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文男尚未做出决定,马车又是一阵燥动。
白青亭道:“齐都统。我独自下马车有些不便,还请齐都统上来几步到马车边上来扶我一把。”
齐云朗即刻将埋着的脸抬起,他看着马车,回想着方才马车中传来的女声。
但还不容他有所应答或动作。马车里的斯文男便发起难来。
他一把将想移到车帘边的白青亭攥住,狠狠地往怀里一带,她便撞到他胸口上去,接着闷哼一声。
斯文男惊骇地将白青亭看着:“你……”
她手中还所握着木筷的一端,而另一端被削尖的木筷已然刺入他的胸前。
她算得极准。也晓得尚还不能要他的命。
于是削尖的木筷并不伤及心房,只是很深,很快的,鲜红的血将他的胸前染红。
他一身大红色的喜袍还未换下,那鲜红的血透过他大红的内衣,再到大红的外袍,并不十分着眼。
若非她手里另一端的木筷还在,他几乎不相信,那被她偷偷削尖的另一端木筷竟然就插在他的胸前,且深足一寸之余。
白青亭左手握着木筷另一端未动。脑袋还依偎在他胸前上方的肩上,她浅笑吟吟,左手已染了他的血:
“放了我,对你我都有好处,若是不放了我,似此刻这般突如其来的袭击,我可以保证,往后多得是!”
斯文男面上无甚表情,他底首盯着满面尽是笑的白青亭,紧紧盯着:
“你还不想杀我。是因着心中对我还有那么一点感情么?”
她倒是未曾想过,都在这份上了,他竟还有心思想那风月之事。
白青亭敛了笑:“你还不能死,就算真要死。可这会我还杀不了你。”
斯文男提醒她:“刚才这木筷再往左正心房一些,那便能要了我的命,怎么会杀不了我?”
白青亭挣了挣想起身,却发现他竟受了伤也将她制得半分动弹不得,她左手不得不轻轻转了转。
斯文男即时雪白了脸色。
他制住她的双手一松,她便从他怀里退了出来。
白青亭整了整衣裙。端正地坐好,淡淡道:
“你说得不错,可杀了你之后,我便得背上很麻烦的麻烦,而这麻烦明明无需我来背,我何苦自找麻烦来着,怎么着,我也得替白家想想。”
斯文男一手捂住胸前的伤口,神色阴沉:
“想要我命的人不少,可这般轻易得手的人,自我长这么大,却只数你一个!我想着我真心对你,总会换来你最起码的相待……”
白青亭冷冷一笑:“你就是这般真心待我的?可真是我的荣幸!然这样的荣幸我不稀罕!”
斯文男睨了一眼胸前的血越渗越多,慢慢抬起眼来,狠狠道:
“你这样伤我,我可以不计较,可白家……我决不会放过!”
白青亭盯着他,她知道他没唬她,他是真的这般想,并真的想这般做。
可她却毫无办法,除了日后的多加防范,她再无他法。
除非……
斯文男一直看着她,自然没错过她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杀气。
他仅是怔了一下,便像是找到了同道中人般高兴,他笑得极欢:
“原来,白家对你这般重要?我不过是说一句,我会毁了白家,你便对我起了杀心!好,很好!这样的你够狠,却也不够绝情,但足以配得上我!”
白青亭未再作声。
她心中有气,虽想再骂几句,再讽几句。
可她也明白,她不能再激怒这头临近暴走的老虎。
否则,他一阵乱咬,她不死也必重伤。
然这重伤还非她本身,他是看准了她身边的人下手。
这一点,他拿捏得十分准。
他晓得她的弱点,他控制着她的弱点。
而她明明知道,却只能无可奈何!
这种无力的感觉真的很糟糕,糟糕得她真想杀人泄愤!
斯文男感觉到了白青亭浑身越来越浓的寒气,他不惧反笑:
“你也不必如此,我纵是伤了谁,也总归不会伤到你。”
白青亭狠声道:“倘若你真伤了我身边重要的人,我必让你付出代价!”
斯文男不置一词,转了个脸往车帘处看去:
“齐云朗,你上前来扶白三姑娘下马车!”
听到斯文男开了口,两名拦在齐云朗去路的黑衣这才走了开来,让出一条道来,让齐云朗走到马车侧边去。
齐云朗虽不知得马车这么会发生了何事,而令马车里的主改变了想法,但他却明白,他一旦接到白青亭下了马车,他便得尽快地撤了。
白青亭挪在车帘边,这回他没阻她,她却停了下来,头也未回地说了个忠告:
“凡事适可而止,有些事有些人注定不是你的,那便永远不是你的,即是你强求得一时,也留不住一世!”
斯文男本灰透的眸中生起几丝异彩:“你在担心我?”
白青亭冷笑不语。
她不再停留,掀开厚重的车帘,看到候于左侧的一名年岁不大相貌俊俏的男子时,她想应就是齐云朗了。
果然她一露面,那男子便上前道:
“在下齐云朗,这便扶白三姑娘下马车!”
说着,他扶着白青亭的手臂,半扶半抱地将她接下马车。
白青亭刚着地,腿便一软。(未完待续。)手机用户看嫡暴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11169.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