有盘算。
“暂不出战?暂不出战是什么意思?镇隅军若继续攻寨则行军之必经路上,三处途经地形难以防备侧袭,我们占尽地利优势,怎能坐视而错失良机?‘抽肠狱’破阵先锋只要再现今日之勇……”
苏彦作出回答:“占据地利又怎样,天时人和,缺一不可。”摇了摇头,便不想再作声。
“你还不明白?”苏杵脸色低沉无比,“没有破阵先锋了,‘抽肠狱’,已不复存在了。”
翎珑放眼望去,峰狼岭弟子军中最能征善战的一支先锋队,早已齐聚于此,只是再也看不到他们身上的一股异于常人的血性,凶狠,悍勇的狼牙精神,而是被一股巨大的悲伤所取代。
他差点忘了这支先锋队,正是薛人刽一手组建,训练,领战而逐渐壮大起来的。
如果说战场上的‘抽肠狱’先锋众是一只直扑敌人咽喉猛兽,现在这匹猛兽已经失去了它的心脏。
勇士勇气不再,伴随着首领的身死,破阵先锋‘抽肠狱’也已不复存在。
翎珑极力掩饰着心中恼怒:开什么玩笑?难道连苏杵苏彦二兄弟,也无法替代‘抽肠狱’中薛人刽的位置?
不过是死了个首领而已,如此懦夫般的理由,竟是这支攻无不克的先锋队不能出战的理由?
身为铁羽阁弟子,要是让他狼煞军统领,绝不可能容忍此事发生,留给活下来的人只会有两个选择,战或死!
“恕我直言,临阵退缩,不是你们狼煞军的风格,这简直是懦夫,懦夫的举动!”
“莫非,你们根本就是害怕了,恐惧了,所以不敢出战?”
狼煞兵冷笑着摇了摇头,不再理会。
“不敢出战?那‘抽肠狱’存在的目的是什么?哈哈哈。”
“宗门弟子不过是一座机关中的部件,宗派才是整座机关,只有将无用的部件剔除,才能维持整个宗派运作,不是吗?”
“不是吗!”
无人再动怒,更无人再回应,众人只是默默转身面向祭台。
苏杵送与翎珑最后一句话:“你永远不会明白,也没人会怜悯你的,走吧。”
阶梯两旁灯火通明,蓝光闪烁。
走下阶梯的翎珑暗地自语,“无胆鼠辈,呵呵,不知道谁才是可怜虫!”额头却又突然冒出冷汗,“可是,若是连这点事都办不好,宗门绝不会放过我的!”
“这怎么能怪我!苏家小子什么时候把我这个军师放在眼里过?他们若是听过我一言,何至于如今困境?不对,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到时候宗门可不会给我解释的机会!”
翎珑明白,届时若是任务失败,铁羽阁就会将他干净利落地剔除,不会有一丝怜悯。
“还没到动用最后手段的时刻……师祖啊师祖,我该怎么办?”翎珑拿出八方盒,每当他欲从迷惘中寻求启示时,便会拨动铁羽阁祖师留下的八方机关盒,以生死门随机出现的一字作为指引。
这次八方盒转动显现出的字是“哀”。
“哀?哀……哀兵必胜?这群懦夫还能哀成什么样?但师祖说的绝不会错的,不会错的……哀兵必胜……难道,他们现在还算不上哀兵?多谢师祖指点迷津!”
“薛人刽,嘿嘿,人死了还要坏我大事,修怪我无情,苏家小子,等着看吧。”
镇隅军营地内,将士百十成堆围坐在篝火旁,庆功痛饮。
“我先敬沐尘兄弟一碗。”“敬。”“敬!”“请。”顾傀影,北坊,李镜三位都伯,以及众牙将各自敬酒,举碗齐饮。
沐尘盛情难却,象征性喝了一口,“多谢诸位前辈了,只是晚辈左臂大伤初愈,忌食饮,不能陪诸位痛快一醉,见谅。”
“沐尘兄弟小心修养,那我再敬各位了。”“干了。”“干!”
“今晚可是你摆设的庆功宴,都是好酒,实在可惜了。”“他日班师回朝,一齐庆功也不迟。”“那是当然。”
各营将士齐聚,酒肉挥洒,大快朵颐。
“神机妙计,奇袭破敌,沐兄之智勇双全,实乃名将风范。”“是啊,比起武力,沐尘前辈的智谋,更是晚辈们望尘莫及。”
“夸大了,不值得吹嘘,计策非我所创,魏武王辎重饵敌之事迹策,兵史早有记载,这些蛮人中计,就是吃了不读书的亏罢了。”
众将士面面相觑,包括三位都伯在内都奇怪,“魏武王是谁?”“闽朝兵书有记载?”“别问我,我是粗人。”
沐尘心说不好,情急之下圆话道:“抱歉抱歉,诸位,儿时听的评书演义……民间故事,民间故事,开玩笑而已,莫当真。”
“我就说嘛。”众将士笑了笑,不以为然继续喝酒。
“不提了,不提了。”沐尘松了口气,身旁的竹间豹却突然认真起来,按了按沐尘的左臂,“经脉伤得挺严重,还不像是刀伤。”
“战场上拳脚交手打出的内伤。”“哦?我可是听闻沐兄一刀斩杀了狼煞先锋队大将,敌军溃逃,何时受的如此重伤?”
一时间沐尘犹豫了,不知如何作答,竹间豹想了想,哈哈大笑道:“看来他们把你吹嘘得过于神勇了。”
“是啊,我就说嘛,太夸大其词了。”实则在某种意义上,沐尘左臂就是刀伤所致,只不过是刀法反噬。
“来来来,喝酒。”“干干干。”
篝火旁的镇隅军众将士,欢庆痛饮到半夜,一封来信送到,气氛戛然而止。
是犬月寨峰狼岭弟子守军的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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