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的一声,枪斧相撞,擦出了火花。
!!
裴凌云一枪拦了过去,戳开了这一斧!
他愠怒道:“松前辈,武大人已经浑身是血,遍体鳞伤,真气全无,您又何必非要他的性命不可?!您这样的所作所为,难道真的是江湖高义之士吗?哼,在下可不敢苟同!”
“呵呵,小子,你知道个屁,这位好汉,巴不得我和他认认真真的打一场,我若是最后一招心慈手软,岂不是既违了他的意,又输了赌约吗?”虽然雷狮子嘴上这么说着,但是他心里却知道,自己其实已经输了。当他看见武千孔不惊不惧,神色坦然的时候,他就已经彻底对这块又臭又硬的石头打心眼里的赞赏。
因此他这最后一斧,根本就是虚张声势,就算没有裴凌云,也只会劈空罢了。
他心道,哈哈哈,算啦,我雷狮子这辈子和人打赌比试,还从来没有输过,看来这次是栽了,我这个“狗屁狮子”,被他骂了也就骂了吧。虽然我俩现在是敌,可将来或许能成为友也说不定。我要尽快的禀告阙主,事情有变,让他早做下一步的计划和准备······
正在松狮思忖之际,裴凌云又说道:“既然是比试,自当全力以赴,武大人虽然技不如人、身受重伤,但是领教了鼎鼎大名的“雷狮子”,也自然是生平一大快事。但武大人已然惨败,松前辈您又何必对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人出手呢?”
松狮被问的无言以对,以他的高傲,最后一击虚张声势那种事,是绝对说不出嘴的。
“咳······咳咳咳!噗!”武千孔又吐了一口血,勉强的说道:“少······少城主,在下感激您的所为,但是,既然是说好的二十招,我绝不会······咳咳,绝不会赖账!烦请裴公子您让开,雷狮子,还有最后一招,出手吧!”
裴凌云急忙打断:“松前辈,这赌注本来就不公平,因此赌约需要稍加修改才对。”
“嗯?那你倒是说说,怎么个不公平法?”松狮说道。
“一个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县之吏,一个是威名远扬、声震北涯的雷狮子,为了区区一句“狗屁狮子”,却要被迫和您过上二十招,这岂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这赌注自然不公。我看不如这样,既然我也叫了一句“狗屁狮子”,不如也算我一个。您刚才不是还有最后一招吗?再加十倍!小子斗胆也接您十招,十招之后,不管我是死是活,您都必须偃旗息鼓、收兵回城,日后不可再找武大人的麻烦,如何?”
听罢此话,武千孔浑身一震!“万万不可!咳咳咳!万万不可啊!裴公子,你······你不必卷进此事,我······”他重伤在身,激动之余只觉得浑身剧痛,再一次倒在地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听到此话,松狮反而高兴的大笑了起来。
他心里畅快无比,他从来没有遇见过敢有人当着他的面骂他,一晚之间,就多了两人;他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么对脾气、这么让他欣赏的人,几天之内,便碰见了三个。
他笑骂道:“你这个混小子,胆色不错,看你刚才的那两下子,武艺想必也不错。但是年轻气盛,还是莽撞了一点,你真以为你是个什么少城主我就不敢杀你吗?居然敢公然辱骂于我,你就这么有信心,能够接的下来我这十招?”
裴凌云心里当然也没底,不过他暗想方才松狮对付武千孔,已经耗费了不少真气,而武千孔身法逊色,基本上都是正面对抗,这才吃了大亏。自己的身法虽然还比不了他的“雷云闪”,但是起码周旋的余地还是有的,所以他才口出此言。
裴凌云虽然第一次见到武千孔,却对他印象不错,又看见此人宁死不屈、百折不挠,深感敬佩。况且他天生打抱不平的性格,看见松狮的那最后一斧,怎能忍得住不出手呢?
“好,小子,既然你插手了此事,那不如我也改一改赌约吧。”松狮一改常态,收起了威严的表情,反而笑呵呵的说道。
“前辈要怎么改?”裴凌云本以为,这个“雷狮子”名扬江湖,平常高傲惯了,如今被一个小辈辱骂,岂不是更要火冒三丈。却发现此人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凶神恶煞,心生狐疑,不禁问道。
“嘿嘿,前几日,我遇见一个小友,和你差不多的年纪,身手了得,在你们年轻一辈当中,我还没有遇见过,谁有他这样的修为。今日,如我动手,传了出去的话,我雷狮子岂不是成了以大欺小之人了吗?不如就让我这位小友替我十招。不过,你,只可闪避格挡,却不可反攻,若你能接下他的十招,我从今以后,就和这位武大人化敌为友,绝不再为难于他,你意下如何?”松狮笑道。
“好!便依前辈所言,来就是了!”裴凌云今年十七岁,血气方刚,从小到大,同辈之人除了几年之前的高策,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不过多年过去了,他的修为飞速增长,也并没有再和高策比试过,因此他也不知道如今和策哥谁高谁低了。
不过他倒是看了高策和上官豹的交手,心中大概有数,就算策哥仍比我厉害,但是接下十招,也绝对没有问题。
因此他一口答应了下来,也想看看雷狮子口中的这位小友,到底是何人。
松狮拎着自己的雷啸狂狮斧,回到了人群之中,冲后喊道:“隗小友,我这第三件事,就是要你十招之内,给我拿下这个狂妄的小子!让他看看,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哈哈哈······”
随后,众军之中,一个黑衣黑袍的年轻男子,缓缓的向前走了几步。他气息内敛,混杂在人堆里,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但当你仔细观察的时候,又会发现此人似乎与其他军士截然不同、格格不入。
“是你!”裴凌云惊喝道。
那人浅浅一笑:“是啊,没想到如此有缘。”
“哦?怎么?你们居然之前就认识?”松狮饶有兴致的笑问。
那黑衣黑袍的年轻男子说道:“前不久,有过一面之缘。”
“那你们可曾交过手?”松狮又问。
裴凌云道:“那倒没有。”他转身又冲那黑衣男子说道:“说来也好笑,我那天还以为你们兄妹二人只是逃难的村丁,因此打算放你们一马。没想到,哈哈,你竟然就是松前辈口中,那位身手了得的小友。”
“是啊,我也一样,我还以为你只是个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公子哥,只不过看你还算心地善良,所以打算饶你一命。没想到,你竟然是个有情义、有胆识的豪杰!”
“多谢多谢,凌云不敢当。”
“失敬失敬,隗泽也不敢当。”
“哈哈哈哈······”两人说罢,竟然不约而同的大笑起来。
双方军士都看傻了眼,这······这二人不是来比斗的吗?怎么攀起交情来了?就连武千孔也是惊诧万分。
唯独松狮,似乎更加高兴了,心里暗夸自己眼光独到、慧眼识英雄。他笑道:“喂,两个小子,你们还打不打?我这赌约可是还在呢!等你们比试完了,别说叙旧,就是拜把子都没人管你们。不过隗小友我可说好了,你要是从中放水的话,可就不作数啦!”
裴凌云听后说道:“听松前辈所言,凌云更想认识认识兄台了。同辈之中,除了策哥,就只有前些日子那个魔教少女够我使出全力,我还从来没有遇见过更厉害的高手。兄台稍后尽管全力出手便是,凌云好奇的紧,也确实想领教领教兄台的手段!你我交手之后,不管结果是输是赢,你这个朋友我都交定了。”
隗泽摇摇头笑道:“松老抬举我罢了,我哪里是什么年轻翘楚,不过就是一个光阴尽白、浑浑噩噩的可怜人罢了。侥幸学得一些身手,浪迹北涯,四处飘零。因欠了松老一些人情,不得不暂时与兄台为敌,得罪之处还请见谅。十招过后,不论输赢,我定当与兄台共饮几杯。只是······水火无情、刀枪无眼,这十招,我也绝不会手下留情的!还望兄台一定小心。”
“好,多谢兄台提醒,凌云也自当会拿出所有看家的本领。请!”
裴凌云紧握盘龙枪,调运真气,摆好架势,神情变的严肃慎重起来。
他从小到大生活在琼城,几乎没有什么远行的机会。所接触的同辈中人,大多数都是一些娇贵公子,偶尔有几个舞枪弄棒的,也都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他生来叛逆,又好打抱不平,每次和别人发生冲突,下手没轻没重,往往闯下祸端。也是正因为这样,裴诩龙才与他约法三章,不允许他与人争斗之时用出全力。
但是裴凌云自己知道,北涯之大,区区琼城不过是冰山一角,他没有骄傲自满,反而是对外面的世界更加充满了向往。
如今,他如愿以偿的碰见了这个黑衣的年轻男子,能够受得起雷狮子那么夸耀的人,一定非同寻常!他激动之余,也收回了平时的性子,谨慎、专注的对待着接下来的对决。他也想证明给雷狮子看看,自己的身手,也绝不比任何人差!
由于松狮的规则是接下此人的十招,只能被动的招架格挡,或者闪避逃遁。因此他虽然技痒,却不能主动的出击。
裴凌云问道:“敢问兄台是什么兵器?难道要赤手空拳与我较量吗?那恐怕也太瞧我不起······”
那人上前一步,夜风骤起。
他伸平双臂,任凭呼啸的大风卷着残花败叶从他身上吹过,将他的黑袍掀起好高。
月光一照,只见他的腰间、袖口、腿侧似乎发出若隐若现的闪光,刺眼夺目,却又立马藏匿无形。
隗泽说道:“我的武器,这就来了,兄台······接好!”就当“好”字刚说出口的那一刹那,他以极快的速度,掷出了数枚暗器,快到几乎看不清他是如何打出的。
幸亏裴凌云刚刚非常的专注,否则这三更半夜,即使两边都是火把,也很难看清他的动作,更别说已经近在咫尺的暗器了!
只听“当”“当”两声,裴凌云用他的盘龙枪将暗器扫到了地上。
两发暗器力道十足,裴凌云似乎可以感受的到,盘龙枪在触碰到它们之时,那嗡嗡的震鸣之声······手机用户看北涯群魔传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119700.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